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支隊長辦公室
「什麼？開槍的人是王顯民三環汽修廠的員工？！人呢？」季潔如听到噩耗般地驚愕。
「季潔你別急，」老鄭其實自己心里也七上八下的，「打死朵朵的是他的員工，可不一定就跟王顯民有關聯。」
「我問人呢？」季潔打斷了老鄭的話。
「都死了。實際上幾乎是兩槍同時擊發，剩下的人迫于形勢，全部當場擊斃。清理現場的時候，3把微沖，2把五四式手槍……如果不擊斃，那麼可能……犧牲的……就不止朵朵了……」
季潔無言，閉上眼楮，嘆了一口氣，把自己摔在沙發上，默默地看著天花板，良久，方才喃喃自語︰「王顯民……王顯民……我跟你沒完……」
審訊室
王顯民叫來了，依舊是一臉無辜相，瞪著兩只不大的眼楮，吧嗒吧嗒地望著季潔。
「你手下的人搶劫珠寶店，被追到嶺北，開槍襲警——你不想說些什麼嗎？」季潔冷冷地問。
王顯民低下頭，又抬起頭︰「我深表遺憾……我的三環汽修廠是專門招聘刑滿釋放人員，給他們一個從新做人的機會的地方……沒想到出了這等事兒……我今後一定好好對他們進行思想教育……」
「你甭給我唱高調……我問你，你的手下進了3把微沖2把五四，這麼大的動靜，你這個‘關心員工’的廠長一點兒都不知道？」
「對不起季警官，我確實不知道。」王顯民一臉的無辜，慢悠悠地說道，「那個警察怎麼樣了？」
「她死了。」
「哦……犧牲了……實在對不起……」王顯民居然還擠出了半滴鱷魚眼淚。
王顯民是只老狐狸，托足了48個小時，依舊是什麼也審不出來，直接涉案人員全部都死了，現場也找不到一點證據。季潔的心好像一鍋正在煎著的油，一絲絲地折磨著她……
夜很深了，又下著點雨，季潔沒有撐傘，走到刑偵後院的花園，想靜一下子——可心，卻一刻也靜不下來。天空黑漆漆的，沒有月光，只能看見燈光映照下壓得很低的詭異地雲……朵朵犧牲了……前一秒還活蹦亂跳跟楊震斗嘴的朵朵，前一秒還笑靨如花的嶺北警花的梁隊，前一秒還是個大活人……初次見面的時候，朵朵有力的握手，自己還驚訝于她的英姿颯爽……一起吃飯，嶺北的同行介紹說這是他們隊長……一起損正在跟街上跟美女搭訕的楊震……一起審問毛平……王顯民啊王顯民……上一回是寶樂……那個一直在六組嘻嘻哈哈愛開玩笑的寶樂……說沒就沒……這一回是朵朵……王顯民王顯民你這老狐狸，每一次都天衣無縫，每一次都找不出任何證據……是他，一定是他……但這只是感覺……沒有證據……刑警最怕什麼？沒有證據……一切的一切都是證據說話……
雨越下越大，漸漸變成了傾盆大雨，澆濕了季潔全身——她卻好像沒有知覺一般，呆呆地站在那里，沒有躲雨，任憑冰冷的雨水密密麻麻地打在她頭發上、身上……
副支隊長辦公室
「什麼？季潔？下班了啊。怎麼，沒見著她？你別嚇我啊楊震，我還以為這麼大的刺激她會去找你……哦，你也知道了，對對，王顯民……對對，什麼都審不出來……行了……估計她也沒什麼事兒……好好……你自己找她去吧……」
楊震謝過老鄭，徑自開車去了刑偵。
車子經過後花園時，那個雕塑一般站在大雨中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簾……
「季潔……」楊震傘都沒打就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