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南宮雅芙和剩余一班蜀山弟子們拼命逃亡,路上便听身後轟鳴連響,朵朵黑雲直上雲霄,將身後那片天空渲染的無比污黑。南宮雅芙看著遠方,淚噙滿眶,嘴里喃喃叫道︰「長孫前輩……」
各人眺望著軒轅山莊的方向,盡是淚眼婆娑。雖說長孫奇天與眾人相識不久,而且與太清八子各人有著頗深的怨恨,可終歸是同門師叔,這壯舉不禁令人感佩,盡管有再多的抱怨與不滿,在這一時刻也都化為灰燼,僅存心頭的只有那深切的哀思。
南宮雅芙突然想起了玄天樂,魔帝手段陰鷙,此番前去救人恐怕會落入他的手中,她擔心的問著身前的計春暉︰「春暉師兄,公子他們冒然闖進魔界的領域救人,會不會出事?」
「這……」計春暉也無法猜測,「魔界雖險,但是以掌門師兄的能力和智慧,他一定可以順利的救出二師兄的!」
南宮雅芙傾下了頭,喃喃道︰「他哪里有什麼智慧呀,要是有我在他身邊就好了,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偷偷的溜出去,也不可能錯過這麼多緊要的事……」
「啊?師嫂!你剛剛說什麼?我沒有听清楚呀?」
「沒!沒什麼。」
計春暉等人也沒有主見,朱鈺又不在,只好暫時向西飛行,逃月兌魔界的眼線和追擊再說。可是在眾弟子之後,一團黑氣卻緊追不舍,跟在最後面的弟子大聲呼喊︰「師兄!他們追上來了!」
計春暉等人心下一驚,看來這樣繼續逃下去不是辦法,必須為其他的人營造逃跑的時機,否則這樣下去只會耗費體力。計春暉叫阮巴焦帶著南宮雅芙先走,他和其他弟子守在後方,掩護撤退。阮巴焦帶著一小隊弟子,掩護著南宮雅芙、筱曉和紀元昌暫先撤退。
計春暉和杜元康二人帶領剩余二百余名弟子擋住了魔將魔兵的去路,雙方落地,火拼起來。
幸好魔界一干追擊的人不是魔帝本人,地魁與中和相繼趕到,雙方對峙,冷然凶目。
地魁喝道︰「快快將南宮後人交出來,我們可以饒你們不死!」
計春暉手舉寶劍,哼笑︰「別做夢了!只要我們一息尚在,就決不會叫你們搶走師嫂!」
「跟他們說什麼廢話!不知死活的小鬼們!叫你們看看老娘碎空指的厲害!」
魔界五將,中和搶前一步,沖上跟前,兩臂各左右展開,五指修長,擺動之間加長二尺余長,十指翩然,猶如十支短劍一般。
計春暉攜領身後百十來名弟子舉劍喝叫,一齊沖了上來,雙方糾纏在了一起,霎時間不可分交。
那中和的碎空指厲害之極,集快準狠于一體,蜀山弟子修為尚淺的不在一招就慘死她的指下。地魁搖手變出震天錘,舉臂搖擺,狠落下來,觸及地面起劇烈顫抖,仿佛地心都被震顫,各弟子腳下不穩,渾身劇顫,難以平衡,加之中和的步步緊逼,蜀山弟子的氣勢頓然降低。
計春暉、杜元康二人各自腳踩大地,騰空躍起,運了股內氣于腳底,各沖中和和地魁二人逼去。
劍斜刺下,從頭到尾的一道寒光在余光劃過,中和收手,兩邊兩名弟子摔倒在地,頸上一個小洞瞬間涌出血流。側手一格,杜元康膂力比不過她,暫且退後。中和不饒,五指直,宛如五道星光破空擊來。杜元康邊退邊擋,將那五道內氣各自打散,劍方落下,五指近來,不容考慮,他陡然彎腰,本以為她會一擊落空,熟知她只是虛晃了一招,中途收招,另刺出五指,戳中了他的右腿。杜元康大腿陡然劇痛,曉知不妙,亂揮一劍,趁機從她指下逃月兌,幸虧及時,否則右腿必然廢矣。
血液順著五個小指洞流了出來,杜元康拄著寶劍,捂著傷口不禁出痛叫。
另一邊的計春暉相對謹慎,與地魁拆招十余回合,不分上下。地魁所使震天錘龐然巨大,足有百十來斤重,但舞在手心卻是任意自如,其錘法也絕不遜于計春暉飄逸靈動的太清劍法。十二回合之後,計春暉陡然使出一招虎落平陽,故意賣了個破綻,引他上當,地魁頭腦簡單,思維緩慢,見了破綻便趁虛而入,不料計春暉驀然反擊,一腳壓制住了他笨重的震天錘,一劍落下,傷了他的手,順勢送去一腳,將他踢退幾步。
計春暉這邊方才得勢,卻听另一邊慘叫連聲,側頭望去,只見杜元康已完全處于下風,形勢嚴峻。計春暉只好暫時擱下地魁,縱身飛往,替師弟架住一擊,雙方相對,暫且休手。計春暉簡單的看了下他的傷勢,問道︰「師弟,你怎麼樣了?」
杜元康唇色漸白,氣色漸虛,顯然失血過多,他兀自強忍堅持,「師兄!我還頂得住!」
中和瞧了一眼另一旁的地魁,喊道︰「快去追!這里有我頂著,千萬別那丫頭跑了!」
地魁拿了震天錘,起步化成一股陰風,朝南宮雅芙逃走的方向追去。
計春暉二人看著地魁轉眼飛走,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計春暉只道︰「師嫂,我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能不能逃得掉,就看你們自己了!」
「哼!兩個小鬼,老娘我還沒玩夠,再來!」
阮巴焦馱著南宮雅芙一路疾行,看似已然逃月兌了魔界的魔爪,實則一切事物都在魔帝的掌握之中。
眾弟子飛行加,筱曉也顧不得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了,只緊緊的抱著身前那弟子的腰,嚇得不敢睜開眼楮。
雅芙顯得格外緊張,不停的問︰「阮師兄,我們、我們這是要去哪里呀?」
風聲在耳邊呼嘯,天氣異常,強風入體,徹骨寒冷。阮巴焦一邊駕馭著寶劍,一邊大聲喊道︰「師嫂!你抓緊我,不要放松!當下逃命要緊,師兄叫我好好保護你,我一定會把你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的!」
她本想叫他飛得慢些,她體質弱,在空上左晃右晃,難免犯暈,可是還不等她把話說出來,身後突遭襲擊,兩名在旁邊掩護的弟子被從空擊落。阮巴焦回頭一瞧,只見地魁駕著震天錘已經追上來了,他駕馭震天錘顯然比阮巴焦這些蜀山弟子駕馭的寶劍順手的多,非但靈動自由,甚至還可以出各種攻擊。
「這幫惡魔!」阮巴焦恨得咬牙切齒,兩指擺在面前,運氣加,「師嫂!抓緊了!」
話說間,猛然提,雅芙的長瞬間飛揚,有如天女散花似得,花樣美麗。
地魁不甘示弱,勉力加,雖不及,卻也不落後。在背後受敵的情況下,接連有弟子被擊中,從身邊掉落,慘叫聲更是一聲接著一聲。地魁聚力,左手一出,右手一出,兩手聯合,沒一會兒的功夫便除掉了跟在阮巴焦後邊的十幾名弟子。再攻擊,就是筱曉和紀元昌等人了。
風加緊,筱曉抱著身前的弟子,抖得不行,忽一襲勁風從腳旁掠去,那弟子技術不深,腳下受疾,把持不穩,整個人在強風之中掉了下來。筱曉只感覺身體傾斜,陡然下降,睜眼一看,不由的大驚失色︰「啊!……救命呀!芙兒……」最後一聲「芙兒」喊出,她的人影也跌入了密布的雲層之中,不知所蹤。
雅芙一震,擺臂大叫︰「筱曉!」不料,不出聲還好,一出聲整個人的情緒都提了上去,加之度過猛,她輕飄的身體猶如一朵雲似得飄了起來,緩緩向下落去。腰間突然一松,阮巴焦心知不妙,回頭去瞧,竟不小心被地魁的襲擊擊中,人從劍上翻落,直墜雲下。
地魁在後面看的清楚,南宮雅芙跌下寶劍,他疾忙下降,竭盡全力在她落地之前將其托住,然後揚長離去。
在返回的路上地魁稍感頭暈,看來是剛才和計春暉拼斗的時候被他的劍氣沖傷。為了不被蜀山弟子現,他暫時降落下來,找了個隱蔽的地方稍作歇息。懷里的南宮雅芙就像只受了傷的小貓似得,蜷成一團,許是剛才受了驚,這會兒已經昏迷了過去,並且身體不時的作抖,叫人看了心疼。
細瞧那容顏,真乃驚艷凡人、鬼神,連地魁這樣的魔道中人竟也不自禁的怦然心動。那張如水般的容顏,剛被風吹襲,臉蛋紅撲撲的,一條條細睫微微顫抖,淡色的嘴唇極其誘人。她的身體,軟綿綿的,哪里像是個人,簡直就像是一只小綿羊!地魁陡然回神,強制自己別過目光,心里暗暗斥責︰「你這混蛋,想什麼呢!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這麼漂亮的女人,你配喜歡麼!你不要忘了,你是個魔,魔!」
他緩過神來,大口喘氣,仿佛剛剛被人按在了水里。他看了看懷里的美人,將她放在了一塊陽光飽滿之地。因他是魔,忌諱陽光,便躲在樹叢之間,為了防止外人現她並把她帶走,他將自己的外衫披在了她的身上並施了個幻術,只要她披著這件衣服那麼凡人就看不見她的存在。作罷,他躺在了樹叢之中,昏昏欲睡,暫作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