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南 第二幕︰凜然如花般綻放 第七十二章︰怪異的靈魂

作者 ︰ 野法師

「哎呀,看起來最後一個人也出來了呢。不然的話我們可要推開門進去了。」

從門外伸出來的是一只蒼白縴細的手掌,伴隨而來的是一個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性低音。並不是那種特別豪邁的戰士低聲呼號的時候那種沉重而毅然的樣子,而是十分富有教養,從骨子里滲透出來的一股幽雅。天性使然壓低了自己的聲音才導致的男性低音。

通常這種聲音經常出現在文職工作者的身上。也就是說,這個聲音的主人多半是一個縴細而瘦弱的人類或者精靈。有著蒼白的膚色,優雅而不粗俗的舉止,有著一定教育程度。如果可以的話,他更加標準的形象應該是有著一個黑天鵝絨的長袍,穿著一身標準的法師裝備才對。

但是值得奇怪的是,尼可確定自己並不認識那個聲音的主人。

更加重要的是,他根本不可能在這個時間段里出現在這個房間的門外,甚至想要拉開門想要沖進來找到她。這在這個名字叫做巴瓦魯的亡靈之城里,本不應該出現這種人的。

當然,也不排除那是一個記憶的碎片,或者是什麼上古法師的亡魂的可能性。但是對于一個煉金術士來說,哪一個都不是什麼好的選擇。前者會將你拖入記憶的漩渦,讓你的精神永遠的沉浸在它痛苦的螺旋之中。而後者將會對人造成難以磨滅的打擊,從世界角度毀滅你。

所以尼可做的是輕輕的用腳抵住了那扇頗為厚重的大門,悄無生機的灌下了一瓶巨力藥水。用自己老師教給自己的一些小技巧制作出了一個虛幻的音源在大門的背後。

「請問您是誰哪一位?我的伙伴們還在外面麼?」

「您其實不必如此戒備的,畢竟我沒有辦法對您和您的同伴做出什麼威脅的舉動。」

門外的男低音似乎能夠感知到門里面的一舉一動一樣,富有磁性的聲音里活靈活現的在腦海中構成了一個年輕而瘦弱的男性攤開雙手的無奈舉動。但是這種示弱的行為換來的是少女越發警惕的動作——她從兜里面抽出來一根承載著淡紅色液體的試管輕輕的握在了手里。

火焰藥劑四號,在與空氣接觸的一瞬間能夠在方圓二十米內制造出溫度至少三千度的火焰雲霧,在小型場所內或者比較干燥的地方所產生的威力幾乎能把一塊石英直接燒成玻璃。

「如果你能夠看到門後面究竟有什麼的話,那麼你也應該看得到我手中究竟是什麼東西了吧?火焰藥劑四號,能夠毀了這座塔樓的煉金藥劑。如果你覺得能夠在這種攻擊下存貨的話那麼你可以進來。不然的話你就在外面吧。現在你可以說說你究竟是什麼人了。」

年輕的煉金少女操縱著虛幻的音源,用那虛假的聲音對著門外喊道。

她用已經變得不不輸于野蠻人的力量抵住了大門,並且用一些煉金術士的小技巧設置了爆發引信。她已經確信自己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應對準備,面對任何突發情況都能夠及時面對。

雖然說這個不知道什麼面目的男人保持了善意在這種遺跡城池里是一種很難得的事情,但是尼可可不覺得在這個亡靈意志遍地的地方能出來什麼好人。或許有幾個列外,但是尼可可不願意用自己提升起來無比困難的等級來驗證那些能夠有理智的亡靈存在的傳說。

「雖然說從被警惕者,一個即將可能傷害您的嫌疑人的角度說,這樣可能很不對。但是我依然要說,您的抗爭意志我十分欣賞。至少您的幾個朋友並沒有您這樣的警惕。」

門外的男人似乎很欣賞這種警惕的精神一樣,聲音中飽含的是一種贊賞。

「所以為了證明我不能傷害您,或者說我根本不原因傷害您,您可以看看接下來發生的一切。我想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能夠證明我的誠意。順便一說,您的朋友正在會客大廳中等待著您的現身,希望您能夠做出來作為正確的選擇。當然,您必然會做出來正確的選擇……」

那個男人的話音剛落,尼可就感覺有點不對勁了。她面前的木門似乎……正在融化?

就像是那扇木制的大門忽然變成了一塊巧克力,或者是一塊髒冰一樣,在外面烈日的照耀下緩緩的流淌,逐漸的融化。那融化的速度就像是自然界冰塊融化速度的上千倍一樣,煉金術士甚至沒有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那在記憶中頗為厚重的實木大門就把遮蓋的義務輕而易舉的刨除掉。讓原本處于門內外的兩人一瞬間身處在一個空間,互相看著彼此。

一對震驚的眼珠和一對平靜的沒有絲毫異動的對視到了一起。

「您好,煉金術士尼可。」

飄浮在半空中,只有上半身的年輕男人露出了一個富有教養的優雅笑容,單手扶胸微微行了一個躬身的禮節。下半身飄散的雲霧根本構不成一個足夠稱之為軀體的形態。就像是一團被束縛在什麼看不見的容器里面的雲霧一樣,在一片小小的空間中擴散凝聚。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這個螺旋高塔里的管理員,魔法結社‘螺旋’的最後生還者,高塔之靈維吉爾。當然,我更喜歡您管我叫辛烈治,這是我給我自己取的名字。」

「嗯,很抱歉……我是說,對不起,我不知道您是這樣的一個幽靈身份……」

看著那個彬彬有禮的男人用雲霧組成的身軀,身為煉金術士的少女頓時想到了那個形態所代表的身份,有些後悔的像那個男人道歉道。能夠在這種地方用雲霧的姿態保存著自我意志,並且有著相當的交流能力的,能夠符合這種形象的超自然生物也就只有那一種了。

束縛靈魂,放棄了身軀與自用,用生命保護著自己所珍愛的物體。附著在物體上,用生前的能力來驅逐著那些試圖佔據他們一生的寶物的盜賊們。並且找到一些自己喜歡的繼承者,用自己的知識與能力輔佐那些被選中者的悲哀生命。他們沒有辦法傷害到任何人,只能用幻術或者一些別的小把戲來驅趕盜賊。只能用來輔佐的一種類似于助手一樣的生命。

「不必感到對不起,煉金術士小姐。畢竟我本身的存在就是這樣,這就是我的命運,我樂于承受。對于一個並不痛苦的人說對不起和抱歉,並對他們表示憐憫,是一種病態的表現。」

面對煉金少女的歉意,消瘦的靈魂做出了一個不用在意的動作,一臉淡然的說到。

「而且說實在的,我更希望您能多重視一下我的名字,那是唯一一個能夠代表我活著的東西了。所以說我十分在意這一點,請您原諒一下。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們邊走邊聊可以麼?」

「哦哦,好的……」

尼可面對那個幽雅鎮靜的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游魂離去的身影有些錯愕的應了幾聲,連忙把手中還捏著的火焰藥劑四號塞回腰包里,快步向前走了幾步跟著那個有些怪的縛魂。

這個被束縛的靈魂在尼可的眼里簡直是太怪了。那個靈魂並沒有普遍意義上的對著人發泄的情緒。要知道,沒有身體沒有存在對于一個曾經有著血肉的人來說是一個多麼難以忍受的事情。束縛的靈魂對著人進行長時間不間斷的疲勞轟炸那是十分常見的,而且他們對于自己的身軀也是十分的難以接受。更是有不少的靈魂對此感到憤怒,導致自身墮落為惡靈。

但是這個人,不,這個靈魂跟其他見過的靈魂不一樣。完全不一樣。

他很難得的保持了自身的正常意志,甚至對于自己沒有身軀這個事實也樂于接受。甚至對此感到自豪與驕傲,他並不為這種身軀而感到痛苦。他甚至很樂于開解別人對他的疑惑。這對于見慣了那些已經瀕臨瘋狂的靈魂那些嘈雜而無秩序的吶喊的煉金術士來說,真的是一個比較新鮮的經歷。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冷靜而有秩序的束縛靈魂。

或者說那些所謂的亡靈有意志也不是什麼傳言?

煉金少女看著那個在前面引路的優雅男性暗暗的在心里想到。試圖找到幾個對話的由頭來跟這個古里古怪的靈魂進行交流。這個優雅的男人雖然說跟那個人樣子根本不一樣。但是尼可卻不由自主的把兩個截然不同的形象與身材,性格也是迥異的人聯系到了一起。

雷恩。高根和這個名字叫做維吉爾,但是自稱為辛烈治的男人很像。

「那麼辛烈治先生,您起這一個名字究竟有怎麼樣的含義呢?」

「嗯,這個名字其實有著很深刻的含義的。實際上辛烈治這個名字並不是沒有任何含義的單詞堆砌,而是真正有著自身歷史含義的。這個名字我是翻找了有關于歷史名人的智庫,在一個很隱秘的資料里面找到的一個封印的名字。它的含義是魔法光輝之主,閃耀著智慧的神。我其實很想成為一個有著魔法力量的存在,這樣我就能對我的想法進行實驗了……」

這一句話頓時撓到了這個已經死去多年的靈魂最喜歡的癢處。這個消瘦的靈魂在前面領著路,一面自豪的介紹著自己名字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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