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于況融跟蘇紅床第間做的親密事,又覆轍用在自己身上,凝空頓感惡心。
對于這個溫柔起來能把她寵上天,暴怒時將她如同垃圾拖扔的喜怒無常的男人,逃離他的心更加堅定。
腳步聲自樓梯蔓延而下,不曾停過,竟是往吧台這邊來。
凝空大驚,心瞬間提到嗓子尖上。
吧台附近除了那排整齊如一的沙發,並沒有為她暫時遮蔽身姿的東西,她根本不能跑進7米之距的超大飯桌內惚。
深吸口氣,女孩穩定絮亂情緒,小心從角落內爬出……
「三文魚,我說,這東西隨便放進馬桶邊的抽水箱不就行了,你至于哪里都塞上一張嗎?」沉朗聲音的主人不滿嘟噥。
「阿虎你笨啊,岩哥這樣交代當然有他的原因。」被稱作‘三文魚’的沙啞男聲嗤笑,「只放一張,要是還沒報警叫黃sir的人來,就被姓于的發現,不就前功盡棄了。反正遲早會被發現,還不如每個不顯眼處都塞上那麼一張,就算姓于的那種謹慎的人找到,短時間內也不可能全部清得干淨。溫」
三文魚聲音漸遠,往飯桌而去。
一雙包著嶄新白襪的大腳,出現在吧台內,來人是那個阿虎。
阿虎轉過身,把一張折疊好的白紙塞入酒櫃上的半瓶葡萄酒里。挪過擱置左邊里側的真皮高椅,坐下觀望大廳四周,兩腳不停向吧台內搖晃。
而原本困在里邊月兌身不得的女孩,似乎已憑空消失。
滴答滴答,牆上石英鐘的秒針已走過一圈。
如果阿虎此刻低身趴到地上,會看到吧台內側的某一角落,正以2秒一滴的速度落著水。
然而,他並沒有趴子,甚至低頭看一眼那個半昏半暗的狹小之處的耐心,都十分欠缺。
三文魚在大廳內常人大都不理會的角落,邊小心塞著紙,邊罵他,「你倒悠閑,什麼都不做,就讓我一個人忙活。」
「能者多勞嘛,反正姓于的和蘇紅,都陪老不死去萊因寺拜佛去了,沒個半天回不來,急什麼?」阿虎揮揮手,語氣十分不以為然。
「少廢話,客廳我搞定了,去上會兒廁所,你到樓頂看看。」三文魚不耐的說。
「知道了。」
兩人腳步聲漸遠,均往二樓而去。與此同時,吧台內傳來一聲物體落地聲。
汗流浹背的凝空,自里邊爬出來。她一直在吧台里,為什麼阿虎沒發現她?
原來,凝空眼看已不可能離開吧台範圍,心急如焚之下,頭踫到吧台內層的左處凹櫃,才知這吧台底下1米高的兩側,建有類似抽屜的鏤空夾層,用來放東西。
凝空15歲開始練瑜珈,身體柔軟度極佳。
阿虎坐在吧台內的7分鐘里,她都保持兩手撐左側夾層,雙腳直伸進右側夾層內。平身一動不動,撐到男人離去之時才不支落地。
所幸這別墅衛生間都只建在主臥室和客房里,三文魚想解決得去二樓,讓凝空有機會月兌身。
接下來,她要做的,便是找個隱蔽地方躲著,靜待兩男離開。
然而,事實真的如此嗎?輕松就解決,那就不叫人生了。
凝空腳剛邁過樓梯底下,未進廚房,洗手出來的三文魚已看見她,呆了一秒,隨即邊向樓下跑邊大吼,「阿虎,房子還有個女人。」
相貌平庸的男人清瘦白皙,臉色紅潤,一如他的綽號。
檢查完樓頂已到二樓的阿虎,步伐急躁的跑下來。
「蹬蹬蹬…」是男人急促帶驚的跑步聲,凝空的心也蹬蹬直跳。
呆了一秒,她毫不遲疑向大門跑去,幾根秀長烏發隨風掃進嘴里,她也沒空去管。
在屋子里活動空間受到限制,她遲早會被逮到。
出了大門,便是寬闊無邊的大草坪,前面的大鐵門是橫豎間隔的鏤空式樣,外邊風景盡入眼底。
同樣的,外面的路人車輛也可看到里邊的狀況。就算逃無可逃被追上,她大聲呼救,不會有人見死不救的。
因為這是高官名流居住的地方,他們的高貴身份容不得他們對眼前發生的慘劇視若無睹。
「嘿!她想逃。」三文魚臉色鐵青,急追出去。
後面阿虎也在飛快跑著。
兩人都使出渾身力氣,來追前邊奮跑的女孩。
這麼大個活人躲在屋子里,他們居然沒發現。
她肯定已听到他們的談話和所做之事,這個失誤非同小可,足以讓兩人腦袋瓜子不保,若是讓她逃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不穿鞋光腳跑在草坪,加上先前撐身躲吧台消耗體力的緣故,凝空剛推開大門跑出10米,便跌倒在地,左腳拇指被草芥扎傷。
顧不得這些,她喘氣爬起來,右腳卻被人從後猛然一拉,她驚恐回頭,便看見三文魚秀靜卻殺氣騰騰的臉。
凝空頭皮發麻,看著三文魚陰笑沉沉的臉,身子不由得打了個寒顫。腦中一片懵然,只有兩個字不斷回響。
完了…完了…
他的樣子,明顯想殺她滅口。
凝空還未從這一驚變中緩過來,一顆綠色藥丸飛快塞入她口中。三文魚飛快扳起凝空的下巴,藥丸瞬間由喉嚨滑下。
凝空驚懼駭然,他…他給自己吃了什麼?
味道又苦又酸,她可不會幼稚得以為那是糖果。
懊悔已經于事無補,凝空瞪向仍緊捏自己下巴,神情輕松不少的三文魚,對著他的手臂,張大嘴狠狠咬了下去。
血水流出,咬印深現,三文魚痛嚎一聲,下意識放開凝空。
她飛快站起,繼續向前邊鐵門跑。
放開喉嚨想向外吶喊,卻驚駭的發現,自己喉嚨煙薰火燎的疼痛,已發不出聲音。
那藥有問題!
凝空的心頓時如驚濤駭浪,整個人仿佛置身冰川,寒到骨子里。
原來讓人身體器官瞬間失去能力的藥,並不是武俠小說天馬行空的編造,現實生活中真的存在。
發不出聲,這讓平日一分鐘不說話的凝空瞬間崩潰,被打擊得眼淚直流。
忘了身處危險之地,身旁還有兩個如狼似虎的惡壞男人。
可是一想到不能說話的痛苦和種種不適,對未來極其恐慌茫然的凝空,只顧沉浸在越想越悲憤的思緒中。等她回過神,阿虎和三文魚已拎起她的手臂,將她雙腳不沾地的挾持回了別墅內。
兩人把她扔在地毯上,阿虎眼露殺氣的惡聲問,「說,你都听到了什麼?」
三文魚走到茶幾邊,拿來一把水果刀,在目光如火的凝空面前搖晃,「她都吃那藥了,不過了20個小時,怎麼可能答你的話。」
不懷好意的視線,在她胸前打轉,男人笑得邪婬,「這就是姓于的最近到哪都帶的那個丫頭?」
「應該是,樣貌類型跟傳言挺一致的。」阿虎點頭,男人天生的本性,讓他目光帶上婬欲之意,「小模樣挺招人疼的,要不是你听到了不該听的話,哥兩個倒想讓你陪著好好玩樂後,放你一馬。今兒個可惜了…」
沒等阿虎說完,凝空突然推開他,起身向樓上跑。
兩個男人沒想到她被前後困住,還敢逃跑。
他們立即站起,拼著因為方才追凝空過久而有些酸疼的身子,跑趕上二樓。
但接下來見她是往樓頂跑,兩男淡定了,步伐轉為輕緩,悠然向通往樓頂的唯一出入口而去。
剛才前門被三文魚堵著,後門距離太遠,且上了3道鎖。凝空擔心跑到門邊還沒開得了一道,就會被兩人撲上來,不耐煩的直接一刀斃命。所以,她選擇上樓頂。
樓頂看似無出路,但位置與四周近鄰的各家豪宅一般高,都加蓋有一個古色古香的涼亭。說不定此刻有人正在曬衣澆花,或者在涼亭里聊天曬太陽。
只要她順著梯子,跑上涼亭頂上,總有人會發現這邊的異狀。三文魚他們也不敢強拉自己下來。
凝空在賭,賭自己的命和運氣。可惜,現實往往不如人願。
凝空飛快搬來修剪牆上花藤用的梯子,笨拙爬上涼亭頂上,一覽四周人家的樓頂,悲涼的發現竟看不到一個人。
熾熱的陽光炙烤著她的嬌女敕肌膚,整個人汗流浹背。
風吹動她身上的衣服,走光露出淺藍四腳底/褲,她也全然不顧。只是兩手使勁抓著亭頂的尖角,心中一陣絕望。
底下的男人們扶正被她踹倒的梯子,陰笑慢慢往上爬,她不敢去看。
說不出話,求助無門。完了,不管她有沒有听到這兩人的對話,為防萬一,肯定會殺她滅口。是直接往樓下扔,還是丟進游泳池緊按她溺死?
看著兩男殺氣騰騰的猙獰面容,凝空越想越惶恐。
「妹妹,下來啊!上面多熱,哥哥帶你去好玩的地方。去了你一定舍不得回來人間。」阿虎邊往梯子上移步,邊抬頭對她邪笑。
果然,潛意思是讓她死。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居然是因為听到別人秘密無辜而死。
本能的,凝空張口想放聲呼救,卻發不出一丁點兒聲音。
不甘,真的不甘。都怪自己,沒事干什麼去惹姓于的,把自己弄得現在這步田地。
「別掙扎了,沒用的。你乖乖的跟我們走,我們也許會給你找個風水好地安身。」三文魚搖頭,看著拼命推著阿虎,阻止他強拉下來的女孩,嘖嘖道,「這麼個嬌滴滴的小美人,弄死真可惜。但誰讓你听到我們的話,又見過我們呢。姓于的這麼寵你,你要在他面前揭發,人頭不保的就是我們。」
「所以,還是犧牲你一個,解救我們倆吧。」阿虎大笑接過話,一把拽過手足無措的凝空,也不管她是否站不穩摔下去。
「阿虎你悠著點抓她,弄出了血跡可不好清理。」三文魚罵罵咧咧,扶穩梯子,擔心同伴抓拉不成,反被拼命掙扎的女孩踢下來。
「嘿!女孩,合作點,別逼我不憐香惜玉。」阿虎火了,瞪視奮力抓傷他脖頸,並把他的白金項鏈扯下的凝空,粗曠口氣多了不耐。
凝空呼吸急促,趁他用手按傷口時,再度往亭頂爬去。腳踝卻驀地一痛,被男人用力揪住,惡狠狠朝底下嚷,「臭娘們,敢弄傷老子,拿刀子來,老子宰了她那雙手。」
凝空身子一凜,嚇得手腳冰涼。更加著急的使勁蹭,想甩開啊壺的手,卻毫無辦法,急得流下悲憤的眼淚。
老天爺,我自問沒有干過傷天害理的事,為什麼要這樣回報我?
「你瘋了?在這跟她較什麼勁?」三文魚怒吼,「磨蹭什麼?快把她抓下來。姓于的隨時會回來,我們時間不多了。等會兒出去到了我們的地盤,隨便你怎麼處置她。」
「知道了。」阿虎爬近拼命往前挪身的凝空,用力往下扯。
「嘶---」凝空左袖被涼亭的翹角勾住,裂開一道口。
她揮拉著手,使勁反抗。手中一直抓的項鏈突然飛出去,往僅與這座別墅隔著一片牆的別家草園飛跌。或許該說天無絕人之路,那項鏈正好砸在剛出屋散步的藍襯衫老者頭上。
「誰啊?亂扔東西。」老者抓著項鏈,憤怒抬頭。看到鄰居二樓樓頂涼亭上推搡的男女,登時一愣,呆呆看著流淚俯望他的女孩。
而她身邊的兩個男人,好似驚嚇得忘了動作。女孩那眼神,像在求助?
好一會兒回神,老者揉揉眼楮,沖他們大喊,「哎我說,你們爬那麼高的地方干什麼呢?有好玩的東西嗎?」
這三個人沒見過啊,怎麼不見平日里那位帥氣冷漠的鄰居了?老者的聲音極其洪亮,讓凝空三人都神情各異。
相對于後兩人的一時無措,凝空激動得熱淚盈眶。
得救了!柳暗花明又一村,她現在深切體會到這句話的真諦。感謝老天爺,在她最危難之際送來救命稻草。
三文魚最先反應過來,換上一副和善笑容,對興致勃勃等回話的老者吼,「表妹的絲巾被吹到上面,我們幫她撿。」
「這樣啊!真是的,不就掉個絲巾嗎?也至于哭啊?」老者擺擺手,咧嘴一笑。
「表妹,東西撿到了,快下來啊。」阿虎抿著嘴,雙手輕柔放在凝空肩膀,笑容滿面,像極了關心妹妹的溫和兄長。只有眼中猙獰駭然的殺氣,透露了他此刻的真實情緒。凝空瀲灩菱唇揚起一抹諷刺之笑,也動作輕柔柔,扳開他的手,穩坐正對著老者方向。對著自己的脖頸橫切,做出滅口的手勢。
似乎覺得還不夠,凝空在兩男人制止不及的驚慌目光中,望進老者驚疑不定的渾濁小眼里,一指阿虎,微笑撩起她的秀發,圈繞手臂,模擬出捆綁的動作。然後,連續做了三個「救命」的口型。
老者沉視了她一眼,神情若有所思。
三文魚見他眼珠一動,喊了句「項鏈還要不要?我送還給你們」,就沒了身影。兩男人完全沒想到轉變這麼快,頓時有如驚弓之鳥。
三文魚低罵,「快,把這女的拖走,那老頭一定是去找幫手,一會兒就會上門,咱們得趕緊撤。」
然而,兩人沒來得及行動,另一件讓他們驚慌失措的事又發生。
「阿虎,姓于的怎麼…怎麼回來得這麼早?」三文魚恐慌得結巴,白皙臉龐慘淡一片,拉著阿虎的手,指向正下車打開鐵門的西裝男人。
凝空心中大松,順勢瞧去,全都搖下窗的車內,還坐著一男一女。後者是蘇紅,男的是個清秀年輕人。
鑰匙插進去,于況融不經意的抬頭,瞬間看見樓頂涼亭的三人。
男人墨深瞳眸驟然一眯,危險氣息聚攏眉心。拿起電話撥通一個號碼,目不轉楮盯著樓頂,平淡聲音帶著森然殺氣,「17,叫灕溪小築附近的人過來,越多越好。」
「怎麼了?」見他神情寒肅,蘇紅下了車,順著他的視線一瞧,登時怒火中燒,轉頭對車內的年輕男人說,「東棠,打電話給老鷹,問問他的小弟什麼時候會撬門進別人屋子的。」
男人點頭,拿出手機照辦。
重吐出一口氣,凝空冷視再不顧她,慌亂逃命去的兩男背影。
眼楮對上邊向屋子走近,邊看自己的于況融,凝空撇開眼回避他焦灼關心的目光。
哼!裝什麼好心?一切都是他害的。沒有他的禁錮,她今天根本不會有如此驚心動魄的遭遇,更不會差點被人弄死。
緩緩下了涼亭頂端,凝空模了下大腿被亭角劃到弄出的新傷,平整好髒兮兮的T恤,平步向樓下走去。
她要去看那兩個男人,會遭遇怎樣的下場。
而且最重要的,是提醒于況融,他們提前報了警,似乎要舉報這里有什麼東西。
那張藏在葡萄酒的紙!
腦中咯 一響,凝空瞬間臉色大變,急忙向大廳跑去。
雖然她恨于況融,但私心里並不希望他被人陷害出事。栽贓冤枉別人,非君子所為,她最討厭這種人。
她不知道葡萄酒瓶里的那張,以及分散藏在其它角落的紙有什麼內容。但看阿虎兩人說話時語氣那麼得意,顯然對于況融十分不利。
跑進大廳,看見一屋子的陌生人,各種奇怪目光定格在自己身上,凝空臉一紅,手不自覺的抓了下衣擺。
于況融坐在左牆的沙發上,與帶2個兒子前來的老大爺親切交談。另一處牆的沙發,則坐了蘇紅、先前跟她在車內的男人。
除了阿虎和三文魚,笑也不是哭也不是的僵站著。于況融一個電話叫來的13個陌生人,也都坐在沙發上。人人表面看似隨意,泛沉目光其實死盯著兩個始作俑者。
因為有老者和他的兒子在,可笑的,阿虎和三文魚連哭喪的表情都不敢表現出。
反而是雙腿交叉坐著,禮貌少話的回答老者問話的于況融,從頭到尾都帶著笑。手拿高腳杯,听一句喝一口紅酒,神情愜意至極。
在凝空看來,那男人的眼神,其實早已凝滿暴風驟雨,隱帶刮雷閃電之勢。
男人深邃好看的瞳眸斜斜一瞄,三文魚微抖的雙腳登時站直。只有額頭越流越多的汗水,反映出他的真實情緒,他很害怕。
哦,很強大很氣勢。不得不說,姓于的天生就有讓人俯首稱臣的氣場。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王八之氣?
老人看見凝空,微微一笑,「還以為出什麼事,原來是玩笑啊!小姐,我來還你項鏈了。你這兩個表哥也真是的,什麼不好玩,任由你爬那麼高的地方。這麼危險,摔下來怎麼辦?」
「她就是貪玩,做兄長的也不提醒一下。」于況融淡淡開口,亮爍星眸再度掃視向阿虎和三文魚。
兩人心領神會,忙點頭賠笑,「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也不知道于況融怎麼解釋,那老者一家居然真以為凝空和三文魚他們,是表兄妹關系。
于況融接過項鏈,起身客氣一笑,「謝謝大爺特意過來一看,給你們添麻煩了,有空常來坐。」
听出人家在下逐客令,老者他們也起身,笑微微點頭,「沒什麼,舉手之勞而已。大家都是鄰居,相互間幫幫忙。」
老者個子雖矮小,但在凝空看來,此刻卻高大無比。就連他人高馬大相貌粗獷的兩個兒子,凝空也覺得俊帥至極。
這世界果然還是好人居多!
知道她這個陌生人有危險,明明不關他們的事,也毫不畏懼的前來解救。
送走老者他們,大門一關,于況融臉上淡笑頓時褪去,眼中冰芒盡現。回給僵站在樓梯口的女孩,一個安慰的微笑。
走到頭皮發麻的阿虎和三文魚面前,男人薄淡雙唇揚起一個危險的弧度,手中酒杯倏的一低,就砸在阿虎的頭頂。
霎時,血濺杯碎。
「融哥饒命啊!」阿虎駭然出聲,和三文魚撲通跪在地上,身子瑟瑟發抖,臉上汗水與血融合在一起,神情驚慌無比。
蘇紅抱胸起身,婀娜多姿的朝他們走來。
「今兒個刮的什麼風,我這破房子居然能讓黑虎幫的大爺大駕光臨。」于況融斜扯唇角,聲音淡淡卻更顯森然。
「對不起融哥,我們以後不敢了,饒了我們吧。」阿虎頭也不敢抬,顫聲求饒。「融哥,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們這一回吧。」
凝空眯著杏核大眼,靜靜瞧著蘇紅笑容甜媚的將高跟鞋,各自往那兩男人的後背猛踩。他們在害怕,但是,害怕之余卻又有些幸災樂禍。
她想起了那些分散藏匿這屋子的紙。莫非,他們真的提早報了警。現在不逃跑的跪地求饒,不正說明他們有恃無恐?
「說,誰要你們來這里?想要干什麼?」于況融低下頭,笑容三分散漫七分寒肅,「你們知道的,我一向賞罰分明。別挑戰我的忍耐度。」長指一戳,手中燃著的香煙掐進三文魚的脖頸,他痛呼出聲。
背後被人輕按,于況融往後一看,沉郁面容登時換上柔笑,「怎麼了?」
女孩收回手,抿嘴不語,只是指向他的褲兜,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
「想打電話?」他皺眉起身。
她還是想離開這,所以想打電話向別人求助。這個認知,讓他的心情頓時又由晴轉陰。
凝空面無表情的搖頭,目光仍盯著他的褲袋。
「那你想干什麼?」男人笑了,原來不是。
眾人也被她的舉動弄得一頭霧水。
掏出手機給凝空,于況融低頭湊近她的耳邊,盯著她沉淡卻浮現紅暈的俏容,笑意邪惑,「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表情多生趣?真想吻你…」下一刻,他的話聲卻突然頓住,笑容突然定格。
只因她打在手機上的一行字。「吧台開啟的紅酒有一張紙,屋子其它角落也有。能威脅到你的性命,他們也許報了警。」
一旁的蘇紅起身一看,頓時走向吧台。
從櫃台拿出那瓶葡萄酒,砸碎取出那張遇水不化的紙,女人艷媚桃花眼低視了會兒,隨即沉聲吩咐,「去,把這屋子的各地方,都好好搜索一遍。不管什麼紙,只要是單張的,都全拿來給我。」
轉頭,冷視嚇得一臉慘白的阿虎和三文魚一眼,對面容沉靜的凝空說,「上樓去,這種場面不適合你。」
除了她們和于況融,還有兩個大難臨頭的作祟者原地待著外,其他人分出11人,在樓上樓下各處展開地毯式的搜查。
另兩個大漢,則殺氣騰騰的隨蘇紅,抓住慌亂想逃跑的阿虎和三文魚。兩人知道,紙的秘密被捅破,手中活命的籌碼已沒有,于況融他們必定不會放過自己。
場面……凝空頓時緊皺眉頭,想起電影里,黑社會慣用的砍手剁腳等血腥懲戒方式。不敢看,也不想看,她飛快轉身跑上樓。
「紅姐,交給你了。」于況融看了眼女孩急促奔上樓的倩影,抿嘴對蘇紅說。
「安慰你的小女友要緊,她都被人逼得差點跳樓了,小心肝現在估計還嚇得砰砰跳。」蘇紅一撩秀發,修長右腿往阿虎面前跨出一步,從手袋里拿出一把柳葉刀,笑得千嬌百媚,「給人放血我最喜歡了。」
「分寸你看著辦,別弄死了。」于況融點頭,慢步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