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到了周六。話說上學什麼的我是真心不喜歡,主要是跟同學啥的玩兒不到一塊兒去。來點兒武的吧,跳繩逮人打沙包,我沒那個體力,沒蹦一會兒呢就喘上了,來點兒文的吧,那時候女同學喜歡買漂亮的小本兒,然後抄歌詞,下課了找幾個要好的同伴組成個she唱神馬「你是電,李四光,你是唯一的神話」。說實話,對那玩意我實在是提不起興趣,再者,我沒錢買漂亮小本,更別說隨身听一類的神器。長的沒特點,還不愛吱聲,被人遺忘了也樂得自在。記得有一次掃雪,同學都回班了,沒人叫我,我自己找個犄角旮旯堆了個雪人,看著快放學了就回去了,一進門,老師驚訝的說︰「啊,原來少的是你啊……」
言歸正傳,話說我溜溜達達的去了太清宮,我姥還特意給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穿著小海軍服,編了兩根小辮子。當我到了門口,一下子就驚呆了。雖然是禮拜六吧,但是不初一也不十五的,這兒人咋這麼多啊。我正猶猶豫豫的不敢上前,這時被一個阿姨拉住了胳膊,熱情的問到︰「小妹兒問事兒不?仙家查事兒不準不要錢。」
「不的,我沒錢。」我掙月兌了阿姨的手,快步的走了過去。
進了太清宮的門,迎面走來一個長頭發小伙,頭發大概跟任賢齊,伍佰,劉歡差不多長,不是道士。他來到我面前,像不是跟我說話似的問我︰「你是蘇淼吧。」
「恩啊……」我瞅著他覺得怪怪的,這人咋跟神游似的呢,覺得狀態飄飄忽忽的呢。
「來吧,跟我到後屋,師父等你呢。啊對,我是你師哥,以後管我叫崔哥就行了。」說完,也沒搭理我,就往後院走去,我只得在他後面顛顛兒的跟著。
到了後屋,居然是前幾天我師父找黑媽媽下界,然後他自己殺了黃皮子的那個後屋,難道偌大的太清宮只有一個後屋麼?
「蘇淼啊,過來~趕緊著,就等你了,一會兒你師哥,啊,就這個」師父一把把那個崔哥拽了過來「你妙安師哥念祝文,然後你听到罄一響,就是‘叮~’那一聲,就過去沖香案那兒三跪九叩,三跪九叩會吧,」師父看了我一眼,我點了點頭。「然後他繼續念,說到叩拜師父的時候,你再听‘叮~’一聲,過來給我三跪九叩,然後听到說奉茶的時候,只要是坐著的,都把茶遞上去,然後我問你幾個問題,怎麼想怎麼說就行了。」師父快速的交待完這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道袍,然後坐到了空白畫軸對面的一張大椅子上。
只見我崔哥字正腔圓的背誦了一大段什麼請這位仙師那位仙師這位仙童那位仙童的,然後還有一大堆的客套話,意思就是祝福在座的的各位早日修成大道啊長生久視啊,祝這個小徒弟能早日學有所成發揚光大什麼的,反正都說的文縐縐的。我真佩服我師哥,就這些儀式啥的,從小到大听了能有一百遍了也記不住,他居然能一本正經啥也不差的給背下來。別說,他聲音還真好听,跟中央一里的似的。正當我腦子掛空擋的時候,只听「叮……」一聲,我回過神兒來,走到蒲團前,恭恭敬敬的朝著那畫軸磕了頭,然後起身站了回去。
然後再給師父磕頭啊,給大家敬茶啊什麼的都很順利,過了一會,師父一聲「賜座」,有個小道士給我搬了個椅子,我就坐在了屋子中間。
「蘇淼,我問你,如果你已經有了一身降妖除魔的本領,听人說在鬧市中出現了鬼魂,但是並沒有傷人,你會怎麼辦。」師父朗聲問道。
「那我去問問他為什麼出來,要是沒什麼事兒的話趕緊藏起來,要是有事兒的話也趕緊藏起來,事兒可以慢慢說,嚇到人就不好了。」我盡量顯得平靜的回答著,今兒來圍觀的人不少,本來我就不太愛湊熱鬧,明顯已經有點兒認生了,但是盡量不表現的太慫。
師父微笑著繼續問︰「要是他不听你勸告呢?」
「打一頓帶走自己找個地方問唄,我能打過他是吧」
「他沒有傷人,你又為何出手傷他?仗著神通過人,就可行不公之事麼?」總覺得師父問的挺沒營養的,不過看樣子他不打算善罷甘休,真不知道他到底想我說出個啥。
「他作為鬼,來人的地盤就是不對。要是鬼都來了,那人間不就亂套了。再說我也沒不公平啊,就像他耍流氓我去抓他,要是我耍流氓也可以有人抓我啊,而且抓耍流氓的,不算是仗著神通欺負人,是應該做的事,要是世界上耍流氓的都沒人管那還了得啊。」我本來語言就匱乏,一逼急了連耍流氓都搬出來。而且,我明顯看到,旁邊有人馬上要笑出來了……
「好,蘇淼,從今日起,你入我玄顛名下受業,道號妙果,暫時需受三戒,第一,不妄言,即言而有信」師父看了一眼傻呵呵的我,然後抬高嗓門道︰「可守~~~~~~~?」
「可守!」我一下回過神來,大聲說道。
「第二,不妄行,行當行之事,所行即為所想,身心真如不二,可守?」
「可守!」我一本正經滿臉真誠的回答,這儀式到了這兒我才好不容易感覺出一點莊嚴的味道。
「第三,不妄傳,從今日起,你跟為師所學之法,如不到正式出師一天,決不可透露給第二個人,可守?」看師父的表情,感覺他老人家對我還是比較滿意的,這讓我心里踏實了不少。
「可守!」我終于擲地有聲的把第三個要求給答應了下來,看樣子我已經是他正式的徒弟了吧。
「如破此三戒,可願受為師懲處?」
「如果徒弟破戒,願受師父任意懲處。」說懲處還不說到底是什麼懲處,這種東西最嚇人了,但是我還是硬著頭皮答應了,畢竟有我姥在,要是真咋地了他也不能打我,應該是吧。
「好!為師傳金玉九針于你,願你濟世度人,廣修善因。」只見師父拿出了一個小布包,比他之前用那個小布包干淨漂亮的多,也小了一大圈兒。我恭恭敬敬的接過了那個小布包,回去坐好。然後師哥又過來背了一段兒,大概意思就是謝謝各位參加這個儀式,然後拿來一張裝飾的很漂亮的表文,送到師父那兒,師父按了個手印,然後又拿到我這兒,我看那表文上赫然寫著「嫡傳弟子」四個大字,心里合計不說好了不出家麼,難道忽忽悠悠的就把我給忽悠出家了?但是他那麼大歲數了,還給我定規矩說不能騙人,他肯定也不能忽悠我吧,于是我就也按下了個手印。師哥拿著那個表文,在香案那兒就這蠟燭給燒了,然後說請三界見證什麼的,最後把之前請來的這位那位仙師這位那位仙童的送走,然後就完事兒了。
這一個儀式將近能有兩個小時,可把我師哥累壞了,一直那麼洪亮的說話,肯定累人,別說他本身看起來還挺瘦的,儀式一結束,就見他走了。
這會兒,一些參加儀式的人,都過來跟師父說恭喜啊賀喜啊什麼的,師父都禮貌的應付著,還有人過來夸我,仙緣深厚啊什麼的,就連聰明伶俐都上來了,整的我都有點兒不好意思了,要知道之前就有人夸過我蔫兒淘蔫兒淘的。
都忙完了,師父領著我往外走,邊走邊說我表現不錯,還有他給我的針,沒學到火候的時候不許用,還威脅我說如果破了戒律就狠狠的揍我。
剛走到正殿那兒,就見師哥在那兒迎著我們呢,原來他還沒走,估計是休息去了吧。
「師父啊,您老人家也夠偏心的了,給我的三五件兒家伙都不抵這丫蛋兒的幾根針吧。」師哥難得的真魂在身,不飄忽了,跟師父玩笑道
「臭小子,這本事你要是能學得,也給你,你啊不是這塊料。要說師父我這一身本事,留了這麼多年也沒相中一個都能學了的徒弟,只好分開傳了,才便宜了你小子。」只見師父撇了撇嘴,還順手想擰一把師哥的大腿根,但是被師哥一側身給躲過去了。
「哎呀,行了師父,我佔了你天大的便宜成了吧。對了,這小師妹的八字能給我看看不?最近我覺著我的命理又有點兒進步了,當給我練下手成麼?」師哥笑嘻嘻的問師父。
「那你問她吧,得了得了你倆玩兒吧,我還有點兒事兒,臭小子今兒你就負責把小師妹送回家了,要是有啥閃失啊,嘿嘿……我跟你說,她姥可狠了……」師父一臉壞笑的說道,同時,竟然撇下我們,輕快的走掉了。
「八字啊……就是陰歷的生日和時辰唄?」我抬頭問師哥
「恩,對。」
「91年6月……」告訴完師哥我的八字之後,發現師哥居然愣愣的看著我,我也停下了腳步看著他。隨機發現師哥眼神一冒光,立馬堆起了滿臉的笑。
我去,肯定有陰謀啊,他全身散發出來的有陰謀的氣場出賣了他。肯定有陰謀啊!
「那啥,師哥……我先回家了,不用你送了,公交車直接就到家了。」我趕緊找借口想跑。
「哎呀,同門師兄弟,以後就得互相照應了,那啥……師哥求你一件事兒成不?」本來飄飄忽忽神游物外一樣的師哥突然間滿臉的殷切,弄得我全身發毛,「要是事成了,好處可是大大滴啊~」
听到好處,我有點動搖了,就問「啥好處啊?」
「嘿嘿……你想看鬼麼?活鬼哦~老狠了」師哥充滿憧憬的臉還有放光的眼楮讓我意識到,大概這事兒成了確實應該挺狠。
「嘿嘿……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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