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陽光明媚,和煦的光線下,花容一襲雪裳懶洋洋的倚在貴妃椅上曬太陽。〔中文〕透著淡粉的指甲珠潤皎白,交叉著安靜的放在雪白的長裙上,暖陽映著剔透的嬌顏,柔和溫暖。
一名淡青色衣裙的小婢女臉頰微紅的站在一旁,緋玉 端著兩碟糖酥站在面前時,花容睜開眸子歪頭看著他,有片刻的怔愣。
緋玉 過來時,花容就嗅到了一股灶火煙塵味道,他那俊逸妖孽的臉上有可疑的髒污。花容目光掃到他手中端的東西,立刻意識到緣故,臉上一紅。
她……她現在其實……呃……其實已經不想吃了……
她不敢說。
「你下去吧」緋玉 對一旁的婢女道。
侍女躬身離開,只留下這兩人。
緋玉 將糖酥放到一旁的石桌上,走到花容身邊坐下。花容看著他,拿出帕子輕輕拭去他眉角旁的污漬,笑道︰「怎麼弄成這樣?」
「大概是剛剛在廚房不小心踫到」緋玉 笑道,捻起一塊桃花酥遞到花容唇邊。「知道你喜歡逢源樓的點心,只是今日不巧,掌櫃夫人不在,那拿手的桃花酥是沒有了……」
「是麼?」花容張口從緋玉 手中接過,緋玉 眸光微暈,指尖摩挲著她溫軟的唇。
花容小心的咀嚼,糕點尚帶著溫熱,本欲說出的調侃繞了一個彎兒沒有說出來,面上不動聲色,長袖下的指尖卻是抽了抽,慢條斯理的吞下去。
為何子玉每次都小心到連自己都顧不上吃就送到她這里呢?她其實有時候是很想他自己吃了再留給她的。尤其是這數年都不變的「強悍」廚藝。
「好吃麼?」緋玉 輕輕俯首吻了吻她的眉,語氣呵寵。夭夭一大早起來突然像孩子似的撒起嬌來要吃東西,他便立刻去了一趟逢源樓,沒想到時間太早了,沒有這麼一道甜點,他自己去了一趟廚房,不知是否合她的口味。
花容一向挑嘴挑的沒理,現在什麼反應都沒有,正常人都會覺得緋玉 廚藝還是不錯的。
花容點點頭,什麼也沒說。
「我嘗嘗」他今日見夭夭想吃,一時怕她著急,涼了沒有口感,一做好了就端了過來,也不知如何。
花容拉住他的手輕蹭他掌心,不著痕跡的制止了他的動作,莞爾道︰「我只是隨口說說,你怎麼就真的自己上手?宮里今日沒事?」
「娘子如此迫不及待將你夫君往外趕麼?」緋玉 摟起花容,語氣間皆是酸氣。
花容頗有些好笑,這廝怎地與當初痴傻似的耍起脾氣來?
「怎會呢?我家夫君體貼入微,我怎會趕他?」花容捧起他那邪氣妖媚的臉,唇角含笑,湊上前貼了貼他緋薄的唇,輕聲道︰「愛之不及」
緋玉 不曾想她會說出此話,一時竟真似傻了般的不知所措。
「夭夭……」
「嗯?」
「你再說一遍好不好?」
「不要……」
「夭夭……」
「不行」
「娘子……」
「嗯……我說……夭夭很愛她夫君……」
「娘子,再說一次我就每給娘子做糖酥好不好?」
「……!」
春日遲遲,鳥語花香。春江水暖,野鴨先知。
緋玉 到底還是因一些事情被叫到了宮里,花容乘一葉烏棚小船蕩漾在玉樓城青瀾河面。
在艄公欸乃的槳聲中,小船穿梭在喧鬧的街坊拱橋間,隨著一路西行,來往河面上游船漸多商船漸稀。時不時可以看見雕工畫舫,聞琵琶陣陣。
花容一襲雪色撒擺長裙,銀絲的精致滾邊,腰間銀白披帛拖曳到雪色裙裾後,眉宇剔透,瓊鼻墨瞳,如瀑青絲隨風凌舞,身段秀雅修長。
花容立于船頭,看著岸邊熙攘忙碌的人群,商販吆喝叫賣與畫舫的鶯聲燕語奇妙的融合在一起。
「姑娘,到了」
艄公將船停在了蘭橋下,花容身邊的小侍女匆忙上前扶她上岸。
花容抬頭看了一眼眼前的建築,目光微微凝滯。
「百夷坊?」是旃檀住的地區?南冥館亦位于此處。
「王妃,這里髒亂人雜,您還是早些回府吧」小婢女左右看了看,擔憂道。
花容搖搖頭,掃視一周市坊街道,垂眸看了一眼手腕。
皓腕上系了一條銀邊絲緞,光滑緞子中隱隱的銀芒微閃,花容眸光微凝,手一動,便有一股奇妙的牽引力,無形中牽著她。
花容長睫輕覆,不動聲色。
在這里。這個力量牽她到這里。
為何會是這個地方?是不是他下山了?為何沒有一絲動靜,他下山做什麼,不像他的作風。
花容抬眸看向不遠處的高塔翹檐建築,奇獸雕紋,或坐或臥,姿態慵懶。這里聚集了各國異域人世,他又怎會出現在這種地方?花容皺了皺眉,實在不是很明白。
「美麗的姑娘,美麗的花兒送給你」
「姑娘是雲昭女子?」
「姑娘芳名?可是來參觀?」
略有些蹩腳的異族語言此起披伏,花容微微回神,略有些詫異。眼前站了不少身著異族服飾的年輕男子,甚至還有幾名手覆胸前朝她致禮,拿出奇特的七瓣花送于花容,花容眨了眨眸子,有些不明所以。
「你們做什麼!」花容身邊的小侍女攔在花容身前,臉色微白,這些人干什麼?竟然圍著王妃,問女子閨名送花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姑娘來自哪方?本人願帶您去參觀我國所屬宮殿」一名頭戴尖帽,長靴窄衫的男子走出列,伸手對花容道。
花容看著他一雙褐色眸子,輕笑道︰「有勞,不知閣下來自哪國?」
「在下烏蘭梵羅,來自西北大烏蘭,在此正前方便是我國在雲昭宮殿群,很高興認識美麗的雲昭姑娘」褐瞳的年輕人在前引路,禮貌有禮。奇異的沒有其他人再去要求為花容帶路。
「閣下雲昭之言甚是清晰,想必花費了許多功夫」花容笑道,剛剛如此多之人,卻只有他語氣清晰明白,恐怕對雲昭知之甚多,舉手投足間也與他人不同。
「在下在雲昭居住七八年之久,對雲昭風俗較為理解,剛剛各族之人並無惡意,他們來自四面八方,對雲昭風俗一時尚不能明白,冒犯了姑娘」梵羅不由自主的望向花容,卻見她但笑不語,心下一愣,隨即了然。
剛剛這位女子一直都不曾生氣,一旁的侍女斥責旁人,她亦沒什麼表示,恐怕已然明白其中必有緣故。
「那閣下既然知道為何還過來搭訕我家主子?」花容身邊的侍女對梵羅剛剛的舉動甚是不屑,倘若不是這人異常乍眼,王妃怎會單獨指定了他?他既然了解為何還明知故犯?
梵羅怔住,笑道︰「姑娘自是不知,在我大烏蘭國,對于美麗的姑娘,豈有看之不問的道理?」
「你這是強詞奪理!明知我家主子乃雲昭之人!」那婢女氣極,對這人的狡辯極為不滿。
花容淡笑,制止了婢女沖撞之言。
她多年前在雲止山學道時,游歷四方,自然是明白很多種族各個不同的風俗,每地風俗迥異,什麼樣的事情也都見過,鬧出不少笑話,如今也不會再表現的太過怪異。
「閣下可知這附近是否有道觀或是祈神之地?」
「各國信仰不同,祈神方式亦不同,姑娘所找道觀在西棲國左前方,其他國也有類似之地,我國山之主供奉,兜梨國月神,南冥九尾神皆是如此」
「南冥國信仰九尾?」花容眸光微動。
「正是,九尾靈狐乃南冥之神,稍後便是南冥館,南冥館外乃九尾狐神震館,姑娘可一觀。在下一位好友正是南冥之人,姑娘是否要先去此地?」烏蘭梵羅見花容問及,詢問道。
花容點頭,她不曾想,竟如此之巧,南冥信奉九尾?倘若真是如此,她自不必去他處。
九尾……
花容斂眉不語,腕上似有舊疾般隱隱作痛。
九尾……三尾風……狐……
她當年在雲止山之時,便是化作了狐狸隱匿在雲止山修煉,她本因為狐仙而從桃花化靈,化作狐狸並未被人識出,雲止山當時只有兩狐,她和師父。
九尾雪狐,他便是。
她突然明白為何這東西會牽著她到此,這銀環是當初墨淵套到她腕上,她無法取下,當初她隱隱明白因著這鐲子,她才得以安然呆在雲止山和外村之外的地方,但是這鐲子後來一直消失了,她便不曾在意,沒想到時隔不久,他再次出現了。
花容達到南冥館外時,已經與兩日之前完全不同,陽光下,南冥館外的雕刻獸紋已經很清楚的呈現在眼前,妖嬈與仙靈共存的生物神獸,果然是九尾。綏綏白狐,九尾厖厖,無法描繪其華麗九尾魅絕姿態,雪白絨毛霜雪難比,狹長的眸子魅然絕世,慵懶而臥,無限優雅雍容。
為何剛開始一直未曾注意到?
「姑娘,這便是南冥館,此處雕壁便是九尾之像,在下不曾親見九尾,卻聞南冥旃檀小世子說及,九尾魅絕人世,無人相比,清貴雍雅,世間難得」烏蘭梵羅見花容眸光凝透,似有所思,側顏在陽光下散發這難言的清魅,一時怔然。
他其實一直都未曾真正看清這名陌生的女子究竟長的是何模樣,不知為何,她面上明明不曾罩紗,卻怎麼也看不清般的帶著朦朧,好似看清了,卻總似蒙了一層薄霧。他也不知是何因,只是遠遠看去,這周身的氣質便促使著他想去接近。
花容回眸,輕聲問道︰「南冥館祭神之地不知閣下能否帶小女子一觀?」
「這……」烏蘭梵羅面露難色。「祭神之地只許本國重要人士進入,旁人即使接近皆會被押回,且南冥國九尾神祠乃從本國奉到此地,非神之國民,沒人能進去」
花容點頭,祭神之地在各國皆是神聖之地,不能進去也在意料之中,只是,不進去,如何知道是怎麼回事?
花容眉頭微皺,長袖下,銀絲鐲子緊致的箍住她的手腕,薄涼沁雪般的溫度如那人一般冷絕,這東西一日不去,她心中都好似纏著一根線,越掙扎,扎的俞深。
「姑娘當真要進去,在下也不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在下的朋友也許可以幫忙,只是,姑娘有所不知,在下這位朋友他一向不太喜歡女子……」梵羅目露怪異的神色,不知想起了什麼。
花容怪異的也想起了一張俊秀的臉。但是她當時也沒看出來,只是不知為何,站在南冥這地方,加之這位梵羅一言,她不去想都不太可能。
「不知閣下的這位朋友是何人?」
梵羅沒有直接說出來,眉宇間卻有些赧然,見花容似是看著他,只好無奈道︰「是南冥的蘇小世子,他其實人不壞,只是有一個怪異的癖好,他……他不喜女子……」
喜好男風吧?
花容嘴角扯了扯,有些無語。
這世界還真是小,沒想到這位竟然也認識那怪癖小子?這種古怪癖好,一般除了也好那口之人,正常男人似乎都是避之不及。眼前這位不像是好男風之人,竟也與那廝交好?還真是出乎了她意料之外。
她到是不介意扮作男裝,只是這一扮,肯定身份曝光了,什麼戲都沒了。
「不知閣下能否告知南冥祭神之地在何處?」
「在……」
「你是何人?想硬闖本國祭神神祠嗎!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低賤的身份」
熟悉的聲音傳到花容耳邊,花容陡然怔住。
不為別的,而是這與當初的討巧孩子氣聲音不同,一听就是滿腔的紈褲語氣,甚至還是譏諷與暗嘲。
花容轉眸看到身後步出的白衣明藍滾邊少年,一時似有些不認識。
囂張跋扈,不可一世。手中一把墨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搖動,目光鄙夷,唇角間皆是譏嘲,花容皺眉。旃檀以前一直都如此模樣?
蘇旃檀依舊一襲白衣,藍色的滾邊瓖嵌,玉冠束發,兩縷垂至胸前,明朗的眉宇間此時皆是厭惡,見花容望向他,暗哼一聲毫不客氣的回視過去。
花容細長的眸子看著他,薄唇微抿,沒有理會他。
蘇旃檀在遠處便看到烏蘭梵羅引著一名女子過來,臉上還皆是難得的笑意,一時便有些不快。目光掃到他身邊的女子更是皺眉,這份淡雅平白無故的讓他想起了哥哥,心中更是阻了一口郁氣。
走近一看,便听到兩人說及他們的九尾之神,這名女子還想去祭神之地?恐怕連門都踏不進去!
九尾神不喜人打攪,即使是本國皇室進殿也需事先請示,像如今他的皇叔,身為帝君都不被九尾之神接受,他當初以一個世子的身份被選中皇儲,很大原因是因自己不久前不信邪,偷偷跑進去,結果沒受到阻擾,是以國內考慮神諭,他才沒有異議的成了繼承人。
他事後不信,卻奇怪的發現和自己一起去之人,皆被重重彈出摔成重傷,只有他平白無故的就進了那道門。
他原本覺得奇異,如今想起當初與哥哥相處那一日發生之事,有些東西是他當初太愚蠢,如今由不得他不信。
這名女子竟然如此不知高地厚,真以為這世界圍著她轉不成?以為靠一張臉就能讓烏蘭什麼都答應她?他一眼看過去根本記不住她的臉,轉眼便沒再瞧。絲毫沒注意到,他其實都沒真正看清那蒙了一層霧的熟悉輪廓。
「小世子當真是名不虛傳」花容看著旃檀有些頭疼,他怎會真的如此厭惡女子?如今竟然惡言相向?
「哼!」蘇旃檀扇子一展,掃了花容一眼,對一旁的烏蘭道︰「你怎麼降低身份為這種無知之人引路?以後莫要再總是穿著平民的身份,平白的被人頤指氣使,當奴才用了。」
「世子說錯了,是我自願為這位姑娘……」
「你就是老好人,你看看她……說不定就是故意的,故意做副樣子來勾引你的」
花容被他這張臭嘴真是燻到了,怎麼一個人有這麼逆的兩面?
「蘇旃檀!」
「叫什麼叫?本公子的名字是你這賤民能叫的嗎?你叫也進不去神祠!」蘇旃檀惡言惡相,反唇相譏。
「難道蘇大世子害怕本姑娘偷了你們家的神不成?還怕人去拜祭了?」花容冷嗤道,細眸中鋒芒乍現,與蘇旃檀爭鋒相對。
「你這潑婦!烏蘭,你看看她的樣子沒有?剛剛還溫順的一副千金,現在立刻和那撐船的悍婦一樣!」蘇旃檀扇子一收,與花容怒目相向。「你想去我國神祠?不是本公子小氣,只怕是某人受不起!」
「是你怕了吧?萬一我進去了,你不是沒臉顯擺?」
「你你你……!好得很!本公子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踏進神祠的門檻!」蘇旃檀以扇指著花容的眉心,眸光鋒利,大約是從未有人當真如此沖撞他,一時昏了頭。
「請吧」花容涼涼道。
「哼!」蘇旃檀冷哼一聲,在前面帶路,花容恢復了平時的安靜,她感覺到腕上強烈的波動,是真的在這里?!
他為何會出現在這種地方?他以前從不會紆尊降貴的降臨在人間的神祠之中,現在為何會承接香火?
蘇旃檀心中翻涌,不知為何他會沖動至此?理智一直在告訴他,這名女子在激他,但是他還是做出了不理智的行為。她的行為舉動與哥哥真的莫名相似,剛剛他沒注意,但是爭吵間,他才猛然發覺,他看不清她的長相!好似明明看見了,卻又怎麼也記不住,蒙紗罩舞一般。
她到底是什麼人?為何會要求去神祠?
一旁的烏蘭梵羅更是心中驚詫,他記得他沒有在這名女子面前提及小世子的名字,她應當是第一次見小世子才對,但是為何剛剛叫了小世子的全名?小世子來雲昭時間並不長,很少有人知道他叫什麼名字,甚至,他其實只知他姓蘇而已!為何她會知道?
三人帶著各自的心事,不多時便在蘇旃檀的帶領下進了南冥館之內。因是蘇旃檀帶著人,旁邊守衛的侍衛並沒有阻攔,一路暢通無阻。
花容第一次進來,仿若穿越時間,回到了二十幾年前,這些人的穿著皆是異域服飾,當初黎明時分,光線不明,她也沒有很在意去看,如今進來卻不得不承認,這些她曾經見過,花容試探著問道︰
「你們國家的服飾與西苗倒是極為相近……」
「西苗?沒想到你還知道我們的京都名?你這女人果然是不懷好心」竟然知道南冥的京都,怎會一無所知?自然是提前就有所了解。
「京都?你說西苗是你們國家的京都?!」花容詫然,不可思議道。
「自然,你干什麼這麼大反應!」蘇旃檀對花容這麼一副大驚小怪的表情極為不喜,他們京都是西苗又怎麼了?有什麼問題?這可是當年神之諭降下的地方,是受到神的庇護之地。
「……」花容沉默下來,隨即釋然。都過去這麼多年了,當年除妖的小村鎮變成京都也不是沒有可能。
幾十年前,她第一次出門除妖,當時是師父還是帶她去的,她記得是一個叫西苗的村鎮,當時那里的村民與現在南冥人的服飾是一模一樣的,當初那地方混亂不堪,妖孽出沒,幾乎不能住人。
道門听說後,墨淵本打算讓師兄前去,但自己當時賦出眾,卻從未真正出手試煉,墨淵便帶著她去了。那地方如今也沒有妖孽,恐怕也早不是當初那般破落了。
「小世子!听說您又帶著男子進來?」
花容抬眸就見一個龐大的身影移過來,看到蘇旃檀引著人,听說還是去神祠,一時臉色難看起來,開口阻止。
平時喜好男子做做樣子也就罷了,但是引著這種人去神祠?這是絕對不可以的!這種瀆神行為是會遭到罰報應,觸怒九尾之神將給南冥帶來災難。
「你說什麼?」蘇旃檀皺眉,看了一眼旁邊的花容與烏蘭。「你看清楚點,看看他們是誰」
南大臣聞言,目光掃向蘇旃檀身後兩人,看到烏蘭時,臉上尚沒什麼特殊表情,花容猜測是知道烏蘭不是好那口之人,所以比較放心。
但當南大臣目光掃到花容身上時,目光倏然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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