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歸之風波一
消失了一晚上,殊不知宮里早已翻天覆地變了樣,而罪魁禍首便是她這個即將嫁給皇帝舅舅的準皇後。
「張嫣,你可知錯?」太後呂雉冷厲沉穩的聲音驀然在殿前響起,正給張嫣上藥的百靈頓時被震攝住,立即俯身下跪,額頭也涔涔滲出冷汗。知語殿內眾宮人內侍也隨之紛亂跪倒,所有人均是屏住呼吸連大氣也不敢呼出一點。
「兒臣恭候母後」
「嫣兒恭候皇祖母」
張嫣和劉盈同時向太後呂雉問安,此刻呂雉臉色鐵青,想來還在氣憤張嫣不顧身份禮儀無故消失了一晚,見皇帝在面前隱忍不發作。只竭力使自己口氣淡然︰「跪下說話。」
劉盈欲意上前為張嫣求情,卻被呂雉一瞪只好禁了聲,隨宮人搬來的座椅坐下擔憂的看著張嫣。
知道自己犯了大錯,遂規規矩矩的跪下垂首低眉道︰「回稟皇祖母,嫣兒知錯。」
「什麼知錯不知錯的,哀家倒是覺得你越來越不知四德,竟然做出徹夜不歸的荒謬之事來,你是想丟盡我皇家的臉嗎?你可還記得四德到底是哪四德?你這個樣子怎能坐鎮這偌大的後宮成為後宮表率,豈不是讓人看了笑話去,這就是你母儀天下的儀德嗎?」皇祖母說得激動,站起身肅然低頭,凌厲目光直視向張嫣。
「嫣兒知罪,請皇祖母責罰」听聞如此折損皇家顏面,張嫣臉色頃刻煞白,劉盈見狀忙上前深俯弓腰「母後息怒,嫣兒還小不懂事,錯皆在兒臣,請母後責罰。」
太後呂雉臉色一直沉郁,劉盈越是懇求臉色越是嚴厲。最後冷冷開口厲喝︰「皇帝尋的什麼責罰,又依的什麼法典?堂堂皇帝為這樣的事承罪?你將哀家置于何等境地?莫非真覺得哀家老糊涂了?」
太後呂雉話語甚重,一時間殿內無人敢當面置喙,皆不住俯首告罪。
從未見過皇祖母如此疾言怒色的樣子,不管張嫣再怎麼掩飾臉上的平靜,饒是眼淚也憋得生疼,終是被擊碎得體無完膚。
猛然站起,恨恨的回道「皇祖母不過是為了維護鞏固自己的政權才讓嫣兒嫁給皇帝舅舅,是,嫣兒承認,這不是皇祖母所迫,是我心甘情願。可是,就算嫣兒成了皇後又如何?偌大的後宮不也一樣為皇祖母最尊,嫣兒能自己做主嗎?」
眼淚已經花了眼楮,眼眶再也挽留不住眼淚,豆大的珠子滾落進嘴角,很是苦澀,就如同現在張嫣的心,可這次她不願再掩飾心里真正的感受,那個不知是夢幻是真實的吹簫人說過——「人至出生那刻便有了七情六慾,心中不快就要說出來,總是憋在心里不讓別人知道,難受的只有你自己,去解決它的也只有你自己。或許你給了你在乎的人想要看到的那一面,可你要知道沒有永遠的懵懂不知,也沒有永遠的單純快樂,試著讓愛你的或是你愛的人真正了解你,清楚你心里真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