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謀妃天下 64 算計渣男,綠蕊倒戈

作者 ︰ 水靈妖十二

64

可是要真如綠蕊所言,自己所有的感動,所有的用心,不過是被赫連紫情玩弄于股掌之中,他是那麼的可笑!對于一個自視甚高的人而言,這卻也是最為難受的。97小說網

一股透骨恨意涌來,頓時讓曇御凡心中一悶。

雖然如此,曇御凡亦還是回過神來,禁不住冷冷的看著綠蕊道︰「那今日你出現,是誰安排?」

身在皇宮,面臨那麼多的爾虞我詐,曇御凡的警惕性也是極高的。

他自然不免懷疑,綠蕊這樣出現,乃是因為被人刻意安排,不然怎麼這樣的巧?

綠蕊倒也不敢說自己靠著賀蘭火才見著曇御凡,要是曇御凡知道了,定然知曉她別有用心。好在賀蘭火似乎早猜到了這一點,也替綠蕊編好了說辭,故此只听綠蕊在一邊道來︰「奴家四年前和王爺一夕歡好,看到了王爺身上龍形玉佩,奴家雖然見識淺薄,卻也知道此物唯獨皇族中人才能用,便也猜到了王爺的身份。只是自知兩人是雲泥之別,所以不敢高攀。當時赫連小姐賞了我一筆銀子,只是奴家一個單身女人,無依無靠的,也只能另想法子尋個生計。後來透過從前的姐妹介紹,輾轉來到了這得月樓唱曲兒。奴家評彈說唱得好,這一次老板就叮囑我要招呼一名貴客,囑咐我小心侍候,只是沒想到,遇到的居然是王爺。」

綠蕊一邊這樣說,一邊心驚。她突然發現,自己似乎根本就不是很了解曇御凡,那一夜,曇御凡含含糊糊的叫著紫情的名字,嗓音溫柔極了。只是現在曇御凡那雙眸子卻是很凌厲,宛如寒冰一樣讓人覺得很冷。

綠蕊也只是個沒見識的歌姬,在曇御凡這樣氣勢的壓迫之下,也是禁不住瑟瑟發抖。

如此說辭,倒也可信。

曇御凡眼神如冰的眼神亦是緩和幾許,卻仍然冷冷說道︰「雖然如此,你空口白話,有什麼證據證明?這些不過是你一面之詞,你可知你說的這些,乃是在污蔑赫連左相的嫡出女兒!」

「奴家記得,那天和王爺成就好事,以身相代,是在一處畫舫之上,周圍以月蘭為飾。而我為王爺寬衣解帶,發現王爺的腰間乃是有一顆紅痣!王爺那天喝得醉醺醺的,我聞到了王爺身上的酒氣,王爺喝的是桂花釀!」

綠蕊拼命回憶當時的細節,想要證明的說辭。

實則那一夜所發生的事情,已經是深深的印在了綠蕊的腦海之中,讓綠蕊無論如何都不會忘記了。

能將這些細節說出來,曇御凡心中一凜,心中越冷,面容卻是越發柔和了。

只見曇御凡扶著綠蕊坐下來,揉著綠蕊的手說道︰「原來如此,想不到赫連紫情是這樣子的為人,居然算計于我。而剛才本王確實是對你太嚴厲了些,你不會怪本王吧?」

「綠蕊怎麼敢?」綠蕊看到曇御凡恢復了溫柔,心中頓時覺得甜甜的。

她可是暗戀了曇御凡整整四年了,心中亦是一直懷念曇御凡的溫柔。曇御凡臉上保持溫和的笑容,另一只手則是暗中去模腰間的匕首。

自己糊里糊涂的寵了一個青樓的妓子,這對于曇御凡而言,那可是奇恥大辱,難以咽下這口氣!

這件事情,曇御凡根本不欲任何人知道。

只是自己若將綠蕊這樣殺了,尸首倒是不好處置,再者綠蕊失蹤,

得月樓總會好奇這女人去了哪里。

曇御凡是個心思縝密的人,心中已經開始盤算了,不若自己先哄走這個綠蕊,騙她說在外面置辦個宅子安置她。得月樓的老板自然不敢阻攔,恐怕還樂得奉承自己。等綠蕊落入自己手中,到時候就能將綠蕊神不知鬼不覺的處置掉!

想到了這里,曇御凡的表情越發的溫柔如水。

可憐綠蕊還並不知道曇御凡內心之中的想法,還繼續做著飛上枝頭當鳳凰的美夢!

此刻曇御凡嗓音溫和,已然宛若情人低語︰「只是你從前不肯來找我,如今哪里來的勇氣,可是見著我了,就忍不住了?」

曇御凡知道綠蕊並非良家出身,也不客氣,伸出手指輕輕的一捏綠蕊的下巴,面色更是柔情似水!

「綠蕊自知身份卑賤,配不上王爺,縱然王爺不理會綠蕊,我心中也不會有半點怨言。」綠蕊極柔婉的說道。

「說什麼傻話?」曇御凡似笑非笑,眼波甚是柔和。

不錯綠蕊在說什麼傻話?自己又怎麼能容綠蕊活在人世?

這件事情要是傳出去了,他曇御凡豈不是淪為別人口中的笑柄?

「故此本來綠蕊也不敢來跟王爺相認,只是為了寶兒,綠蕊今日禁不住大膽了。」綠蕊終于將自己心里的話給說出來,也是因為曇御凡溫和的態度給了綠蕊一些信心。

其實綠蕊雖然也暗戀曇御凡,但也知道憑著自己的出身,那也自然會被曇御凡所嫌棄的。不過寶兒可是曇御凡的親骨肉,相信曇御凡一定會好好照顧寶兒。自己就算被打發走也無所謂,關鍵是能給自己兒子一個好的前程。

曇御凡有些訝然︰「你說的寶兒,可卻又是誰?」

「好叫王爺知道,奴家四年前和王爺相好之後,就發現自己已經有了身孕。綠蕊為王爺生下一子,今年已經三歲,取名為寶兒。寶兒生得可愛極了,而且樣子和王爺也有幾分相似。」綠蕊完全被曇御凡的溫柔所迷惑,失去了警惕性。

曇御凡听到寶兒容貌和自己有幾分相似之時,眼中頓時涌動了一抹幽暗。

這卻也越發留不得!

畢竟有可能是自己親生骨肉,曇御凡心中一瞬間亦是不免有幾分的猶豫。可是那絲父子天性很快被殘忍所湮沒。

且不說綠蕊只是個人盡可夫的青樓女子,寶兒是不是自己的種還很難說,就算這個寶兒真是自己的孩子,他也不過是個下賤的娼妓所生。

這個寶兒的存在,會破壞他曇御凡的名聲。父皇眼中,自己一向就是守規矩的。要是這樣事情被揭露,不但他清名無存,還會被別人當做虛偽的君子!

再說以後自然會有名門貴女為自己生下尊貴的子嗣。而曇御凡不願意承認的則是,這一刻,他心中所想到的人居然會是賀蘭火!

「綠蕊,想不到你居然為我生下孩子,實在是大功!這樣吧,我派侍衛白名隨你一道,將寶兒借來安置。你如何不早些來找本王,害的本王的親生骨肉受苦?」

曇御凡的話,頓時讓綠蕊喜上眉梢!這讓綠蕊更加確定,自己選擇來認親是沒有做錯,自己真為寶兒找到了一個好前途。

她卻不知道,她的孩子因為她的愚蠢,已經迎來了殺機!

送走綠蕊,曇御凡拍手招來了黑影。別看曇御凡孤身一人來飲茶,卻不知他身邊隨時有高手保護。

「莫影,你將綠蕊母子一並殺掉,不留痕跡!」

曇御凡這樣的吩咐,眼中冷光越弄。莫影對曇御凡亦是極為忠心,更不會質疑曇御凡的旨意。只見莫影恭恭敬敬一行禮,旋即就此退下。

茶樓外,鳳珠和金珠亦照著賀蘭火的吩咐悄悄等候。眼看綠蕊上了一頂軟轎,離開了茶樓,她們對望一眼,旋即就跟上去。

郡主也算得到曇御凡不會在茶樓動手殺綠蕊,更算得到曇御凡會找到寶兒再斬草除根!

從前四珠雖然不贊成郡主痴迷于曇御凡,但是她們怎麼也想不到曇御凡的人品居然是如此的下流無恥。

院中,只見綠蕊春風滿面的走過來,玉娘放下手中的刺繡活,順勢抱起了寶兒,亦不免有些好奇道︰「綠蕊,今個兒怎麼回來的這樣的早?」

綠蕊模著寶兒的臉,極歡喜的說道︰「玉娘,我以前可是跟你說過,寶兒的爹可是位了不得的人物,如今則更好了。寶兒他爹居然認了寶兒,對我也很溫柔。」

玉娘也不由得為綠蕊高興,正欲多問幾句,只是不料此刻外面接二連三傳來慘叫之聲,兩女亦是不知發生何事。

只見一名黑衣人踏步進入,手中的刀猶自有血跡。

原來莫影毫不客氣的將這幾個抬轎子的轎夫砍死,如今更準備將這綠蕊、寶兒、玉娘一起殺死。

綠蕊也看出這莫影並非善類,不由得顫聲道︰「你是哪里來的賊,可知道寶兒的爹是誰?你若是敢動手,怕不將你滿門抄斬?」

正在這個時候,綠蕊看到了領自己來的侍衛白名,頓時大喜︰「白侍衛,你快將這個凶徒給緝拿歸案!」

白名唇角卻是浮起了一絲古怪的笑意︰「綠蕊姑娘,我怎麼敢攔著莫大人的路,他可是奉王爺之名,來除掉你和你那個孽種。」

綠蕊入落冰窖,怎麼也不肯相信,那個對自己溫柔含笑的男人,居然能下這樣的狠手!

「寶兒,寶兒可是他親骨肉啊,你們既然是王爺的人,好好看看,寶兒跟王爺長得有多像!王爺難道不相信寶兒是他兒子嗎?」

綠蕊還懷有一絲希望,只希望這一切只是誤會而已。

白名有些復雜的看了寶兒一眼,這孩子確實是生得玉雪可愛,很招人疼,樣子也很像王爺。

「就因為他像王爺,那就更加留不得,綠娘子,可不要怪王爺,只怪你自己糊涂。」

白名手掌一揚,一枚飛鏢飛過去,頓時將那玉娘給殺死。

綠蕊更是又悲又怒,原本以為曇御凡溫雅大方,就算不肯相認,也會給自己和寶兒一筆銀子安置,保證他們的安全。想不到曇御凡狼心狗肺,居然選擇將自己和寶兒殺了滅口!

就在此刻,只听見嗖嗖兩聲,那莫影和白名都感覺身子一麻。

旋即鳳珠的身影則從樹上掠下來。這暗器是郡主給她的,只說曇御凡身邊的高手頗多,還是用點染毒的暗器有效。鳳珠善于使用暗器,又慣于在暗中偷襲,如今兩枚針射出去,則正好射中了莫影和白名兩人。

原本賀蘭火吩咐鳳珠要將曇御凡的手下除掉,鳳珠和金珠還有些不忍心,畢竟她們雖然忠心,卻從來沒有殺過人。可是現在看到了曇御凡的冷血無情,知道曇御凡連自己的兒子都要殺掉,兩人心中亦是有了決斷。

金珠毫不客氣,手中的長鞭宛如靈蛇一樣搖晃,纏住了兩人的脖子, 嚓一聲頓時將兩人的脖子給扭斷。

綠蕊不由得看呆了,她突然抱住了寶兒,大哭起來。

悲曇御凡的不留情面,恨自己的愚蠢,她差點害死了自己的兒子。容靜王府之中,曇御凡听聞手下人的稟告,眉毛禁不住皺起。

自己派去殺綠蕊的兩人居然已經遇害,綠蕊母子也是不知所蹤。那繡娘玉娘所住的地方,更是被燒成白地。府中侍衛尋了周圍的人打听,畫了那寶兒的畫像,果然和自己五官相似。綠蕊所言應該不是假的,可是綠蕊背後還有人操縱一切!

曇御凡自負心計深沉,想不到自己居然有被人算計的一天。更可怕的是,他甚至不知背後算計自己的人是誰!

是自己那幾個兄弟,還是赫連紫情?

自己依附二皇子,雖然行事低調,可終究免不得礙了有些人的眼。而曇御凡一想到赫連紫情,在他心中再無半點愛憐,卻只剩下濃濃的怒意。

這個賤人,枉費自己對她還有所愧疚,覺得不能回應她一片深情,想不到她居然敢玩弄自己。倘若赫連紫情在他面前,曇御凡一定會忍不住親手殺了赫連紫情!鎮南侯府之中,紅珠拿出幾個果子哄走了寶兒,綠蕊不由得盈盈跪下,泣不成聲。

賀蘭火看著哭泣的綠蕊,想起了前世的自己。前世的她何嘗不是被曇御凡的溫雅外表所蒙蔽,最後落得這樣一個下場。這個綠蕊,賀蘭火還有用得著的地方。只是賀蘭火亦是不願意表現得太急切了,故意放緩了語調說道︰「想不到容靜王居然欲除掉你們母子,我小小鎮南府可不敢與容靜王作對,綠蕊,我救了你一次,亦是已經仁至義盡!」

「郡主,還盼望你能大慈大悲,救救我們母子。寶兒才三歲,他還只是個孩子。」

綠蕊心中惶急,不但赫連紫情不會放過自己,曇御凡也要殺了寶兒。想不打容靜王比赫連紫情還要狠。

看著賀蘭火不置可否的樣子,綠蕊一咬牙,頓時將一個秘密說出來︰「我還有一個秘密想要告訴給郡主,最近赫連小姐又來找上我,只說又讓我代她去陪人。」

綠蕊性子柔順,又不喜惹事,故此赫連紫情也將她留了好幾年。

當綠蕊說完這句話之後,似發現賀蘭火多了幾分興致,只見賀蘭火從鼻子里輕輕的嗯了一聲說道︰「那這樣便有些意思了,那這次赫連紫情又讓你去陪誰?」

「是馮家的二公子馮衡,赫連小姐讓我打扮成宮女,和馮衡在宮中相會。說是過幾天,她會被太後邀請入宮,參加公宴。赫連小姐囑咐我假裝成她的丫鬟,讓她帶入皇宮。」

說到底,綠蕊也只是想利用賀蘭火而已,故此之前也未將這消息吐露。

賀蘭火笑了幾聲,兩道冷光落在了綠蕊臉上︰「看來你之前說話,還有些不盡不實,不知現在可還有所隱瞞?」

「奴家怎麼敢,如今奴家母子的性命可全在郡主身上,今後奴家一定唯郡主之命,馬首是瞻!」

綠蕊頓時跪下,泣不成聲,一張俏臉沾了淚水,越發秀潤可人。

賀蘭火眯起眼楮,看著綠蕊這張和赫連紫情相似的容貌,可惜哭的不是赫連紫情,求饒的也不是赫連紫情。如此,怎生能消她兩世的怨恨?

「綠蕊,我要你替我做一件事情,我就派人將你們母子送出京城,還會給你們一大筆銀子。」

听到賀蘭火的話,綠蕊連忙擦掉臉上的淚水,磕了個頭說道︰「只要是郡主吩咐的,綠蕊定然遵從!」

賀蘭火湊過腦袋,在綠蕊耳邊說了幾句話,綠蕊听了一張臉頓時發白,身子亦是抖個不住。

「若你肯為我辦事,寶兒我會留下來,派人好好哄著他照顧他。一旦事成,我會將寶兒還給你,亦會給你一大筆錢。」

賀蘭火嗓音不疾不徐,綠蕊心中卻是驚疑不定。而賀蘭火也看出了綠蕊心中的遲疑,只是賀蘭火是不會去逼綠蕊,她要綠蕊為她辦事,是心甘情願的。

「當然我賀蘭火是絕對不會勉強誰為我做事,更不會用寶兒來威脅你。綠蕊你可知道,這個世上是沒有人會平白幫你的。你若要我保你們母子,就須得為我做事。這是交換條件,是給你一個機會,不是我在威脅你,在逼你。」

「你若覺得我讓你做的事情危險,你可以帶著寶兒,離開侯府大門,我絕不阻攔。至于你離開之後,是生是死,亦是與我無關。」

而綠蕊听到了賀蘭火的話,眼神由著迷惘化為堅定,淚水紛紛如雨落下︰「綠蕊全听郡主吩咐。郡主還請答應綠蕊,就算綠蕊死了,你也要讓寶兒平安長大。否則,我綠蕊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賀蘭火心中微微一動,嘆了口氣,讓綠蕊下去了,由紅珠安置好。

自己在利用一名母親的心,雖然正如自己所說,這天下可沒白吃的午餐。自己沒有非得要幫綠蕊的義務,賀蘭火的心思也是漸漸的堅決。

看來赫連紫情雖然說動了馮衡與自己為難,但是馮衡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自然也會纏著赫連紫情。所以赫連紫情才讓綠蕊應付一下馮衡。馮衡幫赫連紫情對付自己這個郡主,不會平白幫忙,更不會索取任何的報仇。赫連紫情利用馮衡,是惹禍上身。

馮衡是京城有名的小霸王,他仗勢欺人,手中不知沾了多少條人命。就憑馮衡的所作所為,賀蘭火就對慈眉善目的馮貴妃沒有任何好感。

前世賀蘭火不知赫連紫情用什麼手段將馮衡制得服服帖帖,現在賀蘭火明白了,赫連紫情還有綠蕊這樣一枚秘密的棋子。可惜,赫連紫情絕不可能如前世一般,將所有一切都掩飾得了無痕跡!

這時候,宮里的公公前來宣旨,只言後日會傳賀蘭火入宮飲宴,這也是太後的一番心意。

這宮中誰不知道太後娘娘吃齋念佛,是最慈和的一個人,一貫亦最憐惜賀蘭火這個孤女。前世賀蘭火是極相信太後的,也以為太後對她關愛有加。如今賀蘭火卻知道,太後只是一步步的推自己進火炕,讓她萬劫不復!

她只記得前世,也就是在品情會結束後這個宴會之上,自己向著太後哭訴,只言容靜王對自己冷淡非常。

等賀蘭火哭得累了,太後亦是賞了她一碗香露。她只覺得甜美,一口飲下,就禁不住沉沉的昏睡過去了。

待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和曇御凡在同一張床上,並且還被宮人發現了。

于是乎,她名節被壞,好在有太後做主,讓她和曇御凡訂下婚約。

那個時候她,她傻傻的,心中是感激太後的,覺得幸好有太後做主,就算自己犯下大錯,卻能有機會嫁給自己心愛的男子。

雖然那時候誰也不會覺得她無辜。

每個人都知道容靜王對她冷若冰霜,每個人都知道她在品情會上出了大丑。所有的人都以為她用卑劣的手段,贏得嫁給容靜王的機會,仗著太後的寵愛,所以不折手段。

就在那時,她名聲盡毀,朋友紛紛與她斷交,容氏也不會氣得吐血,若不是自己將娘氣得大病一場身體虛弱,更不會給二叔一個可趁之機!

可嘆那個時候自己卻在歡喜,以為自己終究能成為心愛的那個人的妻子。

可恨自己那個時候她居然還在感謝太後!

如今看來這一切應該都是太後所設計吧,那份香露雖然如酒一樣,但是酒精的濃度並不是很高。自己也時常飲酒,區區一碗香露根本不會讓她昏昏沉沉,實則這碗香露之中應該已經加料!

她還以為自己喝醉了,一時糊涂做出這種有辱門風的事情。實則就算那個時候她察覺有異樣,又怎麼能質疑太後?

送走了那位傳旨的宮人,賀蘭火臉色變幻不定,心中則更冷。

這一次宮宴,她賀蘭火當然也會去,不過就是要看看,被算計的究竟是誰罷了。

「紅珠,我吩咐你煮的蜂蜜紅棗茶準備得如何?」

賀蘭火一問,紅珠連忙將準備好的蜂蜜紅棗茶送上去。

最近幾日,紅珠亦有一種不可置信的感覺,郡主變了,氣質讓紅珠覺得陌生,可是奇怪的是,同時也讓紅珠認定郡主還是原來那個人。

蜂蜜紅棗茶可是為容氏準備的,前世容氏因為操勞過度,心思太重,這身子並不怎麼好。這一世,賀蘭火也要幫容氏好好的補補身子。

等賀蘭火端著這蜂蜜茶送入書房,居然發現喜兒媳婦也在。

看到賀蘭火踏步進入,喜兒媳婦臉上也有些不自在。

要說從前喜兒媳婦根本沒有將賀蘭火放在眼里,只是最近這郡主似乎變得聰明了,這卻也讓喜兒媳婦禁不住有些心虛。

「母親,你賬慢慢算,也少操心一些,還是多休息,少思慮。」

只見賀蘭火將茶送上,在一邊甜巧的說道。

喜兒媳婦亦在一邊符合︰「不錯,這些下賤東西,夫人待他們已經夠好了,卻還鬧這些ど蛾子,來戳夫人的心,傷了夫人的身子,可是他們能擔當得起的?」

听到賀蘭火這一番話,容氏臉色本來多雲轉晴,現在卻又增了幾分的憂愁。

「不知母親為何事煩惱?」

「還不是這幾年,莊里收成不好,那些莊上的人不肯交租,卻不看看夫人的難處。」

賀蘭火听到喜兒媳婦這樣說,唇角則含了一絲淺淺的笑意,卻沒放過喜兒媳婦說這話時候眼中掠過一絲慌亂,似乎在在掩飾什麼。

容氏一貫是極體恤手下做事的莊民,故此輕柔的嘆了口說道︰「罷了,這租子暫時不收也罷,待年成好了再說。」

喜兒媳婦禁不住悄悄的松了口氣,知道夫人一貫是最心慈的,旋即向容氏告辭。

待喜兒媳婦走了,賀蘭火方才柔聲說道︰「母親,這幾年也不見天災**,大胤亦是風調雨順,咱們莊子里的莊民,卻又交不起租,這其中似有古怪。」

「你是說,這些莊丁故意偷奸耍滑?不會的,咱們莊子里做事的,大都是以前隨你父親打過仗的兵丁。更何況縱然有推月兌的心思,他們打仗半輩子了,朝廷卻也不加撫恤,咱們也不能太刻薄了,有時候亦不能太計較了。」

容氏的話,不出賀蘭火意料之外。母親是個厚道的人,這一生都耗在自家老爹身上了,真不知道自家那個爹怎麼有這樣的福分。

「母親你體恤,是那些莊丁的福氣,就恐怕有小人在暗中弄鬼,反而辜負了母親你的一片美意。你也知道服侍我的丫鬟蘭珠,她的爹也是在莊子里種田的,我隨口問了幾句,可跟喜兒媳婦說得不一樣。」

賀蘭火的話,讓容暖一驚,旋即賀蘭火就讓蘭珠的爹爹蘭根前來叩拜容氏。

若不是賀蘭火早派人去查,自己母女兩人就會被喜兒媳婦給蒙在鼓里了。

蘭根則極憤怒說道︰「夫人明鑒,那喜管家時時來收租,咱們從來不敢怠慢。而且喜管家也是放出話來了,要是大家不按時交租,就告上官府,將大家給攆出去。」

賀蘭火沒听蘭根說之前,還以為喜管家是個老實本分的人,只是喜兒媳婦在一邊弄ど蛾子。可是現在看來,這夫妻兩亦是同流合污!

「夫人,大家從前都是當兵的,要說趕出莊子,又能去哪里呢?前幾年年成不好,我們踫到交租時候,不免將家里一些值錢之物給變賣了,然後折價來交。好在這幾年收成不錯,不過交租之後,大家日子也是過得緊巴巴的。可不想喜管家最近又說要加租。」

「加租?」容氏卻哪里知道這樣一回事情,心中隱隱察覺此事有些不對。

「蘭叔,不如你跟我娘說說,喜管家收的是幾成租子。」

賀蘭火在一邊說道。

蘭根則答道︰「回大小姐話,喜管家收的是五成租子。」

容暖听了,心中更是慍怒無比,她一向對下寬容,想不到喜管家私下居然收這麼重的租子!

「蘭叔,你先下去吧,只是要記得,今日事情,可不能跟別人說起。你是當過兵的人,當知道軍令如山,如今你就將我的吩咐當軍令吧。」

賀蘭火如此囑咐一番,方才將蘭根給送出去。

蘭根退下,容暖則禁不住重重一拍桌子︰「想不到,我實在想不到,還以為喜管家是老實的,私下居然這樣做,這樣豈不是陷侯府于不義?」

容暖到底是女人,又是寡婦,很多時候事情不能自己親自做,故此就讓信任的人出頭。只可惜,偏生卻是信錯了人。

「娘,咱們也不能將這話給說死了,既然雙方各執一詞,女兒就偷偷去看看,誰的話是真的。」

容暖禁不住點點頭,她對賀蘭火亦開始信任起來,這件事情,還是讓賀蘭火去辦才好。

賀蘭火心中卻是另有打算,根據青葉卷上的記載,京城郊外西山之上,生著一種名喚采靈草的藥材,制成藥丸能抵抗各種迷藥。

這一次,太後邀請自己入宮,所用的手段卻是無所不用其極,自己也該去摘幾株采靈草,制成藥丸來做準備。

當下賀蘭火改換男裝,鏡中出現的赫然是名翩翩佳公子,就連紅珠看到了,也是禁不住嘖嘖稱贊。

「郡主,你這個樣子還真俊俏,要是你是男兒身,恐怕比無缺公子還要吸引人。」

紅珠嘖嘖稱贊,左看右看都不夠。

本來賀蘭火容貌就是極美,加上眉宇間本來有三分的英氣,再化妝調整了一下臉部的女性特征,配上賀蘭火瀟灑爽朗的舉止,活月兌月兌一個翩翩俏公子,令人心醉神迷。

「這一次,我就不要丫鬟跟著。」

「那怎麼成呢?」

「你們四個,莊子上的人都認得。」賀蘭火亦不客氣,指出了這一點。紅珠想想也是,只能作罷。

還是自家小姐,真容沒什麼人見過。

不過紅珠仍然將賀蘭火叮囑了一番。

賀蘭火雇了馬車,命車夫載著自己去鄉間。

前世的她,對這些是沒興趣的,整日只顧著玩樂,如今賀蘭火雖已重生,卻再無過去那種閑適的心情,而自己也是意識到了自己的責任了。

藍天如洗過一般,鄉間的空氣很是清新。

賀蘭家京城外的莊子有好幾家,賀蘭火則去了最大的東莊。此處賀蘭府有幾十畝良田,地勢亦是不錯。賀蘭火查過了賬本,這幾年來,莊子收成都不怎麼好,也沒有交租子。

入莊,賀蘭火只坐在馬車之中,賞了車夫幾個錢,讓他為自己買一筐新鮮的果子吃。

這車夫也將賀蘭火當做在城里待得膩味了,隨意出來走走的公子哥兒,估計是覺得這鄉下別有一番風味吧。

就在這個時候,前方的喧鬧聲傳入了賀蘭火的耳中,讓賀蘭火命車夫駕車前去看看怎麼回事。

一向前,賀蘭火拉開了簾子透過縫隙一看,真可謂是人生何處不相逢,那個帶著幾個家丁盛氣凌人的男人可不就是喜管家?

「喜管家,求你了,翠兒可只有十四歲,欠下的租子,我家一定會還的,你千萬不能將翠兒抓去當妾啊。」

地上,翠兒的母親張嬸正在哭泣。

「可憐啊,翠兒她爹死得早,母女兩人相依為命,日子本來就過得緊巴巴的,現在還欠下侯府的租子。」

「夫人畢竟是個女人,一點也不念舊情。」

「喜管家年紀都能當翠兒的爹了,居然還想要納翠兒為妾,這可真是——」

賀蘭火听到這些人將矛頭針對自己母親容氏,心中的怒火越來越濃,眼神亦是變得冰冷。

這個喜管家,貪墨也還罷了,想不到居然還將污水潑在娘親身上。

本來賀蘭火只是想將他逐出府了了事,可是現在賀蘭火已經決意決不能放過這個卑鄙的蛀蟲!

按捺下心中的火氣,賀蘭火打量在一邊哭泣的少女。

這鄉下丫頭,不是叫花啊就是叫翠的,也不像大家閨秀那麼的講究。只見這個翠兒約莫十四五歲,雖然粗手粗腳的,倒確實有幾分姿色,哭起來一雙眼楮水汪汪的,也難怪喜管家居然能看上她。

正如周圍的人說的那樣,喜管家都能當人家的爹了,居然還打這個歪主意,實在讓賀蘭火覺得不屑得緊。

「你們說什麼,老爺我是心痛翠兒,想讓她吃香的喝辣的,才準備納她為妾。否則一個鄉下丫頭,還不是一輩子的窮命。」

喜管家色迷迷的看著翠兒的胸部,一臉垂涎欲滴的表情。

翠兒則擦著自己臉上的淚珠說道︰「我不要吃香的喝辣的,我只想要嫁給王生哥,喜老爺,我喜歡的是王生哥,求你放我一次。」

一個濃眉大眼的莊稼漢子走過來,擋在翠兒面前,悲憤之極的說道︰「今天誰敢來搶你,看我不一鋤頭將他給打死!」

「就是,喜管家你不能逼著一個黃花大閨女跟你啊。」

「翠兒跟王生好了很久了,這不是棒打鴛鴦嗎?」

「這麼多人在,喜管家你還想當眾搶人不成?」

眾怒難犯,喜管家頓時有些慌了,心想不如讓眾人去恨容氏,免得繼續恨自己。

想到這里,喜管家頓時假惺惺的說道︰「唉,張嬸子,也不是我不幫你們。我外面雖然威風,但是仍然只是侯府的奴才而已,說的話根本不算數的。這規矩夫人定下來的,交不起田租,就趕出莊子。這是天經地義,大胤法律規定的,就算告到官府,也是咱們侯府有理!」

「我也不強迫翠兒,她要是不願意,我勉強什麼?就是讓她和她娘遷出莊子。翠兒跟了我,我就幫翠兒還這個錢,不然你們也不能平白讓我當冤大頭吧。」

眾人不知道喜管家的真面目,一時也不知如何反駁。

亦有人心中開始恨容氏了,覺得容氏將田租訂得這麼重,可真是太貪錢了。

賀蘭火閉上眼前,心中卻是一片冰冷。

自己的母親,那麼好一個人,為了維持生計,甚至將自己的嫁妝一件件賣掉。

可惜的是,她在這些莊丁心中,卻成為了所謂的貪婪的女人。

喜管家更是色色的看了翠兒一眼,卻不敢做得太露骨了,輕輕的咳嗽了一聲說道︰「翠兒,你要不願意,我也不勉強,你們家拖了好幾年的租子了,今天就必須得搬出去。要是有人敢阻攔,我,我就報官,讓官府的衙役將鬧事的人捉去。」

王生就要沖去去,翠兒連忙將王生給死死抱住了︰「王生哥,你別去,要是官府將你抓去怎麼辦?就讓我給喜管家做小好了,我娘身子不好,離開這莊子,真不知道去哪里!」

喜管家頓時大喜,激動的說道︰「翠兒,我說呢,你可是聰明的人,知道該知情識趣!」

這個時候,一道優雅悅耳的嗓音響起︰「這侯府的管家,真是好威風,居然敢強搶民女!」

話語一落,一道玉樹臨風的身影出現在眾人面前。

只見那公子唇紅齒白,端是光彩照人,宛如明珠美玉一樣。這些鄉下人,哪里能見到這樣出色的人物呢?

喜管家本來滿心怒火,不過眼見這位公子穿戴不俗,也將那不敬的話兒吞到了肚子里去了。

只見喜管家賠笑說道︰「正所謂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母女倆短了田租,夫人只是讓她們遷出去,又不要補交,你這說得咱們鎮南侯府不地道一樣。」

雖然喜管家乃是鎮南侯府的管家,但是和賀蘭火見面的次數也是有限,自然無法認出眼前這位美公子就是侯府的小姐。

「大胤法律,人口買賣是要犯法的,欠債還錢,豈不是還錢就可以,何必賣身呢?」

只見賀蘭火隨意一掏,就是一大錠銀子。

「這些足夠她們母女該交的租子吧?」

翠兒面上掛著淚水,有些遲疑說道︰「公子,這,這只恐怕還有多的。」

「就算是有多的那也無妨,本公子並不是斤斤計較的人。」

賀蘭火微微一笑,安撫了翠兒一下。

喜管家臉色卻有些不自在,這幾年喜管家也貪墨了不少銀錢,也並不將賀蘭火這錠大銀子放在眼里。他心心念念的,還不是翠兒。別看翠兒如今灰頭土臉的,照著喜管家經驗看來,回去一打扮,保準可是小美人。

不過眾目睽睽,喜管家也不好說自己不想要錢,只想要人。

所以喜管家陰陽怪氣的說道︰「這個,自然是夠了,這位公子可真是財大氣粗。看來也是想翠兒陪你吧,可也看翠兒肯不肯!」

王生和翠兒頓時也有些警惕,尤其是王生,他覺得這個小白臉無故獻殷勤,自然是不安好心,說不定也是垂涎翠兒的美色!

「成人之美是天底下最好的事情,我只希望翠兒和這位王兄有情人終成眷屬,白頭到老,早生貴子。這錢,亦是不必還。我相信做善事的話,老天爺會給我更多的報答,不是說好人有好報嗎?」

賀蘭火一番話,方才讓翠兒和王生放下心頭大石,知道自己遇到了善心人,連忙雙雙向著賀蘭火磕頭。

賀蘭火袖子一拂,則讓王生和翠兒起來,心中亦是沉重。

自己的舉手之勞,卻會影響到很多人的一生。前世,難道這對有情人就被喜管家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給拆散了?

喜管家心中極不樂意,本來要到手的小美人,卻是飛掉了,自然讓喜管家的內心是極不爽。

只是如今無法推月兌,只能收下了銀子。

但見賀蘭火展開了扇子,輕輕扇了扇,含笑說道︰「既然如此,就將文書交接,也免得以後糾纏。」

喜管家有些訕然,原本還想趁機賴掉這銀子,只是這眾目睽睽之下,別人可真看到自己將銀子收了,加上賀蘭火提點,自然也勉勉強強的做了交接。

至于賀蘭火,喜管家只當他是個書呆子,卻害得這煮熟的鴨子也給飛掉了。不過自己既然在莊子里管事,要得到小翠以後也還有機會。一想到這里,喜管家內心的氣也是消了很多。

了結了此事,翠兒和王生都是對賀蘭火千恩萬謝。

至于喜管家幾個人離開了莊子,賀蘭火看到喜管家離開的方向,這眼中也是閃過了一絲精光。

旋即賀蘭火再甩給了車夫一錠銀子,讓這車夫在此處等著自己,她只說要隨意走走,看看這村莊周圍的風景。

車夫自然是滿口答應,只是看著賀蘭火腰間戴著一個精致的竹簍子,有些好奇罷了。

離開了莊子的喜管家,卻也不免一臉怒色,雖然安慰自己還有得手的機會,可是好好的被一個路過的公子打攪,心中卻咽不下這口氣。

只見賀蘭火的眼中精光一掃而過,順便從地上拿起了幾枚石子,旋即啪啪的打在了喜管家以及隨行之人的身上。

以賀蘭火如今的玄氣修為,投出的石子也蘊含了玄氣,只听著啪啪啪的幾聲,頓時將喜管家幾人給打倒了。

刷的一下,賀蘭火拔出了自己的匕首,寒光凜凜,唇角卻是噙了一絲冷笑。

只要自己辣手無情,順勢殺了這幾人,恐怕也是無人知道。

一想到喜管家居然在那些莊丁面前詆毀容氏,賀蘭火心中就沒有半分同情。將錢塞自己的腰包還不算,居然還詆毀主母的名聲,實在是罪無可赦。

只是當賀蘭火將匕首比在喜管家的咽喉之時,卻是冷冷一笑。

要是就這樣給殺了喜管家,豈不是便宜了他?

「今天,且饒過你們。」

賀蘭火哼了一聲,順便將這幾個人身上的銀票一掃而空,手中寒光閃閃的匕首一閃,卻將喜管家幾根手指頭砍下來,順勢將喜管家暈穴重重一按。

喜管家悶悶的哼了一聲,這叫聲還沒傳出來,就再次暈過去。

賀蘭火皺眉看了喜管家一眼,冷冷一笑,旋即離開。

南山之上,蔥郁的樹木林立,賀蘭火記得這南山之上,有一處懸崖名喚玉峰崖,只因為這懸崖上的石頭白淨若玉,光潔無比,仿佛玉石,故此被稱之為玉峰崖。

賀蘭火從前亦到這玉峰崖邊來過,熟悉此處的路徑,故此也不需要向導的陪伴。

只是這采靈草是生在玉峰崖之下,卻並無多少人知道。

賀蘭火拿出放在藥簍里的繩索,一端系在一棵古樹之上,一端系在自己的身上,順勢緩緩的滑落而下。

這繩索是金蛟絲編成,雖然只有指頭粗細,但是卻也是結實得緊。

賀蘭火輕盈的身子,宛如一只靈狐,順著這繩子輕盈的掠下。

此處山崖極是險峻,采藥人亦很難涉足,若不是賀蘭火有四級玄氣的修為,恐怕亦是不能如此靈活自如的在懸崖上攀爬。

驀然,賀蘭火只感覺掌中繩索一松,心中頓時是一驚。

這繩索既然是金蛟絲編成的,就絕不是這麼容易斷掉的,賀蘭火更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只是電光火石之間,賀蘭火哪里想得了那麼多,只從袖中飛出了鐵爪,扣住了山崖之上延展的一些藤蔓之物,好減少自己的下墜之力。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如清風一般悅耳的聲音響起︰「小心!」

這嗓音是極優美的,傳入賀蘭火的耳中,卻又覺得有幾分的熟悉。

未及反應,賀蘭火就落入一個柔軟溫暖的懷抱,這樣貼在男人的懷中,賀蘭火一點也不習慣。只是聞到男子身上所散發的淡淡蘭花氣息,賀蘭火驀然認出了這男子是誰,故此亦未掙扎。

一抬頭,正好看到一張宛如珠玉,魅惑絕世的容貌。

無缺公子帶著賀蘭火幾個起落,減去了下墜的力道,再順順當當的落在一塊山間的凸石之上。

山風吹拂無缺公子如墨的發絲,卻無減無缺公子動人的風姿。

只見無缺公子那雙柔和的眸子之中,亦是有淡淡的關切之意,就如一杯醇酒,讓人還沒有飲下,就禁不住有些醉了。

「郡主,無事吧。」

那雙眸子宛如深潭一般,散發著如夢似幻的光彩,甚至讓賀蘭火不敢多看。

「這次可多些無缺公子相助了。」

賀蘭火對著無缺公子笑笑,如今她一頭挽起的秀發已經是盡數的散開,自然不似男子了。無缺公子還是第一次看到賀蘭火的真容,雖然賀蘭火的身上穿著男裝,雖然賀蘭火有些狼狽,雖然他無缺公子也是閱盡春色,但在他看到賀蘭火的時候,仍然不掩飾自己眼中的一抹驚艷。

傳說中的丑顏郡主,居然是個難得一見的小美人,粉啄玉雕的清麗可人容顏,配上眼中的一抹英色,容顏極為可人。

只是賀蘭火說話口氣之中,居然帶著淡淡的疏離與距離,亦讓無缺公子的心中有些困惑與不解。

「郡主千金之軀,不知為何來此呢?」

「只是為了摘取幾味藥材而已,這次再次蒙無缺公子相救,賀蘭火感激不盡。」

無缺公子心中浮起了一絲淡淡的奇異之感,以他的容貌名聲,見過他的女子縱然不見得個個都愛慕他,至少亦是不會厭惡于她,賀蘭火這態度也太古怪了。

「如此我倒是和郡主有緣,我來此處,也是為了摘取幾株藥材。」

無缺公子輕輕含笑︰「不若我領著郡主去采藥,我對此處的地形很是熟悉。也免得郡主遇到什麼危險。」

他不愧是惜花公子,當真是溫柔體貼入微,對女子很是憐惜。

賀蘭火懶洋洋的靠著懸崖之上,笑著搖頭︰「這個可不敢當了,我已經很承無缺公子的情了。」

說罷,賀蘭火利用鐵爪索,搖晃著離開了這塊凸起的石頭。看著賀蘭火清靈的背影,無缺公子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賀蘭火一雙明亮的眼楮之中卻是浮起了絲絲的銳利。

總懷疑無缺公子的殷勤,似乎有什麼企圖。上次她中毒,最初以為是血鈴鐲的作用,之後賀蘭火方才知道這個血鈴鐲是無毒的。

究竟是什麼毒物,讓自己中毒呢?賀蘭火想起那一日,自己可是當眾彈了一曲十面埋伏,而且是無缺公子送自己的琴。

之後賀蘭火又在這墨琴之上檢查出毒物的痕跡,確定無疑,這毒素是通過自己彈琴滲透自己的全身。

難道傳聞之中的惜花公子,卻並不如眾人所知道那般溫柔干淨?

賀蘭火亦是有些困惑,若無缺公子真暗中對自己下毒,再救下自己以博取好感,也根本不必要這琴送給自己。這樣豈不是將罪證送到自己手中?

轉念一想,也有可能無缺公子想不動聲色,繼續對自己下毒。

更何況這毒物縱然不是無缺公子下的,能動到無缺公子身邊東西的,跟隨在無缺公子身邊的亦只有梅蘭竹菊四婢而已。和這位大陸少女心中的夢中情人接觸過多,賀蘭火也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既然如此,賀蘭火倒不如敬而遠之。

賀蘭火心念一動,找到剛才自己落下的地方,一番搜索,總算找到了自己那條金蛟繩。

此繩斷口倒也並不平整,不似被利器削斷的。只是賀蘭火的心中,仍然有濃濃的疑惑,並不肯放下自己的懷疑。

無缺公子雖然並非以武力聞名于大陸,但是他的修為究竟有多高,這在大陸之上可是個謎團。賀蘭火根據他剛才救下自己的動作,猜測無缺公子的斗氣修為絕對不會弱于曇青訣。

無缺公子是個很美好的人,只是這美貌卻猶如罌粟一樣,讓人猜測是否含了劇毒。

她是個對感情完全絕望的女子,就算是無缺公子這樣的第一公子,賀蘭火也毫無興趣。

「賀蘭郡主,你一個孤身女子在此,我仍然極不放心。」這個時候,無缺公子那道溫和的嗓音傳入了賀蘭火的耳中。

賀蘭火剎時微微一僵,暗中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

此處,乃是絕峰崖底,又沒有別的人會來,自己又絕非無缺公子的對手。

轉過身之際,賀蘭火已經將自己的情緒全然調整好,唇角勾起了幾分羞澀的笑容,無措道︰「無缺公子,我已經夠麻煩你了,我賀蘭火可不是喜歡隨意拖累別人的女人。」

這種表情,沒有任何的破綻。很多女子看到無缺公子,都會流露出這種羞態。

無雙的容貌加上惜花的名聲,無缺公子自然是惹人好感。

賀蘭火羞澀中,又隱隱散發著皇家親封郡主的高傲,任由一絲山風吹過了她面頰發絲。她這份若有若無的高傲,又恰到好處的解釋了自己剛才對無缺公子的拒絕。

陽光透過了叢林的縫隙射在了賀蘭火的臉頰之上,讓她煥發一股別的女子絕不會有的明艷。

既然論實力,自己遠遠不如無缺公子,那麼和他獨處的時候,賀蘭火也聰明的收斂了自己全部的敵意。

無缺公子溫和的眸光之下,卻隱隱藏了一份戲謔。

可以說賀蘭火掩飾得很好,倘若她剛才神色沒有泄露些許的端倪,那麼無缺公子亦是會相信,賀蘭火現在所表現出的表情是真的。

這樣年輕的一個女孩子,有著明艷而無人能比的容貌,心卻如冰一樣的冷,人又這麼的狡詐,這又怎麼能讓無缺公子不對她產生濃濃的興趣呢?

「郡主不必如此客氣,我時常下山崖去采藥,對這里的藥材了如指掌,你要采什麼藥材,和我說但說無妨。我也能快點幫你將草藥摘到。」

無缺公子仍然是溫言款款,讓賀蘭火有一種錯覺,似乎自己已經是成功的騙過了無缺公子。

猝不及防之下,無缺公子又追問了一句︰「賀蘭姑娘可是懷疑,是我對你下的九邪之毒。」

賀蘭火頓時一凜,旋即立刻道︰「無缺公子,你說的是哪里的話,你幾次救我,我為何會這樣想?你,你將我賀蘭火看成什麼樣子的人?」

「此事我亦很是抱歉,無論郡主信或者不信,但是墨琴之上有毒,我當真不知。此事,吾也會給郡主一個交代。」

無缺公子溫雅的嗓音之中也是充滿了抱歉︰「在下還想為賀蘭姑娘做一點點補償,為你去摘藥草。」

賀蘭火下巴輕輕一抬,一副俏生生極委屈的樣子︰「既然如此,那我就等著無缺公子的交代了。」

至于無缺公子提議帶她一起去采摘藥草,賀蘭火雖然不願意,但是亦為了表明賀蘭火對無缺公子並沒有不信任,故此賀蘭火亦是只能選擇同意。

「不知郡主想要摘取什麼藥草?」無缺公子向前一步,溫言款款,如此詢問。

「我想要摘一種名喚采靈草的藥物,不知公子可知道?」

賀蘭火隨意掃過了無缺公子俊美容顏,無可否認的則是,和無缺公子這樣一個絕色的美男在一起,還當真是是賞心悅目。

無缺公子從懷中模出一個小小的羅盤,在前面帶路︰「郡主隨我來吧。」

走過了一段崎嶇的路程,無缺公子領著賀蘭火來到了一處山澗之間,只見幾株采靈草正好從山縫之中生出來。

「采靈草的數目稀少,並且要長到三年之後,藥性才會生效。能入藥的采靈草顏色是紫的,郡主可將已經成熟的兩株采靈草給摘下來吧。記得摘下的時候,將草上的草籽埋在附近的泥地之中,讓以後此處仍然有采靈草。」

雖然賀蘭火對無缺公子有一絲堤防,但是仍然佩服無缺公子的博學多才,連這樣偏門的藥材居然也是很清楚的知道出處。眼前的采靈草,也確實和青葉卷記載得差不多。

照著無缺公子的提點,賀蘭火只摘了幾株顏色已經變為紫色的采靈草,再將一些草籽埋下去。

無缺公子看著一邊的山壁,扯開了遮在一邊的藤蔓,含笑說道︰「郡主,此處有一山洞,看來你我今日不得已要在此處過夜了。」

賀蘭火眼中浮起了一絲氣惱,這個無缺公子未免太輕浮了。

雖然如今天色已晚,但是自己亦不會跟一個陌生的男子在野外的山洞過夜。

「公子請自重!」賀蘭火的嗓音之中已經多了幾分的不悅。

她雖然是虛與委蛇,但是無缺公子說得這樣輕佻,也讓賀蘭火心中極不爽。

無缺公子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摘下了一片狹長的綠葉,比在了自己的指尖,輕輕的搖晃,卻將一股玄氣注入了這葉子之中。

而賀蘭火亦是禁不住暗生警惕,心中有些惱怒。

無缺公子是貓捉老鼠嗎?先用言語來刺激自己,之後帶自己來摘藥,摘完了藥材之後莫非又要暴露出真面目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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