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面,心境好了許多,似乎什麼事都不是頭疼的問題。/中文/
到底是問題出在哪兒?
她最近似乎比較情緒化,且有趨向嚴重的跡象。
「夭夭怎麼了?」緋玉 雙臂攬著她,下巴擱在她頸窩輕蹭。
花容向他這邊歪了歪,伸手執起他一縷青絲把玩。「姨母她們是否與你說了什麼?」
她憶起緋姨對自己說過之事,似乎子玉是憋得受不住了?到底是姨母說了什麼?他前幾日都很少回王府。
緋玉 眸光微凝,大手沿著花容的前襟側探入內,低嘆一聲︰「沒什麼,只是說我騙來了娘子……」
「騙來的?」花容不由莞爾,她是騙來的麼?
「嗯……你夫君這十惡不赦的大蛇妖用了蒙騙的手段騙小女孩……」緋玉 的語氣輕松,好似開玩笑般。狹長的鳳眸卻在花容看不到的地方散發著冰冷徹骨的冷芒。
事情有如此簡單?
說他只是為了滿足婬邪私欲?得不到便是好的。
說他這般蛇妖葬送了夭夭的前途。
令他無法的接受不是這些,而是她們所說的,夭夭尚年幼,很多事情根本不了解,她根本只是貪一時新鮮,並不懂得愛究竟是什麼,長大了便厭倦了。
倘若不是自己箍禁著她,夭夭根本不會只限于自己這一方地?
「赤蚺王有本事就看看,不要拘著我們夭兒,用不了多久閣下便會明白」
「夭兒有她母親的賦,本自這次轉世,便可得成正果,閣下比我們心中清楚,你倘若真的愛夭兒為何如此阻她?」
「這季節,倘若我們姐妹沒猜錯,是你們這些尚未修煉成功的禽妖艷情季節?我們夭兒這季節正是成長之期,冷情冷性,你可知,你每次糾纏會滯她仙緣?」
歷歷在目,他無法強迫自己忘記。
花容見他沉默,扭過頭,一雙瀲灩的眸子凝著他,薄唇含笑︰「姨母們心疼夭夭才說你騙我,夫君莫要放在心上才是……」
她們對自己也不知說了多少回了,她心中清楚,姨母不知她與子玉見發生的事情,才會如此厭棄他的身份。
蛇妖……這個稱呼的確很容易給世人不好的印象,甚至曾經的自己也是極看不起他,不過……
事情總是有些意外,很多東西,現有的思維容易局限了自己的眼界。
「娘子莫要如此脈脈看著你夫君才是」緋玉 低笑,眉目間皆是寵溺。想來自己曾經是用了一些手段才使夭夭成為自己的妻,但是,只要和她在一起,他一直卑鄙下去又當如何呢?
花容聞他之言,眉目彎彎,轉身圈著他的脖子,靠在他頸邊。「子玉只許夭夭如此看才可以……」
「……是」緋玉 鳳眸含笑,薄唇輕輕貼了貼她。「娘子的話,為夫怎敢不听?」
花容笑而不語,抱緊他,閉上眸子。
子玉,如果你騙了我,就一直騙下去,不要中途不管我……
「夭夭,我們回殿」緋玉 攬緊花容,正夏快到了,日午的陽光越發烈了。這麼坐下去,他越發有些手腳無法控制。
「娘娘,您要的琴拿來了」李樹海候在庭外,見他們出來,才走出來將手中的琴拿出來。
花容回眸,正欲從緋玉 的懷中下來,緋玉 狹眸危險的瞅了她一眼,花容只好安分道︰「我和母後說好,今日要到她那里去陪她彈琴說說話」
兩個孩子被子玉不知帶到哪里去了,說是請師傅教他們法術,緋姨一直無所事事,她看不過去,就老早答應了。
緋玉 沒有反對,只好放開她。
「不要又忘記了時辰,我今晚可能要晚些回府,你可不許又陪著緋姨亂竄知道麼?」緋玉 輕聲叮囑她,溫熱的氣息在耳邊如羽毛撓癢癢。
緋姨亂竄?
花容露齒悶笑,點點頭。
緋玉 點了點她鼻尖,將琴遞到她手中,令人將花容送到坤安宮才回月合殿處理政事。
花容抱著琴到達坤安宮時,緋嫵正躺在宮外曬太陽,藍色的對襟福字衣,婦人的華麗發髻上簡單的插了幾支銀簪,旁邊有幾位老宮女正站在一旁伺候,見花容過來,匆忙躬身行禮。
「奴婢見過玉王妃」
「都起來吧」花容抱著琴走到緋嫵旁邊,緋嫵睜開一只眼,揮了揮手,一群宮人都躬身退了下去。
「桃夭啊,你總算是來了,我這老骨頭都要發霉了」緋嫵打了個呵欠,翻了翻身,恢復了嫵媚動人的緋嫵。拍了拍身旁,招呼桃夭過來︰「過來這里坐,子玉那廝怎麼也舍得你過來?」
桃夭挑眉,將琴放在一旁,並沒坐下,隨手拈了緋嫵身旁幾案上擺的幾樣水果,涼涼的甚是可口,不由的多吃了幾口。笑道︰「子玉陪了大半晌,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要來了我的琴,你也知道,小羅還扣在他手上,他今日似乎是忙著什麼事,晚上可能晚些回去」
緋嫵瞬間坐起,倏地出現在花容面前,勾住她的脖子,嫵媚笑道︰「子玉忙著?夭夭你看,這氣晴朗和日麗的,我帶你出去逛逛如何?我听子玉說,你喜歡逢源樓的糕點,不如今日去看看」
「你不听曲子了?」花容笑道。
「听什麼曲子?又不能吃」
「出去的話,要不要和子玉說一聲?」花容想起緋玉 讓她不要和緋嫵到處亂竄?
「這有什麼好說的?」緋嫵搖搖頭,只是出去吃個東西罷了。
「好!」花容瞧了瞧,她已經多日不曾走出門,也想去看看。逢源樓也有很久不曾去了。花容揮手,血絡瞬間消失,如今血絡已不是普通的琴,如果真出了什麼事情,她也不必利用真身使出自己的本源武器,血絡也可以抵擋一陣子。
緋嫵見狀,眉頭閃過一絲若有所思,轉瞬拋之腦後。
「走!夭夭,這玉樓城可大著,很多地方你一定都沒去過!」緋嫵笑道,搭上花容的肩,瞬間就消失了。
這季節是艷情的季節,緋嫵一直知道,只是如今情況好了不少,她就好了傷疤忘了疼。
初夏,玉樓城熱鬧而繁華,酒肆茶館、賭坊店鋪、青樓楚館皆打開門做生意,花容瞅著,沒想到這青樓白日竟也開著門招攬生意,當真是少見。河巷貨船雲集,來來往往的皆是搬運的工人,說書的,唱戲的所出可見,三教九流都集于一處,青石大道上,商隊的駱駝、牛馬成群搬運著從全國各地運來的商品。∣∣
花容做一副書生打扮,月白的長衫配上纓絡掛墜,玉冠墨扇,儒雅風流,惹來街上少婦閨閣小姐頻頻側目。更有甚者,有外邦女子直接朝她身上扔花問姓名。緋嫵在一旁竊笑不已。
笑道︰「夭夭,你看你,這麼一換裝,臉也不用換,如果是在南冥、兜梨國,你非得被花砸死不可」
花容抱著一摞一路來收的鮮花,很是無語。瞥了一眼也是風流嫵媚的緋嫵,苦臉道︰「早知如此,還不如女裝來的方便」
緋嫵模了模臉,忍不住笑︰「你如此甚好,只是這個時節正是商賈開始活躍時期,難免各地風情出現,才會如此」
「是嗎?」花容認真的點頭,好像的確這樣,這街上很多異族面孔。以前雖也如此,但是沒有這般的多,且多因外使到來,鮮少會是民間自發。
緋嫵挽起花容的手臂,嬌媚無比的往她這邊靠了靠,惹來不少哀怨或怒視的目光,緋嫵笑的更加嫵媚動人了。
「夭夭,告訴你,你這樣還有一個好處」
「什麼好處?」
「更讓我這嫵媚突出無比」緋嫵無比風情萬種的撩了撩一頭柔順嫵媚的頭發,細長細長的眸子勾魂攝魄的往花容這邊瞟,花容臉刷的嚇黑了一半。緋嫵暗中擰了擰她,花容一陣齜牙咧嘴,有些心有余悸。
「小心我告訴老木頭你朝我拋媚眼」
「哼!那個老不死的消失了好幾,哪里還記得我?」緋嫵揚了揚脖子,繼續和花容咬耳朵「你看看,這街上的人,女的目光都要把老娘燒著了」
「的確,男的也是……」花容汗顏無比。
「小子,你還女敕,這才是最有面子的出場方式」
「是……是嗎?」花容無意間一瞥,忍不住打個哆嗦,發現那街道邊,女子的目光根本在朝緋姨甩刀子……
不過,她完全理解她們。
「緋姨,你這樣子在木老頭面前一擺,他保證什麼神仙也不修了,什麼道士也不做了……哎呦!」
花容無比委屈的模了模自己的後腦勺。「我說的是實話嘛!你干什麼打我?」
「快被你氣死了」緋嫵瞪了瞪眼,她每次心情正好,桃夭這沒趣孩子就要往她頭上潑道士大糞。
「哎!」花容趕緊抱著滿懷的鮮花去追她的「嬌妻」,招來更多的可惜目光,活月兌月兌的美少年被狐狸精騙的場景再現。
緋嫵在一家青樓前停了停,花容停下腳步一瞧,也皺了皺眉,有一股惡劣的氣息。
「妖孽!」花容驀然眯起眸子,下意識的要踏進去,緋嫵伸手拉住了她。
「應該已經離開了,看來還不止一兩個」只是這氣息太濃郁,走後還殘留不散。
花容眸中戾意難掩,對于陌生的妖獸氣息,她已經許久不曾見過,如此明顯,實在猖狂!
血液里,似乎生帶有了蠢蠢欲動的因子,她上一世除妖除了數十年,這一世難免心下有些浮動。
緋嫵擔憂的看了一眼花容。
「夭夭,你最近浮躁了」在這里,夭夭絕對不能暴露身份。「這妖氣已斷,並不是有意留下的,去了哪里也無從察覺,目前並未害人性命」
倘若殘害了生靈,恐怕會招來鋪蓋地的獵妖師,一般這季節的妖孽雖猖狂,但是損人性命之事卻也是最少的,倘若出人命,會連累其他族群也跟著倒霉。即使出了人命,恐怕也是偶然失控喪性致使女子無法過量承歡致死,並無大規模騷亂致人死命,因此一直以來也是相安無事
花容聞言垂眉,平靜了許多。「我想去逢源樓吃點東西」
只要不出人命,她也不想管,這已經不是她能做的,她最近是怎麼回事?怎麼總是沒腦子般容易沖動?
「好!出來這麼長時間,也該用午膳了」緋嫵圈起花容的手臂就走。
只是,冤家路窄。
逢源樓依舊客源廣進,市招高掛,來往的客人不斷。不少小廝迎來送往,看到花容與緋嫵,立刻上前招呼。
「兩位里面坐,里面坐」
小廝朝里喊了一聲,立刻有小二過來詢問。
「我們要三樓的碧玉雅間」緋嫵挽著花容的手臂,左右看了一眼四周,一樓的人太多,這季節恐怕二樓也差不多,是以直接要了三樓。
「客官,這可不好意思,三樓已經讓四位公子包了」
「整個樓層都包了?」緋嫵挑眉,誰這麼大手筆?「他們是何人?」
「是京城的四公子,連大人的公子連錦、魏大人的公子魏蜀,以及上官家的上官凌和鳳大商人家的二公子鳳肆」小二一一都說了一遍,這四人如今這京城誰不知道?後台不是有錢就是有權,他們也得罪不起。
「不必一定要三樓,二樓可還有空間?」花容不希望在這地方,因此種小事給子玉的外朝招攬麻煩。皆是重臣之子或親族,還是不要去管。
「客官真是很抱歉,二樓也已經客滿,如今只有一樓大廳還有地方」小二態度很是恭敬,如今真是人多的時候,各大酒樓都是各地的商賈,他們這酒樓也差不多滿員了。
「真是一個個敗家子!」緋嫵卻不甚滿意,本來三樓很少滿員,沒想到四個人竟然將整個樓層都佔了去,她當太後多年,都是別人讓她,哪有被人拒之門外的事情發生?!「帶我上去!我就不信,他們四個還能佔了整個地方!」
「夫人!這位夫人!」小二嚇了一大跳,這不是鬧事嗎?雖然他們也無奈,但是這畢竟人家付錢了!
花容往後退了退,閑適的靠在櫃台旁,什麼都不說,一個太後在呢,她怎麼就給忘記了?
其實她也很是看不慣仗著父母享受豪奢的貴公子,四體不勤,什麼都不干,卻喜歡擺排場,真讓人喜歡不起來。
「小二!我們家公子要的酒釀玉蹄呢?怎麼還沒端上來?」
一位僕從正巧在這時候下樓催菜,見下面一時熱鬧,忍不住多望了幾眼。「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沒事,客官要的菜,馬上就到!」一旁的端菜小廝立刻支人去找掌櫃的,見這位下來,趕緊上前解釋。
「什麼沒事!老娘就是有事!讓你們的那四個敗家子都滾下來!」
**果的找茬啊!
花容挑眉,雖然內心有小小的心虛,但是,這不是她干的不是?
「你哪里來的潑婦?竟敢辱罵我們公子!」那侍從還從未見過敢這麼對他們公子說話之人,哪個女人不是百般討好千般柔情?竟然敢挑釁上門?
除了那個道士,還沒人這麼罵過緋嫵,頓時更是雷勾動地火,緋嫵倏地抓住那侍從的衣領!
「你說什麼?你個黃口小兒,竟然敢罵老娘是潑婦?!」
「啪!」的一巴掌就甩到了這侍從臉上,一把將他扔出去老遠,氣勢洶洶的上樓去找正主了。
花容回頭看了一眼那被扔出去半晌爬不起來的侍從,再看看那四周瞠目結舌的眾人,無聲無息的撫額長嘆。
造孽啊。
「這位公子,您勸勸您的夫人吧!上頭可都是得罪不得的人!」旁邊有好心人趕緊過來勸導花容。
花容眉頭抽了抽。
夫……夫人?
「是啊,小公子,這三樓都都是有權有勢的大家公子,不是一般人招惹的起的!」
花容撐著下巴,若無其事的繼續斜靠在一旁櫃台閑站。
「各位有所不知,家有悍妻,非我能制,小生命苦……」
花容面不改色,掩面作悲憤欲絕狀。
眾人見她身量秀氣,唇紅齒白,看著是一表人才,只是這的確是傳說中妻奴像。紛紛嘆息,雖說這夫人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可卻如此凶悍,當真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各位在此,小生先上去看看在下的夫人……」花容突然覺得自己貌似在這里干等沒道德,不去看熱鬧實在對不住緋姨一腔熱血。
花容上去,一群看熱鬧的群眾也跟著去了。
話說這下面這麼大動靜,上面怎麼可能沒反應,何況這下去催菜的僕從這麼長時間沒上來,也需有個人下去問問。
「怎麼回事?」
「公子!有個不知趣的賤民要上三樓,正在下面鬧事」
一到三樓便有絲竹之音,雅間內,幾展繡屏半遮半掩,琉璃珠簾內有美人撫琴,前方的檀木雕花桌椅上正坐著兩人正是魏蜀與連錦,另外有兩人正坐在窗戶旁觀賞一副畫作。
其中一人正是上官凌,他對面的公子一身青衣,眉目疏朗,唇若點朱,細挑的眸子脈脈,好似含著水霧蘊氣。聞听下人之言,細挑的眸子掠過殘芒,紅唇勾起,悠然道︰「這點事情也辦不好?」
「不過是一介賤民,肆兄不必理會」
「能有銀子上的這逢源樓,難道不知我們四人在此?不是外地無知商賈,便是玉樓城的貴戚吧?」另外一名身穿紫袍的年輕公子手中執一盞白玉瓷盞,聞听外面逐漸接近的喧鬧聲,隨意道。
「連兄是覺得這人來頭也不小?」魏蜀嗤笑道。
「看看吧,來了」連錦話閉,房門被一腳踹開!
「 !」的一聲,簾內的絲竹聲陡然停滯,明顯有琴弦勾斷的聲音。鳳肆眸光瞬間殘戾,倏然站起,細挑的眸子直直望向出現在門內的緋嫵。
「你是何人?竟敢在本公子的地方撒潑?」鳳肆驀地出現在緋嫵身側,伸手便劈抓向她的脖子!
緋嫵鳳眸一眯,閃電般掠過,出現在他身後!
鳳肆眸子眯起,瞳孔內快速的閃過一絲驚詫。
「沒想到閣下還真是深藏不露,原來人類堆里也有一兩個異類」緋嫵自己也沒想到,這四人中竟然有一個不是人,還是同類。剛剛那動作可還真是熟悉,倘若她是人類,恐怕也只剩半條命了吧?
這種妖類留著也是給她們族群丟臉生禍!
「哼,真是彼此彼此,原本還以為誰會如此大膽,沒想到會是閣下,想必就是玉樓城的緋氏族群?」鳳肆挑眉,看著緋嫵,這副打扮,又是赤蚺。他想聯想到別人都不可能,玉樓城的地頭蛇。
她也的確有這樣的資本。
「哼!老娘來此吃個飯都沒座,鳳氏公子不如行個方便如何?」雖說話里是謙遜,可任誰都沒听出緋嫵的客氣來。
「鳳兄,她……」
魏蜀正欲說什麼,連錦拉住了他,他很清楚這玉樓城中鮮少有鳳肆怕的人,而這個嫵媚的過分的女人態度如此囂張,鳳肆卻沒有生氣,甚至禮讓三分,恐怕不是簡單的人物。
一旁的上官凌眸子微眯,聞听她與鳳肆的對話,上下打量著緋嫵,一句話未說,目光依舊停留在手中的畫作上,好像事不關己。
「閣下要吃飯何必要硬闖?在下的地方甚是寬敞,閣下不嫌棄,本公子隨時歡迎」鳳肆狹眸微挑,湊近緋嫵的耳邊,曖昧的低喃一聲。「剛剛本公子的下人驚擾了閣下,真是該死……來人呀,將那賤奴扔下樓!」
「是!」一旁走出幾名侍衛,面無表情的上前就要拉剛剛的侍從,那侍從臉色瞬間慘白!
「公子饒命!公子饒命啊!」
「還不扔下去,省的礙眼!」
「公子饒了奴才!公子!」
幾人抓起那侍從,高高舉起,一人打開窗戶為幾人開路。旁觀的眾人駭的臉色發白,瞬間都不敢再看熱鬧了。而在座的幾人面上絲毫沒有異色,似乎死的只是一只螻蟻。
「扔下去」
隨著隨意肆然的聲音響起,那幾人猛的將那侍從三樓窗口狠狠扔下!
「啊!」
「噗!」的一聲!一條細長長鞭驀然出手!「刷!」的纏起那侍從墜落的身體,猛然拉起,砰的一聲悶響,安然落到了室內的地面上!
這一切發生在眨眼之間!
鳳肆眸光瞬間危險至極!驀地轉頭看向門口的方向!
「呵!何必如此絕情呢?見血真是難看……」
一襲白衣勝雪,斜斜靠在門框上,唇邊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湖泊般淡淡的眸子對于鳳肆狂肆殘戾的目光似乎絲毫不放在心上。抬眸瞅了一眼正泰然坐在一旁喝茶的緋嫵身上,薄唇一撇,委屈萬分︰
「夫人!為夫也渴著呢!」
「噗!咳咳!」
緋嫵萬年不變的媚態嬌顏瞬間破功,一口茶卡在喉管里上下不得,面上浮了一層血紅,劇烈的咳嗽起來!
花容好像沒看到旁邊如毒蛇般危險的看著她的鳳肆,趕緊怪叫一聲撲到她身邊,沒命的拍緋嫵後背。「夫人,你沒事吧?怎麼喝水都這麼不小心呢!」
「咳咳咳!咳咳!」
緋嫵咳的更厲害了!快被花容給拍死了。她絕對是故意的!怪她看著無辜的人被眼前的毒蛇扔下樓見死不救!
連錦一直平靜的臉卻在看見花容出手的瞬間,僵硬了。
沒想到她竟然出現在這里?
「冷……」
「哎!這不是連大公子嗎?!連公子還記得蘇旃檀,蘇小弟我嗎?」花容抬頭就看見了連錦,趕緊在他開口前,笑嘻嘻的自報姓名。
連錦一滯,起身道︰「自然記得,蘇公子這邊坐」
「多謝」
花容終于不拍緋嫵了,轉瞬變禮貌公子哥。
鳳肆見她竟然與連錦認識,眸子略略凝滯,不知這人是誰?看起來連錦似乎對她甚是禮遇?
「這位兄台真是不好意思,剛剛一時興起就出手了,您繼續您繼續……」花容端起茶壺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一杯,擺擺手,趕蒼蠅似的對一旁臉色不好看的鳳肆道。
這時候再繼續什麼?不是給自己掌嘴巴子?面子里子都沒了!
「都滾下去!」
「是是是!多謝公子不殺之恩!」那侍從剛剛被花容救了卻一直躲在一旁不敢說話,見這位饒了自己,方才連滾帶爬的磕頭出去。緋嫵嗤笑了一聲,這位鳳公子當真是一個殘忍無情之人。
花容不以為意,與連錦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
魏蜀反而有些插不上嘴的感覺,只好到一邊去找上官凌,上官凌的目光終于從畫中挪到花容這邊,墨瞳微凝,竟露出痴迷。
「這位公子是?」
花容抬眸,見是上官凌,笑道︰「上官公子不認得在下了?」她當初和這位可是仇敵,沒道理他不認識自己,她可是讓他光著膀子貼上我是豬的標簽在逢源樓還逛了十圈。
上官凌一滯,一時有些迷茫。
連錦見狀,解釋道︰「蘇公子有所不知,凌弟曾騎馬撞到腦部,致使記憶喪失,恐怕不認得閣下」
「是嗎?」花容轉眸笑道︰「上官公子倒是比從前可親了」
「是……是麼?」上官凌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坐回了椅子上,目光猶自有些痴愣的看著花容。
緋嫵皺了皺眉,她感覺到這位上官公子恐怕不是撞了頭這麼簡單!她感覺到了同類的氣息!
「閣下成親了麼?真讓在下失望呢」緋嫵驀然回頭,鳳肆近在咫尺,曖昧的朝她吐氣,緋嫵眸光一轉,勾起他的脖子,貼上去。「鳳公子身上別的女人味都還這麼香味撲鼻呢,怎麼?不怕我的夫君殺了你麼?」
緋嫵探手在他胸前游移,如蛇般貼上,眸底卻是森冷冰寒。
「哦?她便是你夫君?」鳳肆狹眸妖豎,看著一旁的花容,上挑的眸子中掠過殘戾。竟敢救他與處死之人!這樣的人他真是覺得礙眼!
「夫人,在你夫君面前如此,也不怕你夫君傷心難過?」花容薄唇貼著杯沿,一只手撐著頭,似有幾分醉態。
緋嫵一把推開鳳肆,歪到花容這邊,勾起她的脖子,嬌笑道︰「妾身心中只有夫君一個……」
一旁的魏蜀搓了搓手,嫌惡一聲。
連錦卻若有所思的看向緋嫵,他雖不太明白,為何她們兩人要這般,但是顯然在鳳肆面前,這樣絕對是安全的方法。
花容舉杯,喝了兩口茶,也不想多呆,這里面,那鳳肆那副恨她入骨的目光,當真是灼烈的緊。花容扭過頭,笑靨勝花︰「鳳公子,多謝您的招待了」
這蛇妖當真是集全了妖孽的全部殘忍。
花容眸底閃過刀芒,如果敢出手,她便讓他有來無回!
「夫君,這地方燻死人,我們還是走吧,三樓也不過如此……」緋嫵一時沒了興致,沒想到遇到兩個同類,當真是無趣。不想再呆下去了。
「夫人所言極是」花容起身,與幾位告辭。
緋嫵似乎是不想多呆一刻,直接就走了。花容剛要踏出房門,目光無意見掠過上官凌手中的畫,微微一滯。
「這副畫是……」
「是在下家中珍藏之畫,也不知是出自哪位女子之手,當真是恍若仙境,與在下家鄉之景甚像……」上官凌輕撫畫面,似乎極為珍惜,花容進來時,見他似乎一直都在看這幅畫。只是……
花容目光望向一旁的連錦。
這副畫不是自己當初畫的嗎?
當初在此比試時一時涂鴉之作,如今想起,這是潛意識中,子玉當年與她在連雲谷相識的地方。怎麼到了上官凌這里?
「哼!這畫中乃是我族之地,她又怎知?」鳳肆目光殘冷,倏地掠到花容面前,背對這身後一群人,惡意的豎瞳妖異,驀然伸出猩紅的信子,舌忝舐花容的臉,似乎是想看她恐懼的模樣。
花容驟然凝眸,濕膩的觸感觸到臉上時嫌惡頓生!驀地出手捏住了他的信子!猛的拉向自己!鳳肆瞳孔驟縮!
「蛇妖,不要在我面前露出你令人厭惡的一面,知道麼?」花容迷眸,紅唇勾起,反將了他一軍!
「我小看了你!」他為何沒有看出她是何生物?
花容放開他的長信子,手往他衣服上擦了擦,眉頭皺起。
「我又沒說我是什麼」
「慢著!」鳳肆兀然欺身,突然出手,將她圈到牆壁與手臂之間,上挑的眸子眯起,邪凜道︰「蘇旃檀是麼?我記住你了,不過,我告訴你……對于漂亮的男子,我一向喜歡看著他們怎麼死……」
花容掰開他的手,面無表情。
「真令人遺憾,我說我是男子了嗎?」
鳳肆瞳孔瞬間凝滯成針!唇邊的笑意越發擴散彌漫,邪氣凜然……
------題外話------
子玉好多情敵,這位姓鳳…
今日看到瀟湘新版面,老鳥我看了又是惱恨又是高興嗷~惱恨是看到了很多人竟然欺騙我感情,一看真實的訂閱數都出現了,甚至曾有人信誓旦旦,令我感動的讀者竟然騙我銀子還從未訂閱我正文一章,深受打擊,尼瑪,我想爆粗!
不過我也很高興,當然不可能矯情到說是感謝他們,我是想說,感謝支持正版的親們,以前我也不知道誰訂沒訂,也不知道這個改革是不是一直持續下去,也有很多養文的讀者,我不好提早下定論,但是真的很感謝你們以來的支持,中途斷更很長時間,導致被冷藏了近兩月,沒推薦訂閱收藏都跌了不少,依舊不離不棄……我又想爆粗……我也不知道咋說,總之很感觸嗷很感動嗷……很謝謝各位,我實在不知道咋說了,我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