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聞,一個女子若肯接受一男子的身體,那大抵心里對他亦是不排斥的。胭脂雖說因誤飲了那含了春情藥的湯藥而與幽冥司主行了那親密之事,但她是務實的人,知自己妖性漸重,與公子今生已是無望。而如今混跡在幽冥界,又得仰仗司主,那司主于床弟之間亦算得上是溫柔體貼。因此她心中雖五味雜陳,卻只略尋思一番,已接受了這個事實。
幽冥司主驀辰,也做出一幅對她甚是在意的模樣,在人前也不避諱地與她言行上甚是親密。胭脂被他寵了幾日,她就有些習慣了司主大人新寵伴的身份,而公子已被她強行壓在了心底深處。眾小妖們,知她得了寵,亦對她態度巴結了不少,她心底因未為公子守貞而產生的一點愧疚之意,便也被這自得暫時掩蓋了過去。
在倆人漸漸親密這一段時日,素素一直被驀辰關在聚魂瓶中。他倒也不是象上次關她那般只是為了挫她的銳氣,讓她學會屈從于他,如今關著她,只因他不知該如何處置她,只有先將她放一放。
驀辰雖表面上對胭脂甚是寵愛,但兩人偶爾交談中,他卻仿佛在打探什麼,總是不經意就問一些她來幽冥界之前的事。有些她不便講的,對自己不利的,想存心隱瞞,他就露出那種仿佛洞察一切的神色來,讓她心中甚是不安。在聊過幾次之後,她與公子,還有素素之間的那些過往,已在她半真半假的敘述中,讓他了解了個大概。
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對她竟仍是不錯。她那與素素相似的容貌,使他沒有象往常一般將她利用完就丟開。因著他的刻意為之,床弟間的花樣百出,使她已沉浸在他為她建造的**之網中。
一次歡愛時,當他將她挑撥得難以忍受之後,竟問了個讓她無法啟齒的問題︰「瞧我的手段比那司徒瑾瑜如何?」她一時羞惱不已,卻又不知如何作答。他竟在她耳旁魅惑一笑,象是已知她所想。
她心中想的便是,公子讓她更象個被情愛包裹的女人,哪怕她只是桃芝的替身,那種歡愛卻仍是甜蜜而溫情,讓人身心俱醉。而驀辰卻讓她更象個被**撩撥得不能自己的女人,在欲海中沉淪放浪,雖有極致的歡愉,卻只是身的迷醉。
兩人從那歡愉中皆得到了些滿足之意,不知究竟是誰蠱惑了誰。
芷蘭小住在客棧,仍未走,自然已听說了驀辰的新寵胭脂,以及素素被他親自捉回來的事。她有些哭笑不得,原本自己是在幫他,他看來卻並未領悟,一味地只知用蠻橫強硬的手段。而這樣的方式,已與初衷背道而馳,除了能讓人被迫表面臣服,卻是得不到美人心的。
芷蘭思慮再三,決定還是再來勸他一勸。才到驀辰殿外,便听到里面有嘻笑聲傳來,她微微皺了眉。門外待女見是客棧幕後老板來了,自是立時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恭恭敬敬過來行禮,問是否要先通傳一聲,讓司主大人出來迎接。芷蘭搖搖頭,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那兩侍女會意,便老實在門兩側站好。
芷蘭想了想便直接推門而入。內里兩人,顯是正玩得歡暢,並未注意這邊已有人進來。于是芷蘭進殿看到的第一幕便是驀辰攬了一紅衣女子在豪飲,衣衫不整,舉止輕浮放浪。而那紅衣女子,瞧著相貌倒是不錯,乍一看有熟悉之感,再細看,卻覺得妖嬈萬分。
她輕咳了一聲,驀辰一听到她的聲音,身形微震,已一把將胭脂推到一邊,趕緊理了理衣衫,將了大半的胸膛掩蓋了起來,面有羞赧之色,一邊行著禮,一邊低聲道︰「不知母親大人親臨,有失遠迎,還望母親原諒兒子放浪失禮之罪。」
胭脂原本在與他**之機突然被打斷,還被他粗暴地推開,暗里甚是氣惱,但一听這進來的美貌婦人,竟是他的母親,自是不敢怠慢,亦趕緊整了衣衫準備正式行禮。不想驀辰卻一改方才放浪形骸的模樣,一本正經冷冷道︰「你先下去!」
胭脂眼中怨毒之色一閃而逝。心想,你到底拿我當什麼,只是泄欲工具麼?我連正式向你母親行禮的資格都沒有麼?
她那神色,驀辰是暫時顧不得理會,而芷蘭在仙魔二界混了這些年,人心丑惡亦是早已看得透徹。原本瞧著這女子妖妖嬈嬈就不太順眼,現下又見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掩藏那怨毒之色,心中微驚,只冷冷掃了一眼過去。卻驚奇發現,這女子長得與那素素竟是十分相似,難怪當時看她第一眼就覺得有些眼熟,只是氣質與素素相差甚遠。
芷蘭在心中暗自評判著。原本對于自己兒子有過的那些姬妾,也不便過多關注,但這女子既是與素素有些相似,那就不知兒子是種什麼心態才將她留在身邊,這女子又是否有甚動機,這些都需自己幫著洞察。
胭脂已做出一幅老實規矩的模樣,低著頭,在芷蘭審視的目光中行禮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