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緹蘭絲的事而覺得疲乏的黎笑兒回蓮苑睡了一會兒,傍晚醒過來時,翠兒壓低聲音說緹蘭絲撐過正午便咽了氣。
黎笑兒听後只是愣了一下神,便垂下頭輕聲地道︰「知道了,讓那婆子將緹蘭絲夫人的身子清理干淨、換上套干淨的衣服……最好是黔國女子的衣服,待王爺回來後再定奪。」
「是,王妃。」翠兒退了出去找下人傳話。
迦墨蓮輕輕推開黎笑兒,鳳眸中閃著訝異,「為什麼?」
「一切由你作主吧。」迦墨蓮的聲音里听不出情緒。
也許是與府里那些女人斗得久了,黎笑兒發現自己「察言觀色」的本色越來越精湛!
該死的男人!仗著你女人多就耍威風是不是!我惹惱了你,你便去其他妻妾那里!
他是在遷怒!但並不是對緹蘭絲有情,而是過去他刻意忽略緹蘭絲,現在她突然死了,心中那份悵然和煩躁無處渲泄!
迦墨蓮欺身上前雙手環住黎笑兒的腰身,嘆口氣道︰「好了好了,是我不對,莫氣了。」他方才是激動了些,但他們為什麼就吵了起來呢?
「王爺對緹蘭絲是無情了些。」黎笑兒嘆口氣將那張紙揉成團扔到一旁。
看看那幅名家古畫,再看看腳下被砸碎的硯台,迦墨蓮磨呀地道︰「手滑了一下?」
「哼!」黎笑兒轉過身朝書案走去,「王爺請便,愛哪兒騷就哪兒騷去!妾身寫個大大的婬字掛在牆上,隨時提醒自己萬惡婬為首!」
迦墨蓮的手臂一鎖,不讓黎笑兒掰開,低下頭對著她的耳朵吹氣道︰「笑兒越妒忌,就是越重視本王,也是證明你愛本王愛得死去活來……」
她並不認識這名貴婦,也確認自己未曾與這個中年女人有過面對面的交集!
哈!黎笑兒本來還同情迦墨蓮因為緹蘭絲的事而煩躁,現在她倒覺得這個男人可惡透頂!
進府後,迦墨蓮得到的第一個消息就是緹蘭絲的死訊!
「蓮,其實……其實我方才……」黎笑兒想到自己最初的尖酸刻薄有些不好意思。
黎笑兒走到書案旁再次提起筆在白紙上寫字。
滑得真巧!沒滑下來砸爛她的小腳,卻飛到了門口!
「別看了,你知會一聲便可。」黎笑兒使了個眼色,然後朝前院走去。
黎笑兒急促的喘息著,在她的雙手下感覺到了迦墨蓮微亂的心跳。
一甩袖子,迦墨蓮轉身就往外走。
「哎呀,妾身的手滑了一下。」黎笑兒甩了甩沾了墨的右手,衣袖和手都被墨汁染黑。
這名朝自己走來的貴婦周身洋溢著貴氣與……敵意?
奇了!王府中何時多了這麼一位「貴婦」?
最讓人瞠目的是硯台里的墨汁在扔出來時甩出來,將黎笑兒身後牆上那幅畫濺上了墨汁。
迦墨蓮的手臂緊了緊,什麼也沒說。
「王妃請放心。」站在王府門口的朱雀一身便裝,身後牽著一匹棗紅馬。
「王爺這是在和妾身質氣嗎?」黎笑兒放下筆,將自己的不悅表現在臉上,「如果王爺覺得愧疚就將緹蘭絲的身後事辦得圓滿一些,不必在這里遷怒妾身!」
低下頭吻住黎笑兒的小嘴兒,迦墨蓮像在尋求某種慰藉一般貪婪的吮吻著,甚至咬痛了黎笑兒的唇舌!
「王爺,您回來啦。」翠兒、落梅朝進屋的迦墨蓮施禮。
迦墨蓮推開黎笑兒的手淡笑地道︰「原來愛妃是抱定讓本王克死其他妻妾,好讓你獨佔本王的主意麼?」
「蔣姐姐生病了呢。」黎笑兒邊笑邊咬牙道,暗中和迦墨蓮較勁要把髒手抹到他的衣袍上,「萬一她再病死了,王爺就真落個克妻的臭名聲了!」
「王爺是覺得愧疚了嗎?」黎笑兒將筆毫沾飽墨落在白紙上,「一個從未善待過、也從未想過要去了解的妾室終于在病了近半年之後死了,王爺應該不會覺得無所謂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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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後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正好迦墨蓮也回來了。
昂藏的身影剛走到門邊,一個黑影便 的砸在了門上!
落梅臉色一變,剛想回頭卻被黎笑兒拉住衣袖制止了。zVXC。
總算這個男人因為妾室的死而心情煩亂,是件好事!
屋內的兩個人吻了一會兒,迦墨蓮才移開雙唇抱緊黎笑兒。
黎笑兒的臉上掛著虛情假意的笑走到迦墨蓮面前,伸出小手探向迦墨蓮那月白的衣衫,「王爺是該去看看蔣姐姐,她生……」
「梅院!」迦墨蓮硬梆梆的扔下這兩個字!
「王……」落梅從門外走進來,剛想通知兩位主子晚飯準備好了,可眼前這一幕嚇得她迅速退了出去,臉紅得像火燒。
將皇上賞賜的東西砸碎,這是死罪!
那些人大概六七人左右,走在中間的是一位穿著打扮都很顯貴的中年女人,身側與身後跟著婆子與丫頭。
呸呸!前一秒不知道是誰一臉別人欠他一百兩的表情,現在又玩邪魅!
要不要這麼不要臉!黎笑兒氣得一甩手,「哼!王爺畢竟是皇上的兒子啊,從骨子里就透著情聖的風騷!」
「蓮,將緹蘭絲姐姐的尸體火化,然後讓人將她的骨灰送回黔國吧。」黎笑兒輕聲地道,「這也是她的遺願。」人已死,總該落葉歸根,況且緹蘭絲的身心也從未想留在金祥過。
啪!上好的硯台落在地上碎成三塊!正巧散裂在迦墨蓮的腳邊!
「護送緹蘭絲骨灰回黔國的人選,我想請你讓朱雀去可以嗎?」黎笑兒又提出一個要求。
黎笑兒並不覺得生氣或吃醋,倒覺得替緹蘭絲吃了這麼多年的苦稍微有些值了。
他遷怒?迦墨蓮瞪著黎笑兒拉長的小臉兒。
黎笑兒寫了一封信裝進信封、印上漆印後交給朱雀,「務必將此信親手交給朔月大妃。」她叮囑朱雀。
黎笑兒氣得笑出聲來,在迦墨蓮的懷里轉過身用拳頭捶打著他的肩窩怒道︰「是!我可不是因為你死去活來好幾次!」難道是緹蘭絲的死對他還是有影響的?那他對緹蘭絲也並非全然無情,畢竟是侍候了他四五年的女人。
目光定在迦墨蓮胸前那個黑手印上,黎笑兒抿嘴一笑,「因為我想寫封信給朔月大妃,交給別人帶去黔國我不信任,朱雀的話……」——
這硯台是皇上在迦墨蓮被封為定黔王爺時所賞,並勉力他要好好處理軍機公務。
迦墨蓮差點兒被黎笑兒氣樂了,「哦,原來在愛妃眼里,本王是風騷的男子?」
迦墨蓮從椅子里站起來,靠近黎笑兒語聲有些危險地道︰「那愛妃覺得本王怎麼作才無情?寵愛著她?夜夜與她翻雲覆雨?將她接進蓮苑?還是直接讓她當側室、管理家事?」
迦墨蓮及時抓住了黎笑兒的手腕,不然自己的衣袍上就印上了一只小黑爪印!走些要那。
墨沾得多了,滴髒了白紙。
「王爺要去哪兒?」黎笑兒追問了一句。
進了王府大門,黎笑兒低聲交待落梅道︰「讓門房注意著些外面的動靜,好像有人在盯著我們王府。」
翠兒和錦兒跟在黎笑兒身後,忍住要回頭的沖動。
迦墨蓮眯了眯眼抬起頭,冷聲地道︰「愛妃想說什麼?是說本王無情?還是想指責本王從未善待過緹蘭絲?」
看來不單單是王府里暗潮洶涌,其實外面也有險惡存在!倒真是不能掉以輕心了!
有人在監視她?還是在監視定黔王府?
迄今為止,三名妾室都不在王府了,剩下的就是最麻煩的兩個女人,卻也不會再有人分她的神了。
突然,黎笑兒覺得某一處有兩道目光正在窺視著她!
沒走多遠,從一側台階上走來幾個人,看似不太像王府里的人。
朱雀翻身上馬離開後,黎笑兒站在王府門口凝視了很久才準備回府。
轉身朝那給她帶來不舒服感覺的方位瞧去,正巧看到一抹青衣的衣角飛過,拐入了另一條街。
難不成是迦墨蓮曾經饑不擇食到與中年女人……
黎笑兒停住了腳步,靜靜地看著貴婦昂首朝自己走來。
從前院繞過去便是小院與小廊,黎笑兒主僕走上了長廊。
「知道了。」迦墨蓮簡潔的答道,然後坐到了椅子上。
迦墨蓮听管事說完後僅僅是「嗯」了一聲,便直奔蓮苑而來。
黎笑兒沉著臉,不依不饒的去掰迦墨蓮的手,「王爺言重了,妾身不敢生王爺的氣,王爺哪有錯的時候,是妾身裝賢惠了,替緹蘭絲說話,其實妾身妒忌死她得過寵,還懷過王爺的子嗣……」這話說得真真假假,其實她也分不清是不是真的在妒忌。
緹蘭絲的喪事辦得很是簡單,請了兩位法師到挽香苑超渡了一天一夜,然後便請人將緹蘭絲火化取了骨灰裝進瓷壇內封好。
黎笑兒放下筆擺擺手讓婢女們退下,走到迦墨蓮面前,晶亮的眸子望著他的鳳眸,她柔聲地道︰「王爺知道緹蘭絲的事了?」
黎笑兒皺起眉,她覺得迦墨蓮今天的火氣特別大!
黎笑兒正在練字,這已經成了她的習慣,據說練字可以靜心。
先一更吧,鳥兒好想睡覺。對不起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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