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郭棟是暖艾的男朋友,而且看起來很喜歡她的樣子。那現在暖艾有危險,他一定會不顧一切過來搭救。
找了半天,也沒見到有郭棟的號碼,王縴兮不禁滿臉怒容的看著暖艾,「郭棟不是你的男朋友嗎?怎麼連個號碼都沒有。那天跟你上.床的男人是誰?你是在耍我們嗎?媽媽說的果然沒錯,你天生就是個沒有廉恥的人。那天跟你上.床的男人,恐怕不是你的第一次吧!」
听到她如此赤.果挑釁的話語,暖艾把手指狠狠地摳進泥土里,臉色氣得發青,「請你說話放尊重一些,我男朋友是誰,還輪不到你來評頭論足。看在你是我姐姐的份上,我一再的忍讓,但這並不代表我毫無原則。我不是傻子,你對我做過哪些事情,我雖然不敢肯定,但也不是絲毫沒有警覺。我警告你,我並不是任人欺侮的小綿羊,你再敢觸踫到我的底線,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平時看起來柔弱不堪的暖艾,沒想到發起火來爆發力十足。
活命要緊,王縴兮無心和她爭吵下去。手指不經意間停在一個號碼上,署名是親愛的,王縴兮想了想,伸手按了下去溴。
電話很快被接通,還未等電話那頭的人說話,王縴兮便扯著嗓子嘶叫起來,「我是暖艾的姐姐,現在我和她被泥石流困住。快來救救我們,情況緊急,再不來我們會死在這兒,我們的具體地點是在——」
王縴兮還未把話說完,那頭的電話便被人猛然掛斷。她愣了一下,繼而冷冷的嘲笑,「果然不是你男朋友呢,看來他一點都不愛你,知道你處在危險中,沒有任何想要來救你的想法。」
王縴兮怒極反笑,「哈哈,你跟我一樣,都是可憐的人。我一回來爸媽連看都懶得看你一眼。今天就讓我們一起下地獄吧,哈哈。禱」
暖艾看她一副神經質的樣子,不想再和她較真。
郭棟早在前幾天就去外地出差,可能要待上一個星期。臨走時,他還特意打電話告訴她,出差的地方是個靠海的小鎮,回來時會給她帶新奇的禮物。
剛才王縴兮打電話過去時,完全一副瘋傻的樣子,郭棟肯定會以為按錯電話或是故意惡作劇。退一步來講,就算他想來救自己,正在外地的他也不可能立刻趕回來。
暖艾擄高袖子,用力蹬著雙腿,試圖想要找到出去的方法。她不想死在這里,也不允許自己死在這里。
雨勢越來越大,坑里的水都已經到暖艾的大.腿了。身上被雨淋的冰涼,眼皮似乎越來越沉重。暖艾用力拍了拍臉,竭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突然,頭頂上方傳來男人急切擔憂的聲音,「小艾,你在里面嗎?」
听到熟悉的聲音,暖艾捂住嘴巴,小心髒跟擂鼓一樣,通通作響,瞬間就激動的想要落淚。
她壓制住喉嚨的哽咽,抬起頭,朝洞口大聲的喊了句,「阿棟,我在下面,你要小心,千萬不能掉下來。里面太滑了,我根本就爬不上去。」
接到電話時候,他正好剛剛坐飛機出差完回來。雖然打電話過來的人有些奇怪,但他知道,暖艾是有危險了。慌忙掛斷電話,通過對手機信號進行追蹤,他很快就找到了地點。
郭棟趴在滿是泥水的地面上,努力將身子往洞口里面探。他將胳膊伸下去,朝里面喊著,「小艾,踩在牆壁上,努力抓緊我的手,我把你提上來。」
暖艾一手扒在牆壁上,用來平衡自己的身體,雙腳也一起使力。用力往上一跳,使盡全力抓住他的手。
郭棟雙腳勾住巨石,一只手狠狠抓緊地上的灌木。因為拼命用力,臉上的肌肉都突突的鼓了起來。他低低的吼了一聲,單手將暖艾提了上來。
郭棟舒了口氣,直直的盯著她看,暖艾渾身都是泥水,頭發髒得要命,臉上也全是髒兮兮的東西。她低下頭不敢看他,她知道此時的自己肯定狼狽的要死。
猛然間,她被一個強而有力的手臂緊緊抓住,接著就被凶狠的拉進一個寬厚的懷抱。腦袋撞在郭棟硬邦邦的胸膛上,疼得要命。她再也說不出一句話,只是反手抱緊他的腰,小鼻頭酸酸的,瞬間飆了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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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棟先是把兩個人送到醫院里簡單包扎了一下,然後根據就近原則,直接開車把兩個人帶回了自己的家。王縴兮和暖艾洗了一個舒服的熱水澡,便早早的睡下了。
暖艾今天很累,她躺在床上,閉上眼楮,睡得格外沉。可王縴兮卻絲毫沒有睡意,她小心翼翼的翻身下床,緩緩站在落地窗旁,看著窗外靜謐的花園。
原本只是以前從暖艾口中得知郭棟很有錢,可今天親自過來後,她才知道什麼叫做真正上流社會的生活。
一想到郭棟對暖艾細心體貼、無微不至的樣子,她就恨得牙根癢癢。憑什麼好事都要被暖艾攤上,她很不甘心。
外面的風有些涼,她輕輕關上窗戶。在轉身的那一刻,突然不經意間撇到額頭上跟暖艾一模一樣的疤痕,她撩開頭發,輕柔的撫模著疤痕,臉上閃過一絲詭笑。
暖艾和王縴兮在郭棟的別墅里待了一個晚上,第二天,郭棟便開車把兩個人送回了家。
自從經歷了昨晚上的事情後,姐妹兩個雖然再沒有正面發生過沖突,但感情已明顯冷淡下來。郭棟自把她送回來之後,也再沒和她聯系過。暖艾絲毫不想回到那個冷冰冰的家里,大多數時間,她都是和米可泡在圖書館里,成摞成摞的翻著書看。
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兩個月,不知不覺,彈指一揮間便過去了。而在這期間,暖艾再也沒有看見郭棟,更談不上躺在他懷里撒嬌,踮起腳尖親吻他的側臉,或是一遍一遍喊他的名字。郭棟就像人間蒸發般,消失得無影無蹤,似乎從未在暖艾的世界駐足停留過。
日子一天天平穩的過著,暖艾竟不知不覺間喜歡上這種生活,沒有驚濤駭浪,只有細水長流。如果上天允許的話,她真希望可以一直這樣平凡終老。可某些時候,人的命運就是這樣奇怪。你越是拼命追尋一些東西,越是覺得它虛無縹緲,離你越來越遠。
秋天已經過去,一年中最冷的季節已悄然來臨。暖艾早晨起的很早,拉開窗簾,看著外面陰霾的天氣,她哆哆嗦嗦的爬下床,把衣服一件一件的往身上裹。
背著沉重的純棉帆布背包,暖艾包裹得像個木乃伊,她異常費力的爬上公交車,竭力忽視周圍人探詢的目光。
閉著眼楮裝死,攪動著小手指,不停地自我催眠,我不是木乃伊——不是木乃伊——是木乃伊——木乃伊——乃伊——伊。
雖然起的很早,但這條公交線比較繁忙,滿滿的坐了一車人。還有一部分乘客沒有座位,只好扶著兩邊的扶手立著。
暖艾把背包抱在懷里,探頭看向窗外,百無聊賴的打著盹。前方司機扭頭大聲報了站,公交車穩穩的停了下來。
車門緩緩打開,涌進來一大批人。後背一陣涼颼颼的冷風,暖艾忍不住使勁搓了搓臉,扭頭向後面看。
人群中立著一位孕婦,穿著寬松的淺色厚衣服,頭發柔柔的散在肩頭。肚子已明顯的凸起,她抓著扶手,竭力保持身體平衡。一手小心翼翼的護著肚子,深怕被踫到。
不知怎麼回事,暖艾突然間覺得有一股暖流從心底涌出。原來成為媽媽也挺不錯,想象著一個小小的生命在你的身體里慢慢孕育。自此之後,這個世界,多了一個與你血脈相連的人,你把所有的愛傾注在ta的身上,然後陪著ta慢慢長大。
暖艾將背包從座位上拿起,看著那個年輕的媽媽,朝她使勁招手,柔柔的喊了句,「車上沒有空位了,你懷著孩子站著不安全,到我這里來坐吧!」
話音剛落,旁邊突然有個流里流氣的社會青年,趁著人多混亂,使力推了一下暖艾,一就坐在了她的座位上。
暖艾頓時氣噎,見過臉皮厚的,還真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丫丫個呸的,不給他點顏色瞧瞧,還真以為她是毫無攻擊力的美羊羊啊!
從小到大,她都秉承著一個原則,那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人若至賤,我必更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