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權利命令我！」華雨清梗著青筋畢露的脖頸，直視著江月明，「況且見不見劉璃那是我跟他之間的事情，你無權干涉。」他的拳頭松了松，又再度攥緊。
江月明從鼻孔里發出一聲冷哼，「我沒有權利？好，那我現在就打電話報警，告你蓄意傷害劉璃，剛才你已經承認了，那麼我就是人證。而且，我已經從醫生那里拿到了這個，是物證。」
江月明從口袋里取出一個紙包，打開來，里面正是昨晚刺中劉璃的那把折疊刀。
華雨清的臉一下子由紅變白，又變成了鐵青色，他死死盯著那把刀，那上面還粘著劉璃的斑斑血跡。以及江月明不知道的，雪梨的指紋。
如果真的報警，那麼雪梨將無以遁形。
他的心撲通撲通不規則地亂跳起來，下意識地伸手去奪那把刀，但江月明的動作比他凌厲，不僅閃身躲過，而且還順勢在他的腰上一推，他腳下不穩，朝前猛沖了出去，幸好不遠處有個廊柱擋住了，才勉強停住。
江月明原本並未起疑，但見華雨清急著奪刀，立刻明白其中一定還有其他隱情，不禁眉目一凜，正要逼問，華雨清已經咬著嘴唇，點了一下頭，「好吧，我答應你。從今往後再不見劉璃了。」
他的喉頭隱約有些哽咽，眼里涌出一層酸澀的液體。
劉璃，再見。
華雨清回頭深深看了一眼icu緊閉的房門，扭身走下樓去。
江月明站在原地發了會呆，把那把折疊刀包好收起來，也回頭往icu病房里望了一眼，然後吩咐江越︰「我要趕回總部去，你留在這兒，有情況立刻通知我。還有，」他凝眸注視著江越那張像死人一樣蒼灰色的臉，「這件事不要告訴爺爺。」
江越一聲不吭，轉身徑自走到邊椅上坐下來。
江月明則大踏步走進電梯。
醫院門口，一輛轎車正等在那里。司機給江月明打開車門，等他坐穩，才關好車門，跑回駕駛室。
「去機場。」江月明說完，拿起手機撥通後放在耳邊︰「宋姐，今天的事你做得很好，我會記住的。劉璃養傷的這段時間還得拜托你多費心。至于那個華雨清，決不能再讓他出現在劉璃面前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對，他不配再做我們的員工了。恩，就這樣吧，我相信你會處理周全的。」
收起手機，江月明把座位旁的一個盒子打開，從里面抽出一條天蠶絲斜紋領帶，扣在衣領下系成一個飽滿的溫莎結。
轎車飛快行駛在通往機場的高速路上。
路邊一排排冷杉像受過訓練的士兵一樣，站得筆直挺拔，尖尖的樹冠直指雲霄。日光照耀下，深暗的蔥蘢中已隱現幾許新綠。這座城市的冬天短暫而又匆促，很快就要過去了。
少頃，江月明重新拿起手機，翻到里面保存的一張照片，兩張緊緊貼在一起的笑臉映入眼簾，他凝了眸子，久久注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