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是座不夜城 第一百零二章 是他慣壞了她,她才有了傷他的資本【6000+】

作者 ︰ 涼風薄暮

門被頂開,渾身雪白的薩摩耶先是探出一個腦袋,看見房間里的慕遠歌,接著朝他跑了過來。

薩摩耶跑到慕遠歌身邊的時候,先是嗅了嗅他,然後繞開他,又轉身向門口處跑了過去。

這時又有人緊接著推門進來,是董芝雲,她打開門,見薩摩耶跑下樓梯,這才對慕遠歌說,「有客人來了,你下來見見。」

慕遠歌沒有拒絕,跟著董芝雲下了樓。

慕遠歌還在樓梯上的時候,就看清了坐在沙發上抱著薩摩耶的女人,是葉芳華惚。

她穿著白色長裙,裙擺處和胸前的蕾絲刺繡和鏤空處理使得長裙顯得更加精致靈動,一頭長卷發被隨手撥到一邊,舉手投足間,都是女人特有的嫵媚。

董芝雲正要介紹,葉芳華率先笑了笑,「董姨,我們認識。」

董芝雲有些驚訝,可轉念一想,這樣更好,既然認識,也免去了生人初次見面的尷尬,何況,是在現在這種時候溫。

董芝雲沒有逗留太久,她給了慕遠歌和葉芳華充分的空間獨處。

「怎麼會來?」慕遠歌問她,印象中,他真的很久沒有見過葉芳華了,自從那一次,他明確地拒絕葉芳華,之後,即使是見面,也只是匆匆一眼而過。

而那次和顧曉曼坦誠過去的事情,得知六年前的真想之後,慕遠歌便沒有再見葉芳華的意思。

「我和賀敬桓分手了,徹底的分手。」葉芳華說,她的視線一刻也沒有離開慕遠歌。

兜兜轉轉了六年,慕遠歌、顧曉曼、她還有賀敬桓,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狀態,又轉回了原點。既然老天都要給她這樣一次機會,她不願意錯過。

這一次,她不會再讓自己和慕遠歌失之交臂。

慕遠歌在她對面坐下,這時葉芳華松開手,懷里的薩摩耶直接沖著慕遠歌跑過去,在慕遠歌腿邊蹭了蹭,隨後就停留在那里。

「他叫Lucky。」葉芳華說。

慕遠歌看了看Lucky,最終伸手去模了模它的腦袋。

他曾經也養過狗,是賀敬桓送的德牧,德牧體形高大,看起來很凶,實際上很溫順,慕遠歌看見德牧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了,那時他和賀敬桓調侃之間,他堅持要給德牧取名「Aaron」,這是賀敬桓的英文名,從此以後,賀敬桓就很討厭那條德牧;因為每次去慕遠歌家里的時候,慕遠歌叫Aaron,最後得到的回應,總是一人一狗,異口同聲。

這場面很滑稽,也讓賀敬桓很困擾,後來閑談之間,他後悔自己手賤,送了慕遠歌德牧,慕遠歌倒是很淡定地應了一聲,讓賀敬桓更是郁悶。

再後來,賀敬桓死活要回了那條德牧,可沒過多久,德牧就病死了。

在那條德牧病死之後,慕遠歌就再也沒有養過狗。

葉芳華看著慕遠歌,「你什麼時候回香港?」

她這樣問,心里卻很清楚,慕遠歌現在不可能想要回到香港,因為陸心涼的那則新聞,任誰看了也會心寒。

明明他才是最在乎陸心涼的一個,到最後,卻硬生生被塑造成了涼薄無情的形象。

他最在乎陸心涼……想到這里,葉芳華忽然愣住,然後唇角輕扯,笑得有點苦。

慕遠歌抬眼看她,幽深的墨色瞳孔攫住她,看得她怔住,然後她看見慕遠歌薄薄的唇開啟,說,「不急。」

午飯時,董芝雲留了葉芳華,葉芳華自然也不會拒絕,這一次,她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慕遠歌,又怎麼可能放過和慕遠歌相處的機會。

現在,沒有顧曉曼,也沒有陸心涼,只有她。她的心意藏得這麼深,藏了這麼多年,總該也為之做點什麼,等以後想起來,才不會後悔。

她那麼喜歡慕遠歌,如果在這樣的大好機會什麼都不做,那她就不是葉芳華。

午後,董芝雲留在家里,葉芳華拜托董芝雲照顧Lucky,接著和慕遠歌一起出去了。

慕遠歌住在董芝雲家里的這幾天,鮮少出門,似乎他也和母親養成了相同的習慣。

午後的陽光很好,氣溫適宜,不會太高,也不會太低,午後漫步無疑是一項很愜意的運動,尤其是和慕遠歌一起散步。至少,對于葉芳華來說,午後的散步,是美好的。

她的手里拿著一本書,確切的說,是雙手環在胸前,環抱著那本書,起初,慕遠歌不太理解,為什麼葉芳華散步時會拿著本書,而且還用這樣累贅的姿勢。

轉角處,他一個轉身,步速慢了一些,這時身後的葉芳華撞了上來,手里的書也掉在地上。

葉芳華彎下腰去撿,將書撿起來後,沖慕遠歌微微一笑,「你是慕遠歌?我叫葉芳華。」

慕遠歌終于明白,葉芳華是在重現他和她初遇時的場景,那時候的情況和現在很相似,他們在林蔭小道上相撞,葉芳華懷里的書掉了一地,他蹲,和葉芳華一起撿。

替她撿書的時候,慕遠歌恰好看到一本書上寫著——Elizebeth,顧曉曼,于是,他理所當然地認為,眼前的葉芳華就是顧曉曼。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葉芳華,毋庸置疑,葉芳華有一張讓人一眼驚艷的臉孔,她的輪廓立體,尤其是深邃的眼窩,總有種莫名的吸引力,不可否認,慕遠歌第一次見到葉芳華,的確很驚艷。

他將葉芳華錯認為顧曉曼之後,便去向賀敬桓打听顧曉曼的事情,他和狐朋狗黨眾多的賀敬桓不同,慕遠歌的朋友一向很少,有人說是因為他脾氣不好,也有人認為他孤傲清冷,總之,連他自己也不習慣有太多人圍繞在身邊。

然而,第一次見到顧曉曼的時候,慕遠歌就意識到他認錯了人,眼前的顧曉曼,並不是那天在林蔭小道遇見的那個人。

知道那個人是葉芳華,是在慕遠歌已經和顧曉曼正式交往之後。

看慕遠歌沒有反應,葉芳華不知道他是在回憶當初的場景,還是單純地不想理會自己,可她沒有放棄,臉上仍然掛著淡淡的笑容,「我叫葉芳華,這一次,不要記錯我的名字。」

慕遠歌終于回神,他很認真地看著葉芳華,低嘆了一聲,對于葉芳華,他一直很惋惜——葉芳華在自己身上耗費了太久的時間,久到,恐怕葉芳華也不知道要如何抽身,如何放開這一切,重新來過。甚至連他、顧曉曼和賀敬桓都可以放開,接受了新的感情時,葉芳華卻始終放不開。

「葉芳華。」他叫她的名字,每一個字都念的很認真,也很清晰。

慕遠歌的聲音很好听,說粵語的時候,咬字不重,總讓人有種慵懶性感的錯覺。

葉芳華打斷他,「先讓我說完。我想了很久,從上一次你拒絕我之後,我就一直在想,到底要不要放棄,究竟我能不能就這樣放下,然後接受賀敬桓,繼續那樣的生活;這個問題,我問過自己很多次,可到最後,答案都是一樣的——我放不開,如果我不爭取一次,就這麼放棄了,以後,我一定會後悔。」

「你恨我麼?」葉芳華突然問起這樣的問題,在經歷了抄襲事件,慕遠歌打算默認抄襲,而顧曉曼卻召開記者會,公開承認自己抄襲,在經歷了這種種之後,慕遠歌一定清楚知道了自己六年前做的事,她現在最想知道的是,慕遠歌是不是恨她。

而她,是不是真的一點機會也沒有。

慕遠歌垂眸,視線不經意掃到葉芳華手里的那本書上,于是,也就停留在那里,「我和顧曉曼分開,是我們自己的問題,說到底,和別人沒有太大的關系。」

如果當初彼此有足夠的信任,他們就不會輕易地被人分開。

這樣想著,慕遠歌忽的又想起關于陸心涼的那個新聞,他和陸心涼之間,有足夠的信任麼?

陸心涼始終心有顧慮,他雖然願意信她,可是,他也會累,尤其還是現在,在他剛剛經歷了抄襲事件,又經歷喪母之痛。

他只是習慣了將情緒掩埋起來,可他不去抱怨、不去發怒,不代表,他真的堅不可摧。

尤其一段感情中,最經不起摧殘的,就是信任;其實這世上,最傷人的往往不是真相,而是猜忌;不論背後的真相如何,慕遠歌現在看到的,的的確確是一個讓人心寒的新聞。

沒有人站出來澄清,所有人都在推波助瀾。

慕遠歌不知道,這個時候的陸心涼在做什麼,他聯系不到她。

他並不是不想回去,可是真的很累,那一刻,他坐在母親的房間里,看到那條新聞,腦子里想起的,卻是那天晚上在深水,陸心涼和賀敬軒在一起的畫面,她臉上的笑容,簡單純粹,真像是時光倒流,六年前她的笑容。

雖然慕遠歌沒有見過那時陸心涼的笑,但他可以想象,應該就是那樣的。

陸心涼一直在顧慮、一直在擔憂,因為顧曉曼曾和慕遠歌有著難忘的六年;可是同樣的,她和賀敬軒也有抹不去的年少時光。

他是真的,有一點累。

哪怕只是短暫的幾天,他也想要休息一下,不再重復著,讓陸心涼相信自己,雖然他知道,陸心涼從來沒有全身心地信任自己。

他一直拿陸心涼當做孩子一樣寵著、讓著,到頭來卻發現,真的是自己慣壞了她,所以她才有了傷他的資本。

慕遠歌並不怨她,只是千不該萬不該,這則新聞,不該在這個時候讓他看到,這時的他,實在無暇再去應對其他。

葉芳華看慕遠歌的表情,知道他不是在想顧曉曼,就是想起了陸心涼,她並不急著催促他,只是站在那里,靜靜地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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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陸心涼還有些修養,她幾乎要把雜志摔在報攤老板的臉上。

她看著雜志封面,上面印著三個人的頭像——她、慕遠歌還有顧曉曼,戲劇化的組合,配上更加戲劇化的標題。

無疑,這是一則能炒翻天的新聞,陸心涼本應該順其自然,然後學著容詩妍那樣,借此上位。

可是她看到這則新聞的第一反應,就是撕了那本雜志。

這家報攤老板是個三十出頭的男人,有些邋遢,不修邊幅,他一眼認出陸心涼,立刻饒有興致地湊上去。

陸心涼極力壓制自己的火氣,踩著高跟鞋,走得飛快。

腳下六公分的細跟高跟鞋發出蹬蹬蹬的聲音,敲擊著地面,陸心涼一路走著,頭高昂著,氣勢十足,像是要上戰場。

事實上,她的確要打一場硬仗;只是這場仗還沒有開始打,就已經宣告結束了。

她敲了敲門,得到霍欣的許可後,推門進去,她望著霍欣,還保持著基本的禮貌,只是臉上卻連禮貌的笑容也難以維持。

「霍姐,爆周刊的新聞……」陸心涼只覺得自己的話也說不順暢,因為只要一想到那則新聞,她就莫名的心慌。

不僅僅是憤怒,憤怒狗仔憑空捏造,更多的,是心慌。

霍欣看陸心涼簡直要氣炸了的模樣,心里低嘆一聲,賀敬桓、賀敬軒這兩兄弟,只會給自己找麻煩。

「心涼,坐。」霍欣示意陸心涼在沙發上坐下,接著自己在她對面坐下,「你知道麼,藝人從來不怕會有緋聞,怕只怕,連可以炒作的新聞都沒了,那才是真正的廢了。」

陸心涼此時的心情已經平復了很多,可胸腔中還是堵著一堆東西,堵得她喘不過氣,「霍姐,我想澄清那個新聞。」

霍欣看她一眼,笑得有些無奈,這條新聞是經過她授意,才會出現在爆周刊上,此時此刻,盛世怎麼可能允許陸心涼去澄清。

可她畢竟不能這樣告訴陸心涼,她只是笑笑,「這件事我會處理,你現在接了關錦仁的新戲,這是難得的好機會。」

霍欣的話說得委婉,可是意思卻很明確——陸心涼不能再插手這件事,一切交由霍欣處理。

這樣的結果,陸心涼顯然不會滿意,可是她現在不能去頂撞霍欣,于是只能作罷,和霍欣告辭。

眼看著陸心涼離開,又等了一段時間,霍欣撥通賀敬軒的電話,「這件事,是福是禍還不一定,你不要做得太過了。」霍欣好意提醒他。

賀敬軒在那頭應了,沒再多說什麼,霍欣笑了,「慕遠歌什麼時候回香港?這次得罪了他,說什麼也要給他一個交代。」霍欣忌憚賀敬軒的社團背景,所以這次放手任由賀敬軒去炒作新聞;可慕遠歌在澳門的話,言猶在耳。

慕遠歌那番話,已經是表明了他的立場,還有他和陸心涼的關系;這次霍欣因為賀敬軒的緣故,得罪了慕遠歌,但如果可以,她始終不想和慕遠歌鬧得太僵。

賀敬軒在那頭的聲音听起來似乎輕松了一些,「他不會回來。」

或者說,暫時不會;至于過了這段時間,即便慕遠歌想回來,陸心涼也不可能再想見他。

現在,慕遠歌身邊有一個葉芳華,陸心涼身邊有他,這樣的局面,讓他稍稍能放下心來。

他原本的計劃沒有這麼急進,可那天听到賀敬桓和慕遠歌的電話,得知慕遠歌母親割腕自殺,慕遠歌要離開香港趕去洛杉磯,他的計劃,稍稍變動了一下。

隱約中,他听見賀敬桓和慕遠歌在談論什麼信,要交給陸心涼,他站在那里,一直听著那通電話,到最後,虛掩著的門被賀敬桓猛地拉開,打開門那一瞬間,賀敬桓剛好看見站在門口的賀敬軒。

賀敬軒第一次和賀敬桓發生如此激烈的爭吵,吵得不可開交,因為賀敬軒要拿到那封信,可賀敬軒不同意。

上一次賀敬軒听到慕遠歌的求婚計劃,已經是賀敬桓最後一次的讓步,他雖然對這個弟弟有愧,可也不能一直以出賣慕遠歌的方式去彌補賀敬軒,更何況,他早已清楚陸心涼的立場。

可賀敬軒對那封信志在必得,即便面對著賀敬桓,面對自己的哥哥,他也沒有忘了攻心為上,最終,賀敬桓妥協了,答應不把那封信交給陸心涼,卻沒有同意把信交給賀敬軒。

慕遠歌在洛杉磯為母親舉辦喪禮的那段時間,賀敬軒一方面和葉芳華達成了交易,葉芳華答應前往洛杉磯;另一方面,賀敬軒聯絡霍欣,說要炒作一則新聞。

這則新聞里,牽扯到很多不為外界所知的事情,也包括被賀敬軒歪曲的那部分。剛剛經歷喪母之痛的慕遠歌,再看到這則新聞,一定不會想太快回香港;而這個時候,葉芳華會發揮巨大的作用。

等到慕遠歌冷靜夠了,回到香港後,他就會發現,陸心涼不會再想見他。

賀敬軒的計劃很周詳,也很細致,卻還有變數,讓他不安,他想著,暗了暗眉心,電話那頭,霍欣沉默了好久,才再度開口,「剛剛陸心涼來找過我,恐怕她不會配合這次炒作。」

「她?交給我。」賀敬軒掛掉電話,手上按著眉心的動作沒有停下,賀敬桓現在不可能再幫他,如果陸心涼從賀敬桓口中得知慕遠歌的「近況」,听起來,會更加有說服力。

可賀敬桓上一次已經說得很清楚,不可能再幫他,那麼現在,只能由他自己出面。

陸心涼今天離開盛世之後,就去了CG。

這幾天,她一直聯系不到慕遠歌,她的手機在深水被人偷了,這種關鍵時刻,她掉了手機,本來就著急;再打慕遠歌的電話,卻發現他一直是關機狀態。

她之前聯系過一次賀敬桓,賀敬桓只說是慕遠歌家里有些事,所以慕遠歌要暫時離開,可賀敬桓說到這里,又含糊其辭,並沒有說清楚,慕遠歌到底為什麼離開,他口中所謂的家里有事,更像是一個借口。

她一直找不到慕遠歌,今天又在雜志上看到那樣的新聞,更加心急,便想要盡快知道慕遠歌的下落。可她覺得在電話里可能說不清楚,索性直接來CG找賀敬桓。

誰知賀敬桓的助理告訴她,賀敬桓並不在CG,她追問助理,賀敬桓去了哪里。

「他出海了。」回答陸心涼的,是賀敬軒。

陸心涼轉回身,看著賀敬軒,「他什麼時候回來?」

「急著找他?」賀敬軒明知故問,卻又不動聲色地說,「因為慕遠歌?」

陸心涼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又問了一次,「賀敬桓什麼時候回來?」

「慕遠歌回了洛杉磯。」賀敬軒的聲音同時響起。

「我知道。」可是他不會這麼不明不白地走掉,這一點,陸心涼確信,他不會一句話都不留給自己,就這麼悄無聲息地離開。

賀敬軒並沒有將陸心涼逼得太緊,只是重復了賀敬桓的說辭,可他重復的這套說辭,在陸心涼听起來,更像是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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