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儒風心情很差,好不容易守著司儒墨醒了,還沒說上兩句話,那邊唐水煙一醒自個兒就被拋棄了,而且,司儒墨還就待在唐水煙的馬車里不出來了。
十幾年的手足兄弟,還比不上唐水煙那個剛過門的聲名狼藉的女人?
司儒風心中很委屈。
司儒墨可不管,他現在賴在唐水煙的馬車里,仗著自己也是個病號唐水煙也沒力氣,就摟著佳人躺在軟榻上,笑得可美了。
不得不說習慣是個很可怕的東西,就比如現在他已經習慣了每天晚上被唐水煙抱著睡覺,現在讓他一個人躺馬車里,那是怎麼躺怎麼不習慣。
中間石榴領著太醫進來過一次,把了把脈說還是體虛,外加有些壓到了,開了幾服藥就走了。石榴本來打算留下來的,你說自家小姐從小就金枝玉葉的,就是跟著月公子出門,那也是給護的生怕磕著踫著了,哪兒受過這樣的罪啊?她自然是要好好的服侍著。
可司儒墨不干啊,你說他好不容易蹭上了軟榻抱著自個兒的王妃,邊上來個外人,別扭不別扭啊?
說白了就是不好意思,害羞唄!
瞪瞪瞪,瞪得石榴如坐針氈,只得掀了車簾,跟在馬車邊上走著。
「你把石榴支走了,我要是想要吃點什麼喝點水,怎麼辦?」唐水煙瞪了司儒墨一眼,不明白這男人抽的哪門子瘋。
自從之前談開了,往日種種恩怨就好像是真的煙消雲散了一般。兩個人之間說話也不再那麼生分了。
「你要吃什麼?本王給你拿。」司儒墨樂得屁顛顛的,他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唐水煙那一雙貓兒眼,眼波流轉媚態橫生,哪怕是現在這樣瞪著人,也覺得心像是貓撓似的,勾人啊!
白了司儒墨一眼,「現在不想吃了。」
唐水煙嘗試了一下,她現在四肢沒力氣,也沒法從司儒墨懷里掙月兌出來,也就由著他抱了。兩個人都累極了,等馬車停下來的時候,石榴一掀簾子,就看到司儒墨懷里摟著唐水煙,兩個人頭靠著頭,睡覺了。
這一睡就睡了一天一夜,把司儒風給急得,對著太醫又蹦又跳,再不醒來估計真要提刀看過去了。
「你不是說沒事嗎!怎麼這麼久還沒醒?」
「殿下,八王爺和八王妃只是累極了,休息一會兒就好了。」太醫擦擦額角的汗,眼角余光就沒從司儒風手里的長劍上移開,提心吊膽的。
「那能睡上一天一夜嗎?!」司儒風急了。
「這……」反復被問到最後,太醫覺得自己也有點拿不準了。
「還沒醒?」司儒絕不知什麼時候也過來了,明面上看不出什麼,望著房門的目光卻是隱隱含著擔憂。
司儒風嘆了口氣搖搖頭,沒說話。
司儒絕讓太醫先退下去,那太醫松了口氣,趕緊行禮走人。
「小姐,你醒了!」石榴驚喜的聲音從房內傳來,司儒絕和司儒風對看了一眼,一起推門進去了。
唐水煙剛醒,還有點迷迷糊糊的。本來想下床梳洗梳洗吃個飯什麼的,可司儒墨一雙長臂攬著她的腰,怎麼使勁都不松手。沒辦法,只能犯了翻白眼,繼續坐著唄。
看到司儒絕進來,先是歉意的笑了笑,緊跟著看到後面的司儒風,兩個相互看不對眼的人,自然也是沒什麼好臉色的。
輕哼了一聲,一起別開臉。
司儒絕覺得頭有點疼,這兩人就能這麼不對盤?
本來還想坐下來多聊兩句,可看唐水煙好像還沒從那個勁頭里緩過來,這邊和司儒風兩個人還在龍虎斗,便也打消了想法,問了幾句就扯著司儒墨走了。
石榴端著熱粥進來,服侍著唐水煙吃完了,卻不離開,端著個空碗在那里吃吃的笑著。
「小姐,王爺這是離不開您了呢,」
你看那手,到現在還把唐水煙摟在懷里不肯松呢。
「去去去,一邊呆著去,亂嚼什麼舌根。」沒好氣的擺了擺手,唐水煙心里還想著別的事兒呢,「那天放箭的人,後來抓到了嗎?」
「沒有。太子已經派人去查了,現在還沒結果。」說到這里石榴也正色了一下,「小姐……您說到底是什麼人啊?」
唐水煙搖了搖頭,她心里也沒底,就覺得你說這自己做人那叫失敗吧,居然還有人恨她恨到這個地步?
「等回京了,你去一趟茶樓,帶著玉佩,讓他們幫著查查。」
那茶樓主人還欠著唐水煙一個條件呢。
石榴應了下來,唐水煙覺得乏了,就讓她下去了。自己重新躺回去,側著身看到司儒墨,一瞬間有些失神。
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長得真的是俊。眉似飛劍,鼻若懸膽,薄唇向上翹起了好看的弧度,閉著的眼這若是睜開了便如夜間的星辰一般溫潤而美麗,小麥色的肌膚,武將的英氣與皇族的尊貴糅合成了一種獨特的氣質,讓人忍不住就被吸引了過去。
月璃美嗎?自然是美的,就像是個天生來蠱惑世人的妖孽,看了一眼就再也離不開了。唐水煙看著那樣的月璃看了十年,可仍舊是被司儒墨吸引了。
想著那時候賜婚的聖旨剛下來,整個京城的天都好像是被無數閨怨給遮住了一般,就忍不住嘿嘿的笑出聲了。
司儒墨動了動眉梢,嚇得唐水煙趕緊捂住了嘴,仔細盯著瞧了好一會兒,發現沒醒,才松了口氣,又把臉埋進了他的胸膛,紅唇止不住的上揚。
唐水煙想來對自己是誠實的,不可否認她子安在對司儒墨有著不一樣的好感。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眼里心里,醒著睡著想的都是他。或許是因為兩人之間的算計過招,不由自主的就習慣了去關注他的行動,揣測他的想法。
唐水煙甚至覺得,或許有些地方,自己比司儒墨更了解他。
想著之前在圍場時,司儒墨毫不猶豫的飛身為她擋住了那淬毒的利箭,心里就像是灌了蜜一樣的甜。
或許,他也和自己一樣,是在乎對方的。
可在那之前,總是要和某些人算算賬的。她可不認為,之後那匹棗紅馬那樣發狂,完全就只是因為受了驚嚇。
院子里守著的寧之盛突然覺得一股涼意從背脊升了上來,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要變天了?
抬頭看了看萬里無雲的朗朗乾坤,心底的不安越來越大,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