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似墨,濃的化不開。
四周一片漆黑,偶爾幾聲蟲鳴從遠處傳來。
袁芯兒找了一顆較大的樹,輕盈的越到樹枝上,總覺得出來以後月亮都沒有山里的美。
曾今多少個日夜,自己都是躺在山頂的大石塊上看著天空,看著月亮度過的。
心里做了某個決定,似乎輕松了好多,唇角輕勾,陌塵嗎?陌生又熟悉的名字,很快就可以全部想起來的吧。
韓奕恆遠遠的看著她,這次他沒有靠近,沒有讓她發覺自己,自己的計劃或許在皇兄將書信交到她手上的那一刻就失敗了,自己為此已經付出了很多代價了,或許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遺憾的是自己所剩的時日已經不多了。
可是她卻知道他在,即使他很小心的隱藏了自己的氣息,或許他是可以談心的對象,可是現在她卻不想跟任何人說話。
一夜未眠,天亮以後,袁芯兒才慢慢走回帳篷,等下玉兒找不到自己,該著急了。
清風的辦事效率還是很高的,盡半天的時間就調配好了藥材,只等最後一味藥引。
大家都聚在一起,不等著袁芯兒過來。
「主子。」
先前去帳篷找她沒有找到,心里一直很著急。
直到看見那抹身影走進來,就馬上微笑的迎了上去。
「都齊了,只差最後一味藥。」玉婆婆將清風配好的藥材用個小酒杯裝著放到她面前。
「主子,這血……」玉婆婆很是不解,既然主子忘記當初給她下蠱的是誰了,怎麼找這血做藥引呢?最最重要的是,那人估計早就歸西了。
袁芯兒伸出雪白的藕臂︰「玉兒,小刀。」
「當年是你自己給自己下的忘情蠱?」清風最先反應過來,從藥箱里拿出一柄小刀給她。
「只是猜測,如果忘情蠱的效果只是為了讓自己記住最愛的人,而忘記所有的一切,那只可能是我自己給自己下的蠱。」袁芯兒接過小刀,在動脈處割開一個小小的口子,讓血滴進那個小杯子。
清風不解,「為何呢?」
「或許只是山頂的日子太過孤寂,時間久了怕自己會忘記他的樣子,這樣就可以永遠記住他的臉,就像第一次在山頂見到亦楓,幾乎認定他就是自己一直要等的人。」
清風將她的血跟藥材拌勻,涂抹在她傷口的四周,過了許久,一條血紅色的小蟲子從傷口處慢慢爬出,清風快速的將它裝進事先準備好的蠱盅里,這只可能是世上最後一直忘情蠱。
「主子。」玉婆婆見她的眉心越蹙越緊,擔憂的上前扶住她。
沒有如預期的那般想起一切,袁芯兒只覺得太陽穴傳來一陣錐心的疼痛,臉色瞬間蒼白,連唇上都無一絲血色,豆大的汗珠自額上滴下。
「死老頭,怎麼回事。」玉婆婆著急的叫著一邊同樣傻眼掉的清風。
「芯兒。」韓亦楓上前將她打橫抱起,快步走回她的帳篷,放在榻上。
清風上前為她把脈,良久,沉聲道︰「許是剛剛恢復記憶,身體吃不消,恆兒,去熬碗安神湯。」
「是。」風無恆風一般的奔了出去。
玉婆婆坐在榻邊上,一刻不停的為她擦汗,榻上的人兒早已經陷入了昏迷中。
韓亦楓焦躁的在帳篷里來回的踱步,韓逸軒跟韓奕恆賊是緊縮眉心,一直盯著來回走動的韓亦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