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黎昕端著藥碗剛剛推開房門,卻驚得一下子將手中的碗打碎了!
「出了什麼事情?」
這樣的聲音自然是引起了等在門口的白月卿鳳逸彤的注意,連忙快步的走進來!
卻同樣是驚訝的看著里面的場景!
此時的房間中空無一人,那張原本應該躺著鸞歌的床上,也是凌亂一片,什麼人也沒有!可見人已經離開了有好一會兒了!
「這......鸞歌人呢?」
「她的身上的大穴都被點住,按照道理說,應該是不可能能自己解開身上的穴道才對!可是現在怎麼會離開了呢?」
幾個人皆是不解,不明白這人明明應該已經昏睡過去,怎地就轉眼間就不見了!
「看來是有人讓她離開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不用再做那樣的事情了,鳳黎昕也恢復了冷靜!看了眼房間,就得出立刻結論,他當然知道她此時按照道理來說,應該是在昏睡,但是現在之所以不見了,恐怕也是和那個巫師有關吧!
他現在真的是有些不明白,之前是他將她帶回來,也是他告訴他們這樣的方法。可是現在卻又似乎很大的可能是他放走了鸞歌!這樣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難道是戲耍著他們好玩嗎?
幾個人皆是敏銳之人,前後仔細一番推敲,也就能猜出其中的疑點!
「太子是我放的!」
沒想到面對鳳黎昕幾人試探性的詢問,巫師竟然毫不猶豫的就承認了!可見他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瞞著他們,也是早就知道他們一定會想到他!
可是他的話,卻讓鳳黎昕三人的心中翻起了驚濤駭浪!他們實在是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明明他也知道鸞歌現在的狀況,這麼輕易的就將人放了,只會是更加的危險!明明之前是他詢問他們,是否留下孩子,可是在他們作出決定只會,他竟然不聲不響的就將人放了!若是因為這個孩子,鸞歌陷入危險,那該如何是好!
「孩子是太子的,即使我問你們是否留下這個孩子,那也只是問問而已!最終的決定權,還是在太子的手中!即使她現在受人操縱,但是相信她更加的清楚自己的身體!她會成為一個母親,即使這個孩子的存在帶著巨大的危險,但是若這是為人母親的選擇,任何人也沒有權力剝奪!」
巫師的話自始至終都是冷靜淡然,即使在面對這樣的事情上面,他還是能平靜的告訴他們這個中間的因果關系!
他說的確實沒錯!雖然鳳黎昕是鸞歌月復中胎兒的父親,但是最為重要的是,孩子在鸞歌的月復中,那麼留與不留,便不是鳳黎昕一個人就能決定的了!而鸞歌雖然不認識他們,但是還是能看得出,她對于月復中的孩子,還是藏著很深的感情!若是貿然打掉那個孩子的話,難保不會適得其反!
或許,或許巫師這番的做法是正確的也不為過!
心中百轉千回,但是他們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愣愣的站在那里!
「罷了,你們都去吧,想必這個時候太子恐怕是要前去風啟了!若是你們不想她再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的話,還是乖乖的去風啟最好!」
鳳黎昕自然也是清楚其中利害,現在鸞歌離開這件事情已經成了定局,他們自然也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多謝巫師這兩天的相助,告辭!」
說完,鳳黎昕鳳逸彤兩個人就率先離開了這里!
倒是白月卿不曾移動分毫,反而施施然的落座在巫師的對面!
「白公子難道不擔心太子嗎?」
哪只白月卿卻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清冷的面上帶著一絲嘲弄︰「師傅,如此裝神弄鬼,真的很符合你的性子!」
巫師,也就是白月卿的是師傅,輕咳了一聲,對于被認出來似乎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奇怪!
「五年前便是你將重傷的鸞歌帶進了北燕的皇宮!又因為北燕皇與皇後原本就認識鸞歌,雖然沒有見過本人,但是在與定北王夫婦的書信中,也已經提到了鸞歌的事情!想來他們早就想要見她,師傅的這一招,倒是不錯!至少是沒有任何人懷疑,北燕的人更是不曾懷疑過!師傅,你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說到最後,白月卿的身上已經隱隱的有種殺機浮現!他是絕對不允許任何的人傷害鸞歌,即使是將自己一手帶大的師傅,那也是不例外!
而巫師卻將頭上的斗篷解下來,露出他的本來面目!
鶴發童顏,看起來倒是一種老頑童的樣子!
不過,更為準確的說,他也確實是這樣!
「哎呦,為了擔心鸞歌那丫頭認出我來,我可是很小心的!」
「鸞歌根本就不認識你!」
白月卿冷冷的反駁,從來就沒有見過他,何來認出一說?真的是可笑,自己沒事找事的耍著人玩,現在倒是反而有理了!若是被師弟知道的話,看他還是不能保持現在這樣的閑適!
巫師,更為準確的來說應該是叫白影,卻撇撇嘴,以在鸞歌面前相差千里的態度,道︰「為了防止你們以後誰將她帶到我面前,那樣的話多尷尬?我的臉皮那麼的薄,可不能在我徒弟的媳婦面前丟臉!還有,不許講這件事情告訴鳳黎昕那小子,不然師傅絕對饒不了你!」
那小子發火可不是誰都能承受的了的,心眼那麼多,他到時候還不給他整死!為了以防萬一,他必須要告誡一番!
白月卿冷笑,知道白影這一輩子最怕的就是鳳黎昕,寒眸微斂︰「你如此的戲耍我們,還想要我為你保密,你認為這世上有這樣便宜的事情嗎?旁的事情也就罷了,你竟然拿鸞歌這件事情開玩笑。甚至她月復中的孩兒,你也拿出來戲耍,師傅,是不是這段時間沒見面,你身上閑的慌?」
整句話,全是質問也是威嚇,這是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雖然白月卿相對而言是少言少語,對于白影比鳳黎昕還是尊重許多!但是所有的事情在沒有觸及他的底線,若是觸及到了,那他的手段不亞于鳳黎昕!這一點白影一直都很清楚,眼見這個一向冷靜自持的徒弟真的懂了怒,也就收起了臉上的玩世不恭,正色道︰
「我的話並不是開玩笑,鸞歌這個丫頭我也很喜歡,難道我還會害了她不成?只是那個孩子確實有點棘手。我之前所說的,若是孩子在她的月復中繼續成長到話,一定會威脅到母體!這句話不是假話,也不是戲耍你們,而是確實如此!但是還有一句沒有告訴你們的是,若是這個孩子打掉了的話,後果將會更加的嚴重!雖然她現在受到別人的操縱,但是卻不是失去人性。她只是忘了很多東西而已,相對而言變得更加的听話,听從控制者的話!而她屬于正常人的那一面卻並沒有丟失,之前我故意在她的面前說到要打掉孩子的這件事情上,她的表現明顯是排斥!她護著這個孩子,說明她心中對于這個孩子,還是有著屬于母親的愛!」
頓了頓,端起身邊的茶水喝了一口,抬眼掃了身邊的徒弟,見他听的認真,心中嘆了口氣,這才接著說道︰「同樣的一點,這個孩子是一種血緣牽絆,有了這個孩子在的話,對于她從前在意的人,和她有著親密關系的人,多多少少的心中會產生猶疑!只是,我必須告訴你們一點,這個孩子在長到六個月之前,你們必須想辦法讓她擺月兌控制!不然的話,我之前所說的話,便會真的成真!現在她月復中的孩子只有兩個月,只有四個月的時間!我也會積極的尋找,你們也得想辦法讓她在此期間不要做那危險的事情!」
白影的話令白月卿沉默,他知道白影雖然有的時候確實有些不正經,但是遇到重要的事情的時候,還是會很注重的!他也清楚白影不可能那這件事情來玩笑,所以他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
白月卿本來只是個棄嬰,被白影撿到之後才隨了白影的姓!因而兩個人的關系雖然是師徒,卻情同父子!
在什麼情況下該說什麼話,白月卿自然很清楚!
「多謝師傅告知,那麼也就麻煩師傅也多幫幫忙了!」
白影望著這個他看著長大的徒弟,一時間百感交集!兩個徒弟愛上同樣的一個女人,這樣下去,到底是怎樣的結局收場?現在鸞歌更是懷著鳳黎昕的孩子,明顯是對鳳黎昕有請。可是白月卿似乎是不願意放棄,那樣下去的話,豈不是師兄弟要反目?
「哎,師傅老了,你們一個兩個都不讓師傅省心,真的是令師傅操心啊!月卿,你說說,師傅含辛茹苦的將你養大成人,你怎麼就這麼的讓人不省心?」
聰慧如白月卿,自然是听出了他話中隱含的意思!但是他只是淡淡的看了眼白影,起身走向門口,道︰「我清楚我自己在做什麼,也明白該如何繼續下去!從開始的選擇開始,我就不曾後悔過!師傅也該放心,月卿現在已經不再是當初的那個小孩子,是非對錯自己自是會判別。既然愛了,那邊是愛了,何以會後悔?」
是了,從來不曾後悔過,即使不能在一起,只要能看著她,這也是一種幸福!
鸞歌有些奇怪的坐在船頭,望著一望無際的海面,血紅的眸子無情中卻帶著一絲迷惑!
她實在是不明白那個黑衣斗篷的人,為什麼一口一個‘太子’的喚著她,她的記憶中從來就沒有這樣的人!而且......伸手撫上自己平坦的月復部,就連她自己都不曾發現。,她的眼中的紅光閃了閃,似乎隱隱的能瞧見一絲漆黑!
孩子,這里竟然有孩子!
她不明白,為什麼那個人之前想要殺了她的孩子,卻最後悄悄的放了她!
雖然沒有殺了穆國皇室的所有人,主人也不曾說什麼,只是讓她前往風啟,不是要她去殺風啟的帝王,反而是定北王!
不過既然是主人的命令,她定然會完成!上一次就沒有將主人的命令完成,這一次絕對不允許上一次的事情發生!
「君鸞歌,上一次是什麼人阻止了你?」
尚義站在她的身後,冷冷的看著他,平凡的國字臉上滿是不耐!看著鸞歌的視線,也是帶著深深的殺機!
這樣的一個人,雖然已經是被控制,但是在很多的時候,還是有些許的不安定!對于主上的命令,她雖然每次都是听了,也去完成,但是他總有種不安的感覺!就像這一次主上讓他盯著她,總覺得這一次的事情,似乎隱含著什麼他不了解的事情!
不過,無論是什麼原因,只要君鸞歌有一絲的不臣之心,那麼按照主上的命令,便是——殺!
因而,尚義在看向鸞歌的時候,除了不耐煩,更是提著十二分的警惕,防止發生意想不到的事情!
無論血瞳之術這樣的禁術如何,必要的時候還是需要造作防範!
背後的人,即使鸞歌不會頭,她也知道他是以什麼樣的眼神盯著她!思緒被打斷,鸞歌的眼中劃過一道很深的嗜殺之意︰「我的事情,何時需要向你報備了?」
對于這個人,雖然同樣身為主人的手下,但是她卻每次見到他,就想要殺了他!若不是看在主人似乎重用他的份上,她早就殺了他了!現在她不找他,他倒是次次的插手她的事情了。
鸞歌毫不客氣的甚至還帶著殺氣的話語,惹得尚義心中怒火翻涌。這個女人現在倒是以為她現在多大了,竟然還敢如此的對他!早知道的話,當初就應該直接的殺了她,而不是留著她到現在!主上現在對她是越來越看重,反而對他冷落了很多。
「你倒是冷靜,君鸞歌若是這次你不能將路袁天殺了的話,按照主上的命令,那麼我便......殺了你!」
冷冷一笑,半晌沒有說話,望著夕陽西沉的海天一景,鸞歌不僅想到,若此美好的落日,為要說這樣掃興的話呢?
緩緩的轉過頭,她那張堪稱完美的絕世容顏上,忽然揚起一抹極淡極淡的淺笑,卻冷若冰霜,「那麼......你可以來試試,到底是誰殺了誰!」
那一刻,尚義有種寒意從腳底竄起,甚至覺得,也許這個女人根本就沒有被控制的荒謬想法!
「沒事情的話,便滾吧!看到你,我便想要殺了你!」
倏地轉過頭,鸞歌懶得再理會他!
尚義狠狠的拂袖,心中更加的確定要殺了她的決定!這一次,他絕對不允許她再回到主上的身邊!她死了,他們一樣還是能幫主上完成大業,一樣的可以!
真的是一個不知死活的人,竟然揚言要殺了她,可笑啊!
寶寶,真的是很可笑!鸞歌的手再次的撫上還是平坦的月復部,眉宇間的戾氣漸漸的散去,反而浮上了絲絲的溫情!
無論是任何人,她都不會讓他傷害她月復中的孩兒!即使是......即使是他,那也不例外!眼中因為想到了寧夜明這個主人,鸞歌的眼中閃過一絲猶疑,但是一想到月復中的孩子,她的猶疑慢慢的被堅定所取代!
因為這一想法,眼中倒是有那麼一瞬間的清明閃過,但是也只是稍縱即逝!
從船頭上站起身,迎著海風,望著天邊的通紅如火的落日,似乎一直都很糟糕的心情,這個時候也好了許多!
原本這樣的環境下,應該是很好的心情,但是卻總是有人喜歡破壞!
「找死嗎!」
手一抖,一把劍就橫在她身後的一個人的脖子上!
鬼鬼祟祟的靠近她,甚至手中還拿著利器,想來也是不安好心的吧!
某種紅光一閃,鋒利的劍一劃,抬起腳就將人踹進了海中!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擅自殺了我的人!」鸞歌前腳將人殺了,後腳尚義就竄了出來,這時間點掌握的可真是準!
鸞歌冷笑的收起劍,輕蔑的看著他︰「不過只是一個人而已,尚門主何必如此在意?實在是那個人心懷不軌的站在我的身後,如若不然,我也不會因為防御,而錯手......將人殺了!這也是特殊情況,即使主人知道,應該也是不會怪我的吧!尚門主何必如此的大驚小怪?若是不想要有下一次,那麼就勞煩尚門主好好的管理好你的屬下,也省的我再勞心力的動手了!」
即使是被控制,鸞歌也只是听從寧夜明一個人的話。以往的伶牙俐齒,在這里倒是一點也不曾改變。一番話下來,說的尚義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的反駁,她的每一句話恰恰都是點名了原因!若是真的告到了主上那邊,恐怕也是無濟于事,君鸞歌現在深得主上的厚愛,自然是什麼都向著她!她就是料定了這一點,才會如此的看不起他!
從前壓制他便罷了,現在也是如此,這讓尚義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擅自殺了我的人,你倒是有理了?君鸞歌你現在仗著主上對你的栽培,竟然如此的目中無人,你......」
「尚門主這話說的就有些不對了吧?我說了,我只是自衛!」鸞歌眯著眼,笑的極為的平和,但是轉瞬間語氣就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冷冷的掃視著他身後的那些虎視眈眈的人,眼底帶著嗜殺的警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尚義,管好你身後的那些狗,否則的話,我是不介意替你清理門戶!主人想必也不想要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吧?尚義,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若是你再不乖乖的話,我便親自送你......下地獄!」
最後三個字的聲音極輕極輕,但是其中包含的冷酷,卻是讓人從頭涼到腳!
尚義忽然想起來,這個人是君鸞歌,更是黑煞!當初只是因為他們攻打黑煞門,她便滅了武林諸多人士,其狠辣程度,自然是無人能及了!若是她真的想要殺了他的話,他的武功恐怕是奈何不了她了!
眼中惡毒的光不斷的閃爍,尚義沒有因為鸞歌的話而收起他的那種想法,反而那種想法在心中越來越強烈!
這次的風啟執行,看來他必須尋個機會殺了這個禍害。至于主上問起,呵,到時候君鸞歌都死了,主上即使心存不滿,也頂多斥責他幾句,總不至于還真的也殺了他吧!
他的想法,鸞歌自然是清楚,既然給了臉不要臉,那她自然也就會不客氣!
轉過身,雙手平放在肚子上,眼中閃著奇異的光,嘴角卻揚起一縷肆意冷酷而殘忍的笑容。
寶寶,既然有人想死,娘自然是圓了他的夢,也省的他總是學不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