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好轉身快速的捂住雪蘭的嘴巴,這個丫頭已經嚇的是一臉的慘白,哆哆嗦嗦的站著,似乎快要摔倒的模樣︰「小姐……我們……快……快……進屋……」
錦好又瞧了眼地上刺目的血跡,微微沉凝了一下,氣息有些急促,咬了咬唇︰「好,快進屋!」
她人小言微,更沒有任何自保的能力,所以不管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都與她無關。
俠義這東西,對她來說,是個奢侈品。
主僕二人急急的回屋,雪蘭順手將廂房的門關了起來,大口的喘氣。
還沒來得及提著的心放下,眼前一道黑影飛閃而過,雪蘭大驚︰「小……」,下一刻,就驟然摔倒在地,昏了過去。
錦好心中大駭,下一刻,脖子上驟然一緊,人瞬間就被拽起來,抵在了門板上。
錦好的呼吸頓時困難起來,木板擱出的線條,咯得她背部劇痛無比。
「放開……放開……我……」
她想要大聲的呼叫,可用盡全力發出的聲音,卻是驚駭之後的嗚咽聲。
她想要用力的踢打,掙扎,可是全身的力氣卻像是被抽絲一般抽得干干淨淨,手腳綿綿的使不出力氣。
這個發現讓她又驚又怕,難道她今天命斷此處了。
心里跟明鏡似的,什麼都清清楚楚,卻偏偏動彈不得。
或許因為她的掙扎,掐住她脖子的手,松了松,有些稀薄的空氣涌了進來。
錦好大口的,貪婪地吸著空氣。
「你給我老實點,否則我就立刻扭斷你的脖子。」男子低沉而陰森的聲音,在她的耳邊冷冷的響起,森寒而冷酷的氣息,吹佛在她耳邊的肌膚上,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錦好即使全身發軟,嚇的說不出話來,卻一個勁的點頭,生怕鉗制住她的人,不相信她的人品。
只是她以為的大動作,落在一雙冰寒的眼里,也不過是微微的頜首罷了。
「我暫且信你一次。」鉗制住她的人,從頭到尾,聲音都是那樣的不急不慢,不高不低,呆板而平緩,沒有一絲一毫的起伏。
但,就是這樣平靜無波的聲音,卻比那些聲嘶力竭,那些歇斯底里,那些厲聲呵斥,更來得具有威嚴,更具有危險性。
低沉的聲音剛落,掐著脖子的手又慢慢兒的松了開來,卻不是一下子就松開,帶著幾分遲疑,和一些試探的味道。
直到對方相信她不會張口呼叫之後,才將有力的五指,從她縴細的脖子上拿開。
錦好整個人緩緩的癱在地上,如同被抽了筋骨的獸,雙手捂著喉嚨的位置,百般難受的咳嗽起來。
卻在剛剛聲落時,駭的立刻將下面的咳嗽忍著,想著對方剛剛的話,嚇得睜著驚恐的雙眼看著對方。
只是這麼一看,差點就嚇的一聲慘叫出來。
這人的目光太可怕,她發誓,她兩世為人都從來沒有看過如此可怕的眼光,在錦好的心里,這人注視著她的眼神如鷹隼俯視小雞般,冷漠中帶著幾分凶狠,她感覺自己就像是被猛獸盯上的獵物!
布滿著殺機的眼楮,讓他俊美的容顏少了幾分溫和,多了幾分殺戮。
殺機?
她身子又是一顫,這人是打算殺了她啊!
錦好從對方的眼里看出絕對升騰的殺機,是能讓人感受到顫栗的死亡氣息。
這個莫名出現在她休息廂房中的黑衣男子,到底是什麼人?
無數念頭在錦好的腦中一閃而過,心卻愈發的沉了下去。
有著這麼一雙冰冷無情眸子的人,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實在是算不上什麼大事。
她今兒個落在這個人的手上,應該是……會被殺人滅口吧!
不由得,渾身發軟,無法爬起來,站立,目光卻落在那雙骨節分明,修長卻冷酷如鐵鉗一般的大手上。
剛剛那被鉗制,快要斷氣的感覺,涌上心頭,心中的懼怕更是盛滿胸腔。
在驚慌失措中,目光無意掃過地上被敲暈過去的雪蘭,一道白光閃過。
不對,即使對方眸子中有殺氣,但他並不想殺人,或許是,此刻他不能殺人。
以剛剛的情況,他完全可以殺死雪蘭,而不是敲暈,也可以殺死她,而不是出言警告。
在想起他松開手時,那明顯的試探。
錦好心中一喜︰這人只是嚇她,而不是想要殺了她。
這樣一想,她猶如瀕死的魚,慢慢的注入氧氣,一點一點的活了過來,力氣漸漸地重新回到她的體內。
而腦子卻也沒有停下來,不停的想著對策。
如果她猜的不錯的話,這個男人應該就是今兒個寺外遇到那些人要找的人。
他不想殺人,定然不是什麼心慈手軟,而是因為……因為怕殺了人,引起對方的注意,從而暴露了他的蹤跡。
這種時候,她一定要穩住對方,不能露出半點神色,而招惹了對方的不快,給她和雪蘭斷了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