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的離開了北冥府,眾人都有幾分放心不下。尤其是玄天樂,擔心姐姐,擔心兄弟,總之他怎麼都感覺這件事安排的不合理。如果有機會叫他自己選擇命運的話,他一定會選擇與林少靈等人並肩作戰,同進同出的。
走在路上眾人也是沒精打采的,北冥府是個小城鎮,很少有馬車過往,之前的車夫也早已趕回了天都府,是以這次走的匆急,只好徒步前進了。晌午漸漸臨頭,雖已是深秋,但卻絲毫看不出任何秋季所留下的痕跡。綠葉茂盛,陽光毒辣,熱流撲面,這一切似乎都有些不太尋常。
這幫人也不知圖個什麼,非頂著炎炎烈日趕路,甚至連遮陽的工具都沒攜帶。還未走出北冥府,各人已是滿頭大汗。南宮雅芙不禁拿出手絹擦了擦汗,但見身邊的玄天樂一臉頹喪,也不知熱,只垂著個頭好似失去了靈魂一般,像個幽靈一樣埋頭行走。雅芙替他拭去額上的一把汗,他方才蘇醒,又道了一聲謝︰「芙兒,謝謝你。」看他的樣子,很是令雅芙擔心︰「公子,你怎麼了?自從離開北冥府邸就一直悶悶不樂的,你還在為這些事煩惱嗎?」
既然提了起來,玄天樂也不想隱瞞,只深深的吐了口氣,以表心中的郁悶。南宮雅芙看著他隨之輕輕的嘆息一聲,她拉著他的手臂,邊走邊說︰「公子,這事已經這樣安排了,雖然很不如意,可你要知道,在很多時候人們所做下的決定都是迫不得已,為了心中那份向往的美好,或許也只有如此才能得到慰藉,但卻沒想到這是更深的傷害。林公子兄弟也有他們的苦衷,北冥家族的基業在他們的心里是無可替代的,如果鏟除北冥家族,那麼就等于殺了他們一樣痛不欲生。換句話說,這本來就是無法更改的命運!」
「滾他個鳥命運去吧!我從來就不相信這些邪說!命運?命運有什麼了不起的!」玄天樂還是第一次因為這樣的話題而偏激,這讓南宮雅芙有些吃驚。良久的緩和,玄天樂放低了音聲︰「對不起哦,芙兒,我不是沖著你火,我是覺得人生太不公平了!為什麼有的人可以過著安穩幸福的生活,而我們卻要頂著大熱天加緊趕路!為什麼有的人可以不勞而獲,成為稱霸一方的魔帝,做著危害蒼生的舉動!」他再也說不下去了,只感覺心口被悶氣堵得慌,只嘆息一下,又沉默了。
南宮雅芙理解他的心情,柔聲道︰「公子,還記得上次在迷幻森林中我與公子提起的話題嗎?老天爺對待每個人都是公平的,或許有些人一生下來就是富家公子、千金,但他們憑靠的是上一輩用汗水和毅力拼搏來的家業,這于人生是沒有太大意義的。而有些生活在鄉村里的貧苦孩子,他們是用自己的雙手一點點奮斗、努力才做到了理想的今天!就像公子,雖然對于公子來說現在的身份和地位都很平凡,可是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磨練,至少讓你懂得了生活的艱辛和物資的來之不易!家財萬貫固然是件好事,但人生中有很多東西都非金錢所能買到的,就像公子與林少俠之間的情誼,或是與芙兒之間的愛情,這些都是任何人搶奪不去的!這天下沒有不要錢的午餐,你說魔帝獨霸一方,但他並不是不勞而獲。在成功的背後不知要流多少汗水和淚水,慕容不凡之所以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全憑他自身的努力和長久的拼搏。只不過他不辨曲直,逆道而行,非要走不尋常的道路,這便產生了今日雄心勃勃的魔帝!」說到這,又不禁令人惋惜。想象中的事自然要與現實有些出入,甚至有很大的差距,想慕容不凡若不是獨霸一方的魔帝而是人間維護正義的使者,那麼現今的狀況定然會有天翻地覆的轉變。
玄天樂仿佛還有什麼話要說,南宮雅芙搶言道︰「我知道,公子一定不會理解這些所謂的道理。這是沒錯,道理講出來是給人听的,其實它並沒有什麼真正的含義,之所以有些人听了會想到些什麼,那是因為他悟了,覺到了人生的意義,突然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麼了。芙兒給公子講的這番話,並沒有過多的企望,只希望公子以後對待自己的人生要多些信心,不要被眼前的一些困惑阻礙。即便我們一直都在被命運掌握和操控,但這就好比是魔帝與我們之間的困獸之斗。依他的實力鏟除我們這些眼中釘是輕而易舉,可是我們為什麼會活到現在?」
看著她那雙偷著慧黠的神色的大眼楮,玄天樂一時間大腦空白,就好似被人掏空了一般,只呆呆的問了句︰「為什麼?」南宮雅芙微微一笑,笑靨如水︰「這正是因為他孤高自傲,對我們這些人不屑一顧!慕容不凡向來傲然不屈,我們正是抓住了他這一要害,才會在他的眼皮底下光明正大的生存而不受任何拘束!」
「可是這又與命運有什麼關聯?」他看著雅芙,眼神中認真異常。
「我們生活在自己的命運當中,好比是一場游戲,我們是游戲里的玩家,而命運是這場游戲的操控者,不論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我們只能憑靠意念去猜,唯獨能讓我們勝利的只有猜想。雖然命運是主宰,可這並不代表我們必定會輸,就像我們這些力量薄弱的人前去攻打魔帝,說出去很可笑,但誰也不敢肯定我們一定會落敗!我們憑借著這種猜的意志,慢慢與命運分離,乃至于漸漸自己來掌握命運!」
玄天樂很好奇這樣的說法,能擺月兌命運是他自從懂事以來最大的心願。他便問︰「芙兒,那你能不能告訴我怎能才能擺月兌困縛自己的命運?讓自己真正主宰自己的人生和命運?」
雅芙又笑了,那仿佛就是一朵盛開嬌艷的花兒般,看得人痴迷陶醉。
「成功是要靠自己的努力才能獲取,並不是說說而已!更何況這是需要實際行動才能體驗到,憑靠自己的努力獲取的成功才算是意外的驚喜,才算是最有價值的收獲!」
玄天樂看著她的笑容,剛提升的心情漸漸失落︰「難道連你也不能幫我嗎?」
雅芙微微搖頭,笑道︰「我與公子雖然是夫妻關系,但我能做的也只是幫公子你指點前方的道路,至于最終該怎麼做,還是需要公子自己來定奪!因為這是屬于公子的人生,不是我的!」
玄天樂悶悶地應了一聲,隨即又垂下了頭,整個人好似個癟了的氣囊,比之前更加頹廢了。或許南宮雅芙的話在此時此刻沒起到什麼效果,但這些話他會永遠的記在心里,至少他心里清楚,雅芙不會對他偏心。他只知道,在他自己的心里,玄天琪、南宮雅芙倆人的話就是真理!
話說著已經快要到達被冥府之末了,頭頂的太陽曬得更加厲害,甚至讓人有透不過氣的感覺。走在兩人前邊的香湘實在忍耐不住,大庭廣眾之下解開了衣衫,把整件衣服月兌了下來,又恢復到之前她在神獸山時的裝束。那一身雪白純淨的肌膚,凸凹不平的性感曲線,甚至令人不禁噴血。眾人有些呆,雖然佯裝走路的模樣,其實都在用眼角瞟著她的身材。走在後邊的玄天樂尤為尷尬,他悄悄的模了模鼻孔,只感覺里面濕濕的。咽了口吐沫以後,他轉過身來面對著南宮雅芙,一邊指著香湘一邊對她說道︰「芙兒呀,你、你能不能想想辦法呀!總不能就讓她這樣一直光著身子在大街上游走吧?這成什麼樣子了呀!」
路上的行人依稀可見,見她這般模樣都不禁拋來目光,往來之間議論喋喋,心中詫異之極。眾人面面相覷,眼中露出赧然之色,南宮雅芙也不禁臉紅,加緊幾步,跟上前去,說道︰「香湘!你、你不要這麼暴露好嗎?快把衣服穿上,眾目睽睽的,叫人看見多不好啊!」
香湘早已司空見慣,昔日穿著這身簡陋的衣裝,行走在萬獸之間,早已摒棄了那種人與人之間本應有的矜持。她瞧了眼四周,果然,那些人們都在不停的盯著她看,指手畫腳的議論個不停,有的女子見了干脆掩面逃走,甚至以此為羞。這讓香湘大為不解︰「他們,他們這是怎麼回事呀?我、我有什麼不對勁的嗎?」
她的胸前雖然遮著,但是耐不住豐滿,當中的一道溝毫無掩蔽的顯露了出來,只要對面就能看的一清二楚。南宮雅芙臉色更加紅潤了,再不敢向下滑動目光︰「香湘呀,你看看大家都穿什麼,你這身打扮和我們大家相配嗎?來,快把衣服穿上!」香湘不懂人間世俗,只覺得自己涼快便不顧別人的看法了。
「芙小妹,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在山里一直都是這樣穿的。再說這天實在太熱了,你看,我都冒汗了!如果不月兌下來涼快涼快,豈不要熱死啦?」說著,她抓著她的手,在她的胳膊上蹭了蹭,的確已經濕漉漉的了。眾人減慢了步履,香湘現了玄天樂臉上難堪的神色,轉身問道︰「天樂,你怎麼了?你是不是也很熱呀?」正面相對,她胸前正中那條「溝渠」顯得異常顯目,直叫玄天樂目瞪口呆,臉紅燙。南宮雅芙見狀急忙轉正她的身子,就在這一瞬間,她腦海中已經想出了辦法。此時已經離開了北冥府,如若返回只會耽誤時間。她利用無蹤劍的鋒銳將香湘那件衣服裁成三截,上面一截系在她的胸前,正當遮住了她那兩個圓球;接著又利用下面一截系在腰上,做成一個簡易的短裙,這樣看來便顯得不是那麼特別異常了。香湘圍著自己的身子看了一圈,不禁笑道︰「這件真好!」
玄天樂也揚起了大拇指,輕聲夸贊道︰「芙兒,你真聰明!」
走出北冥府,荒僻的鄉間小路上漸漸不見人影。約有一盞茶的時間,遠處的天空上突然飛來幾只形狀特異的東西。它似乎有丈許來長,飛在天上就好似是一面翩然的大旗,呼呼啦啦的向眾人刮來。眾人邊走邊看,見那影子漸近,仿佛正是朝眾人的方向而來,眾人不覺吃驚。水花眼眸清秀,陡然現它們的巨大的翅膀,月兌口說道︰「那不是神獸山的白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