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的指尖撫額,青絲傾瀉地面,因為這短暫的失神,花容很容易的掙月兌出來,檀木椅子一條條的木格子阻隔了視線,也掩住了這妖艷的花朵。
也不知過了多久,花容甚至忘記了時間,當禪房的窗戶吱呀聲響起,方才回過神來。
歐陽 起身打開了禪房的窗戶,窗外正對著一園桃林,向左看去,簡樸的石橋映入眼簾,清澈的流水聲還能听到。
歐陽 一直看著桃林,良久,不知看到了什麼,瞳孔驟縮!匆忙模向自己的懷里!
沒有?!怎麼會沒有!
什麼時候掉的?他裝在懷里怎麼可能會掉?
歐陽 臉色微變,匆忙轉身在禪房內尋找,櫃底,椅下,茶盞……
「砰!」的一聲,歐陽 打開了禪房的大門,見李樹海兩人還在外面,匆忙道︰「去相國寺後苑看看所有的桃林!找朵完整的桃花給朕!」
「是!奴才這就去!」
李樹海轉身就離開這里,歐陽 繞過禪院,飛速的趕去剛剛看到的桃林。
相國寺的桃花盛開很晚,誰都知道。可是再晚也不會在這使節才開!剛剛他看到,外面的桃林枝葉繁茂,已有青澀的綠果掛在枝頭!
這桃林的花根本不會有落花飄到佛堂大殿!何況,哪有那麼盛放的妖艷花朵!根本就是夭夭!一定是她想進去,結果被自己無意中抓到了!
但是夭夭到底是什麼時候離開的?是一開始就離開了,還是在他和子玉說話的時候?
他突然感到害怕和恐懼,如此厭惡欺騙的夭夭!如果知道了什麼,她一定不會原諒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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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容有些漫無目的,看著面前長滿濕漉漉青苔的小道。小道一路通到了了空大師的禪房。
她暫時不想見七公主,但此時心中郁結,不找個人胡侃很是郁悶。
輕敲了幾下門,禪院內傳來了蒼老的聲音,花容推門進去,沒想到那位伽羅禿驢竟然也在。
「了空大師,我這位女施主找你來了……」
了空和尚面上含笑,阿彌陀佛一聲,笑道︰「小友可是遇上了煩心事?」
花容無精打采的掛在門栓上,干笑幾聲︰「我是來找你下棋的,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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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國寺的禪院很多,面積很大,花容五年前就知道。
繞過一段小竹林,青石小路的盡頭有一張石桌,幾把石凳。
小沙彌找來了許久不用的棋盤擺在花容面前,花容抬頭看了一眼了空大師,隨手拿了副黑子,斜眼瞧見旁邊還站著身穿袈裟的伽羅。
眉一挑,涼涼道︰「大師,你站著讓我很有壓力感,你坐這兒我又不會收你銀子,更不會告你騷擾,你躲這麼遠干什麼?」
伽羅和尚淡若清水的面容上有半絲的松裂,雖然還是悶葫蘆雙手合十,端端正正的正人君子模樣,不過,這回是正襟危坐了。
了空大師笑道︰「小友還是這般無狀」
竹林沒有盛夏的繁茂,但風吹過有淡淡的颯颯聲。
不知名的枯葉在空中打個旋兒落到棋盤上,了空大師和花容正陷入棋局之中,沒怎麼注意到。
指骨分明的手抬起,不著痕跡的準備收走,涼薄的眸子無意見掃到花容,寡淡的俊顏上,瞳孔驟然震驚!
驀的看向撐臂托著腦袋的花容,那張皎潤的容顏上,額心淺淡五瓣朱砂若隱若現。
執起的枯葉跌落在青石小路上,毫無所覺。
是……是她!她怎麼會在這里?!那天道門上的那人是怎麼回事?
「阿狸……」
「嗯」花容無意識出口,驟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猛的扭頭看向一邊的伽羅和尚!
「你……!」
「大師叫錯了!我娘子叫花容!是不是娘子?」歡天喜地的聲音出現時,花容才猛然收回自己的失態,額心什麼都沒有。
「子……子玉!」
「娘子,你跑來和他們下棋,都不理子玉……」歐陽玉委屈的抱住花容的腰,往花容的懷里蹭,打破了這特殊的氛圍。「娘子,我們回去好不好?」
「好……」花容腦子有些昏脹,撫額點頭。「了空大師,花容今日有些不舒服,先告辭了」
「阿彌陀佛,小友不必在意」
伽羅站起身,深透的眸子看向歐陽玉,紅色的袈裟在一片青綠之中異常扎眼,看透一切的眼瞳,讓花容從心底升起一股排斥。
「你為什麼不去找那個討厭的公主?不要搶我娘子!子玉看到你就討厭!」歐陽玉滿是敵意的看著伽羅,對他似乎很是看不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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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王府
去一趟相國寺,沒見到珈蘿,倒是遇到一堆煩心事,骨頭都快散架。
花容捏了捏肩,咕嚕一聲,潛入浴桶溫水之中。
歐陽玉在外面急的亂竄,大哥讓他把春日散放在娘子的水里,可是他好怕欸,娘子說如果洗澡的時候進去,以後就不許子玉進房里了。
好矛盾……好矛盾……
歐陽玉繼續急的亂走,時間是不是不多了?
到底進不進去?
進去……不進去……進去……不進去……
「不進去就沒辦法讓娘子懷寶寶了……」
「進去的話,娘子就會親親子玉?真的嗎?那子玉就進去了!」
自言自語一番之後,瞄了一眼栓了幾道的門,頓時又郁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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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片刻,不染一絲雜色的滑溜赤色身影,無聲無息的溜進了花容的浴桶里。清澈的水面上,花瓣的浮力使得彎曲細長的身子沒有絲毫動靜就溜了進去。
緋色的身體愈加的紅艷欲滴,墨藍的瞳子潛入水中。水中淡淡的異香飄進了花容鼻端,閉著的眸子陡然睜開。
春日散的味道?
那混球不會又想著什麼歪心思?中午歐陽 說的緋嫵給了子玉什麼東西,以她對那廝的了解,一定不會是好事!不知道這次那傻子是不是又想端給自己什麼東西補身子?
不容花容多想,腳底涼涼的,不知是什麼東西往上竄,花容臉色刷的爆紅,猛然伸手抓向水底!
「混蛋!」
「嘶嘶!」可憐兮兮的墨藍眸子還帶著淡淡的暈紅,花容頓時無地自容,認出這條紅色的水蚺是上次的那條!
花容抓著這廝的七寸,直勾勾的盯著它,小家伙縮了縮,吐了吐信子舌忝了舌忝花容粉潤粉潤的唇,花容黑著臉,幾乎想也沒想,抄起這廝有多遠扔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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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