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傻蛇王刁寶寶 【135】你是我的•熟悉的溫柔

作者 ︰ 風谷音鴿

他竟然也在?!

花容動也不敢動,要是被他看到自己這模樣,她當真是沒臉活了!

花容揪緊身上蔽體的幾片葉子,盯著小紈不許他開口。

她听不到腳步聲,但是很肯定緋玉 幾人朝著這邊過來了!繼續呆在這里鐵定被抓現成的!

小紈看著花容不說話,完全不明白現在的處境。雪白的手拉了拉花容,疑惑的看著她。

花容黑著臉,一把揪下他的手,再拉!再拉,她這身葉子就要掉了,她果奔回南冥。

花容冷著眼以眼光警告小少年,踮著腳,一步步往旁邊的叢林里挪,乘著緋玉 幾人還沒到,先溜之大吉。

花容沒挪幾步,小腿就開始打顫,目光下瞥,觸目的傷口慘不忍睹,涼花河這段的河水溫度高,不知道流了多少血。本來不算大的傷口經過這麼一泡,愈發嚴重,如今只能跛著腳。

沒想到這混蛋烏龜咬的這麼重。現下,她也沒有辦法處理,只能先行離開再說。

如今天色已晚,她答應幾位長老明日和村子里的獵手出去采藥,如今太陽即將下山,她也沒多少時間再繼續耗下去。

花容挪一步,身後的小少年亦步亦趨跟著,看到花容修長的小腿此刻的慘狀,似乎有幾分內疚,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花容惡狠狠的瞪過來。

小紈立刻閉嘴不說話了。

花容小心翼翼的不驚動一草一木,鳳宸幾人說說笑笑地往這邊過來,耳听著越來越近,花容整個心髒都幾乎停止跳動,跛著腳跑的飛快!

「什麼人?」

花容聞聲一滯,剛準備往這方向跑,玄冥突然在前方茂林出現!堵了前方的路!

「何事?」鳳宸與良羽跟在緋玉 身後,听到玄冥那邊的動靜,開口問道。

「剛剛好像看到一個綠色的人影過去了」玄冥從側面與他們三人會合,看了剛剛的方向一眼,微微皺眉,難道是看錯了?

花容俏臉微白,在玄冥過來的剎那,貼著旁邊高大的樹干,飛速躲到樹旁寬邊綠葉植物之後!

小紈被她拉著也跟在了後面,花容無暇顧及他,俯在濕熱的枯葉地面上,碧綠的樹葉大如斗笠,層層疊疊,堪堪遮住兩人。

「想是玄冥看錯了,這附近離人類的寨子有段不小的距離,附近食肉種類多,應該不會有人過來」良羽上前拍了拍玄冥的肩,笑道。

「是啊,這附近是青紈一家的地方,除了我們幾人時有過來,別的妖族斷不敢到此放肆」鳳宸左右瞥了一眼,並未發現異常。

緋玉 心思不在此處,整個人看上去有些冰冷,鳳宸忍不住調侃道︰「這陣子听說你在找那位清秀可人的冷花容?她倒是個有趣的九尾狐,興許又跑到哪兒玩去了,以後膩煩了自然會回來」

「緋兄喜歡這類的,何不去紅船上散散心?」良羽提議道。

鳳宸當即贊同!

「紅船上的青雪是位梨枝美人,听說個性極為冷傲,這季節追求她的蛇靈何止千百?她看都不看一眼,竟拋出男人皆薄幸,不值她一眼回顧之言來」

「這青雪是美絕,恐怕不符緋兄的口味,那紅船上的那位魚藍,是最出名的小倌兒……」玄冥思慮片刻,思及花容在時曾經說到的緋玉 的特殊愛好,開口道。

緋玉 臉色微寒,冷聲道︰「去紅船易花樓」

「易花樓?」鳳宸思索著措辭,這易花樓如青樓,是蛇姬積聚之地。「我一直有一個疑問,緋兄似乎從未真正說及斷袖,從前也沒這傾向,那位冷公子……是女子罷?」

緋玉 沒說話,殷紅的唇抿成冷銳的直線,狹眸冷寒,冷峻的臉陰沉,卻是相當于默認了。

「難怪如此,我還奇怪,你什麼時候真的跑去喜歡男人?那位小公子眉清目秀,骨骼嬌小,雖說九尾皆是陰陽難辨,卻也多少還是有跡可循,她情緒波動之時,身帶幽淡奇香,我不知為何她能藏的這般隱匿,我們都很難發現,但好歹我也是在花叢游歷數千年,心里難免有個疑問」鳳宸斂眉,認真道。

花容並不意外鳳宸識破自己,她當時沒有真正的封住自己屬于桃靈的氣息,知道自己遲早會離開,所以也從未真正上心一定要瞞過他們。

小心的撥開一片葉子,目光只能看到緋玉 幾人的緞面長靴,只能祈禱他們趕緊走,再不走,她身體快要僵住了。

小紈趴在花容的一旁不知為何感覺到花容身上一股冷意彌漫,是實質的冷寒,甚至傷口都凍得微青,雖說沒有再流血,卻很是嚇人,小紈心下一沉。

「媳……媳婦兒……你是不是很冷?」小紈觸到花容的手臂,冷的他更是心中驚慌,忍不住聲音拔高了不少。

花容眼前景物有些虛,但好歹神智是清醒的,趕緊去捂小紈的嘴,可惜確是來不及了!

緋玉 狹眸驀然冷眯!

鳳宸掌風霎時劈向小紈的方向!

「誰!出來!」

良羽與玄冥對視一眼,飛速掠過,撥開了層層厚葉!

眼前所見之景,令良羽怔了怔,奇怪道︰「小紈?你一個人趴在這里干什麼?」

青衣的小少年從地上尷尬的爬起來,見到緋玉 等人,抓了抓腦袋,憨笑道︰「沒……沒什麼……剛剛在這里睡覺,一時說……說夢話……」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里睡覺?今日沒去追母龜?」良羽忍不住笑道。

小紈似乎有些拘謹,也沒說話,看著自己的腳尖︰「羽哥哥就知道取笑我」

緋玉 看著面前的衣衫潔淨,不染污漬的小少年,目光瞥到他躺著的地方點點血跡,眸光倏眯,余光沿著粗壯的樹干上移……

底下茂盛的植株闊葉層層疊疊,與後面一棵數百年的老樹相接,蔥蔥郁郁的樹葉如巨大的陽傘,覆蓋了縱橫的樹枝,肉眼難以看到樹冠中的情形,入目是一片生氣勃勃的綠意。

修長白皙的一小段雪玉小足在一片碧綠之中露出,緋玉 這位置好巧不巧就能看到。

小腿流下絲線般艷麗的血色,雖沒有滴落,但空氣中隱隱有極淡的腥氣。

「小紈來了正好,緋兄既要去紅船易花樓,倒不如帶著小紈也見識見識!」鳳宸一時起興于去紅船,並未察覺到異常。

「幾位哥哥去吧,我……我就不去了!不能去,我女乃女乃說不能去,會有吃龜的女妖怪!」小紈趕緊搖頭,心下有些擔憂花容。

「哈哈!你女乃女乃那是騙你的!那里很多很多漂亮女龜,你一定能找到最漂亮的當媳婦!」良羽忍不住大笑。

小紈低頭望著自己的腳,喃喃自語︰「小紈已經找到最漂亮的……可是她說不是母烏龜……」

緋玉 眸光微凝,冷聲道︰「你們帶著小紈去吧,我還有一事要處理」

「赤哥哥,我不想去……」小紈見緋玉 開口,低聲抗議,他不能去。他帶回來的姑娘受傷了。

「小紈這是害羞?怕什麼,有我們在,沒有吃人的女妖怪敢吃你,走吧走吧!」鳳宸勾過小紈的脖子,硬是把他勾走了。回頭又瞧了一眼緋玉 ,又補充了一句︰

「你總是這般推月兌,不過,我覺得,你總有一日會去的,只要去一次,我相信你以後一定不想走了!哈哈!」

說完,撈著百般不情願的小紈,死拖硬拽的拉遠了。

花容探出頭,在蔥茸的樹葉中探出頭,朝他擺擺手,做了一個好走不送的口型。

小紈眼角瞥到,俊俏的龜臉有幾分委屈。然後就和良羽三人消失了。

花容沒再听到聲音,緋玉 既然說還有事,大概也是走了。他一直都是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去。

花容縮了縮身子,忍不住打個冷顫,這是怎麼回事,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會發冷,她怎麼感覺光著身子在冰天雪地里一樣。

動了動發麻的手腳,已經有些不听使喚,幸好現在人都走了,想起剛剛就一陣心驚肉跳。

鳳宸突然襲擊過來時,她便立刻當機立斷,飛速沿著一片厚實高長的葉子竄到了樹上,似乎又把腿上的傷口掙開了不少?

花容眼角瞥到小腿,臉色變了變,竟然變成了烏青之色,腫的也不像是自己的腿。

凍傷?

不是中毒,竟然是凍得?不過,經過剛剛一折騰,她不殘也要躺床上十天半個月才能好了。

花容半靠在樹杈間,過了許久都沒听到聲音,這才放下心小心翼翼的透過樹葉往下看了看,四周只有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並沒有其他人,看來緋玉 真的走了。

小腿已經沒有感覺,但是渾身無力,看來她暫時是沒法回去南冥。

花容找準降落位置,拉了拉蔽體的樹葉,單腿躍下樹干!

「唔!」

花容驀然跌到地面,腳底好像被人刺了一刀,疼的一陣眩暈,一時之間無法站起,後背墊著綠葉,靠著樹干休息。

好不容易緩過勁,花容抱膝盯著腕上被自己蒙住的玉環發呆。

只要掀開這層緞子,九尾就會出現救自己,不用自己這般掙扎……

緋玉 站在樹後,五指掐入樹干之中才制止了自己沖上去的腳步,看著花容抱膝凝視手環。

花容嘆口氣,抱著雙手墊在後腦,閉眸休息片刻。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方向根本不清楚,不知道那只可恨的烏龜小子最後指的方向是不是正確的?

花容遠遠瞧著涼花河,嘆口氣,摘幾片柔軟的樹葉,用草穿好當做衣服嚴嚴實實遮住自己,指尖光芒微轉……

她不可能真的這樣子在奇華叢林中來回走,如今只能靠自己,如今面子再怎麼擱不下,也沒有性命重要。

「你就這麼想勾引你師父?非要光著身子在他面前使用術法引他來?」陰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花容臉色陡變,指尖光芒驀然熄滅,顧不得腿上已經崩裂的傷口,飛速竄向叢林深處!

緋玉 狹眸倏眯,身形下一秒猛然擋在花容面前!

「你還要跑嗎,夭夭?」

花容往後退了幾步,冷顏看著他。「你還想怎樣?看著我這般狼狽,你可滿意?」

緋玉 驀然欺身上前,花容腿受傷,躲閃不及,被緋玉 猛然抱進懷里。

「緋玉 !」花容掙突踢打,力氣流逝如流水,唇色逐漸發白發青,最終整個如開敗的花朵般萎靡,聲音也逐漸軟膩。「你想怎麼樣?」

緋玉 扯開身上長袍的衣帶,一手摘了花容身上蔽體的青色樹葉,將冰涼光果的身子攬入自己袍子中,緊緊抱著花容,肌膚親昵貼合,緋玉 陰沉的聲音緩和許多。

「不想怎樣,只是想要回屬于我的部分,我不會給任何人機會搶走她,夭夭……你也不可以……你是我的……」

緋玉 輕輕吻著她的眉眼,花容轉頭躲避,緋玉 順著她躲避的動作一路而下,臉頰、薄唇、頸……

如花般的痕跡朵朵綻放在白皙的身子,緋玉 側顏貼著她的胸口,心跳安靜的了無聲息,深邃的眸子漸深,唇色驟然褪去顏色,似乎是不敢相信,懷疑自己听錯了。

沒有心跳聲!

緋玉 驀然攬緊花容,止不住心底的顫抖。

「我沒死……」花容似乎習以為常,沒有內靈,什麼都沒有,自然是如此。「我是阿狸,卻不是你愛的那個阿狸……緋玉 ,你不要騙自己了,看到現在的我了嗎?這才是真正的我,你真的愛現在這個在你面前的冷花容嗎?」

花容沒法動彈,小腿的傷口在涼花河那般水溫下浸泡,和自殺有何區別?她的血都快流盡了。

她沒有去勾引誰,也從來沒想過在這樣的地方帶走什麼,她唯一想帶走的,卻一直無法找到。

緋玉 不說話,執拗的抱著她不放。

他自己心里清楚要的是什麼,他也清楚她要找的人,她愛的人也不是他。

甚至,了解的越多,他就越心寒,越害怕。

「夭夭,你從來就沒給過我機會……哪怕是一次……」

花容長睫微顫,不說話。

「你的身體在我懷里,心卻不知道在哪里。你看著我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很多余,你看的不是我……」

緋玉 抱著花容走在濕熱的叢林之中,溫柔的聲音好像在說夫妻間親昵話,句句刻在花容的心底。

花容意識回籠時,已經到了連雲谷。

她在連雲谷住了三日,她的腿一直在好與不好之間。

連雲谷的桃花漫天飛舞,花容手執古卷,坐在殿外的白玉石階上,發絲、肩頭落滿桃芬,白玉發簪隨意挽起,青絲逶迤墜地,陽光映下,側顏安順溫和。

緋玉 曲腿斜靠在廊檐上,紅衣妖艷,修長如玉的指尖輕輕摩挲一朵白色的夭桃,狹長的鳳眸溫柔如水,凝著檐下雪白剔透的身影。

陽光映在她半透的嬌靨上,幾乎可以看到她長睫淡淡的光澤,偶爾隨著書頁的翻動輕顫,緋玉 眸光痴迷,似乎看了許久許久了……莫名溫暖的熟悉感……

花容也不知過了多久,花容抬眸看向不遠處安靜的棋盤,合上手里的書,站起身,微微踮著腳走過去。

緋玉 眸光微閃,鳳眸微暗,他故意不治好她,她恐怕是知道的。

紅衣倏動,花容尚未走出兩步,身子一輕,緋玉 已經掠過來,抱起她送到了棋盤旁。

花容眸光微垂,看著空空的棋盤,拿起一顆黑子,安靜道︰「你的棋藝很好」

緋玉 聞言,唇角彎起一抹弧度,拿起了一盒白子。「夭夭,你先下」

花容執子落下,兩人安靜的下子,周圍只有風聲。和以前很像,花容自己也不知道是和什麼時候很像。

傻子,下棋時不許說話。

哦,子玉知道了,子玉以後一定會很專心的和娘子下好不好?娘子不要打子玉……

花容指尖一抖,有些懷疑知道的判斷。

緋玉 鳳眸看著花容沉默,狹長的眸子深不見底,靜靜等著她下子。他曾經和阿狸下棋時,阿狸總是有許多不懂,棋盤上很熱鬧。不知為何,此時的他,心里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夭夭喜歡安靜……

花容看著面前的棋盤,她竟是沒有路走下去,他的棋路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不一樣,總是偏執的封死了她所有的路,只留一條等著自己走進去他設的圈子之中。

花容安靜沉默的看著棋盤,時光流逝,白粉的花瓣隨著風落到她肩上,花容下意識的伸手欲掃落,溫熱的手從背後握住她的手,修長的雙臂寸寸圈著她縴細的腰。

緋玉 玉顏輕貼她微涼的嬌顏,殷紅的唇輕輕摩挲,溫潤的嗓音回蕩在她耳邊,低低笑道︰「夭夭,我來就好……」

花容眸光驟然震蕩!手中的棋子砰然落地!碎裂四濺!

緋玉 拂落花瓣,觸到她冰涼的溫度,溫熱的手攏上花容瑩白如玉的手背,將之整個裹到自己的掌心。

溫燙的溫度從手中傳遍整個身心,花容長睫顫抖,唇色陡然如紙白慘,她似乎在那一瞬間听到了自己出現的心跳聲。

甚至,她心里幾乎響起子玉的聲音,如當年那般,溫柔繾綣……

「夭夭,不要凍著」緋玉 摟緊懷里嬌軟的身子,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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