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校的日子到了,師父家離學校不是很遠,不過我還是七點就起來了。我迫不及待的穿好衣服,見師父不再里屋房間,也不在廚房和飯廳,于是躡手躡腳的打開了丹爐那屋的門,師父果然在里面。
「這麼早就醒了呀。」師父回過頭來笑呵呵的說道。[]
「是啊是啊,禮物做的怎麼樣了呀,心里頭總惦記著,就早早起來了。」我迫不及待的湊過去看,只見師父用紗布包著一枚丸子,正在香爐上燻著。
「馬上好了馬上好了,你看,香丸都已經制成了,就差這最後一步了。」師父開心的說。
「哎呀,不說是燻香香丸麼,是因為這丸子是被燻成香的,所以叫燻香啊。」我驚訝的看看正徐徐冒煙的香爐說道。
「哼~你這麼小看你師父啊。這丸子本來就是香的。不過這是一道必要的步驟,不燻燻達不到藥效。你可別以為燻香光是聞著好,多說能驅蟲,香的講究可大著呢,可以保養身體的。」師父無不驕傲的說。
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默默的出去洗漱,然後胡亂吃了點面包,又過去靜靜的看師父燻丸子。
過了一會,師父把紗布全部包在了丸子上,用幾根線綁好,放進了一個非常精致的小香囊里,遞給我︰「拿去吧。」
我接過來聞了聞,嗯,果然很好聞,不刺鼻,然後問道︰「師父,你怎麼會有香囊?電視上演的一般都是女孩子自己做香囊送給人定情的,難道說……」
師父一臉鄙視的看著我說︰「熊孩子你一天淨想什麼呢?拿師父當古代人啊?!這是師父出去旅游,啊不,雲游的時候,在民族工藝品店買的,還有很多呢。」
「原來是這樣啊。謝謝師父!那個,我先去學校了哦。」我急不可耐的想趕緊把這個感覺上很雅致的禮物送給柳溪橋。
「嗯,去吧。還有啊,跟你的小朋友說,這個香囊的效果只能持續一個月,到時候讓你把它拿回來,我再給她添新的香丸。對了,給你點錢,打車過去吧,你現在身體還不行,外頭挺冷的,別坐公交了。」說著,師父轉身要去房間給我拿錢。
「嗯,好的,記住了,師父拜拜,我有錢~」我邊說邊歡快的出門了。
到了學校,大家一起打掃衛生。因為我和柳溪橋身體不好老師知道,于是分給了我們擦電視櫃講台和窗台這種輕量級的活。咱倆不一會就干完了,同學們還在熱火朝天的刷走廊和樓梯。我們也不好意思干呆著,流竄著一會兒幫著往地上撒撒洗衣粉,一會兒幫忙擰擰拖布。11點多,活都干完了,別看大家在家里都是被寵著慣著,可是學校勞動的時候,都投入了極大的熱情,把分到的地塊擦的干干淨淨,一下子覺得整個學校都明媚了起來。當然了,這種熱情,基本只有小學階段才有。
放學,我跟柳溪橋一出學校,我拿出香囊,在柳溪橋眼前晃了晃,笑容滿面的說︰「生日快樂!」
「啊……謝謝!」柳溪橋接過香囊,一下子變得神采奕奕,好奇的翻來覆去的看。
「這個是我師父做的香丸,堅持帶在身上可以養肺的。每個月會給你換一枚新的,要不就不香了,嘿嘿……」
「那……會不會太麻煩了?」說完,柳溪橋抿著小嘴眼巴巴的看著我。
「不麻煩的,看他沒多久就做好了。而且,要不然他時間就浪費在打游戲上了,那麼大歲數的人,干點兒正事兒也好。今晚我讓他教我怎麼做,將來我每個月親自給你添香丸。」我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說。
柳溪橋一听,立刻露出了笑容,拉著我的手說︰「走,請你吃東西去。」
我們上了車,柳溪橋說了家西餐廳的名字,讓司機叔叔送我們過去。到地方了之後,我們讓司機叔叔一起去吃,他也沒有推月兌,一起去了。
之前我從來沒去過西餐廳,也沒有吃過西餐,這里從裝飾到服務員,一切都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後來才知道,這玩意就叫情調了--),讓我突然有了一種土包子開花的感覺。我們一人點了一個套餐,那價錢看起來都眼暈。之後服務員上了盤子和好幾個刀叉,就更眼暈了。
我正暈著呢,只見司機叔叔從他那個不大的單肩皮包里拿出一個巴掌大的用透明包裝紙裝著的小熊,遞給柳溪橋,說道︰「生日快樂。」
柳溪橋接過小熊,看起來高興極了,不停地說著謝謝,拿在手里看了很久才放進背包。
我郁悶的問柳溪橋︰「這些刀叉啊勺子都得用?」
「從外往里用就行,基本就是大菜用大刀。」柳溪橋簡單的解釋著。
大刀?這倒是挺通俗,跟土匪似的,不過問題是,我除了削筆刀沒拿過別的刀,除了好利來的一次性叉子也沒拿過別的叉子,于是糾結的問︰「可是,究竟該怎麼用呢?」
她給我示範了下手勢,我跟著做了一遍,她點點頭,然後說︰「用叉子固定住,然後像分尸一樣就行了。」
唔……好吧,分尸,我大概好像是懂了。前面的都還好,到了肉的時候,大概我還是掌握不了技巧,總之,分尸的很艱難,拉鋸似的,于是放下那把帶鋸齒的刀看著她說道︰「這里肯定沒有筷子是吧,我可以可以叉起一整塊咬著吃。」
柳溪橋抬頭看著我,堅決的說︰「不行,要不我給你切吧。
「哎呀,哪有那麼多講究啊,多麻煩……」我死皮賴臉的說。
「這……總之那樣不好……」柳溪橋似乎也講不出為什麼一定要講究,于是我的死皮賴臉即將成功了,這時候,司機叔叔笑意盈盈的說道︰「你可以把這理解為尊重別人家的文化習俗而不是窮講究,西方人吃中餐和日本料理也用筷子的。你看,我們做肉都是要事先切開的,他們是吃的時候切而已。這麼大一塊牛排,一個是用筷子未必夾的動,二是,就那麼生咬,你們這些小孩還不得吃一臉啊。」
想想也對,听他這麼一說,這些菜,似乎真的更適合用刀叉吃呢,于是我耐著性子開始一點點的切塊,後來終于熟練了起來。
柳溪橋興致勃勃的給我講她過年時候的點點滴滴小趣事。原來,她的外公在澳門,是她所以親人里面對她最好的。老頭子逢年過節的就召喚柳溪橋一家三口過去,那時候他們家的三個人才會團聚一下,就即使是這樣,有的時候她父母的其中一個還會推月兌。真不知道她爹媽究竟有多大仇,有仇為什麼不離婚,既然外公對她好,為什麼不把父母不負責的事情告訴他,讓他接柳溪橋留在澳門,比自己這麼孤孤單單的強多了。不過這些話我都沒好意思問她,畢竟人家的事,不是我該好奇的。
柳溪橋講的差不多了,問我過年的時候有沒有什麼好玩的事兒,我又不能告訴她我鬼脈開了,然後又歷盡艱難險阻的封上了,于是就是,光顧著養身體,沒去玩。
吃的差不多了,柳溪橋提議去打幣子,于是司機叔叔送我們到了高德娛樂城,表示不陪我們一起玩了,想走給他打電話就行。
我搶著買了一百塊錢的幣子,之前從方老板那賺了一千,這對我可是天文數字一般,一下有錢了,我就抖起來了,其實以前舍不得買這舍不得買那,不是因為勤儉也不是因為摳門,都是因為窮啊!
沒想到幣子們有那麼沉,我們不得不一人分一個塑料袋,放背包里背著,然後手里拿一小杯。我們玩了幾個扔小球類的游戲,正準備去開賽車,這時候,我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師父和二驢子哥哥正在熱火朝天的比賽投籃。
為什麼他們倆會湊到一起去?二驢子哥哥肯定不知道我師父是專業扔鐵餅出身的,這籃筐移動的這麼呆,對師父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只見他百發百中意氣風發。我還是不要讓他們看到我們了,師父這個樣子肯定也不想讓我看見,于是我打算拉著柳溪橋溜走。
「你看什麼呢?認識他們?」柳溪橋問道。
她話音剛落,我再扭頭看師父,發現他正朝這邊看過來。我趕緊轉過頭,拉著柳溪橋想趕緊貓人堆里頭去。
「蘇淼!蘇淼!」只听師父興奮的吆喝著。
我假裝沒听見,繼續走。
「他喊你,他認識你啊。」柳溪橋被我拉著快步跟著我。
「啊……」還沒等我打馬虎眼,一只大手就把我按住了。不用看就知道,我被師父抓了顯形。
「小孩子家家怎麼來這種地方!」師父吹胡子瞪眼楮的問道。
「你老道士家家還來這種地方呢……」我低著頭小聲說,柳溪橋僅僅拉著我的手躲到我身後。
「哎呦呵!不光假裝看不見師父,還跟師父頂嘴哈~」師父挑釁似的說道、
「沒有沒有,我以為你跟二驢子哥哥在一起,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呢,就沒敢打擾你們。」我解釋道。
「我跟他有啥不可告人的啊,你師哥欠我一個月街霸,今天我想玩兒了,他有事不能出來,就找了個替補陪我。嘿嘿……他輸了我好幾盤,說要來個他擅長的,這不,投球他也是我手下敗將,是不?小敗將。」師父得意洋洋的沖二驢子哥哥挑著眉毛。
「得了,老英雄,晚輩服了!」說著,他還裝模作樣的給師父做了個揖。
「師父,二驢子哥哥,這就是我的好朋友柳溪橋。」我介紹到。
柳溪橋也從我身後出來,小聲的說︰「謝謝爺爺給我做的香囊,我很喜歡。」然後停了停,一臉尷尬的說︰「二驢子哥哥好。」
果然二驢子這個名字實在太奇怪了,別說柳溪橋這麼害羞的人,就連我當初也覺得有點叫不出口。
「嗯嗯,老妹兒好!」二驢子哥哥很受用的樣子,大大方方的接受了。
倒是師父反抗道︰「別叫爺爺,叫陳叔就行,我是她師父,你管我叫爺爺,不得管她叫姑啊。」
「陳叔……」柳溪橋弱弱的回應了一下。
後來我們把背包里的幣子拿出來,大家一起玩兒了一會,本來我們倆身體素質不行,有些累了,他們倆也已經玩了挺長時間,還扔了好幾局籃球,于是大家一致決定去樓下水吧休息一會兒。
我和柳溪橋喝著牛女乃,他們倆喝茶,二驢子哥哥有一句沒一句的調戲著我們。柳溪橋一直沒怎麼說話,突然對師父說︰「陳叔,听蘇淼說你會看病,可以給我看看麼?」
「沒問題!今天你生日,你說啥都行。」師父正在興頭上,想都沒想,一口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