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驀地一縮!
邃然翻身,五指成爪,猛襲向緋玉 七寸!
「何方妖孽!」花容細眸驟冷,白芒聚散,桃鞭突現!本能的直取對方要害!
緋玉 不躲不閃,桃鞭細銳的倒刺刺入肌理亦毫無所覺,眸光溫潤,赤紅的鱗片斂去鋒芒,繾綣的眸子含著溫意,隱藏了深處幾不可見的脆弱。
「娘子……」緋玉 好像沒看到此時自己危險的處境,伸出修長的手臂系好花容的長裙。
花容皺眉,目光凝聚在他手掌半黑的傷口上,心中一窒,駭然倒退數步。
「娘子,你不要怪子玉好不好……子玉不是故意騙娘子的……」
隨著緋玉 的聲音開始,無辜的眼神出現在那張人神共憤的俊顏上,赤紅的鱗片長尾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歐陽玉赤條條的出現在花容面前,傻氣的討好般的笑容,熟悉的眉眼,痴愣的表情……
花容臉色瞬間慘灰,桃鞭化作碎晶從空氣中消失,鋪天蓋地的疼痛從腳底襲向全身!
破碎的片段沖擊腦頂,不屬于她的記憶畫面強行竄進,撕裂般的痛苦蔓延全身。
頭痛欲裂!
花容呼吸一頓,直直的倒了下去。
•
醒來時,她已經到了玉王府。
熟悉的房間,推開窗,不遠處桃林下的石桌棋盤還在,歐陽玉撐著腦袋坐在石凳上昏昏欲睡,花容有些恍惚,好像當初是一場夢。
頭腦中有遙遠的陌生的畫面。
「緋玉 ……」
緋玉 ……
這個名字好熟悉,她不知道為何就是覺得當初那張臉的蛇就是叫這個名字。
花容在歐陽玉的對面石凳上坐下,看著桌上新擺的棋局,目光變得深幽。
「緋玉 !你為什麼總是和本姑娘作對!不就是讓個五六七八子嗎!你怎麼這麼小氣啊!」
「我又輸了!我以後堅決不和你下棋了!你這個摳門老蛇妖!」
「喂喂!再來一盤!你要假裝輸了明白嗎!不然我就把你抓回去炖蛇羹!」
腦海突然出現的話,讓花容不由莞爾,沒有去打擾一旁睡覺的歐陽玉,素手執了白棋,按照腦海中那人教的下法開始。
「十七,四,右上小目……十九,五……」
夭夭,本王如此好看?比棋盤好看麼?
夭夭,以後嫁不出去,本王會好心納了你的……
「娘子……」
「嗯?」
花容那種手中的棋子,抬頭看向歐陽玉。
他醒了。
歐陽玉偷偷的看著花容,也不打擾她,大約是下的時間長了,情不自禁的喚出聲,明顯一愣,似乎是害怕打擾了花容,有些不知所措,雙手緊張的放在膝上。
「娘……娘子,對不起,你下吧,子玉看著就好……」
花容不說話,將白瓷棋盒遞到他手邊,歐陽玉剛準備伸手去接,花容目光掃到他手掌,又把棋盒收了回去。
歐陽玉霎時不知道該怎麼辦,保持著伸手的姿勢,臉色微白。
花容眉頭一跳,站起身,拿出一塊干淨的帕子。伸手握住了歐陽玉僵硬的手臂,在他痴愣委屈的目光中,小心的繞了幾圈。
「以後再把我的東西隨便扔了,再也不給你了,明白嗎?」花容伸手貼了貼他的額頭,薄涼的溫度讓花容一時不知是不是正常的。
「娘子!」歐陽玉怔了半晌,突然哇啊的一聲抱住花容。「子玉以為娘子再也不理子玉了!子玉好難受好難受!」
「沒事了……沒事了……」花容腦袋靠在他的肩上,輕聲安慰。
「娘子,子玉沒有扔娘子的東西……娘子不要子玉了,子玉好難受……」歐陽玉埋在花容頸邊,娘子不要他,還把他趕到前院去。「娘子……你不要不理子玉……」
「傻子……」花容攬住他的脖子。「還疼嗎?」
「不疼!一點也不疼!」
「子玉告訴我,這幾日你都在哪兒好嗎?」
「嗯!」歐陽玉連連點頭,破涕為笑。
•
玉王府的日子似乎是恢復了平靜,花容卻總也靜不下心來,似乎自從看到緋玉 時,心中就隱隱的有些擔憂。
當木道子又出現在玉王府的門口,大放厥詞,說什麼斬妖除魔時,花容已經沒心情和他周旋,直接一鞭子招呼回去。
有事啟奏,沒事滾蛋!
「听說懷孕的女人脾氣大,以本道看,閣下定是遇到難事,如若想化解危難……」
「有話快說!」
花容冷眼盯著這廝,突然又出現了,只有兩種可能,不是因為天道門的事,就是因為緋嫵和歐陽玉之事。
木道子摳摳眼,低頭敲了敲自己空空如也的酒葫蘆,做沒听見狀。
花容嘴角微抽。
「凌香,去打壺上好的女兒紅來」
「冷姑娘真是好客啊!哈哈!」木道子忙不迭的解下自己腰間的葫蘆遞給凌香,立刻換了一臉有話好好說的表情。
「道長不知到此所為何事?」
「據說,這女子成親都是要洞房的,這洞房呢,有利身心健康……」
「來人……」花容臉色冷冰,直接趕人。
「哎哎哎!等等!等等!」木道子趴住關上的大門,趕緊蹦進來。「王妃想必是為那蛇小子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