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這麼一說,再向那龐然大物瞧去,果然有幾分相似。白雕漸漸飛近,不過只剩下了兩只,記得在離開神獸山的時候還有四只。它們盤旋在眾人頭上,厲厲慘叫,令人心驚。玄天樂一邊看著天上的白雕一邊看著香湘,不解的問︰「這是怎麼回事?是生了什麼事嗎?」香湘沒有注意他的講話,只听著它們的鳴叫,吃驚道︰「什麼?!」白雕緩緩降落,香湘一躍而起跳上了其中一只的背上,正將起飛玄天樂頓然喊道︰「喂!香兒!你干什麼去!到底生了什麼事?」
香湘側過頭來,臉上的表情很緊迫,「在我離開神獸山的時候有人突然襲擊,白雕告訴我家里已經死了不少靈獸了!我必須得回去看看!」這事早在出山之前眾人就料到了,只是沒想到還真是這麼準!玄天樂暗嘆,幸虧帶走了香湘,否則她定然也要成為那些靈獸的陪葬品了!
眼看香湘欲去,眼前又產生了一道難題,如今是該隨她同去,還是扔下她一個人不管。香湘已然迫不及待,穩穩地坐在白雕的背上,雙臂環繞在它的短粗的頸上,一副整裝待的模樣似乎是在等待玄天樂的決斷。事已至此,玄天樂怎能坐視不顧。趁著另一只白雕還未飛起,他一步跳了上去。眾人愕住,南宮雅芙驚道︰「公子!你干什麼去?」
玄天樂有些于心不忍,但還是告別道︰「香兒是我的朋友,當初是我們帶她出山的,現下出了這種事,我不能不管!你先跟著大家往前走吧,我隨香兒去去就來!」正當他準備駕馭白雕時,南宮雅芙立時喝止︰「公子!你難道忘記我們之間的誓言了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在這種緊要的時刻,你怎能撇下芙兒不管呢!不管去哪,哪怕是白白送死,你也要帶上芙兒一起,難道不是嗎?」听了這話,他心里頓軟,哪里還有不帶上她的理由。無奈之下,只好搭了把手︰「好!那你上來吧!」南宮雅芙借著玄天樂的手,費了好大一股勁才爬了上去。地面上只剩下南宮浩天一班南宮護衛們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南宮浩天喊道︰「小姐!你們到底去哪兒?我們怎麼辦呀?」
事不宜遲,香湘那邊已經驅動白雕,眨眼間飛上了雲霄。另一只扇起翅膀,已經開始起飛了。眼看就要飛去,南宮雅芙喊道︰「你們先去目的地等候吧!我們會隨後趕到的!」聲音漸弱,兩人騎著白雕飛上了半空,漸漸遠去。南宮水花舉棋不定道︰「哥哥,我們該怎麼辦呀?」
南宮浩天目光緊緊盯著他們飛去的方向,良久定奪道︰「走!我們返回神獸山!」
空際上,兩只白雕已經躲進了密密的雲層之間,下方的村莊河流儼然變成一幅美麗的畫卷。為了保險起見,南宮雅芙坐在了前邊,又被玄天樂緊緊的抱在懷里,她不用做任何事,只乖乖的俯在他的懷下,體驗著翱翔在天空中那種獨特奇妙的感覺。
神獸山距離北冥府並不遙遠,只經過了幾座小山包,再穿過一片森林便可達至。沖進神獸山與外界之間的結界,里面的世界頓時異于方才。只見煙火彌漫,天空早已失去了蔚藍的色彩,只剩下一片黑壓壓的烏雲,罩在頭上叫人好不舒服。朝地面上瞰去,隱隱約約能看見一個又一個的靈獸尸,雖不清晰,但數目與種類繁雜,生靈涂炭,甚是淒慘。
穿過中間那座大山,前方的情況更加令人痛惜。白雕飛落,將眾人安全送到地面。玄天樂二人環視著四周,這里是瀑布之濱,之前遇見的那些個英招就是在這里棲息。可現如今連一個英招的影子都看不到,按理來說即便大戰之後也該留下殘余。香湘模了模地上留下的痕跡,淚水早就在眼眶之中團團打轉。看這周圍的樣子,哪里還有曾經那個的美麗富饒的景象,天空灰蒙蒙的,好似隨時都會塌下來一樣,可怖之極。玄天樂說道︰「香兒,你……你也不要太傷心了……唉!」他實在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語來,此時此刻他的心情也很糾結。「這幫可惡的家伙,真是太可惡了!別讓我知道他們是誰,否則我絕饒不了他們!」
香湘微微抽泣,款款的轉過頭來,淚水擠破了極限的束縛,滑落在面頰之上。「你們是不是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事生?」兩人頗驚,看她的眼神充斥著幾分怨毒,似乎是在為他們之前的做法感到憤怒,一時間兩人也不知該如何回復了。良久,南宮雅芙寬慰道︰「公子這樣做也是為了你好,如果當初你沒有隨我們一起走,而是留在了神獸山,那麼你可能早就成為那萬千尸當中的一個了!你還年輕,還有希望,怎麼可以說死就死呢!」
雅芙說的在理,不過這還是無法敉平她心中的傷痛。她與那些珍禽猛獸朝夕相處,早已結下了深厚的感情,此時此刻心中的感覺就猶如失去了親人般悱惻纏綿。正當三人一同悲嘆惋惜時,不遠處跳動的光火引起了雅芙的注意,轉目瞧去,卻見幾只渾身散著紫色氣層的英招在徘徊走動,其眼中閃爍著的幽光森森恐怖。她召喚了玄天樂一聲,微聲道︰「公子,你看後面!」
話說著,那幾只充滿邪惡的英招稍有覺,都停止了動靜,睜著一雙紫色幽幽的眼珠看著三人。彼此雙方仿佛都被定住了般,誰也沒有了舉動,那種感覺和氛圍令人感到窒息。僵持片刻,南宮雅芙禁不住眨了眨眼楮,磷光一閃,英招頓有所動,拔步而起,朝眾人狂奔過來。香湘大喝一聲︰「小心!」瞬間變出赤炎弓,拉成滿弓,正待射出,卻被那英招猛然撲倒。玄天樂拔起寶劍,不管對面的猛獸有多凶猛,皆被一劍誅滅。香湘那邊似乎有些吃緊,那英招死命不放,張開一口獠牙,驚悚至極。香湘絲毫不懼,一頭用赤炎弓架著,口中念起了法咒,忽地一下赤炎弓燒起一把火來,那英招反應不及,終究惹火燒身。赤炎弓中的聖火乃是日月之造化,其能量可與強烈的日光並駕齊驅。不過這邪惡的靈獸彷似被施了什麼惡毒的法咒,心中的怨靈久難驅散,縱然有聖火焚燒,也達不到燃成灰燼的效果。
那英招被聖火炙烤,雖然軀體不化,但也難忍,口中嘶嘶亂叫個不停。香湘趁機反攻,一個猛勁撲了回去,趁勢拉起「炙炎」,對準了它的心髒。「快說!到底是誰派你們來的?!」那英招兀自痛吟不止,但在痛吟之外還夾雜著其他的奇異的聲音,那正是它們種族之間溝通的語言。玄天樂二人這才想起,她從小在這些猛獸當中生活長大,自幼熟悉它們的語言,與之對話早已無足為奇。少頃,香湘還是放開了弓弦,放任那英招從自己腳下逃去。看著他那紫色光芒的身體漸漸跑遠,兩人湊近。玄天樂道︰「香兒,你放了它干什麼?這場戰斗不是遲早都要進行的麼!你放了它,他日我們就又多了一個敵人。」
香湘的目光凝定在了遠方,盡管那只英招已經逃得無影。她還沒有為玄天樂解答他心中的疑惑,南宮雅芙似乎深受同感,便只道了句深奧的話︰「或許這就是它們的宿命吧!」玄天樂雖然听不懂,但也飽受滄桑似得嘆息一聲,接著又問︰「問到什麼線索了嗎?到底是誰干的?」
香湘呆滯的盯著遠方,許久合上了雙眸,吐出三個字來︰「靈獸齋!」
兩人心中微震,自從之前在神獸山听她講了個中的故事以後,南宮雅芙就已經斷定靈獸齋的人早晚有一天會找上門來的,只是沒想到它們的行動竟然如此之快,如若不是那天及時離開,恐怕涉及牽連的人都會有性命危險。
玄天樂看著她的眼神,只感覺里面空洞深邃,仿佛是一口深井。「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到目前為止我們還不清楚靈獸齋的具體位置,就算知道,僅憑我們幾人的力量根本不足以與之抗衡!只怕報仇不得,反而送命!」
黯默已久的香湘突然轉過視線,幽深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他︰「你害怕了?」對視著她的眼神,使人心里有種莫名的恐怖感,但卻又說不清她到底恐怖在哪里。支吾了半天,他依然沒有做出準確的答復。香湘回過頭去,深深地嘆了口氣,似乎很失望。「算了,反正這件事也與你無關,你就算不去,我也不會怪你的。」
「啊……不,不是!」他立時辯駁,可之後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此時他心中縈繞著一個問題,自己與她的關系到底是怎樣?難道僅僅是朋友?彼此之間的友誼到底值不值得他這樣付出呢?不!沒有值不值得,只有願不願意!
這個聲音在他的心里漸漸散去,玄天樂定了定神,堅定了自己的立場︰「好!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