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頭一天都是半天課的,在家復讀的圖哥也痛快的出來了,于是我們搭了下午三點多的火車,先去了興城。師哥他們覺得,反正順路,又有時間,先去興城玩一天再去錦州筆架山,多走幾個地方也值得折騰一回了。
由于黃金周,火車票很不好買,二愣子哥哥都想求他爸借他輛面包車開著去了,被我師哥堅決制止了。這里只有二愣子和二柱子會開車。二愣子近視眼,二柱子在英國學的開車,據說那邊的車,跟這邊是不一樣的,于是師哥求人整景的,總算是買到了硬座票。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時間不長,其實坐硬座是最劃算的,幾個人扯扯淡發發呆啥的就到了。可是奈何人多味兒大還埋汰,搞的大家都很煩躁。別的都能忍,就是味兒忍不了啊啊啊!我呼吸道啥的都脆弱,被嗆的很難受。不過也忍了,弱弱的靠著圖哥,嘴里有氣無力的叼著一袋果凍。
圖哥畢竟是女孩,心細,她看我這個樣子,扶正了我的身體,溫柔的問︰「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啊?」
我點點頭說︰「是,有點兒嗆。」
「哎呀,要不然我給你找車長,安排你去列車員休息室吧,這兒環境是太差了,你可別再病了啊。」圖哥說著就起身,真的要去找車長。
「不用了,沒那麼嚴重,別麻煩了,反正一會兒就到了。」我連忙阻止她。
「那你要是覺得不好就跟我說啊,千萬別硬挺著,知不知道?」圖哥一臉嚴肅的問我。
我雖然也想換個地方,不過想到還有這麼多人,我搞特殊不好,而且本來帶我已經很夠意思了,我不想真的變成一件麻煩事,于是就誠懇的點點頭。
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圖哥不停的問我,要不要吃東西,要不要喝水,時不時的還幫我拍拍背順氣,體貼又溫柔,感覺好極了。師哥在一邊跟二驢子他們幾個虛情假意的說笑著,實際上總時不時有意無意的關注我和圖哥這邊。
「哎,我說小圖,你對二妹子真好啊,像她親人似的。你啥時候能對咱哥兒幾個也這麼溫柔啊,不用這麼溫柔,就溫柔一點就行。」二驢子哥哥嬉皮笑臉的問道。
圖哥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兒的說︰「你是說我像她媽啊還是她姥啊?」
「嘿嘿……我覺著你像她嫂子……」二驢子哥哥眼冒精光的看了看圖哥,又看了看我師哥。
「對對,像嫂子,像親嫂子!」二愣子哥哥似乎也回過味兒來,隨著二驢子不懷好意的說道。
「嗯,你們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有點兒像了。」師哥故作深沉狀,沒臉沒皮的順水推舟道。
「臭道士你還能行不了!」由于場地有限,圖哥不能拍案而起了,只好飛起小細腿穩準狠的踹了師哥一腳,然後忿忿兒的看著二驢子和二愣子,丟過去幾個果凍殼,不過被他們靈活的躲過去了。
「你們兩個損色不需躲!」圖哥一下氣場暴漲,一聲怒喝,嚇得二驢子和二柱子一臉無辜的看著她。
「嗯,損色不許躲,損色,哈哈哈哈……」一旁一直默默無語的二柱子突然開口,說出了這一段詭異的話,似乎覺得損色這個詞很不得了,居然還自己笑了起來,然後一手一個的把二驢子和二愣子按那兒了。
我們都詫異的看著二柱子。也不知道剛剛我們在他的世界里究竟表演了什麼搞笑的事情。而圖哥,剛剛還怒目圓睜忿忿兒的樣子,這會兒被這個詭異的場面逗得,馬上就要笑出來了,她在忍著,大概想把威嚴的樣子保持久一點,無奈實在忍不住了,臉上表情風雲變幻的,終于「哈哈哈哈哈」的捧月復大笑起來。
「那個……師太別這樣成麼?」二驢子哥哥低眉順眼的小聲說道。
一嬉笑打鬧起來,氣氛就輕松了,氣味似乎也隨著氣氛而輕松了,時間過的快了起來。
到興城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我們就沒有去海灘吃海鮮,而是隨便在旅館旁邊找了家飯店,吃了點海鮮。我更傾向于吃拌海蠣子那種已經去殼的或者蜆子什麼的,一下就能吃到的。從小到大,我吃蝦蟹還有雞脖子雞架之類的東西,都會感到很憂郁,扒著扒著就急眼了。倒是二驢子哥哥吃蝦很有一套,一口下去,頭掉尾掉,然後過一會兒,吐皮。肉是怎麼吃到的完全不知道了。那時候遼寧這邊的海鮮真心不錯呢,現在,似乎鄉親們只吃山東的了。
第二天清早,我們先來到了興城的古城。這就是過去的寧遠城,其實在以前跟西安古城和平遙古城是一個檔次的。現在覺得,我大寧遠城真是弱爆了,跟大一點兒的北市場似的,環境差秩序差賣的東西也不行,很彪悍很粗暴很破落的感覺。不過那時候沒覺得太弱,興致勃勃的在人流里擠,買東西。
後來我們又坐了船上了一個島,島上有個寺,還有個唐王洞。听別人家雇的導游說,那個洞有種說法是太子丹排荊軻刺秦王失敗了之後,藏到這里來,所以之前叫藏王洞,還一種說法是,唐王李世民來旅游的時候,到這里躲雨過,所以叫唐王洞。可是事實上呢,這洞到底是咋來的,用來干啥,誰起的名兒,是沒有記載的,但是這里的人們一直都叫它這個名字,于是唐王洞就是它本來的名字了,到底為啥,誰也不知道,也不重要了。
我們在島上仔細的游覽來著,到了下午,去沙灘吃大排檔,歡歡樂樂的玩兒到了傍晚,在夕陽中返航回了旅店,一天過的輕松安逸,這才是生活啊!
回去之後,還不算晚,師哥提議打撲克,大家都欣然同意,可是二愣子哥哥說他實在太困了,就先睡了。
我們這一群沒有時間觀念的人完全忘記了明天還要早起坐車的事情,神經亢奮的玩兒到12點,才有人提議早點睡吧。
二驢子跟二愣子一個屋的,他回去的時候,敲門也沒人開,打電話也沒人接,大家覺得他應該是平時四體不勤慣了,一下運動量大又喝了點酒,昏睡過去了。無奈太晚了,又不好意思麻煩服務員給開,于是他就去師哥那屋湊合一晚。
第二天,我們都不情願的被勤勞的二柱子哥哥叫醒了,大家一致掙扎,表示火車不坐了,有的是汽車,求你讓我繼續睡吧。于是二柱子哥哥看我們都這個熊樣兒,也就默許了,自己穿戴整齊溜達玩兒去了。
等他溜達回來再叫我們,已經十點多了,這回大家都比較痛快的起來了。大家都洗漱完畢之後,敲二愣子的房門,還是沒有人應聲,打電話也依舊沒人接。
「這睡的也太死了吧……電話肯定靜音了,要不我們在這兒就能听見響聲了。再不然就是,他帶著手機一起失蹤了。」二驢子哥哥皺著眉頭看著房門,望眼欲穿的樣子。
「睡得死還好說,這特麼的太不正常了,他又沒干農活,有必要睡這麼死麼?別出啥事兒,我趕緊找服務員開吧。二驢子,帶著身份證跟我一起去。」師哥說著,麻利的轉身下樓了。
沒一會兒,來了個阿姨幫我們打開了房門,大家笑容滿面的跟阿姨致謝,然後迅速關上門,火急火燎的圍過去看。
只見二愣子哥哥好好的呆在床上,並沒有失蹤,被子卷了一身,單單露出一個腦袋和一條大白腿。他微微的蹙著眉,長長的睫毛有點抖動,鼻尖上微微滲出一點細密的汗珠。
「怎麼辦?一下叫醒會不會被嚇成精神病啊……」看著二愣子這幅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睡相,二驢子哥哥小聲說道。
「那也不能由著他這麼睡啊,嚇成精神病和睡成老年痴呆總得選一個吧……」師哥若有所思的說。
「臭道士你能說點吉利的不!」圖哥猝不及防的一個爆栗彈過去,師哥躲閃不及,被彈的腦殼山響。
這時,二柱子哥哥掏出手機,擺弄了一會,然後一聲清脆有急促的鈴聲響了起來——是電子鬧鐘,用了機械鬧鐘的鈴音。
「對,西方心理醫生催眠之後,都是用鬧鐘把病人喚醒的。」師哥自言自語道。
可是二愣子沒有醒來,只是皺了皺眉頭,一個沉睡的人受到了些微噪音打擾的樣子。鬧鐘響了能有一分鐘,他一點醒的跡象都沒有,我們幾個面面相覷。
「妹子,給你愣子哥號號脈,看看是不休克了啊。」師哥臨危不亂指揮到。要不是他說,我都忘記自己會號脈了。
于是我坐在床邊,認真的搭上他的脈。過了一會,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開口說道︰「他沒有休克也沒有什麼病。就是睡著了而已,不過似乎在做夢。因為髒腑什麼的都處于睡眠狀態,神明有些活躍,卻也沒到亢奮病態的程度,完全是常態範圍內的。身體機能休息了,神明還沒有,就是做夢而已。」
「做夢?做什麼連環夢能這麼久,人家在樹下打個盹,都能夢完一輩子的事兒。別是被夢魘住了啊。」師哥自言自語的說著,然後看著我問道︰「妹兒帶針沒?刺激下他的經絡還有感官之類的,溫柔點兒把他叫醒。」
我不知所措的搖搖頭。金玉九針我早就不隨身帶了,普通針盒總是忘,不一定放哪個包里了。
「那這樣吧,二柱子你去輕輕地活動他左手中指食指,二驢子去活動右邊的。」師哥似乎有辦法了,他們倆乖乖的照做了。
「嗯……還成。」師哥看著二愣子哥哥的臉,自言自語的說道。
一小會之後,師哥吩咐道︰「停,行了,你們去按住他的右手和雙腳,我怕他踢我,現在我去咬他左手中指,我覺得理論上可行。」
師哥說完,大家都麻利的行動了,一個個一臉緊張的表情,我一個人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師哥拿起他的手指,由輕到重的發勁,能清楚的看到二愣子的手指上被咬出了坑。
「啊……」二愣子哥哥急促的呼叫了一聲,果然,手腳有條件反射一樣的抖動了一下︰「幾點了?天都亮了啊。」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楮,一臉茫然的環視了我們一圈。
「快十一點了。你可終于醒了!你知不知道昨晚和今早敲門打電話你都沒反應,可嚇死我們了。」圖哥有點嗔怨的回答道。
二愣子哥哥收回了白腿,撓撓腦袋說道︰「啊?是麼?我咋不知道。我就記得我好像做了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