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開空虛的地板,指著下面因為沉重水沖不走的麻將,譚弄雲掃視賭客們已然有些驚慌的臉,聲音沉冷的問。「這些麻將怎麼回事?」
可能是其他住戶不要了沖進馬桶,剛好流到這兒而已。」抓緊身旁女人驚嚇微顫的右手,于況融漫不經心的淡聲答著。
「是嗎?每一家的麻將不要了,都流到閣下店子的桌底下,真是巧啊!」指著接連砸開的幾十處地板,底下水溝都出現有的麻將,譚弄雲笑里藏刀的諷刺,「賣幾瓶汽水而已,居然還弄了個監控室,你敢說你做的是正當生意?」
「那不就是些破爛玩意兒,從收購站幾十塊買回來過過干癮而已。至于這些麻將,就不是我們這些平民百姓能解釋的了。我也想要譚督察和各位人民公僕解迷呢!」淺淡淡扯出一抹笑容,男人說得毫不懼怕。
監控室的機器早已被17先行一步徹底摧毀,任憑他們怎麼搜查,也找不到一點蛛絲馬跡弼。
「那就看閣下合不合作。」譚弄雲冷哼,「你是這里的老板?」
「嗯。」于況融總算抬頭看他,眼神卻帶著了然的鄙夷,「想叫小市民我去蹲老虎凳?」
「只是例行問話。」搖搖頭,男人笑容帶著嘲弄的低諷之意,「于先生說話真是粗俗,是不是黑社會都這樣?擗」
「也不一定。」望進身旁女人抿嘴關切瞧自己的眼神,于況融針鋒相對的諷刺回去,「有的黑社會倒很懂得隱藏自己。傷天害理的事天天做,不知情的人還把他當成正義的化身。」
「你們在說什麼啞謎呀?怎麼小霍才說完這種話,你也照搬不誤。」毫無眼色的林朝縴,並沒有看見譚弄雲一次比一次陰沉的怒容,只是發自肺腑的好奇問出心中疑惑。
顧及這男人兩年如一日的關心討好蘇紅,讓她不至于覺得世間人情淡薄,于況融難得耐心的提醒,「有些事不用太明白。糊涂活著就是幸福,免得禍從口出。」
這話說得在場的人心中暗贊,雖然不明白卻也不敢去深入了解他的話,只是想馬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以免惹禍上身。
「長官,天都黑了,我還要回家吃晚飯。可以走人了嗎?」說話的是先前不屑反問林朝縴的市委書記的秘書。
本來玩牌超出預算輸了兩萬,還在頭疼怎麼找錢抵上,這麼一場突如其來的驚變,剛好能讓他理直氣壯的月兌身。
「當然可以,除了這里的主事者,只要在我們同事的本子簽名留電話方便日後調查聯系,就可以走人了。」譚弄雲指著林朝縴手中的小本子,慢悠悠的笑道。
那位秘書趕緊第一個沖過去簽字。
「先生,好走啊!」17踱到他旁邊,看似把玩的搖晃手里的水果刀,笑容可掬的以眼神威脅︰你還欠著錢呢!敢一走了之試試?
靠,這幫黑社會記性這麼好。男人心中暗罵,簽完字就拉他到一旁,語氣極其親切的假笑問,「先生,你們這里的礦泉水很好喝啊!我明天還會再來的。」
「好啊!我們等著。」17笑眯眯點頭,變戲法似的從褲袋掏出小本子和筆,「不過可能今晚發生這麼讓人意想不到的的奇怪事後,我們不會再在這兒經營了。先留下您的聯系方式,改天新開張了再聯系您。」
男人還能說什麼,只得心中暗罵的留下姓名和電話號碼。
有了這一個例子,也不用17再多開口,其他本想僥幸耍賴的輸客,也自動過去填寫。留還不夠,還得由那些荷官一個個當場打驗證號碼的真實性,被打者的手機沒響起,17也不用說話,笑里藏刀的那麼一盯,那人隨即打哈哈寫錯重新填。
凝空看得心中暗呼,黑社會也挺聰明的嘛。
「主事者是我,要問我一個人就能解答。」不用譚弄雲催,于況融當先走出去。
回過頭,見他絲毫不動仔細瞧著頭皮發麻的凝空,男人心中頓時氣怒,表面仍平淡無奇的問,「譚督察,有問題嗎?」
「這位小姐是誰?」明知故問的揚唇,譚弄雲仍然低頭瞧心中暗罵他有病的凝空。
這男人的笑容,真是越看越惡心。于況融心里也在月復誹,佔有性十足的大手一把摟過女人的肩膀,「我女朋友,有什麼不妥嗎?」
看人簽字忙得不可開交的林朝縴,正奇怪于他的話沒來得及問,他又不懷好意的開了口,「既然是女朋友,那就是無話不說了。誰知道她是不是也曉得這些麻將的來歷。一並帶去警局。」
「譚弄雲!」雙拳氣得緊握,于況融額頭青筋也暴露出來,沉凝著聲音一字一頓的低吼。
他不是白痴,怎麼會不知道姓譚的故意找茬為難?
「隨他的便,反正我又沒做過。」連看那個男人一眼都不屑一顧,凝空拍著他的手輕聲安撫。
于況融和17是主事者,自行坐上了譚弄雲的車,想讓凝空去和林朝縴坐一車。
不料那男人毫不客氣的當場一句「看見你們就討厭」,隨即下車和林朝縴換車,還叫來那個警官程飛幫忙開車,自己則和凝空擠後座。
于況融怎麼會不曉得他是心懷不軌,就要解開安全帶下車,卻被17搖頭攔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別再著他的道,讓他借題發揮。這是在街上,他不敢對小霍太過分。」
看坐到自己身旁的譚弄雲,凝空不屑的轉頭看窗外,毫不理會他。頭剛轉過去,她脖頸上的絲巾頓時被大力扯下,滿滿都是殷紅吻痕。
凝空大驚失色還沒來得及動作時,臉被他毫不留情的捏轉過來,赤紅雙目泛滿妒恨之意。使勁掐著女人的柳腰,他嘎聲怒罵,「婬/娃/蕩婦,老子哄你這麼久,一個笑容都吝嗇展示在我面前,一轉頭卻跟個妓/女似的躺他身下。」
沒想到他會把自己說得這麼不堪,凝空也怒了,失去理智的憤聲大吼,「對,我就是婬/蕩,我樂意,他就喜歡我這樣。」
「賤/人!」一想象起她和那男人那種入目不堪的限制級畫面,譚弄雲立馬惡心的狂吼。突然壓著她,張嘴就要咬她的臉,「老子不介意玩別人玩剩的,今天就卸了你,看是他強還是我厲害。」完整版免費VIP盡在「你瘋了?這是大街上!」使勁掙扎踢打他,凝空憤怒吼喝,「停車!我他/媽的叫你停車!姓程的,你坐視良家婦女被這種人渣欺凌不管,你他/媽的還是不是警察?」
奮力推拒著怎麼也擺月兌不了的譚弄雲,再看向程飛視而不見,邊開車邊抽煙的悠閑神情,她感覺自己的人格被嚴重污辱。
「霍凝空趴下!」後邊車子里,于況融突然一聲大吼。
凝空頓時照辦。
緊接著,一把斧頭的頭柄隨著被敲碎的玻璃片,瞬間濺砸在始料不及的譚弄雲頭上。
程飛驚極,趕緊把車子停下,對隨即把車門打開的于況融質罵,「敢公然襲擊警察,活得不耐煩了?」
「活得不耐煩的是他,身為警察辱人老婆。」于況融冷哼,把羞恥捂臉跑到自己旁邊的凝空摟入懷中。
「這種經手無數次的女人,有人會身敗名裂也要上她?」邊替譚弄雲的臉上藥,程飛邊嗤之以鼻的冷笑。
仿佛剛才身旁這男人差點撕了人家裙子的事,絲毫沒有發生過。
「當然有,我們都拍到了呢。」旁邊一直與程飛車子並肩而駛的黑色奧迪,這時隨著後座搖下的車窗,映出司徒岩淡笑如溫玉的清疏臉龐。
男人手上拿著的手機,正播放著盡錄剛才一切經過的錄像。
他修長手指輕按幾下,便見于況融的手機響起。
「錄像傳給你了,要是他敢不認帳起訴你襲警,還有我這個在場的證人呢。是不是啊大北?」
「是。」駕駛座上的北極熊宏亮回答,嘴邊的兩抹小胡子隨著說話一撇一撇,「為女性謀公平是我們十分樂意做的事,于先生要是需要我們出庭作證歡迎隨時來找。岩哥,我說得對不對?」
「非常對。」司徒岩笑容滿面的點頭。
「謝謝你們。」于況融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對司徒岩這個宿敵說出這樣的話。
但此時此刻,這四個字確實代表了他的心聲。
「大北,回去。」
「是!」又是一聲洪亮回答,北極熊隨即發動引擎。
車子飛速離去中,仍能听見他的嗓音,「岩哥,我今天才發現,原來做好事受人感激這麼開心。」
「是嗎?」茫茫然一答,司徒岩轉頭看微笑目送自己離去的清婉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