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道︰「名份已正了。都知道沒成親是因為太妃的孝。誰敢拿這說事?」黛玉道︰「不說這個了,璉二哥走了?」水溶道︰「已走了。」黛玉道︰「我還想讓他帶點東西回去,不成了。」
水溶道︰「明兒打發人送去也是一樣的。這會兒好些沒有?」黛玉道︰「好些了。」水溶道︰「下盤棋吧?」黛玉點了點頭,藍鳶擺上棋盤,兩人對弈,水溶見黛玉心不在焉,問道︰「怎麼了?」
黛玉道︰「我對璉二哥說的那四句偈語似有所感,又捕捉不到。很是茫然。」水溶道︰「不要再勞心傷神的,那些事情以後再說。」黛玉停了棋走進里間從桌上拿過一張紙,遞給北靜王,北靜王接過見上面畫著一株草,裊娜生姿,很是親切熟悉,看著心里一顫,仿佛牽扯著自己生命的玄機,卻又說不清楚。問道︰「這是什麼?」
黛玉道︰「好像在哪里見過,昨天听到那偈語就想起畫出來了。也不知為什麼。」水溶道︰「偈語既和寶玉有關,讓他看看也許他能想起什麼。」黛玉道︰「如你所說就好了。」水溶嘆息道︰「你還是放不下。」
黛玉怒道︰「王爺既這樣看我,又何必當初?」水溶見四下無人,從後面抱住她︰「玉兒,別生氣,我知你兄妹情深,不在男女之私,惦記也是應該的。」黛玉掙扎著想擺月兌水溶,水溶卻抱得更緊。
黛玉掙扎不月兌,只好轉過身,看到水溶如水的雙眸,低聲道︰「王爺,快松手。」水溶一手摟住她的縴腰,一手撫著她的頭發,道︰「只是也應該惦記惦記我。」黛玉道︰「惦記王爺的人多了,哪用得著我?」水溶疑惑地看著她,黛玉避開他的目光,幽幽道︰「人家抱怨呢,說一年沒見到你了。」
水溶笑了笑︰「你操心太多了。」紫鵑端著一盤沙梨進來,水溶趕緊松開黛玉。紫鵑一笑,把沙梨放在桌上道︰「是趙嬤嬤讓人送來的。」黛玉道︰「這季節還有這東西?」水溶道︰「這是在地窖用特殊方法保存的。」
黛玉道︰「王府就是與眾不同。」紫鵑道︰「剛才錦姨娘來看姑娘,听說王爺在這就回去了,她讓代問姑娘好。」黛玉道︰「瞧,找上來了吧。」水溶道︰「人是來看你的。我可不擔虛名。」拿起一個沙梨削好皮遞給黛玉,「這東西現在少吃,性寒,吃多傷身。」
黛玉一笑,接過來輕啟櫻唇,悄張貝齒,咬了一口,見水溶坐著不走,道︰「王爺,我病都好了,您該干正經事了,別總在這呆坐著。」水溶笑道︰「看著你,就是正經事。」
黛玉不理他,自去桌邊練畫。水溶見她逐漸專注,悄悄走到她身後觀看。紫鵑打開窗子支好,清風吹拂。看他二人無事,掩上門出去找雪雁,讓雪雁買東西。水溶把黛玉救回來後,龍信也把雪雁帶回交給水溶,黛玉念在以往情分和誠心護主的分上,又知他倆口艱難,就與水溶說,收到王府做事。因黛玉在這一年,所有用度是水溶親手操辦,並沒經他人之手,這時要讓黛玉列入王府正常序列,又見財珍老實,就讓他倆口專門負責為黛玉辦采買等外面事務。
話說賈璉回到賈府向賈母陳說見到黛玉的情形,道︰「王爺對林妹妹愛護著呢,老太太盡管放心。」又說到黛玉雖與王爺住在一院里,一住正房、一住廂房的事。賈母道︰「我就知我那玉兒是懂規矩的,不會越禮。我們這樣人家教育出的女孩,怎會不知禮數?」眾人又都跟著夸了一回。
賈母放下黛玉又把寶玉的事提到心上來,讓賈璉想辦法讓寶玉清醒過來。賈璉道︰「原本我還有個糊涂想頭,現在看是不行了。」賈母問︰「是什麼糊涂想頭,說來听听。」賈璉見座中沒有寶釵說道︰「寶兄弟見到林妹妹就清楚些,原本我想把林妹妹接回來就給寶兄弟,或是二女共侍一夫,或是……沒想到現在……」賈母道︰「原本為寶玉好,卻害他如此。」眾人見賈母自責,換了話題,又說黛玉的福氣。一時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