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整個尖塔的第一層空間實在說不上是大,雖然說可能運用了不少空間技術,但是在空間魔法還處于模索階段的那個年代里,他們還沒奢侈到連第一層大廳都要布置上空間拓展技術。魔法技術不成熟的年代,為一層樓布置上空間技術那可是近乎天文數字的花銷。就算是‘螺旋’結社當年有著雲中城的夢想也是一樣,他們根本不可能有那麼大的資金。
「……尼可小姐,現在在您眼前的就是布洛克希斯之門。‘螺旋’結社用傳說中的守護者的名字為這個大門命名,希望守護他們的秘密。而您的伙伴們就在大門後等著您。」
看著那個裝點華麗的用不同藝術手法嵌上各種各樣寶石與金絲銀絲的大門,辛烈治有些不甘心的指著那扇打斷了自己對于名字介紹的家伙表示他們的目的地已經到了。要知道他這一路上甚至都沒有說明有關于辛烈治這個名字的光輝不足萬分之一的地方而已,這個可惡的布洛克希斯打斷了萬法之主辛烈治的盛大登場!這個混蛋!他會遭報應的!
當然,我們的煉金術士小姐並沒有注意那個幽魂的小心思。她只是對那扇繼承了整個‘螺旋’結社的魔法智慧結晶的大門感到一種由衷的嘆為觀止的情緒而已。
看那扇大門,就算是度過了如此漫長的時光他也依舊是那一副金光閃閃的模樣,就好像是剛剛從匠人的手中出爐一樣,藍色的紅色的寶石閃耀著不同色彩的光輝。金屬的色澤在那扇裝點華麗的大門上是一種不可或缺的色彩。就憑少女系統輔助的分解模式就能從那扇大門上分解出來數十種不同的魔法靈光。滑動,摩擦減少,靜音,重量減輕,溫度恆定,防御,高溫清潔,掃描,數據對比等等等等魔法的光輝在那一扇大門中交相輝映。
也幸虧是有一個管理者在旁邊,要不然的話光憑這扇大門,估計他們這一輩子也到不了那個會客大廳里面。就單單是那上面的防御符文都能夠抵抗住第三序列的全力一擊。他們這些個第一序列的就算是腦子爆漿都沒有辦法打破那扇大門的防御,連點金屬絲都刮不下來。
「這就是守護者布洛克希斯。平時作為會客大廳的大門用來震懾來賓,戰爭時期就會轉移到結社高塔的大門上,作為高塔的第一重防御來抵抗外敵入侵。他曾經阻攔了獸人大統領黃牙的進攻,也阻止了精靈王雅各的野心……當然,在全頻段沉默,魔法無效立場里面,這個守護者也只能象是普通的大門一樣靜靜的矗立在這里,沒有任何辦法作為。」
「畢竟魔法在進步,閉門造車沒有任何的可取之處。你也不需要有太多的感傷,螺旋現在作為整個人類世界的基石運轉的效果還是很理想的,你們的理念已經被後人繼承了。」
看著那個靈魂有些感傷的神情,尼可不由得出聲安慰道。換來的是幽靈哀傷的神情。
「但是那畢竟不是真正的‘螺旋’了,真正的螺旋已經死了,已經在那一次毀天滅地的戰爭里徹底的消散在了歷史的潮流里了啊。我什麼也做不到,只能那麼看著,沉睡著……」
幽靈一臉悲戚,尼可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只能靜靜的等著那個幽靈從哀傷與悲痛的情緒中走了出來。畢竟就算是他是一個特立獨行的幽靈,但是他也依然是一個幽靈而已。沒有執念的幽靈那就不算是幽靈,只能是一種記憶的碎片而已。就像是他們在道路上看見的幻影一樣,不斷的重復著歷史與過去,重復著毀滅他們,或者他們腦海中最深刻的一幕。
那個名字叫作辛烈治的幽靈嗚咽著,試圖從那並不存在的淚腺中涌現出來一點淚水。但是已經死去的幽靈又怎麼可能出現淚水呢?所以這個悲哀的男人就只能在那里悲戚著。那痛苦的樣子就連尼可都不願意打斷這個可憐人的回憶,在一旁靜靜的等著他恢復正常。
「……很抱歉,尼可小姐。我有一點失態了。真的是非常抱歉,明明已經過去了的事情還是沉浸在回憶里,作為一個有著自己名字的幽魂來說這實在是太不合格了。」
事實上那個幽靈並沒有讓尼可等太久,很快就擦了擦那個並不存在的眼淚,恢復到正常。
「布洛克希斯雖然說是一扇魔法門,但是他的機關口令早就在全頻段沉默中破壞了。所以說這個魔法門並不需要什麼口令,只需要記住一個很古老的密碼就可以了。」
幽靈向那個名字叫做布洛克希斯的大門伸出一只手按了下去。原本寂靜的空間中傳來了一聲叮的提示聲,在大門的旁邊石柱上隨著這個動作翻起來一小塊石板,展現出來了里面頗有科技感覺的面板。那上面用鐵塊與銀絲勾畫出來從0到9十個編碼。
「密碼是9537,尼可小姐。雖然我能夠讓魔法門感應到我的存在,但是侏儒科技並不認可我這種靈魂。所以說勞煩尼可小姐來親自按一下按鍵了,我不能接觸到實物的。」
那個幽靈很無奈的攤了攤手,示意自己根本沒有什麼辦法。
尼可也不疑有他,直接伸手在上面按上了那幾個數字。侏儒們值得信賴的科技手段在接收到密碼訊號後頓時有了反應。就听空間中傳來了一陣齒輪咬合的聲音,伴隨著一陣嗡嗡的驅動聲,那扇看起來就像是門衛一樣的大門緩緩的向兩邊拉開,逐漸露出來門後面的景色。
作為一個會客大廳,螺旋結社並沒有按照他們富麗堂皇的標準來布置這個會客大廳。反而是很簡樸的用一些壁畫和被封印住的花來裝點著整個空間。偌大的大廳里面僅僅用頭上的水晶燈照明,那並不算太明亮的光線照射在壁畫上把那些故事映照的若隱若現。
那些壁畫上刻畫的則是當年流傳的神話,跟如今的神話完全不一樣。他們在壁畫上呈現的是法師們跟隨在賢者的領導下,一步步將擾亂世界的怪物們封印起來的場面。在水晶吊燈陰暗的光照下,那上面呈現的賢者臉色陰郁。隨行的法師們也是一臉淒苦。反倒是作為他們敵人的觸手怪物一臉囂張與狂放,完全不在意傷亡的樣子像人數稀少的人類們發起進攻。
而在水晶燈照耀下最明亮的下方放著一張有著投影的桌子。幾個女孩子正在桌子上一臉嚴肅的看著那上面呈現出來的古怪投影。而剩下的唯一的男性,克雷爾則完全不見蹤影。因為距離過遠,尼可根本看不清那上面呈現出來的是什麼東西,只能往前走幾步湊近去看看。
「啊,尼可姐姐你來了?辛烈治先生你也看到了吧?」
「嗯,多虧他我才能找到你們。話說回來你們這是怎麼了?怎麼都是愁眉苦臉的樣子?」
首先發現尼可到來的是一直以來都是笑著面對一切的小女孩愛麗絲。但是讓煉金少女感到十分驚訝的是,眼前這個一直以來都是沒有什麼憂愁的小女孩此時此刻卻掛上了一副憂愁的神色。兩條小眉毛緊緊的鎖在了一起,小臉變的一片不健康的白色。
究竟是看到了怎樣可怕的場面才能夠讓這個一直以來都對威脅無所謂的少女掛上這樣一幅神色?還是說他們究竟看到了什麼能夠沖擊他們世界觀的東西呢?
而且尼可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周圍的同伴們。但是卻驚訝的發現,就算是最樂天派的安雅都沒有了笑容。淡粉色的嘴唇緊緊的抿起來,咬著牙就像是承擔著什麼一樣,一對眼楮死死的看著那桌子上的投影,就像是那里存在著什麼能夠讓她們永遠注視下去的東西一樣。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你們都在看著那個投影?還有就是克雷爾先生究竟到哪里去了?怎麼到處都沒有他?要不要問一下辛烈治先生他在哪里?」
「不,不用了你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面對尼可的質問,愛麗絲頗有些不適應的偏了偏頭,用手指了指桌子上的投影。然後就沒有管尼可的呼喚,自己找到了一個座位上呆呆的往那里一坐。兩眼無神的看著撰寫著溫暖符文的大理石地面,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麼東西。
「還是我來解釋一下吧,尼可小姐,你去看一下那邊的投影。」
看著尼可有些焦急的樣子,一直飄蕩著的幽魂辛烈治指了指那邊的投影,用那優雅而沉穩的聲音說道。煉金術士當即快步走到了桌子的旁邊,在辛烈治的注視下把目光投在了那上面的投影上。然後再辛烈治有些玩味的目光之中,那個煉金少女的身子頓時僵硬了下來。
「這都是些什麼啊……」
只是看到桌子上投影的那畫面的一瞬間,尼可就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
那上面投影的是已經失蹤了的克雷爾。他正穿著自己的那一身閃閃發光的盔甲,拿著那柄有著魔法強化的長劍在投影中很狼狽的奔逃著。就像是被人追逐的小動物一樣在投影中倉皇的逃竄。當然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那麼誰也不會有所動容。畢竟被怪物追殺的經歷誰都有,大不了就是一死,幾天後又是生龍活虎的一條好漢。但是關鍵在于,他的背景不對。
很不對,非常不對,相當不對,甚至是完全顛覆了他們世界觀一樣的背景。
「噩夢投影。把人心中最恐懼的,曾經恐懼的東西呈現出物理形態展現出來。如果是心智特別堅毅的人還可能從他們的夢魘中逃出來,但是現在看來,他是快要死了。」
忠厚的幽靈在她們的背後搖著頭說道,臉上滿是悲戚的神色。就像是看穿了一切的智者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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