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婕那里有一串的賭注表格,從各種餐飲店的餐食到各種藥品,即使是很難弄到的奢侈品也有。所以我想應該也有艙位,我听說也有富豪因為過不下去,和一般的人員交換艙位,來獲得更多的方舟幣。」荊沫怕于雷不了解,繼續詳細地解釋道︰「富豪們船的時候,擁有的是一個獨立的船艙,大概能有十三坪左右。而其他人員則很多都是二到四個人一個艙位。」
于雷心里突然很不舒服。因為安瑾瑾和劉宇廷了方舟,肯定住的就是這種獨立船艙。他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把這件事從腦海里除去。他已經決定走出安瑾瑾的生活了,那麼就不應該再去想她。
說話間,他們兩人已經到了1號體育館。還沒進入體育館,就已經听到此起彼伏的拍球聲和運動鞋摩擦地板的呲呲聲。
荊沫看了一下貼在體育館走廊外的賽程安排表,有點失望地嘆了口氣。
于雷瞄了一眼對戰表,「怎麼了?今天是灰熊隊和銀狼隊,這兩個隊有什麼不妥嗎?」
荊沫推了推瓶底厚的眼鏡,「這根本不用看,因為灰熊隊肯定是壓倒性勝利,雖然銀狼隊的林開是公認的V,可是光靠他一人也無法撐起銀狼隊。我們就算壓灰熊隊也沒有多少贏頭。」
「先進去再說。」于雷才沒有想那麼多,轉身就朝體育館內走去。
這個體育館是按照標準的籃球館建造的,但是看台並沒有特別多,但也能容納千人觀看比賽了。場地內的兩個半場內都有人在練球,場邊還有人在呼喝指導著,居然像是教練的模樣。更扯的是,居然還有啦啦隊在一旁大呼小叫。
看來還挺正規的。這方舟的人看起來是很閑很會生活嘛!
于雷倒不是非要看到一片末日之後愁雲慘淡的樣子,但是至少也應該有一片大生產大勞動的場面?
但是他自從了方舟,並沒有看到這些,看到的只是一個個很普通的景象。若不是在通道里會不時看到諾亞方舟的標示,他根本就會以為自己身處在一個城市之中。
不過他又努力地思考了一下,若真的像他想象的那樣,全方舟的人都全部陷入悲哀,或者機械地勞作著,恐怕就算是機器,也會有疲憊崩潰的一天。更何況是情緒不穩定的幾萬人。
至少在每個人熟悉的環境里,慢慢地讓他們意識到世界的不同,找到自己在這個新社會的位置。這要比一下子更改生活環境來得溫和。
看來設計方舟的這個人真的是用心良苦。
于雷靜下心,用眼神的余光掃了一眼看台,發現已經有一些人坐在那里了。尤其是在正對著體育館大門的那里,聚集了十幾個人。
「那里就是袁婕那伙人。」荊沫舌忝了舌忝干燥的嘴唇,「于哥,我們拿什麼和他們賭?」
于雷一笑,朝那邊走去,「先過去打個招呼再說。」他本來想直接橫穿過體育場過去的,可是剛踏出一步,就發現自己穿著軍靴,連忙收了回來。
就這麼一個小動作,于雷發現在他面前不到五米處,有個穿著白色球服的人在盯著他看。那眼神,絕對是若他敢穿著皮鞋踏進場內一步,他絕對會把球砸過來的架勢。于雷朝他笑了笑,轉身朝一旁走去。
「于哥,那個瞪著你看的11號,就是林開。」荊沫總混跡這里,對這些球員非常熟悉了,離遠一看就知道是誰。
于雷記在心里,繞過半場來到那群人聚集的地方,站在後面的過道處,居高臨下地淡淡問道︰「誰是袁婕?」
本來都在竊竊私語的一幫人全部都靜了下來,所有人扭過頭來。其中有一個帶著鴨舌帽的女生舉起手,低著頭痞痞地笑道︰「本姑女乃女乃就是!」她的鴨舌帽完全把她的臉遮蓋住了,看不清面目,但是听聲音卻非常的年輕,穿著一個I-的嘻哈大襯衫,鴨舌帽下還有兩個短短的小辮子淘氣地翹了起來。
于雷一愣,轉頭朝荊沫說道︰「你不是說袁姐嗎?怎麼是個小女生?」
「噗……」荊沫一個沒忍住,直接絲毫不給面子地噴笑出聲。他當然知道于雷是故意找茬,所以笑得也非常的捧場。
圍繞在袁婕旁邊的一幫人全部都冷下了臉,這里的氣壓立刻就降了許多,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反駁。在方舟的底層討生活的他們,都知道這方舟的規則已經變得很厲害了。囂張的人,自然有他能囂張的地方,當然,若當他們判定了于雷只是個空架子之後,他們也不會讓他好過。
「嘿嘿,叫本姑女乃女乃袁姐也行!若是你想叫我袁妹也請便。兩位要賭什麼?」面對于雷赤果果地挑釁,袁婕的語調卻和剛才別無二致,依舊痞得要死。倒不像是一個女生,像極了混慣幫派的假小子。
于雷微微一笑,知道這人並不是普通的人物。
越對自己沒有信心的人,就越會被人輕易地激怒。試想一只大象又怎麼會在意一只螞蟻在擋路?
當然,于雷不會認為自己是只螞蟻,只是他試探出來,這人應該是可以有能力輸得起,而且控制了相當一部分的資源。更難得的是她旁邊這些小弟,也都很低調,可見是她教出來的。
「今天的賠率是多少?」于雷氣定神閑地問道。
「沒有具體的賠率,都是看你賭什麼東西,賭哪個隊,需要什麼,然後我來裁定。兄弟想玩哪種?有勝負盤和總分盤,勝負就是簡單的賭勝負,總分盤就是不賭勝負,只賭最後兩隊的總比分……」袁婕用手指在鴨舌帽的帽檐處滑了幾下,很有職業道德地詳細介紹道。
「就賭勝負。」于雷才沒精力听她的長篇大論,從背包里掏出來一個東西,朝袁婕扔了過去。「我賭銀狼隊贏,這就是賭注,我需要一間獨立的艙房。你看若是我賭贏了,能使用艙房幾天?」
袁婕把那物事接住,等看清楚她手里拿著的是什麼東西時,忍不住站起身回過頭朝于雷看去。
于雷笑得很無害,他剛剛扔給袁婕的,就是他在方舟外,打下來的那只很倒霉的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