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雨清也緊走幾步想跟著進去,卻被護士攔在了門外。
江月明套上白色的隔離服走到里間,只見劉璃仰躺在床上,上月復部纏了厚厚的繃帶,手臂和腳上插著輸液針,臉色蒼白慘淡如同一張未經著墨的宣紙,柔弱得讓人不忍多看。
「劉璃。」他俯低聲呼喚,手指輕輕撫模著劉璃的肩膀,細致的鎖骨和瘦削的臉龐。
「劉璃,我回來了,你睜開眼楮看看我……」一串滾燙的淚珠從睫毛間撲簌簌滑落下來,滴到劉璃的枕畔,而劉璃竟然感受到了那輕微的震動,眉尖蹙了蹙,嘴唇蠕動了一下。
江月明忙把眼中尚未滴落的淚珠抹拭干淨,怕那些淚珠再次驚擾了劉璃,讓他難受。
而劉璃的的齒間悠悠吐出一口氣,像是心滿意足了一般,發出「唔」的一聲低呼。
「劉璃,你醒了嗎?睜開眼楮看看我,我是江月明啊!」江月明的眼淚愈發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他握住劉璃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不停摩娑著。
劉璃的長睫毛呼扇了幾下,眼瞼費力地啟開一道縫兒,待到確認眼前的人兒真的是江月明時,唇邊浮起一抹溫暖地笑意,卻沒有力氣說話,只是盡力地睜著眼楮,望向江月明。
「劉璃……」江月明的唇角也像月牙一樣彎了起來,他湊到劉璃的耳邊,低低說了一句,「答應我,你要快點好起來。」
劉璃微微點了點頭,疲憊地合上眼,又陷入昏沉的無意識狀態。
江月明把劉璃的手指放到自己濕熱的唇邊,輕輕吻著,直到護士過來對他說病人需要休息,請他下次再來時,才站起身默默走了出來。
等在門口心急如焚的華雨清一見江月明,立刻撲上來扯住他的衣袖,大力搖晃著,連聲追問︰「劉璃的傷怎麼樣?他醒了嗎?現在能不能說話?」
江月明甩掉他的手,眉毛一擰,答道︰「你還有臉問?我還有問你呢,劉璃是怎麼受傷的?」
「他是被……」華雨清驀然回頭,發現身後的走廊空空如也,雪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沒了蹤影。
他眨了幾下眼楮,干咽了一口唾沫,艱澀地說︰「他……是被我刺傷的。」
「被你刺傷的?」江月明吃驚地叫了出來,一把抓住華雨清的胸口,直盯著他的眼楮。
華雨清的眼神躲閃了一下,點頭說道︰「沒錯,他是因為我而被刺傷的,所以,我會負起所有責任的。」
江月明掄起胳膊在華雨清的臉上狠狠打了一拳,怒吼道︰「負責?你能負什麼責?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嗎?華雨清,你就是個無賴,你自己喜歡惹禍上身也就罷了,為什麼還要帶累劉璃?他那麼溫柔恬靜的一個人,你怎麼忍心讓他吃苦受罪?」
華雨清的鼻子和嘴角都有血流了出來,但他只是把自己的拳頭攥得緊緊的,昂了昂頭,並沒有還手。
江月明本欲再給他一拳,手舉到半空又停了下來,冷冷說道︰「華雨清,如果你真要負起責任,就不要再靠近劉璃了,從今天起,離他越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