那天她沒有回到公寓,而是去了呂紅家。她需要些時間好好想想該怎麼辦,此刻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冷嚴逸。她已經決定一個人來承擔這一切,但是她的心卻失去了讓她平復一切的力氣。她無法在這樣的情況下去見冷嚴逸,精明的他只要一個眼神便能看出破綻。
所以她打了電話給冷嚴逸,告訴她她要在呂紅那過一夜。
電話另一頭的冷嚴逸低沉的聲音淡淡道︰「我明天早上去接你!」
「哦!」她輕輕回復道。
接著兩人便陷入了一片沉默中,沒有人再開口說話。他們就這樣拿著電話,听著電話另一頭彼此的呼吸聲音默默的待了一個多小時。最後是呂後幫看不下去了,幫她掛斷了電話。
臥房中,兩人躺在床上,看著漆黑的天花板,呂後的聲音突然傳來,「小夕,你睡了嗎?」
「還沒!」她回到。
接著卻又是一片寂靜。
「小夕!」良久後,呂紅又喚道。
「嗯!」
「小夕,不管別會說什麼,我永遠都會站在你這一邊。你不是孤單一個人,所以不要害怕,我會陪你一直走下去的。」被窩里,呂紅的手緊緊地握著她的。
空寂的夜晚,呂紅的聲音好溫暖,那一刻他似乎看到了一絲絲帶著光的未來。不管以後會怎樣,他很清楚,在她的生命中都會有一個人會一直陪著她,一直陪著她走下去——那個人便是紅。
那一夜,他以為自己會失眠,但她卻做了一個很美的夢。夢里她和冷嚴逸做在草地上,前面紅正和一個可愛的小男孩打鬧著,天空很難,陽光也很溫柔,夢中的冷嚴逸一直與她十指緊緊相扣,他在她耳邊低喃道︰「執子之手與之攜老!」
第二天早上,冷嚴逸一大早便來接韓夕。
告別了呂紅後,他和冷嚴逸一同離開了呂紅那。坐在車里,他偷偷地看著身旁正在開車的冷嚴逸,他沒有問她為何昨晚要留宿呂紅家。上車後,他幫她系上安全帶後便不發一言地開著車,一種寒冷的氣息圍繞在他身上。
他輕輕地咳了幾聲,想要打破這讓人有些窒息的氣息,「那個——」然而她剛出聲便被冷嚴逸低沉帶著絲絲冰冷的聲音給阻斷了。
「你昨天是否回去過?」
她心里突然如同被人揪住一般,「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將頭深深地埋下,放在雙膝上的雙手緊緊的糾在一起。
吱——
一陣緊急剎車,冷嚴逸將車停在了路旁。
他的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手背上顯著一條條青筋,「你到底听到多少?」他的聲音很緊繃,似乎在用力克制著內心情緒的外泄。
她死死地咬著嘴唇,幽幽的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知道她昨天在門外,也就是說他以為她已經知道了一切。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還沒有做好去坦然面對他的準備,她之所有會隱瞞已經知道所有事情的原因,除了不想讓冷嚴逸自責讓她難過外,也因為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心里知道自己的選擇,但有些事原本是埋藏在心里深處的,一旦別被揭開,許多的感覺便會改變。那樣的改變會讓她不知所措,失了方寸。所以即便到了現在,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告訴他,其實她早就知道了他隱瞞的那個密碼,而且她和他一樣不在乎,只想待在他身邊。她說不出口,因為說出口,許多的事變將會改變,會變得讓彼此之間有了隔膜。
然而她的態度看著冷嚴逸眼中卻又有了另一種解釋。
「該死——」他一拳狠狠地捶在方向盤上,他冷冽的眼眸緊緊地看著韓夕。他突然一把扯開安全帶,一個旋身靠近韓夕死死地捏著她的下顎,讓她不得不與他直視。
「我不會放手的,就算你知道一切,就算你想要從我身邊逃開,我也不會放手的!」他一字一句道。昨天當他發現大門沒有關上,只是輕輕地被合上的時候,他心里就有一種不安。當她打電話來說她要在呂紅家過夜的時候,他知道他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掛了電話後,他立馬開車來到呂紅住的小區外,他在車里坐了一夜,也想了一夜。他想到她會做出的一切反應,想到她會無法面對,想到她的無助他幾乎想要立馬將她鎖在懷里。他是如此害怕失去她。
她看進他深邃的眼眸,那一向冷毅的眼中透著深深的恐懼,雖然他掩蓋得很好,但還是讓她看見了。「我——」她想要告訴他,她不會離開的。她早就知道了一切,除非他不要她了,否則她是不會離開他身邊的。
然而老天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一陣突如其來的猛烈撞動讓她的頭重重地撞在了一旁的玻璃上。
她最後的記憶停在了他緊緊的將她抱在懷里,鮮紅的血染紅了她的雙眼,她什麼都看不清,除了讓人窒息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