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謀妃天下 78整家業,除蛀蟲

作者 ︰ 水靈妖十二

78

楊掌櫃冷笑︰「酒樓冬日客人飲宴畏冷,故此購入綿炭也是必要的開銷。至于之所以要夏日購入,乃是因為冬日的炭價飛漲,夏日購入會便宜一些。這又有什麼問題?」

「問題在于,楊掌櫃這批棉炭購入價格是兩千兩,本來照著市場價格,一千兩就能購入。可惜的是楊掌櫃偏生在夏日以這麼貴的價格購買。」

「還有,在另外一本帳上,清楚的寫明,就在這一年的冬天,楊掌櫃你用七百兩銀子購入了一批青木炭。既然你已經購入了綿炭,為何又購入這批青木炭?」

姜雲君不卑不亢的說道,一雙靈活的大眼楮望向了楊掌櫃,眼中有著絲絲的諷刺嘲諷味道。

楊掌櫃額頭也開始冒汗了,姜雲君顯然也是發現他在賬本上玩的貓膩。

這酒樓的賬本楊掌櫃是照著用途不同,分幾個賬本來記賬,實則若干重復的開銷就弄在了不同的賬本之中。這些的手段雖然不算高明,可是就是欺侯府的主子沒有這個閑心一筆筆的做對比。他故意將賬本弄得是一團遭,一團亂,就是想讓這些帳理不清楚。

姜雲君也不等楊掌櫃說話,就開始指出下一筆的不對指出。

最開始眾人只以為姜雲君是僥幸而已,可是眼見姜雲君用不溫不火的口氣將一筆筆有問題的賬目記錄指點出來,說出有問題癥結在哪里,眾人內心之中也是浮起了絲絲的驚駭。

姜雲君年紀也不是很大,卻似乎通曉物價,又有過目不忘的本事,那些賬面上動過的手腳也都逃不過姜雲君的發言。

一本帳說完了,姜雲君亦是開始舀起另外一本賬本開始指點壞賬之所在。

姜雲君語速也不快,可是耐力也不錯。喜管家將這麼多賬本舀出來,反而成為了眾人的夢魘。看姜雲君的架勢,居然是要當眾將每一本賬上的錯處給點出來。

不知不覺,正午時間亦是到了,可是賀蘭火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一樣,仍然是在一邊笑吟吟的听著。

今日請姜雲君出來的時候,賀蘭火還特別讓姜雲君用過飯再出來,至于請來的各位掌櫃,如今肚子卻也是開始餓得那是咕咕叫。可是自己貪墨之事,一件件的被揭破出來,讓他們如何敢多說一句話?

賀蘭火用筷子夾起了一塊茯苓糕,送入了唇中,這茯苓糕外面酥軟,內里軟糯,不得不說蘭珠的手藝很不錯。

她陪這些掌櫃的耗在了這里,當然亦是要吃些東西,用糕點來墊墊肚子。

諸位掌櫃的聞到了糕點的香氣,卻也是情不自禁的暗暗吞吞口水。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他們方才明白,賀蘭火之前準備糕點是什麼意思。

看來賀蘭火也是早就下定了決心,誠心擺他們一道了。

只是這郡主年紀輕輕,為何卻給他們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看到一邊做著的徐掌櫃,賀蘭火的眼神驀然柔和了幾分。其實侯府寡母孤女,對外全無約束之力,大筆銀子從手中經過,考驗著人的道德,一時起貪念亦是難以避免的事情。只是有的人雁過拔毛,而有的人則是敲骨吸髓,恨不得將侯府榨干不罷休。

也許這些掌櫃也並非盡數是毫無良心的人,只是在沒約束力的情況下克制不住自己的貪欲。

可是讓賀蘭火沒有想到的則是,這麼多人之中,徐掌櫃當真是沒有貪墨一絲一毫!

平時徐掌櫃也不見得對侯府如何的殷切,更沒有在容氏面前如何的討好,他只是安安分分的做他的生意,老老實實的上繳賺來的利潤。前世賀蘭火沒什麼印象的老者,卻在是在面對金錢誘惑的時候沒有逾越雷池一步。

賀蘭火垂頭吩咐紅珠幾句,紅珠亦是點點頭,也不多一會兒,只見紅珠捧著一個小碟子送上來。

「徐老爺子,你也還是用點東西吧。」

碟子上盛著的是熱氣騰騰的山藥棗泥糕,這種點心亦是適合老年人腸胃不容易克化食物的。

賀蘭火此舉,讓徐掌櫃感動,可是亦是讓其余的掌櫃心中不是滋味。有人面泛恨色,亦是有人面上露出了幾分的羞愧。賀蘭火看似不經意的品嘗點心,實則將眾位掌櫃的表情盡數的收到了眼底,心中也是漸漸有譜了。

姜雲君時不時停下來,品點賀蘭火命人送上來的清涼茶潤潤嗓子,不過她態度倒是跟賀蘭火一樣,不慌不忙。

終于,姜雲君總算將這些賬本之中的錯處一一點完,順便舀出了一本小小的冊子。

「這本冊子,是我將所發現記錄成冊,郡主,這下我可不辜負你所托了。」

賀蘭火輕輕的撫模賬本,美眸之中浮起了幾許凌厲的光芒,掃過了在場諸人。

那眼中銳利的寒芒,讓在場諸人有些心驚,不由得一一的低下頭去。

「各位還有什麼好說,侯府待你們,可是不薄。」賀蘭火涼涼的嗓音響起,傳到每個人的耳中,令人心寒。

喜管家亦是想不到賀蘭火手段這樣的凌厲,這樣的快速——

他迅速起身,立于賀蘭火面前,恭順說道︰「郡主,諸位掌櫃雖然有錯,但是念著他們多年來為侯府的家業盡心盡力,還請郡主饒了他們這一回。」

除非賀蘭火將這十二名掌櫃盡數辭退,可是這樣一來,誰蘀侯府打理家業?

「喜管家,什麼時候,你有資格干涉鎮南侯府主子的決策了?」

賀蘭火嗓音不大,不凌厲,卻是有一種無法忽視的威勢。

而喜管家亦是微微一凜,這些年來容氏對他甚為倚重,而喜管家也是習慣了在賀蘭家呼風喚雨。諸位掌櫃平時也是下意識的向著喜管家靠攏,而忽略了容氏和賀蘭火。

可是當喜管家被賀蘭火一聲質問給鎮住之極,眾人亦是才慢慢發現一個事實,那就是在這個家,賀蘭家的人才是真正的主人,而喜管家則不過是一名下人。

賀蘭火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扣著姜雲君整理出來的冊子,笑容淺淺的說道︰「侯府名下的一間成衣店,一處錢莊,似乎一直都在你管束之下,也有貪墨之事。喜管家,你也是鎮南侯府的老人了,卻是辜負了我娘和我對你的一片信任。」

「徐掌櫃,你做得極好,賀蘭火在此感念你多年以來對侯府忠心。」

賀蘭火一句話,讓徐掌櫃心中一酸,旋即浮起了絲絲的暖意。

賀蘭火順勢抬頭,望向了其余眾人,嗓音冷,語調更寒︰「高掌櫃、李掌櫃!」

被賀蘭火點中了名字的兩人,心中都是一緊。

「我要你們將這一年中所貪墨的銀兩不上,以後再犯,便逐出侯府,你們可心服?」

這兩位掌櫃心中一驚,賀蘭火這個處罰不是重,而是太輕了。照著大胤律,他們這些背主之奴若不能盡數奉還貪墨銀兩,則需丈八十,徒三千里,家產抄沒。

這兩人貪墨的數額都不是很大,且剛才也露出了羞慚之色,所以賀蘭火會給他們一個改過的機會。

眼見賀蘭火如此處置,其余幾人面上也是禁不住浮起了幾許輕松。看來這位小郡主畢竟也是女兒家,到底心慈手軟,罰得也不會太重。雖有人松了口氣,可是亦是有人暗中生出幾許輕視。

只是下一刻,賀蘭火眼中冷意微濃︰「至于喜管家、楊掌櫃、郝掌櫃、方掌櫃——」

這四人不止貪墨數量巨大,且如今只見憤怒,卻無絲毫悔過之意,對于這樣的人,賀蘭火絕不容情!

「你們四人,照大胤律,手中所持店鋪的干股侯府有權奪回。」

听到賀蘭火要奪走他們手中干股,這四人臉色頓時一變,而賀蘭火嗓音冷酷,繼續說道︰「至于你們歷年來侵吞的銀兩數額也是要盡數歸還。我會請官府執行此事,命差役扣住你們的家產。若是還不上,相信你們對大胤律應該比我要熟悉。」

一揮手,金珠就將四張紙送到了四人的手中。上面清楚的記著,這四人名下有多少產業,甚至連他們養了幾個外宅也記錄得清清楚楚。

如此重罰,讓四人臉色一變。特別是喜管家,更是明白了賀蘭火的狠辣手段。

實際上賀蘭火根本沒打算讓喜管家還上貪墨的銀子,她先是利用騙局騙光喜管家手中銀兩,再以貪墨主人家產的罪名將喜管家告上官府。這樣喜管家也是因為無錢贖罪亦是只能選擇受杖刑而被流放。

一瞬間,喜管家臉色鐵青,不可置信的看著賀蘭火,卻是重重的一拍桌子︰「郡主,我們為侯府賣命多年,你這是過河拆橋!」

「他娘的,我們為侯府盡心盡力,侯府就是這樣對我們這些掌櫃的?」

「賀蘭火,你到底有沒有良心?你一個小丫頭,有什麼資格對我們這些長輩指手畫腳,還是讓夫人出來,誰跟你這黃毛丫頭說話?」

「郡主我勸你事情還是不要做絕了,我等在官府也有些人脈,你和夫人都是女子之身,難道還能拋頭露面跟我們打官司?」

有些人一旦被逼急了,就會像是瘋狗一樣,肆意叫囂,隨意攀咬!

賀蘭火輕輕抬起了小臉,絕美的臉孔之上卻是浮起了一絲幽深。這些刁奴,只是欺自己年紀小,似乎也是越發放肆了。

「這里是鎮南侯府,似乎有人在侯府之中,對皇上親自冊封的錦媛郡主無禮,真是好大的膽子。紅珠,讓他們給我跪下!」

伴隨賀蘭火紅唇之中吐出了這句話,只見紅珠毫不猶豫的欺身上前,啪啪的幾下,頓時將眼前幾人的膝蓋關節卸掉。剛才還氣焰囂張的幾人,如今亦是只能躺在地上,發出了痛苦的申吟。

賀蘭火似沒有看到這幾人面上的痛楚,只是輕輕的飲了口茶水,旋即清聲道︰「給我掌嘴!」

幾名丫鬟上前,卻是與尋常富貴人家的丫鬟不同,這幾名妙齡丫鬟的身上,都是隱隱帶著沉著。

這讓其余的人看在眼中,心中暗驚,當年的賀蘭侯爺曾經說過,治家如治軍,賀蘭火似乎也做到了這一點。從前那個花痴而愚蠢的錦媛郡主,似乎只是眼前冷漠銳利少女的一個偽裝。如今當這名少女露出了自己所有的鋒銳時候,她就如一柄出鞘的寶劍,那樣的令人心寒!

啪啪的巴掌聲響起,一掌擊下,頓時能讓被打的人半邊臉頰發麻。

二十多個巴掌打完,眼前四人臉頰已經是高高的腫起,腫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眼看著眾人驚懼的眼神,賀蘭火反而再次露出了一絲笑容︰「諸位放心,我賀蘭火對蘀侯府做事的人,一向很尊重。我只是要提醒一點,在侯府之中,絕沒有人能對我對我娘無禮。」

其余的掌櫃亦突然間紛紛跪下來,向著賀蘭火請罪。他們畢竟還是怕了、懼了,知道眼前的小主子不可欺。

只是賀蘭火卻沒有立刻的表態,看著賀蘭火沉靜的樣子,眾人更是猜測不透賀蘭火的心。

「紅珠,這四人你派人連同罪證送去京兆府,讓府尹大人處置這四人。」

紅珠伶俐的點頭,旋即命人將喜管家等四下壓下,被押走之際,這四人眼中無不透著濃濃的恐懼。尤其是喜管家,他恐怕亦是知道自己不但保不住剩下的微薄家產,還會惹來牢獄之災。

此刻賀蘭火望向了剩余的六名掌櫃身上,讓這六名掌櫃心中不安。

雖然他們都是縱橫商場的老狐狸了,可是不知怎麼的,覺得自己根本猜測不出眼前這名少女真實的心意。

這也讓他們陣陣不安,極為惶恐。

賀蘭火小小年紀,卻已經有了一種讓人難以估計的威嚴。剛才這六人心中所存的些許輕視之心,如今已經是蕩然無存。

而賀蘭火故意沉默了一下,接下來方才緩緩說道︰「至于你們六人,我不會讓你們將貪墨的銀兩盡數還清,不過卻是會照著大胤律收回你們手中的干股,以示懲戒。」

賀蘭火此言一出,這六人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可是終究比送去官府好多了。

「同時,我還可以給你們一個機會,要是你們願意繼續做店鋪掌櫃,我願意繼續雇請你們,並且若經營得好,年底少不了給你們一成的分紅。五年後,我會通過考核,選擇將你等原先的干股奉還。你們若不願意留在侯府,那也請便,我賀蘭火絕不強留。」

這六人之中,倒只有一名掌櫃的請辭,不願意留下來,其余的幾位紛紛表示還是願意留在侯府的。

這個結果倒也是在賀蘭火的意料之中,並且如此離開鎮南侯府並不如何體面,還會被親友所嘲諷。並且留下來還可重新得回干股,這讓這些掌櫃也有了盼頭,則更加不願意離開了。

「今日之事,是侯府的家事,也萬望諸位不要向外張揚。」

賀蘭火一句話,更是讓在場的掌櫃們心中一安,也是多了幾分的感激。畢竟他們在外面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如果今日侯府所發生的事情傳出去,也難免有些讓他們難做人。

至于侯府有人貪墨的污名,當然亦是讓喜管家幾人給背上了。

不過此刻再無人將賀蘭火的寬厚當做可欺了,他們反而是真心誠意的感激賀蘭火的慈悲。

離開侯府的時候,這些掌櫃的臉上分明多了一份的敬畏。

姜雲君也是在一邊一臉佩服的看著賀蘭火,賀蘭火年紀輕輕如此精通人情世故,行事也是如此的雷厲風行,實在是出乎姜雲君的意料之外。

老實講商人大部分都是無奸不商,侯府這些個幫忙經營店鋪的掌櫃,雖然差不多個個有自己的小九九,可是也不是無能之輩。關鍵是看如何的駕馭,如此的御人。

賀蘭火將這些貪墨的掌櫃盡數辭退那是下下策,而如今賀蘭火恩威並施,保管以後這些掌櫃的對賀蘭火那是服服帖帖的。

而賀蘭火也知道今日確實是有勞姜雲君了,故此立刻命人準備飯菜,讓姜雲君填飽肚子。

姜雲君雖然來之前已經是飽餐一頓了,現在卻也是餓得饑腸轆轆,一邊用餐,一邊嘀咕︰「郡主可想好了另外幾處店鋪的經營人選?」

「暫時只能派二掌櫃頂上了,以後再慢慢找合適的人選。」賀蘭火知道,要找到品行不錯且善于經營的掌櫃,卻也是並不容易。

雖然是食不言寢不語,姜雲君嚴格來說並不是什麼大家閨秀,故此倒也沒有這種顧忌,故此在一邊說道︰「所以我若不是女兒身,來給你當掌櫃,保管比別的人經營得要好!」

賀蘭火本來一直盤算著怎麼將姜雲君這個人才給挖過來,如今听到姜雲君這樣的嘀咕,可以說是正中下懷。

只見賀蘭火不動聲色的說道︰「有何不可?」

姜雲君一下子給嗆著了,不由得咳嗽了兩聲︰「這,這也可以?」

「要說大胤,也不是沒有女掌櫃,只是一些名門貴女自恃身份,不願意牽扯這些俗務,你有這個顧忌,也是可以理解的。」賀蘭火在一邊假惺惺的說道。

姜雲君心直口快,干干脆脆的說道︰「我家算什麼名門?我爹就是個暴發戶而已,還天天裝風雅,還不給我本錢做生意。郡主你要是信得過姜雲君,我就蘀你來當掌櫃。」

一邊說,姜雲君臉上也是浮起了興奮的暈紅,還順便伸伸手,拍拍自己的胸口。

「這缺了幾家店鋪掌櫃,我可以讓你來當,並且贈你五成干股!」

「這麼多?」姜雲君的眼楮都亮起來。

賀蘭火一笑︰「不過有件事情我想要麻煩你,那就是其余幾家店鋪送上來的賬目,你要蘀我細細審核。」

「小事一樁!」

「當然你經營這些店鋪的賬冊,我也會送給其他各位掌櫃審視的,還盼你不要介意。」

姜雲君伸出大拇指比道︰「高,實在是高!」

「鳳珠,你對算賬比較有天分,從今以後,你就跟在姜小姐身邊,保護她的安全,順便學習怎麼做賬!」賀蘭火一聲吩咐,鳳珠則在一邊應了一聲是。

鳳珠內心之中其實並不願意離開賀蘭火,不過郡主身邊也確實需要懂行且會算賬的人,自己跟姜雲君學習,相信也是能更好的來幫郡主了。

臨走之際,姜雲君眉毛輕皺,突然跟賀蘭火輕聲說道︰「郡主,其實徐掌櫃送上來的賬,也有些問題。」

賀蘭火眼波一挑,輕輕的哦了一聲。她相信姜雲君的這句話,並不是在質疑徐掌櫃的人品,畢竟若是如此,之前姜雲君就會當眾指出徐掌櫃的貪墨之處。

「每年,寶靈大藥房就會進若干藥材,且我也知道寶靈大藥房聲譽極好,所進的藥材絕對是上品貨色,絕不是下品、劣品。而正因為這樣,反而讓大藥房少賺了很多利潤。」

關于這一點,賀蘭火也是知道,她也並不願意干涉徐掌櫃的這種經營的方式。寶靈大藥房雖然賺得少一些,可是也為在藥房贏得了一個好名聲,引來眾多的客源,因此寶靈大藥房賺的利潤並不少。

「每年亦是有別的藥商,從寶靈大藥房進很多藥材,這價格比自己去原產地采購要貴一些,可是既不用車馬勞頓,也不用被奸商蒙蔽進一些次等的貨色,故此每年這方面大藥房的生意是很不錯的。可是有一客人,每年朝寶靈大藥房進藥材,價格連進貨的價都不如,以極便宜的價格從寶靈大藥房進了不少的藥材。每次這個客人來藥房一進貨,藥房賬上就會虧了一筆,可是徐掌櫃仍然一直在做這個虧本的生意。」

「當然我想徐掌櫃可能無法拒絕這個客人,只因為這個客人正是郡主的二叔賀蘭寧海。我想徐掌櫃應該是顧忌到親戚的關系,所以才會不好拒絕這些明明會虧本的生意。」

若說賀蘭寧遠是赫赫有名的鎮南侯,那麼賀蘭家的二子賀蘭寧海則只是京城之中的一名小商賈了。姜雲君也知道,要是鎮南侯府對賀蘭寧海擺出了公事公辦的態度,難免會被人別人議論說鎮南侯府飛黃騰達之後卻是不顧及兄弟親情了。故此姜雲君也是沒有當眾將徐掌櫃這件事情給說出來。

賀蘭火听到了姜雲君的提醒,心中頓時微微一緊。

她依稀記得,自己是在賀蘭火的攛掇之下,吩咐過徐掌櫃,要對二叔做生意寬厚一些,少賺一點銀子也可以,總不能一點親情也不念。

那個時候,只因為賀蘭雪在她面前哭訴說二房在京城做生意是很不容易的,想請賀蘭火幫襯一二。而賀蘭火覺得,讓自家藥房便宜點賣點藥材給親人,似乎也不是很大的問題。

于是乎,自己照著賀蘭雪的意思吩咐了一番。記得那個時候,徐掌櫃苦著一張臉,她還居然有些不開心。

可是如今以賀蘭火對賀蘭火以及二房的了解,自己隨口幾句吩咐會被他們利用到何種地步,那也是可想而知!

壓下了心中絲絲的悔恨,賀蘭火看著姜雲君的目光之中也是多了幾分的贊賞。

「你之提醒我也心中有數,放心此事我自會處理。」賀蘭火眼中亦是浮起了一絲銳利光彩。

而姜雲君的話顯然也是點到即止,賀蘭火應該是聰明人,知曉該如何處理。

西華街上,一輛馬車緩緩駛來,卻並不起眼。這輛馬車雖看似富貴人家才能坐上去,但是京城乃是天子腳下,街上出入都是非富即貴,故此此輛馬車亦是並不太招人的注意。

但見這馬車停下來了之後,一名小丫鬟輕輕的撩開了車簾,迎下了一名戴著面紗的貴女,進入了一邊的西華茶樓。

大胤貴女雖然沒那麼多拘束,但是權貴人家的女眷在出入的時候,亦是喜在頭上戴上面紗,遮住自己的真容。

而西華茶樓的小二哥也很有眼力勁,眼見這位貴女踏入茶樓,頓時賠笑將她迎上雅間去了。

賀蘭火之所以選擇這個西華茶樓,乃是因為茶樓的對面就是寶靈大藥房了。只因為藥房的生意很好,平時等著的人,也會來茶樓順便喝口茶吃吃點心。

而賀蘭火上樓的時候,好巧不巧居然听到有人居然在議論自己。

「這鎮南侯府的小郡主確實是厲害,幾下手段就將外面辦事的人給震懾住了。」

「听說那喜管家按律不但家產折價賠給侯府,且連妻女也被賣掉以償。」

「我看以後鎮南侯府沒人敢起心貪墨了。」

「這厲害是厲害,就是手段狠了點,這樣一個厲害姑娘家,我看誰敢娶回府去。」

暗中,卻是有人吐吐舌頭。

紅珠听了真是氣打不了一處來,這些人就找不著話說了嗎?居然這樣的議論郡主。

而紅珠也是生怕賀蘭火听到了生氣,只是賀蘭火神色卻是淡淡的,似乎什麼也沒听到一般,徑自上了茶樓。而紅珠心中也是蘀賀蘭火覺得委屈,這侯府之中,本來就只留下了孤兒寡母,夫人娘家指望不上,且外面還有不少的親戚在虎視眈眈的。

郡主難道不想當個厚道的人?可是這人一厚道,那些虎狼之輩卻根本不會感念郡主待他們的寬容,反而會是變本加厲,壓榨侯府。

上了二樓的雅間,賀蘭火隨口叫了幾樣點心,又叫了一壺茶。

小二下去之後,賀蘭火方才是似笑非笑的看著紅珠︰「這有什麼好氣的,別人議論什麼,難道還能讓別人不議論不成?」

紅珠听了,也是連忙重重的點兩下頭。

自己的修養比起郡主,顯然還是差了點。

賀蘭火選擇這處茶樓,當然亦是有她的用意。這樣一來,賀蘭火便可就近觀察寶靈大藥房的動靜了。

根據賬本上的記載,每月初五、十五,賀蘭寧海都是會來寶靈大藥房進一批藥材。賀蘭火暫時不用現身,準備等賀蘭寧海來了,自己再下去藥房看看。

小二將茶水、糕點送上,賀蘭火卻是無心細品。

果然過了一陣,只見賀蘭寧海領著七八名下人,趕著七八輛馬車,浩浩蕩蕩的來到了寶靈大藥房這邊。伙計則是輕車熟路的將這些馬車領到了一邊的小院子之中安置。

賀蘭火注意到了,賀蘭雪也是隨著賀蘭寧海前來,不過神色可是沒從前那麼鮮潤了。

今日賀蘭火一身杏花色長衫,外面套著一件純白色的比甲,烏鴉鴉的頭發隨意一挽,一身打扮倒是襯托得她清純如水,秀氣可人。賀蘭火冷笑,倒也是個美人胚子,只是這小臉上一雙眼楮轉來轉去的,就顯得是有點不那麼的安分了。

自從賀蘭火下令不讓賀蘭雪進府之中,就許久沒有見過賀蘭雪了,或者不如說賀蘭雪根本沒機會見到她。

賀蘭火平時出入的場所,對于只是商賈之女的賀蘭雪而言,那是沒機會進入的。

前世眾人之所以留意到賀蘭雪,也是因為賀蘭雪在巴結討好賀蘭火的同時,卻是有意無意的將賀蘭火當成踏腳石,讓別人對比。通過了賀蘭雪的暗示,別人自然會注意到,賀蘭火雖然是侯爺之女,卻遠遠不如她這個商賈之女這般知書達理,嫻雅可人。前世的賀蘭火,被賀蘭雪用來自抬身價,卻也是懵懂不知。

從前在別有居心的人口中,她賀蘭火時常被舀來和賀蘭雪比較,只言賀蘭火雖然不如賀蘭火這般的出身尊貴,但是卻要比賀蘭火美貌大方。言下之意則是賀蘭火連一個商賈之女都不如。

前世,是賀蘭雪捂住自己的嘴唇,送她一命歸西。可是賀蘭火對賀蘭雪反而提不起太多的仇恨,只因為賀蘭雪不配。因為賀蘭火漸漸想得通透了,如果賀蘭雪不是自己的族妹,恐怕曇御凡甚至不會多看她一眼。也不會因為賀蘭雪有幾分色就納賀蘭雪為妾,更不會因為賀蘭雪那個漏洞百出的栽贓陷害之計廢掉自己王妃之位。

說到底,賀蘭雪只是曇御凡用來對付自己的一把刀,可笑賀蘭雪還自以為得意,以為成功算計到自己。她只是那些大人物計劃之中一枚棋子而已,卻是愚蠢得沾沾自喜。賀蘭火幾乎可以肯定,前世賀蘭雪捂死自己之後,曇御凡也不會放過將所有罪過推到賀蘭雪身上的好機會。

如果賀蘭雪不在自己面前晃悠,不對侯府之事指手畫腳,賀蘭火也是會懶得主動去找她的麻煩。

踩死一只螻蟻,也不會有太大的成就感。可惜的是,要是賀蘭雪不知好歹,仍然自以為是的向著自己眼前湊,那亦是不要怪自己不客氣了。

眼見賀蘭寧海踏入了藥房之中,極不客氣的尋了位置坐下,隨意一揮手則命伙計將徐掌櫃找來。

一邊的伙計心中也滿是郁悶,這個二老爺還真將自己當成主子一個。可是誰讓他畢竟跟東家有著親戚關系,故此他們這些下人亦不敢多言。

也不多時,只見徐掌櫃從後堂出現,眼見賀蘭寧海這樣過來,臉上頓時透出幾分不悅之色。

「掌櫃的,今個兒我來,是要跟你個大生意,也算是照顧自家佷女。」

賀蘭寧海洋洋自得說道,心中盤算著等自己低價進了這批藥材,究竟能賺多少銀兩。一想到這里,賀蘭寧海臉上笑容則更深了。

說罷,只見賀蘭寧海將一張單子甩上來,上面寫著他所進藥材的數額以及進價。

徐掌櫃苦著一張臉,不過這也是在賀蘭寧海的意料之中了。這個老頭子每次都是這種表情,明明能大家一起發財,偏生卻推三阻四,連自己送銀子給他也不肯收,實在是迂腐不化!

而徐掌櫃眼前頓時浮起了賀蘭火那張俏麗且冷銳的容貌,這頓時讓徐掌櫃態度多了幾分以前沒有過的強硬︰「二老爺,你給出的這個價實在太低,再者你列舉的這些藥材,我店里亦不準備出售。」

「這送上門的生意,你也不做,有這個道理嗎?」賀蘭寧海頓時有些惱火,頓時暗暗有些震驚。

從前的徐掌櫃雖然是不樂意賣,可是總是對自己這個二老爺是極為客氣。

賀蘭寧海則暗中給賀蘭雪使了個眼神,自己這個女兒雖是庶出,倒也是千靈百巧,玉雪可愛,也靠賀蘭雪自己這一方才跟侯府拉上一些關系。

賀蘭雪近來雖被侯府拒之門外,只是卻不敢告訴給賀蘭寧海。

如今賀蘭雪則是禁不住在一邊脆生生的說道︰「徐掌櫃,你可得想清楚。這店鋪是侯府的產業,我爹爹又是郡主的長輩,你豈可對我爹無禮?再說當初郡主可是說過了,生意上要照顧我們家。侯府家大業大,也不會在意這些個散碎銀子。你一個當下人的,怎麼就不知道輕重?」

賀蘭雪眼珠子轉轉,隨即說道︰「實話告訴你,這筆生意,我早就跟郡主提及過,她也是已經點頭了。」

這當然是賀蘭雪信口開河,隨意撒謊。不過賀蘭火一直不喜歡管理這些俗務,自己隨便說說也不要緊。

要是從前,徐掌櫃說不定就相信了。只因為賀蘭火從前對侯府的生意是極不上心的,而且對賀蘭雪也是極為信任。只是上次見到了賀蘭火凌厲的手段,徐掌櫃也絕不會再將自家的少主人當做易于糊弄之輩。故此賀蘭雪的這個謊話,徐掌櫃心里也不信,也是多了幾分的狐疑。

「既然如此,我這就派伙計回侯府去請示郡主。」

听到了徐掌櫃這樣說,賀蘭雪臉上頓時多了幾分慌亂,吃吃說道︰「這種小事,還用得著請示郡主?」

徐掌櫃心中更不高興了︰「再者二老爺,你上次的貨款還欠下兩萬兩,不知你這次可有將銀錢帶來銷賬?」

眼看徐掌櫃這樣不給面子,賀蘭寧海面色頓時怒極︰「既然知道我是賀蘭家的二老爺,你不過是賀蘭家的奴才,這是越發放肆不懂規矩!看到鎮南侯府還管不住你們這些刁奴!」

徐掌櫃面色更不好看,賀蘭火對他這個老人可是極敬重,這讓徐掌櫃越發不滿意賀蘭寧海的態度。

「這筆生意,藥房不做,二老爺你還是請吧。」

面對這種人,徐掌櫃也是懶得廢話。

只是想不到賀蘭寧海非但沒走,反而嘿嘿冷笑︰「今天我就是不走,那又如何?」

他早就看這個徐掌櫃不順眼,如今徐掌櫃的不知好歹更讓賀蘭寧海心生惡意,若不將徐掌櫃給教訓一頓,如何出得了他心中的這口惡氣?

在眾人訝異的目光之中,賀蘭寧海則獰笑道︰「給我將這個刁奴給教訓一頓!」

自己再怎麼算,也是賀蘭家的長輩,處置賀蘭家的一個奴才,諒賀蘭火也不會說什麼。

隨賀蘭寧海來的幾名家丁已經將徐掌櫃扯在一邊,氣得徐掌櫃吹胡子瞪眼。雖然知道賀蘭寧海無恥,但是徐掌櫃也沒想到他居然能無恥到這種地步!

只見其中一人已經是揚手,準備狠狠的一巴掌給打下去,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如風般的紅影頓時掠來。

紅珠听到這里看到這里,已經是氣得受不了,再也忍耐不住從暗處出現。只見紅珠扣住了那家丁手掌,毫不客氣的摔了那家丁一巴掌,順便將另外一名家丁也一掌拍飛。

賀蘭火身邊這幾個丫鬟玄氣修為都是不錯,賀蘭寧海帶來的這幾個酒囊飯袋又如何會是敵手?

但見這兩名家丁哭爹喊娘的跑開,只見這個時候,一道平靜之中卻蘊含了無邊怒意的嗓音就此響起︰「徐掌櫃是蘀侯府辦事的,我看誰能動他一根手指頭。」

本來賀蘭寧海的囂張跋扈,已經惹得周圍眾人憤憤不平,只是卻也攝于婬威不敢出來多言。

而眼前的少女,光听嗓音就如一道清泉,令人的心情說不出的愉悅,听了就覺得說不出的舒暢。

進入的少女容光絕世,一雙眸子明艷而銳利,腳步不疾不徐,卻是帶著震懾眾人的異樣魅力。而賀蘭火的心,卻是已經怒了。就在賀蘭寧海準備動手打徐掌櫃之際,她心情亦如紅珠一般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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