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傻蛇王刁寶寶 【096】有了身子•纏綿悱惻

作者 ︰ 風谷音鴿

花容上下看了一眼鳳鳴,皺眉道︰「那又如何?」

她很了解現在的子玉是怎樣的實力,即使是這鳳來儀的樓主,她也不認為子玉會輸,何況他今日一直忙于宮中盛宴。||中文||

「真是絕情,有了新歡,就忘了舊人」鳳鳴嘖嘖兩聲,雖然他也知道樓主完全沒問題,只是被不知哪里來的陌生人施法給困住了,但是這位小嫂子是不是也太平靜了點?好歹樓主可是听說她跑到清倌樓臉色整個都變了,連大殿內等著的眾多使節都給棄之不管。

「閣下真是好閑情」

「蘇公子也不遑多讓,有了妻室之人還與這小子拉拉扯扯」鳳鳴斜瞥了一眼花容身旁的蘇旃檀,蘇旃檀衣衫邋遢,藍白的長袍發灰,安靜的立于花容一旁。

花容眉頭擰起,沒心情與這種人多費唇舌,冷道︰「你說完了?可以滾了」

鳳鳴眼皮跳了跳,對這位的冷顏打擊很是無語,這副模樣當真是像極了當年的某人。

「你怎麼和你娘一個樣子?」

花容臉色微變。

「你說什麼?你認識我娘?」

鳳鳴不置可否,一襲緋紅如火的衣衫襯著那張妖孽的眉眼撩人魅惑,俊臉往花容面前一湊,花容眼楮都沒眨一下,眸中只有碎冰。鳳鳴撇嘴,迅速退後,恢復了正常。

「你們一大家子果然都是冰冷,和你爹一樣,那個玉瘋子眼楮怎麼這麼挫?光好看哪能當飯吃?」

鳳鳴大言不慚,倏然伸手,突然伸手襲向花容的前胸!

花容眸子一眯,桃鞭閃電般出手!

鳳鳴似乎早已料到,五指在花容鞭子尚未抽出時,猛的轉變方向,突然掀向花容的帽子。

花容反應過來。

聲東擊西!

「登徒子!」

花容立刻朝後退,在帽子被鳳鳴摘下的瞬間,匆忙扶住即將散下的發髻,毫不猶豫的撕斷衣擺,鳳鳴眸子一眯,立刻欺身上前阻止她!花容驀地從原地消失,四散桃瓣紛,鳳鳴一驚。

花容借此時機,倏地出現在鳳鳴身後,兩手交叉,衣料一拉,長發已然束起。

「鳳來儀果然是臥虎藏龍!不過……」花容眸子一眯,鞭子立刻抽向他!

「雕蟲小技!」鳳鳴嗤笑。

「有一句話叫以牙還牙!」花容薄唇一勾,靈活的長鞭好似有生命般,沒有襲向鳳鳴的脖子,而是他……那一頭紅色妖異的長發!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有本事連廟也抬走!

鳳鳴躲避的速度快的驚人,但是長發過長,尾梢隨著他的動作揚起,花容不客氣的一鞭子截下去!

「人妖!頭發這麼好看,還是送給本公子吧!」

鳳鳴意識到時,臉色劇變,速轉身,然而一切都來不及了,頭皮一麻,大半截緋色的長發在夜色中舞動飄逸,花容迅速躍起,一鞭子攏起,直接握到手中。

「你……!」

鳳鳴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手往身後一撈,空空如也,齊整的橫切面只到達肩稍稍向下。一雙狹長的眸子豎瞳妖異,氣的薄唇直抖。

花容秀眉挑起,攏起手中的長發,緋色的發絲光澤流轉,好似上好的紅綢絲緞,觸手細膩。

花容瞅了一眼臉像調色盤般變幻的鳳鳴,薄唇勾起,鞭子一收,抽出一縷緋紅的發絲扯了扯,涼涼道︰「成色雖然差了點,色澤不及我家子玉……」

「你……不、要、太、過、分!」鳳鳴咬牙切齒,恨不得沖上去掐滅花容這張笑的花枝亂顫的臉。

「哦?是嗎?」花容挑了挑好看的秀眉,躍上身後的圍牆坐上去,屈起修長的腿,托著下巴瞅著鳳鳴那張美臉,半輪月華在她身後幾乎都成了背景,銀色的光輝為她鍍上了一層幽謐,花容舉起手中的發絲湊近嗅了嗅,低笑道︰「嗯,真是不錯,不如給我家寶……」

花容尚未說完,臉色一白,一股惡心感從胃里上泛,匆忙舉手抵唇,壓下這翻涌的酸意。

花容眸光微轉,有些奇怪,又有點不敢相信,沒有緣由的想起了緋玉 。

鳳鳴見她動作曖昧,心中升起一股難言的怪異感覺,鳳眸微轉,便見花容以手抵唇,紅色的發絲在夜風中圍著她繚繞,無意的動作,偏轉的角度似輕吻發絲,青衣紅發,沒來由的讓他心中一悸,指尖微暖,想起當年花翎曾經的戲言︰

小鳴子,不如這樣,以後我要是有女兒了,嫁給你得了,省得你整日游戲花叢沒人監督,以後你成了本姑娘的女婿,我就可以指使我的寶寶,你去一趟花叢就打斷你一條腿。

鳳鳴模了模鼻子,有些無語,那廝真有了女兒,只是他們之間不太可能。

「哥哥!」蘇旃檀見花容一直不曾下來,似乎是趴在外牆上,月光下臉色蒼白如紙,擔憂的出聲喊她。

花容跳下圍牆,俯在牆壁上撫胸口還是難掩那時不時翻上來的酸氣。

「沒事,只是一未沾米水,一時胃難受」花容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直起身,將手中的頭發扔給鳳鳴,看了他一眼,冷道︰「閣下深夜出現在此處,不僅僅是來偷窺在下與蘇弟偷情的吧?」

「……」

鳳鳴接過自己的頭發,被花容冷諷的話噎住。

他只是來鉗制住他們的腳步,讓風澈有機會趕過來,不過看來目前現在是不太可能實現,和鳳澈纏斗困住他之人恐怕也不是一般人招惹的起,為何如此之巧的在這位出來時就出現了?

「月色當空,本公子心情好來賞月,蘇公子兄弟也要來?」

鳳鳴仰頭看了一眼夜空即將落下的月亮,斜瞥著花容,不承認是來阻止花容的。

只要打發走了那位小世子,王妃自然是回府去樓主身邊。

花容懶得理會這種無賴,轉身帶著蘇旃檀去西城。

鳳鳴看著花容身邊安靜的少年狹眸微微眯起,平時這位無論走到哪兒,不僅僅是明里有人護著,暗中更有不少人護送,平日他出現在鳳來儀,暗中那些人他也听魚藍和良羽暗中說起,為何今日從鳳來儀出來後,這位身邊的人都消失了?

南冥老皇帝縱情聲色,身體出毛病,沒有子嗣。老皇帝只有一個王爺弟弟,而這個弟弟偏偏出家了,出家前只留下一個獨子,這位獨子就是蘇旃檀。

更令人無語的是,這個獨子是一個好男色之人,在南冥也因這特殊癖好小有名氣,又因是國姓皇室血緣唯一的血脈延續,更是名氣大增,自從隨著南冥使團到達雲昭後,這位蘇旃檀更是不喜宮廷應酬,終日在玉樓城的各大清倌兒場所出沒。

平日里罵狗踢貓的事兒也沒少干,就他們鳳來儀的清倌樓也鬧出了不止一起兩起事。今日不是為了這個漂亮男子打了某個大臣,明日就是為了柳璃踢走了哪家大少爺。

為何今日如此反常?竟然在桃夭面前就變成這樣?要說是美色誘惑也有可能,但是那位柳璃的絕世美色也沒有讓他這麼反常,何況听魚藍說及,今日這位蘇旃檀竟然只是去柳璃那里听了一首曲子就和桃夭出來了?

他要不是很確信那位蘇旃檀是真的好男色,都要懷疑是不是知道他這位小嫂子的身份暴露了?所以這位裝出來好男色之人故意粘上身。但是蘇旃檀好男色他也調查了一番,確實是真的,這就讓他更為不解了。

蘇旃檀跟在花容身後,想起今日發生的一切尚有一些消化不良,如果不是他親眼所見,親耳所听,他是怎麼也不敢相信這世上真有鬼怪妖仙。

「哥哥,剛剛那位……」

「你說我?」

鳳鳴輕佻的嗓音突然從不遠處的高牆上傳過來,蘇旃檀墨瞳一凝。

花容抬起頭,眉頭皺起。

「你不是看你的月亮,跟著我們做什麼?」

「這不是月亮?」鳳鳴指了指夜空,無賴至極。

花容氣極,不想理這種人。看了一眼長長的青石街道,皎月東落,不久太陽將要升起。子玉再忙,這麼晚恐怕也已經回府了,她這麼長時間不在,他恐怕真的要著急了。思及此,不由的有些煩躁。

轉過頭看著蘇旃檀,蘇旃檀奇怪的看向花容。

「哥哥你怎麼了?」

「帶你回去」

花容說完,拉起蘇旃檀的手,指尖淡色的光芒在夜里閃耀著耀眼的光芒,原本是要瞞著眼前這位,但是經過了這麼多,鳳鳴又跑出來橫插一杠,她已經沒必要再藏著掖著,索性直接點。

鳳鳴眸光微閃,知道花容的想法,她是想現在快速的送蘇旃檀回去,原本恐怕是蘇旃檀什麼都不知道,現在傻子也知道眼前的這位大哥不是一般人了,用些法術也沒什麼大礙。

隨著花容與蘇旃檀的身影消失,鳳鳴也跟著不見了。

當蘇旃檀再此睜開眼時,周圍的景色早已變了。指尖微涼,眸中卻是震撼不已,看著眼前已經有幾分熟悉的建築,艱難道︰

「西……西城?」

花容點頭,欲放開了蘇旃檀的手,蘇旃檀攥緊了她的手不想放。

「怎麼了?」

蘇旃檀墨瞳望著地面,青絲瀉下,掩住了眸中的復雜。

花容看著他,笑道︰「你這是怎麼了?現在這里就是西城了,你回去吧,你家人要擔心你了」

蘇旃檀安靜了半晌才抬起頭來,墨瞳如藍色的湖面,映著花容青衣微揚,淡淡的卻讓人安心。

「哥哥,你是朝中人嗎?那個妖怪把我關進牢里時,那里面都是朝中的人,他們說因為你不能傷害我,不然會得罪公子」

花容一怔,想起地牢中士兵的穿著,眸光微凝,她也覺得奇怪,那是朝廷中的人。鳳來儀與朝廷有關系,子玉既然放任他們的存在,一定是有某些原因,如果鳳來儀的樓主知道自己的身份,那麼做事顧忌也說得通,但是這件事和子玉是什麼關系?

蘇旃檀見花容不說話,也不再問了。他當初說過,即使她說自己是雲昭的皇帝他也信是真的,他看得出來,那鳳來儀的地位不同一般,不然眾國上層大臣皇帝不會都對他如此顧忌,他的幕後一定有一個居于各國之上的人存在。

即使這個人不是哥哥,也一定和她有關系。

而那幾個出現的鳳來儀人,尤其是後來的那個紅衣服的妖魅男子,他恐怕也和那個林子的一草一木一樣,非我族類。

「哥哥……你是不是……」

「就是你看到的」花容看著他,沒有隱瞞,輕笑道︰「旃檀,從今日起你就是我弟弟」

蘇旃檀怔住,繼而連連點頭,墨瞳落下星輝般燦然的光芒。因為是弟弟,所以無論如何也不會傷害他嗎?

「哥哥真的很厲害!旃檀總有一也要和哥哥一樣!」

「有志氣!」

半輪月華墜下,斜掛枝頭,殘存的銀輝帶著柔和堅定的光芒,花容墨色的青絲微微揚起。

蘇旃檀眸底漾起波瀾,緊緊握住花容的五指。

「哥哥,南冥館就在前面,你陪我回去好不好?」

花容順著蘇旃檀的目光看過去,奇特風格的異族建築出現在眼前,色漸明,西城護城河的水面上已遠遠的有船只駛來,湖面上掀起微微的波瀾。鮮綠的柳樹上蒙了一層細薄透明的水珠,晶瑩明澈。

南冥館附近皆是各色奇異的建築,與四周黛瓦白牆不同,顏色鮮麗,刻著各種繁復的神獸圖紋。花容曾見過這些古老圖案,都是各國的標志。他們的確是到了百夷建築附近,這里聚集著各國之人,南冥館也在其中。

待走近時,南冥館外已有幾名穿著異族服飾的侍衛筆直守著,見到蘇旃檀時,一雙深瞳驟然變了,立刻有人跑進去報信。另外幾人立刻過來迎接。

「小世子您終于回來了!」

「小世子回來了!」

「小世子您今日將所有人都打發回來,南大臣一直不見您,將整個玉樓城的清倌樓都要翻過來了!」

一群人立刻問過來唧唧喳喳的炮轟一通,顯然是找急了,現在看到正主平安無事,一時就口無遮攔。

「噗」

花容聞言低笑一聲,瞥了一眼一臉尷尬的旃檀,笑道︰「果然是了解旃檀的作風」

「哥哥!你莫要听他們胡說!」蘇旃檀怒視一圈眾位侍衛,眾人一凜,匆忙收斂了無狀,恢復了一貫的嚴肅,目光卻不由的轉向花容。一看之下,難掩驚嘆。縱容見多了各色美麗的臉,在這位面前卻好似螢火爭明月之輝,瞬間黯然失色,即使是在南冥以柔美著稱的小世子,和她站在一起也平白的被比的沒影了。

「小世子!您終于回來了!」

隨著這一聲,花容便看到了一位身著華服,頭戴異族大帽的中年人匆忙走出,中年人身材微豐,眯眯眼。花容一瞧,眉一挑,看著不像好人,但是眼楮里的確滿溢對蘇旃檀的擔心,看來是他身邊隨行而來的大臣。應該就是剛剛侍衛口中的南大臣。

南大臣,相當于南冥的丞相一職,沒想到這樣的人竟然也親自到了雲昭。

「世子,您這是怎麼了?怎麼成了這副模樣?快快!快進去換身衣服!」

「你們都還愣著做什麼!趕緊去準備!」

「是是是!是!」

眾人立刻各司其職,胖大臣邁著有些龐大的身軀,趕緊去扶蘇旃檀進去。

花容看到這位出現,早已退到一邊,隨手抹了一臉灰塵遮住臉,加之一路下來,自己這身衣服也是月兌了原樣,滾了滿身塵埃,如果不特意去看,到不那麼惹人注意,以至于這位大臣過于擔心小世子,沒注意到身邊的花容。

「等等」蘇旃檀沒有跟著進去,回頭跑到花容身邊,牽起她的手對南冥的眾人道︰「這是我今日認的哥哥」

花容自知如今因為兩個孩子的緣故,她已經成了兩個小皇子的母親,為了避免以後出問題,被眼前異國大臣認出來,只好先在臉上涂一層。

南大臣見蘇旃檀叫花容哥哥,眉頭皺了皺,第一個想到的便是賴上來的小白臉。他們小世子身份不同,將來是南冥的繼承人,當初在南冥就有不少美貌男子借著一張臉上前搭訕,想借機一沖,小世子也認了不少大哥小弟,今日又帶回來一個,他自然沒好臉色。

瞥了一眼花容,心中微微詫異,周身氣質倒是月兌俗,只是那一身衣衫襤褸,臉上更是髒的看不清面貌,身形也沒有正常男子的高壯,不用看別的了,一看就是被壓的主,大概就是看著小世子身份不同,想勾引小世子認她,他這個年紀,什麼樣的小倌兒沒見過?看到這種丟男人臉的男子就厭惡。

「這位便是南大臣?在下久仰大名!」花容態度不卑不亢,禮貌道。

她不是沒看出這位的厭惡,只是……

花容暗斂了眸中的笑意,將她當成了小倌兒?她真這麼像小倌兒麼?

花容無辜的想。

這位胖大臣正眼沒瞧花容一眼,掃了一眼便厭惡。拉過蘇旃檀道︰「小世子,你怎麼總是把這些不干淨的小倌兒往這里拉?哥哥弟弟的不要總是亂認,你這樣讓老臣如何對老夫人交代?」

蘇旃檀臉色難看,態度立刻冷了冷。

「放肆!」

花容並不想讓他們關系僵化,一個世子身份出使需要一個忠心的大臣在外鄉照料,今日倘若因為自己而鬧僵,實非她本意。

「旃檀莫要生氣」花容拍了拍蘇旃檀的肩,笑道︰「南大臣忠心護主你怎可對他如此無禮?你還小,以後定會明白他們一片苦心」

「哥哥……」

花容輕輕搖頭,示意蘇旃檀莫要再爭辯,朝那胖胖的大臣作了一揖,語氣清朗明澈,與那髒污的臉完全不符︰「旃檀年幼,難免貪玩,語氣冒犯沖撞大臣,還望大臣莫要與他一般見識,小弟麻煩閣下細加照料,多多督導」

南大臣一時詫異,見她動作不似平日那些做作矯揉的男子,舉手投足間自成風流,不像是小家小戶出生,難免多看了幾眼。

「今日便送蘇弟到此,在下整日未歸,家中親人難免擔憂,告辭了!」花容抱拳,禮貌道。

「哥哥!」蘇旃檀薄唇微抿,墨瞳流轉。「哥哥,旃檀只是小哥哥不到一歲而已,旃檀將來一定要超過哥哥!」

「好,我等著」花容笑道。「以後可莫要再將我推到清倌樓,我就要謝你了」

「那不是意外嗎?」蘇旃檀有些心虛。

「有緣再見」花容轉身便離開這里,蘇旃檀站在外面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黎明的初陽中。

護城河逐漸熱鬧,拱橋下,朝陽映照,水面波光粼粼,楊柳隨風輕揚,空氣清新而純澈。

南大臣听著這兩人的對話,一時尷尬。

蘇旃檀冷瞥了他一眼,低嗤道︰「什麼時候擦干淨你那雙老眼看清楚形勢」轉身,負手離開,絲毫沒有剛剛的稚氣。

南大臣怔然,突然意識到小世子其實並不需要他的擔心,剛剛那位雖看不清面貌,但來歷似乎不一般?

「世子,您今夜一夜未歸,老臣……」

「今日雲昭盛宴中情形如何?」蘇旃檀將一身髒衣褪下,一旁的侍女立刻上前接過去。

南大臣恭敬道︰「並無異常,只是中途雲昭帝與太後離開一次,再次回殿時,雲昭皇帝將那兩位小皇子也帶到了大殿」

蘇旃檀眸光一凝。「如何?」

「應當沒錯,與那皇帝長的極像,與外界傳言並無二致,恐怕雲昭的皇帝是想立其中一位為太子,朝中大臣都在暗中議論,爭議頗大」

「哦?」

「這兩位小皇子畢竟出生玉王府,雖極像,但也有部分大臣認為這可能是玉王爺之子,玉王爺與皇上是雙生子,而且皇帝還年輕……」並不是不能生,何況那玉王爺還曾是傻子,而兩個孩子雖然現在沒事,但是不代表以後不會出毛病,玉王爺不也是時好時壞?七歲之時才突然痴傻?

這沒說來的意思,蘇旃檀很清楚。

「那位玉王妃如何?」

「世子……」南大臣欲言又止,左右看無人,湊近道。「下臣打听到,皇上似乎並不喜臨幸後宮,而對那位玉王妃……」

蘇旃檀墨瞳閃耀暗芒,薄唇勾起,唇邊噙著難言的隱笑。

「是麼?雲昭皇帝的心意是要立那兩位小皇子?」

「……是,而且……」南大臣繼續道︰「那位玉王妃的父親冷相權傾朝野,原本低調,不欲參與其中,前期一直不動聲色,不知為何,在相國寺與玉王爺夫婦見面後,他那一派便極力為兩個小皇子奔走」

「如此甚好,清楚形式方能站穩,今日鳳來儀之中看到了一件事倒出乎我意料之外」蘇旃檀執起桌面的茶盞,擺手讓南大臣離開。墨瞳如漆黑的夜空,不染塵埃。

那鳳來儀是雲昭皇帝手下的一支,只可笑那位西棲烏穆竟然到鳳來儀求問如何使雲昭帝答應幫助西棲,恐怕這一切都在那位的掌控之中。

只是當時在牢中,那些獄卒所言是何意?哥哥與這位雲昭帝關系恐怕不同一般,那位鳳來儀樓主明顯是認識哥哥的,那哥哥到底是什麼人?

而且,當日所見的一切,他當時雖在那林子中看不見,但是不會感受錯,那不該是平常的植物,那個鳳來儀之中的人不是人……不是人……

蘇旃檀不由的心中一寒,陡增了不知名的因素,鬼怪妖孽,那位鳳來儀的人恐怕不會如此輕易放過他。思及此,蘇旃檀迅速恢復了一貫的閑散紈褲模樣。

哥哥也不是人……

哥哥一直都在護著他,他感覺得到。本來只是一面之緣,他當時看著有趣而已,那台階上的身手不是普通人能使出的,他心中好奇便一直裝傻充愣的死皮賴臉地賴著她,沒想到竟然最後會如此?

「哥哥到底是什麼?」

「當然是異類!」

什麼?!

蘇旃檀一驚,抬頭便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你……!妖怪!」

蘇旃檀此時已是一身少年公子的白衣,明藍的紋繡滾邊透著貴公子的風雅,發束玉冠,端的神清骨秀,龍章鳳姿,將那眉宇間的紈褲之氣削減不少。朗目星眸,烏亮的墨瞳中卻盡是驚恐,早已褪去了剛剛的幽暗深邃。

喊出聲的同時後退幾步,踫翻了一旁的桌椅, 當的聲音響亮,外面卻沒有絲毫的動靜,蘇旃檀看著突然出現的鳳鳴,強自鎮定道︰「你想干什麼!哥哥不會不管我的!」

鳳鳴撇撇嘴,對他這副驚恐的模樣很是看不起,真是不明白桃夭怎會護著這種窩囊廢的紈褲子弟?這位不是喜歡他那哥哥?

「怎麼?小世子沒听清本公子所言?你的哥哥?她現在在哪兒?」鳳鳴倏地出現在蘇旃檀面前,豎瞳妖異詭譎,森寒道︰「告訴你,你的哥哥可不是人,她是異類!看看,和我一樣哦」

蘇旃檀猛然後退,目露駭然,死死搖頭。

「哥哥和你不一樣!和你們不一樣!」

「是嗎?和這個不一樣?嘻……」鳳鳴惡劣的朝蘇旃檀伸出手,縴長白皙的右手化作細密的紅色鱗片,精致華麗卻足夠嚇瘋普通人。「怎麼樣?好看吧?告訴你,你的哥哥比這個更好看!你不是看到那個柳璃了?你哥哥變化時可比他更驚艷……」

「砰!」的一聲巨響!

妖異華麗的蛇尾砸中一旁的檀木書櫃,嘩啦啦的書架的書傾瀉而下,散亂一地。蛇尾妖嬈靈活,刷的橫掃整個房間,扭曲瘋狂,華麗的鱗片閃耀著血色,鳳鳴欺身湊近蘇旃檀,涼涼道︰

「沒傻吧?」豎瞳妖絕,血紅的光芒帶著嗜血的興奮,尖銳的爪尖提起蘇旃檀的衣領猛的將他甩到一邊。

「不是……哥哥不是你這樣……不是……不是!」

蘇旃檀抱膝縮到一旁,頭埋在膝間,駭然的看著鳳鳴。眸底已沒有了當初的平靜,帶了難掩的驚慌,听到、或者猜測與親眼所見是翻地覆的不同。

「不同?她長得漂亮吧?知道有多少妖怪因為她連成仙都放棄?你覺得你一出現,會不會被撕成碎片?」鳳鳴暗哂,信口胡扯,這麼隨口一說,貌似還真是,不僅那個雲止山的道士,那個笨蛋風澈當初也是。本來是個修煉狂,也敗在她石榴裙下,怎麼她變成男人也能招惹男人跟著跑?這世界玄幻了?果然不愧是桃花,一身桃花債。

鳳鳴故意的讓蘇旃檀往蛇妖方面想花容的真身,就算表面是多麼美麗,原形的巨蛇也是很可怕的。

蘇旃檀瞳孔微散,原本只是做戲害怕,如今假戲成真,思及此,一陣揪痛,唇色慘白。

「喂喂喂?嚇死了?」鳳鳴尾巴拍了拍蘇旃檀,發現他已經昏死過去。尾巴一斂,恢復了原樣。一深緋紅如火的長衫無風微揚,狹長的眸子微挑,頗有些無趣。

「真是不好意思,沒告訴你,你哥哥可是地仙來著,長的像花兒似的……唉!本來就是花兒!」鳳鳴手一揮,室內恢復了原狀,身影轉眼就消失在房內。

真是沒道德,萬一那小子真嚇傻了,他豈不是多了一層孽障?

鳳鳴想歸想,絲毫沒有歉意的自覺。

他如今可沒什麼事,桃夭應該也回王府了,和風澈說一聲,便直接回鳳來儀。

花容回來時,已經亮了。

一夜沒回來,她都有進府恐懼癥。伸袖左右嗅了嗅,沒有什麼特殊味道,回來之前,她去了一趟布莊,換了一身女裝才回來。

大約是黎明的緣故,色還早,府內只有三三兩兩的下人,花容進去時也沒看見多少人。

快到大廳時,才看到幾名下人,見到她紛紛躬身行禮。

「王爺還未起來嗎?」

「是」

花容點頭,穿過回廊往房間的方向走。

不知子玉是不是生氣了,她也未與他說一聲,實在是欠缺考慮。

緋玉 當初本欲直接去找花容,但沒想到半路上竟然被阻,明顯是有人暗中操縱,在他去地牢的路上布下誅仙陣,出來時剛好听到鳳鳴傳過來的消息,夭夭回府了?

花容看到房門緊閉,舉手欲敲門,手腕一疼,抬手一看,瞳孔陡然震住!

「怎麼會這樣?」

銀絲繞環出現了!銀色的光芒流轉,明亮純淨。

當初她從雲止山回來不久,這個便自己消失了,為何現在出現了?

是他嗎?

花容細眸微凝,感覺到一股奇異的引力在手腕上,仿若一根銀絲細線,她腳步不由自主的往右移。

怎麼回事?

花容抬眸,右側不遠處是王府的高牆,並沒有什麼,為什麼會有一股牽引力?

待她抬眸細看,準備過去時,剛抬起腳,房門突然打開了!

花容尚未反應過來,緋玉 一只手就伸出來,攔腰將她抱進來。那股牽引力瞬間消失了?!花容一驚,抬起手腕一看,不見了?

「你去哪兒了?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我去鳳……唔!」

緋玉 不想她解釋,摟緊花容,耳鬢廝磨,低頭覆上她溫軟的唇。

「夭夭……」

「嗯」

「夭夭……夭夭……」

「在」

「娘子……」

「怎麼了?」

花容輕含他的唇微微蹭磨,感覺到他的不安,墨亮的眸子溫暖如春,輕聲問道。

「夭夭,你不會離開我是不是?」

「嗯」

緋玉 溫熱的手撫著她的後頸,玉顏貼著花容。

「子玉,我有一件事想告訴你,我也不敢不確定,我……」

「夭夭,夫君想他的娘子了」緋玉 低笑,額頭抵著花容的額頭,溫醇的嗓音柔和。

花容嬌靨微紅,目光注入他溫柔的眸中,素手悄悄覆上小月復,她不敢相信,但是這種感覺和當初有兩個孩子時很像……

會不會是真的?

還是日子太短了,所以她把脈把不出來呢?明明她身體沒有任何問題,為何會出現妊娠的癥狀?如果不是,她也沒有別的毛病。

萬一說出來卻不是,子玉也要失望。

她自己也不敢確定,畢竟沒有診出來,與當初兩個孩子的狀況不一樣。

「子玉,凌兒與璃兒……」

「緋姨把他們接走了」緋玉 拉散花容腰間的緞帶,溫熱的手從她頸後探入,輕輕摩挲,溫聲回答道。

花容一個激靈,往他懷里縮了縮。緋玉 輕蹭著她的頸,甘冽的氣息縈懷。

緋玉 抱起懷里半果的花容,坐回鏤空檀木椅上,雙臂收攏,緊攬住她的腰肢,卸下她發上束發的發釵,墨發流瀉而下,妖冶嫵媚的嬌靨毫無掩飾的在懷中綻放,緋玉 狹眸幽邃,兩簇熱烈的火焰悄然升溫。

倏然侵入,四面而來的溫意裹纏,花容腰肢陡然一僵,星眸盈了一汪晶瑩,緋玉 狹眸緊閉,長睫顫抖不停,緊緊的抱住懷里的身子,使兩人更親密些。

促亂的氣息在花容耳邊粗重起來,只感覺到一陣旋地轉,後背抵到躺椅的鏤空木稜,上方緋玉 覆上,幾乎整個罩住她。

「嗚……疼……」

花容躬身,難受的有些窒息,緋玉 將她攬到懷里,長袍裹住兩人,伸手輕撫。

「夭夭……我要你……只想要你……娘子……」

花容修長的頸略略後仰,長袍下,兩人如菟絲纏繞枝干,互為依存而生。熾熱的情動盡數送入至深處,花容燙的低鳴一聲。

熱情難抑,鳳來儀他不能以另外一個男人的身份肆意的愛她,但是,歐陽玉是不一樣的,是夭夭的夫君。他可以要她,愛她。

每一次至深至重的接觸幾乎將花容沖散,日落時分,花容指尖動了動,頸邊緋玉 好像孩子般恬靜,緋然欲滴的薄唇貼著花容頸邊輕微的脈搏。花容小心的扭頭掃了一眼窗外。

落日西斜,紅色的光輝斜斜灑入室內,隱約的,可以听到斷續的鳥鳴。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真正的暖春到了,萬物復蘇的季節。

「夭夭……」

「嗯?」花容一轉過頭,便貼上了緋玉 薄潤的緋唇。

緋玉 伸手輕撫她細膩的嬌顏,細細的印下一連串的吻。另一只手扶著她的腰肢,加深兩人的接觸與親密。

花容被他吻得幾乎睜不開眼,雙手圈著他的腰,微微躬身,將自己交給他。

緋玉 心中一陣暖意彌散,薄唇滑到她的耳邊輕貼,雙手穩穩的扶住她縴細的腰肢,盡情的揮灑對她的眷戀與痴迷。

「輕一點,子玉……」花容嗓音溫軟餈糯,一整日下來,即使她喚出聲的時候極少,但嗓子此時卻多少帶了淡淡的微啞,軟糯的好似一根羽毛,撥動緋玉 心底最細的那根弦。

原本墨色的青絲赤紅妖異,如蛇般纏繞著花容,極盡纏綿愛戀。

夜色如墨,緋玉 長長的信子從花容半果的薄衫中伸出,殷紅的舌上淡淡的女乃香彌漫,緋玉 溫熱的手探入被子之中,感受那份馨軟。

花容安靜的躺在緋玉 的懷中,青絲凌亂隨意,透著入骨嫵媚,緋玉 撐起左臂,鳳眸細細的凝著她。湊近嬌靨蹭貼,每一處皆是他留下的味道與痕跡。

「夭夭……」

看著她這麼柔順的躺在自己身邊,他無法生氣,只有滿心的疼寵愛戀。听鳳鳴說把那位小世子嚇得可能不敢再來找他的「哥哥」。

他當日看到夭夭在那種地方出現,甚至還曾有一群陌生男人圍著取悅她,這種感覺幾乎是想想就忍不住暴怒,他只想證明自己的所有權。

而今日攔他之人,這熟悉的符術道教氣息,想讓他忽略都不可能。

這陣子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奔著夭夭而來,墨淵出現了?為何感覺不到他的氣息,按照常理來說,他不可能感覺不到異常,何況墨淵這種獨特的氣息,是不可能被他忽略才對。

問題在哪兒?

一日一夜下來,花容被催折的蘇醒時,力氣真算是被抽空無幾。

只剩下一雙漆黑如墨的瞳子望著緋玉 ,緋玉 欺身覆上去,唇貼唇的凝著花容,低低魅然輕笑︰「夭夭好好休息才好過這個春,為夫看到娘子忍不住的……」

花容細長的眸子都圓了。

緋玉 輕輕吻了吻她明亮的眸子,溫柔道︰「娘子,為夫今日陪著娘子可好?」

花容有些怕了他,閉上眸子不去理會緋玉 那張妖孽般魅惑的臉。

緋玉 連人帶被子的摟起花容,輕攬進懷里。溫和的嗓音湊近花容的耳邊︰「夭夭,以後不要在外面過夜好麼?」

花容睜開眸子,輕輕在他唇邊貼了貼,沒有說話,一雙翦水般的眸子看著緋玉 。

這世上,她只會愛一個人。一個愛她勝過一切的人,這樣的人很少很少,遇上了是一生之幸。

「夭夭,你這樣看著你夫君我,你夫君會忍不住的」

「……」

花容捂上被子,悶悶道︰「我想吃桃花酥」

緋玉 一怔,花容刷的又拉下被子,無辜的水瞳瞅著他︰「我好想吃」

「……」

------題外話------

孕是禁詞不能有在題目中,只好這樣取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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