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她沒有絲毫的遲疑,忍著咽喉之處火燒一般的疼痛,聲音嘶啞的說道︰「我乃是莫家二房之女,因為母親有孕,我帶了家僕來此上香,偏生需要午後才能離開,故此在此小憩……」
來人依舊面無表情,眼底似乎有些松動。
錦好心中暗喜,聲音就越發的輕柔︰「我雖然年歲還小,但男女授受不親,家僕若是發現我的廂房之中有男子,只怕會驚詫出聲……」
說到此處,她垂下眼簾,做出一副羞愧的模樣,只是眼角的余光卻是在偷窺他的表情︰「若是驚動了他人,只怕要牽累到公子……」
他眉頭微揚,猝然打斷了她的話︰「你倒是好心腸。」
語調平平,波瀾不驚,卻還是讓錦好從他的語氣中听出了一絲嘲諷。
錦好立刻意識到,自己的話,似乎讓他有些不爽。
她眉梢微有不滿的微揚,他似乎一眼就看穿了她的真實意圖,對此表示不屑一顧。
她想要反駁,卻欲言又止。
此刻,與他爭論這些,不過是給自己找難題。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一點小小的嘲諷,比起腦袋來說,算得了什麼?
他這樣渾身浸染鮮血,殺氣之人,哪里懂得她對生命的珍惜。
他如果肯放過她,莫說嘲諷幾句,就是甩上十個八個大耳光,她也能接受。
只是,這人顯然不是好相與的人,不知道他會不會答應她的要求。
瞧他這模樣,像是被仇家追殺,若是她能提供一個安全帶他離開的方法……或許會放過她,只是……事後,會不會殺人滅口?
一時間,錦好有些拿不定主意。
那人卻已經開口︰「你是莫家二房之女?」
錦好忙收斂心思,應付道︰「嗯。」
「以莫家的名望,你應該能有些法子。」他微蹙著眉頭,狀似思考,然後淡淡地說道︰「想辦法,將我帶下山。」
帶他……下山!
與錦好所想一樣,他果然是被人逼到如此境地,需要下山。
她心中很是吃驚,卻絲毫不敢多問,緊挨著門板,站了起來。
只要有所求,就能保眼下平安。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公子若是想下山,小女子倒是有些法子,只是……」
或許剛剛站起來時太猛,腦子有些充血,微微停頓了一下。
她舌忝了舌忝唇,瞧著他深邃銳利的目光,干澀澀的說道︰「只是小女子到底勢單力薄,需要公子一點保證。」
那人眉頭微揚,神色凌冽端肅,眉眼間優雅肅穆,蘊含這一種蓄勢待發的力量。‘
錦好完全相信,只要他願意,隨時都能取了她的性命。
她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動作,只是垂首緊貼在門板上,如履薄冰地小心翼翼。
整個廂房彌漫著一種緊張而壓抑的氣氛。
但錦好已經確認對方有所圖,所以盡量放松身體,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害怕,腦袋卻飛快的運轉著。
自己的猜測已經得到證實,血跡,受傷,莫名出現的奇詭人馬……
只是不知道,這人到底犯了什麼事情,惹下這等大麻煩?
各種猜測辱走馬觀花一般在錦好的腦中旋轉著,她的眼楮眨巴著,如同流光溢彩的黑曜石般璀璨生輝。
「真是個聰明的女孩!」那人眼中閃過一道讓錦好不明的異彩,低低的開口,聲音卻如同醇厚的老酒一般,讓人沉醉。
這一次,她幾乎能斷定,這個奇詭出現的人,似乎是真的再夸她。
只是,這種夸贊,她可不想要。
這時候,若是裝傻,不知道還有沒有什麼挽回的余地。
「你要什麼樣的保證?」那人低低的開口問道。
「啊!」錦好愕然。
她一時間還沒有從自己混亂的思緒中走出來,沒有趕上他跳躍性的思維。
那人目光炯炯有神的望著錦好,重復了一遍︰「你想要什麼保證?」
不知道,是不是錦好的錯覺,總覺得對方這話說的幾分曖昧,就如同在問女子要求男子怎樣負責一般。
她搖頭失笑,怎麼可能?
她現在可是七歲,對方怎麼看,都該有十七八了?
錦好咬唇問︰「公子,能給我怎麼什麼樣的保證?」
那人頓時目光凜然,如峙岳臨淵般地巍然,壓迫感十足。
「我想要的保證。」她聲線甜糯,這話之間透著絲絲嬌憨,說不出的撩人胸懷︰「我不過是來蘭雪寺上香,在廂房小憩,什麼都不知道,什麼也不清楚,什麼人也沒遇見。」
「遇見了什麼人,也不要緊。知道了什麼,也不要緊。」那人淡然地微笑,眼中閃爍著寒光︰「莫小姐聰慧異常,一定知道這中間的厲害關系。」
錦好微微一笑,恭順的垂著腦袋,微閉著眼瞼。
「帶我下山,日後山高水遠,只怕後會無期。」那日冷靜的緩緩說道,聲音低沉。
錦好心中冷笑︰後會無期,還是她命喪黃泉,只怕她帶他下去,送的卻是她的命。
她淡然微笑,沉默不語。
那人清冷的目光轉向錦好,低聲說道︰「我放心,我不會傷害你!」
這算是一種保證嗎?
她一直緊繃的心弦,終于微微放松了一些。
雖然第一次見到此人,卻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他既然說不會傷害她,那麼就肯定不會傷害她的。
他自有他的風骨和傲氣。
只是這還不夠。
「以你的姓氏,對天發誓,從此陌路。」
那人頓時斜睨著她,目光清亮刺人,幽遠深沉,讓人看不出悲喜。
錦好心中一顫,卻還是咬牙,力持鎮定的,不避不讓,與他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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