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師哥剛出了太清宮的門,就見到一個美女迎了上來,毫不客氣的挽起了師哥的胳膊說道︰「親愛的,二驢子說下午樂隊排練,叫你趕緊去呢。」
親愛的……親愛的……話說當時我除了在電視里,還沒听過誰管誰叫親愛的呢,于是乎臉刷的一下就紅了。但是這跟我有毛關系啊!我紅個什麼勁兒啊!好尷尬……
「哎呀,這小孩真好玩兒。」那個美女大概就是師哥的女朋友吧,看來她挺開朗,也挺喜歡小孩兒的。
「嫂子好~」我故意賣乖
「哈哈~要不今天下午我帶你玩兒吧,姐帶你吃我學校門口的大魷魚。」她看起來很親切,而且長的像陳慧琳似的,我很喜歡,正想果斷答應一起吃大魷魚去。
「這是我小師妹,那啥,下午我先不去了,有點兒急事兒,你好好幫我跟他們說一聲兒,過兩天忙完了我請客喝酒」師哥插嘴道,然後沖他女朋友擺擺手「听話啊,我忙完這件事兒肯定好好陪你啊。」
「哎,那你忙吧,我走了哦。」她明顯有點兒不高興了,不過也沒有再說什麼,一看就是個懂事兒的女孩兒。真搞不明白,見鬼哪天都能見吧,何必惹女朋友不高興呢,難道鬼對師哥來說那麼重要麼?
別了師哥的女朋友,他帶我找了家小飯館隨便吃了點兒吊爐餅雞蛋糕,然後下午一點多鐘吧,我們來到一個車庫,準確來說就是他家的車庫,不過似乎已經被他改造成他的私人空間,里面有張桌子,還有幾個大箱子,一個櫃子,角落里有一些奇怪的東西,看起來像是他自己做的一些道具,牆上還貼了一些符。感覺上,他比師父更有職業精神,更像個道士呢。
「師哥啊,你快告訴我到底求我干啥啊?」我覺得那車庫陰嗖嗖的有點兒可怕。
「沒啥大事兒,你借我點兒血唄。」師哥無所謂的說著
「啥?血?為啥借血啊?」我驚詫了。從來沒听說過問人借血的啊。
「其實本來用個四柱全陰的女的的血或者母黑貓的血就行,但是有了你就更好了,指不定能出啥超出想象的效果呢。」看著師哥滿臉憧憬,我咋覺著那麼嚇人呢。
「為啥我的就好啊?」我哆哆嗦嗦的問
「因為啊,你除了四柱全陰,而且四柱全部入墓,還未行天癸,簡直是為了招鬼而生的啊!」我覺著師哥眼楮都放光了。
「那要多少啊……」我突然覺得進了圈套似的。
「就一點兒就行,沒事兒,你等我會兒啊,我給你擺個陣,然後再取血。」師哥自顧自的忙活開了。
「為啥放血還得擺陣啊?」
「因為你血狠唄,隨便放,那指不定招來啥呢,隔離一下,省的添麻煩。」只見師哥一邊說著,手上動作不停,在車庫四周擺了一些小物件,然後拿了個小刀,刺破了我的中指,擠了兩滴血到一個小白碗里面。
「這點兒玩意夠干啥的啊,多來點兒不?」我居然還大方起來了,真不知道咋想的。
「足夠了,就這點兒,一般人都求之不得呢,兌點兒水就顯得多了。」師哥端詳著小白碗,居然真的從一個紙箱里拎出一瓶礦泉水,兌進了碗里。
「稀了能管事兒嘛……」我在一旁小聲的嘀咕。
「那我給他加點兒料。」說完師哥就從一個大木箱里掏出了個玻璃瓶,從瓶子里倒了幾滴什麼液體到小碗里。
「看好了。」師哥得意的沖我挑了挑眉毛。
哎我……沒來就沒啥血色的兌了水的我的血,居然,慢慢的變得發黑了。雖然看起來還是很稀,跟一碗水里加了一滴鋼筆水似的,不過確實黑了。
「你兌的啥啊?這咋黑了呢?」我驚訝的問。
「嘿嘿……算是毒藥吧,咋黑了?我跟你說,這玩意牛逼了,這就是活生生的極陰玄血,沒想到還真被我給整出來了。你等著瞧好吧。」我師哥瞅著那碗稀鋼筆水,信心滿滿的樣子。只見師哥在地上畫了個奇怪的圖形,把那碗水放在其中一個小格子里,然後有在其他小格子上放了一些奇怪的東西,木頭條啊石頭子啊之類的東西,然後一本正經的在圖形的上方虛空畫著什麼,之後只見他平穩了一下呼吸,然後念道︰「煌煌九天,闇闇幽冥,廿八值列,坤未加臨,六丁六甲,六癸六壬,听我號令,大開鬼門,疾!」話音剛落,只听 當一聲,一條木板倒了,正砸在了那個奇怪的圖形一角。
「草,開門臨震,好像要毀啊。老妹兒你趕緊跑,快!」不就一個木板兒倒了麼,至于嚇得滿頭大汗嘛。
「不至于吧……」我真的沒當回事兒,小聲的沖他說。
「趕緊的!讓你跑就快跑!」師哥居然喊上了,我覺著大概果然是出問題了,于是也沒廢話,往車庫大門跑去,可是,似乎跑晚了。
在一個本來幾步就能跑出去的地方跑來跑去都跑不出去的感覺實在是太惡心了,一下就讓我想起了黃皮子。不是……說到黃皮子……難不成我又招來黃皮子了吧!
「師哥!我跑不出去了……師哥!師哥?」叫了好幾聲,師哥居然不答話。之前他說要帶我見鬼,不會是大陣出錯了,自己掉進了陰間吧,我胡思亂想著,然後回頭張望。
只見我師哥呆呆的站在那里,他面前居然出現了個獅身人面像!雖說是人面,勉強算作人面吧,我就沒見過長的這麼惡心的臉!估計被硫酸潑了也不過如此吧,只見東西的臉,泥綠泥綠的,就是臭泥的那種綠,我也說不清了,然後表面還一塊一塊的,似是而非的長著毛,眼楮居然還往這邊瞪,黃黑黃黑的,然後下半身完全就是禽獸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獅身人面像喪尸進化,喪尸獅身人面像!?
「師哥!這啥玩意啊?」我已經帶了哭腔,短短的一星期,我見過了成精的黃皮子,能從畫里走出來的神仙老太太,其實從小耳濡目染,見這些東西也勉強算在接受範圍之內,可是這下可好,一下升級成宇宙怪獸了啊!
「他叫雄伯,妹兒,這是大家伙啊。」師哥的聲音有點兒顫抖,不過不是那種用現在話講「嚇尿了」的感覺,反而覺得有點兒興奮。如果我那時候知道「給跪了」這個詞兒,我一定會對他說的。
「不是見鬼麼,這玩意是怪獸吧……」話還沒說完,那雄伯低沉的吼了一聲,听的我那個難受啊,覺得並不大的聲音,卻搞的我渾身亂顫似的,腦子嗡嗡的,周圍的溫度驟然下降,一下子就冷的骨頭縫疼。
「這玩意咋出來了啊!師哥想想辦法啊!」我大聲的喊道。隨即發現,不光是冷啊,也暗了下來,只有地上那個作為陣法的奇怪圖形微微的散發了光亮。
師哥也沒理我,居然沖著那雄伯跑了過去。那雄伯抬起蹄子要踩他,別看瞅著穩準狠的,但攻擊全被師哥靈巧的閃過去了,躲閃卻還沒影響他的前進,似乎他的套路是迎上去,然後非常自然而然的避開,順便還往那雄伯身上帖了道符,動作流暢的跟排練過似的。「天二地七,南明離,疾!」只見師哥突然步法錯落,飄忽走位,一字一頓的喝出法訣,每一字還配上了一個糾結的手勢。話音一落,只听那符啪的一聲著了,而雄伯的動作似乎慢下來了。趁著那怪獸中了緩慢狀態,我師哥一個懶驢打滾,從雄伯身邊 轆過去,順手抄起我榮譽出品的那碗「極陰玄血」,倒在了那個奇怪的圖案另一端,然後一腳踹開那條倒霉催的木板,又在那圖案上方虛空的急速畫著什麼,然後他動作停了停,沖我大喊︰「金!缺金!趕緊著,師父給你的針,送過來一根兒!」
那針正好我揣著呢,打開一看,有玉的三根,一白一綠一黑,金屬的三根,似乎是一根金一根銀一根銅的,還有三根,一根不知道是什麼做的,紅色的,一根好像是石頭的,一根木的。既然說缺金,那就給他送去金的那根好了。于是我緊緊的拿著那根金針,但是步子卻挪不動了。那個什麼雄伯啊,明顯好像緩過來了,而且,明顯在看我啊,似乎要過來了似的。但是師哥在那邊兒一個勁兒的給我遞眼神兒啊,這可咋整啊……反正我也跑不出去了,得了,我一咬牙,往那邊兒挪了過去。
可是,眼睜睜的,那雄伯居然往我這邊兒湊了過來,一張硫酸臉居高臨下的居然探了過來,還朝我吹了口氣兒。哎呀,雄伯咋莫名其妙的走了?門兒咋開了?哎,師哥別走啊,等等我……我轉身就往門的方向走過去。
「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突然耳邊響起了師哥的聲音,而且越來越大,我突然發現,根本沒有什麼門,那雄伯還在我的面前!
「雄伯吃鬼魅,善惑人,你太陰性了,可能它合計你是修行多年的鬼呢,趕緊念護身咒!別再著它道兒了!」師哥滿臉是汗,沖我喊過來。
護身咒護身咒……我哪兒會什麼護身咒啊!我今天上午才拜師好不好!
正在急的都快肝硬化了的時候,那雄伯的腦袋,居然又伸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