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後,之凌趁著請假休息的時間和我干哥哥去做收購棉花的生意去。在老家收購起來,拿到江西去買,幾天就掙了好幾百元,後來听說政府不準收了,正好假期結束廠里上班的時間又到了,就停了下來。那時候的幾百元是很大的一筆收獲了,我那時候普通人生小孩才十一元,而我用了三十九元,因為其中有手術按摩費和掛吊瓶的費用。
爸爸第一天熬了粥給我吃,後來又怕我營養不夠,每天都把肉剁得細細的,和蛋一起蒸給我吃。因為那時候我堂哥哥又結婚,爸爸媽媽都很忙,我爸爸讓我姑媽燒給我吃,那次肉都沒有剁細,我就吃不下去,我姑媽還被我爸爸說了一頓,說她這麼大年紀了怎麼這麼笨呢。我爺爺听說了還罵了姑媽,說帶過了那麼多的小孩了,怎麼還是不知道。害得我對我姑姑內疚了好久,早知道我爸爸和爺爺會責怪她,我就怎麼的也要吃完的。
過了七天,就可以拆線了,之凌也在廠里上班了,我媽媽忙家務,爺爺要抱小孩,我爸爸去外面田里干活了,我就一個人堅強地自己走到醫院里去拆線,醫生都被我嚇了一跳。她吩咐我不要逞強,月子里別再輕易下床,我跟別人不同,只怕以後要子宮月兌垂,那樣就糟了,以後會受苦的,說完又配了一些藥給我。也許是生孩子吃了一支人參的緣故吧,我恢復得很快。
第二天是星期天,之凌回來了,他說還是把我用擔架抬去他家里去坐月子吧,他爸爸媽媽已經喝喜酒已經回來了,就讓他的媽媽和女乃女乃來服侍我。我媽媽抱著孩子,我爸爸叫上我干哥哥的岳父和之凌一起,幾個人輪流著抬一段路,把我從田間小道這樣細的路上給抬到之凌的家里,我幾次看見路太細,想下來自己走怕他們看不清楚路,抬著我不好走。可是都被他們阻止了,他們不許我下來走路,還說我昨天偷偷的自己走去醫院拆線已經很不應該了,以後會害我一輩子的。
我爸爸媽媽送我到之凌家之後馬上想要回去,被我公公婆婆拉住非讓吃飯不可。我爸爸說田里忙,可之凌也不放他們走,說好不容易來一次,不吃飯怎麼行?我婆婆和女乃女乃燒了一桌子的好菜,我公公拿出燒酒,請大家喝得酒意朦朧的才讓他們走。
我婆婆叫我們村里的赤腳醫生去給我配來一些當歸杜仲等,每天都會炖給我喝,糖酒雞蛋也天天燒把我照顧得很好,可是我自己不知道深淺,經常的去跟他們搶菜吃,因為我的菜都很少放鹽,我不喜歡吃,哪怕他們吃的是炖蘿卜,也是比我的炖雞好吃。
我還在坐月子的時候,因為之凌的表哥過幾天要去內蒙古養蜂,那地兒可冷了,他要我給他媳婦和要出生的孩子做一些棉衣什麼的,我答應了。我自我感覺已經恢復得很好了,就毫不顧忌的用剪刀又踩縫紉機,給她們做了一大堆的大人小孩的衣棉衣棉褲。現在老了就不行了,做事情常常手抽筋,稍微走一點路就腳板疼,都是那時候沒有好好的躺著休息還搶著做不該做的事情。
我婆婆的身體也很不好,在我出月的那一天早上,她在燒火的時候因為听見後面有聲音,轉過頭去看的時候就扭到了脖子。這一個月的月子服侍下來已經不錯了,還是吃了我女兒的胎盤才堅持下來的吧。從那天起,我就自己去冰冷的溪水里洗衣服洗尿片了。洗了幾天的冷水,我人很不舒服,手一下水就刺骨的疼,我怕以後手會被毀掉,就不等之凌星期天回家,告訴我婆婆一聲自己抱著孩子,走路五里路到我娘家去了。那時候手上沒有力氣,路也不好走,小路上濕氣重,一雙結婚的時候買來的漂亮的寶藍色尖口小牛皮鞋都給走壞了,很心疼。一路上,很郁悶,又很委屈,好容易才走到娘家,手都要斷掉了。我媽媽心疼死我了,說我太傻了,以後老的時候會知道腳疼手臂疼的。
從此我的孩子就都是我媽媽帶了,我媽媽她總是怕我照顧不好孩子,讓孩子凍著,晚上孩子也跟我媽媽睡覺。半夜泡女乃粉,孩子的拉屎拉尿都是我媽媽起來弄的。所以一直到現在,我好像都沒有怎麼清楚孩子的尿片是怎麼換的。我抱孩子的時間只是在喂女乃的時候,因為我閑不住在我媽媽家弄口的街面上租來一個小店,又開起來裁縫店鋪,又收了一個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