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是巧的很,從小她便懷有一個小小夙願,盼得能有一人,帶她去那遙遠而寬廣的地方,于杳無人煙之處,並肩齊賞日出,仿佛無邊世界,茫茫宇宙,只剩下她與他二人。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一世一雙,不離不棄……這種感覺,一如華胥幻夢,美好得無以言喻。
只是在她遇見溯明之後,二人總是忙于自己的事,因為這樣那樣的緣故,一次次地錯失攜手出游的機會。
卻沒想到,這第一次竟然給了……
她側臉瞥了身旁人一眼,見他正望著那紅日,赭玉眸里被染成一片暖橘色,薄唇噙著一絲溫軟淺笑,似是滿足至極。
可惜了,第一次這般看日出,竟然是跟一名月復黑狡詐的陌生男子,而且,還是名有婦之夫。
這會兒,在她念起溯明的時候,他大概也在想著他那位愛妻吧。
忽然間,便有些不開心了,她的溯明遠在另一個時空,遙不可及,而他,只要回到那王城,便能與愛妻團聚了。
她刷地一下子從地上站了起來,雙手環胸俯視他,聲線拉得平和而冷淡,「喂,日出看完了,我們該趕路了。」
這原野這般大這般廣,一眼望去,只見到遠處幾座綿延起伏的丘陵,再遠處,便是幢幢高山,上覆白雪皚皚,別說棲身之所,連人影也不見一縷。
也不知道那些枯草堆疊的地方,會不會藏著野獸什麼的,若是他們在日落之前不能趕回軍營,今晚恐怕要夠嗆了。
真是諷刺,昨夜她還心心念念想著如何逃出軍營,今日卻是要想方設法趕回去了。
「不急。」
伏堯竟依然是氣定神閑,起身撢了撢身上的草葉,四圍望了下,下頜微抬,示意了個方向,「——這邊。」
「是軍營麼?」
她茫然不知所措,本欲自己辨明方向,又見他坦然從容地往那邊走著,心念轉了轉,便跟在後面。
這個捉模不透讓人討厭的男人。
瞧這慢悠悠的步子,瞧這袖手不語的姿態,這人的淡然平靜恐怕不過是做出來的,其實心里也慌亂得很吧——身為養尊處優地位矜貴的一國之君,想必還從來沒遇到這般落單的時候吧?
然而奇怪的是,雖然心中暗自說著壞話,雖是這般質疑揣測著,跟著他長長的影子一路走著,心情竟也隨之安定起來。
走了沒多久,伏堯忽地停了下來,十指一闔,「——是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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