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夜晚很靜很靜,除了風聲還是風聲,這樣的夜晚,這個時間,人們早已在各自暖和的被窩內享受著美夢。
只是……
「咚」的一聲,原本應該熟睡的慕容越突然彈坐了起來,臉頰上盡是汗水,就連衣襟上也被汗水給浸濕,此時的她正大口大口喘著氣,久久才見她重新躺回床上,只是剛躺下沒多久,又見她重新坐直身子,最後干脆直接起身並披上外袍坐在圓凳上,雖說倒了一杯水卻不見她喝下,只是看著自己在水中的倒影。
她怎麼會突然做那樣的夢?夢中的男子是誰?為什麼她會對那男子會有種異樣的感覺?她說不出那種感覺,還有,那男子手中的胸花很熟悉很熟悉,看到那胸花,她有種心痛的感覺,而且還是很痛很痛的那種,痛到她快要無法呼吸了那種。
甩了甩頭,她干嘛要對一個夢如此認真,不就是一個夢嗎?一口喝完手中的水後,正準備重新躺回床上繼續睡覺時,突然發現有人悄然闖入了院子,只是這闖入者,似乎並無惡意。
「南皇深夜探訪,是不想打擾誰呢?」慕容越淡淡的笑看著眼前之人,前兩日他都不會是像今晚這樣探望禪的吧?
炎祺猛的抬頭看向身後之人,隨後又將目光轉移到床上的那張熟悉的容顏上。
對他的不語,慕容越淡淡一笑,點燃屋內的蠟燭之後,目光重新落在那張冷冽的容顏上,「本以為南皇是個無情之人,今晚看來事實並非如此。」
可以說他的心其實還是有禪的嗎?若是有的話,那他過去又為什麼要那般折磨禪?若是沒有的話,他又何必像現在這樣關心禪?
禪曾說過,南皇之所以會那樣對待她,是因為南皇覺得她背叛了他,若是如此,南皇為什麼會將此事隱瞞下去?沒有削去禪皇後的頭餃,更沒有將她打入冷宮,而是讓她繼續穩坐著皇後之位,更是冷落後宮妃嬪,甚至還將一些重未寵幸過妃嬪給逐出宮,這又是為什麼?
炎祺抿著唇不語,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張臉後才收回目光,不過正當他準備轉身離去之前,慕容越那淡漠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如果,我也只是說如果,如果禪醒來後,忘記了過去的那段和南皇有關的記憶,不知南皇會不會就此放過她?」
炎祺身子一頓,忘了他?那是什麼意思?是指她不記得他了嗎?還是指她的世界將不會有他的存在?不,是從來沒有存在過。
「一個人在受到很嚴重的創傷時,很容易選擇忘記,也就是說失憶,她可以選擇忘記全部,如同一個初生的嬰兒;又或者她可以選擇性的忘記,忘掉一些她不願意再次想記起來的事。」她並非只是隨意說說,但也確定禪醒來真的如她所說的那樣,她只是想知道某些人的反應而已。
「不可能。」炎祺冷冷吐出,他決不允許她有忘記他的機會,決不允許。
「世上沒有不可能的事。」
「若是有這個可能,朕會不惜一切的讓她恢復記憶,朕絕不允許她忘記朕,也絕不允許她離開朕。」她的世界必須有他的存在,就算死,她也只能死在自己的身邊。
「不惜一切?」慕容越輕聲呢喃著,她怎麼覺得這個詞如此的耳熟,似乎曾經有這麼一個人對她說過這樣的話。
「慕容越,朕不管你和她之間到底是什麼關系,但朕和她之間的事,無需你再繼續插手下去,若她真想離開朕,就讓她自己親口對朕說。」炎祺冷聲說完後,便直接轉身快速離去。
慕容越將目光重新落在還是昏睡的鄧玉禪身上,禪,你有听到剛剛的對話嗎?他讓你親口對他說,你有听到嗎?
「禪,若上天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會回去嗎?」
可是,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靜,回去?她會突然回去嗎?會嗎?
她也不知道站了有多久,直到一雙大手搭在她肩上並將她攬入一個溫暖的懷中,她才回過神來。
「你不會回去的,你會永遠都留在我身邊的。」那聲音就宛如定心丸似的將她的混亂的心給安撫了下來。
對于澤的出現,她並不感到驚訝,他就住在她的隔壁,只要她一有動靜,他定能听到,澤會這樣說,也定是听到她說的那句話了。
「澤,你……」她的話還沒說完,在她的目光對上那雙溫柔的眼眸時,腦海突然閃現出噩夢中的男子,那男子好像也是這樣總是溫柔似水的看著她,不知為什麼,她的心突然一痛,雙手不自覺的用力一推,掙開了他那溫暖的懷抱。
「越越,你怎麼了?」楊睿澤心慌的問道,剛剛越越推來他那一瞬間,他的腦海一片空白,無法相信剛剛越越有推開他那一幕是真的。
慕容越搖搖頭,「嗯,我沒事。」她到底怎麼了,那只是夢而已,她怎麼會將澤和那男子重疊在一起呢?
「澤,我們還是不要在這打擾禪休息了。」慕容越挽住楊睿澤的手臂緩緩說著,同時,他們也已經邁開步伐離開了房間,在黑夜中,一步一步,慢慢的走著。
深夜中,長長的走廊上,兩道身影慢慢的走著,刺骨的寒風呼呼的吹著,重重的打在他們的身上。
「冷嗎?」楊睿澤緊緊擁著身邊的人兒,他想抱著越越直接回到房間,可越越卻執意要這樣慢慢的走著。
「不冷。」
「越越,你是不是很在意南皇和鄧玉嬋之間的事?並擔心我們將來也會和他們一樣?」今晚的越越實在是太奇怪了,特別是剛剛那一瞬間,當年失去她的那種感覺再次浮現在心頭上。
「呃?不……不是。」她是在意禪和南皇之間的事,但她並擔心他們之間的感情,其實剛剛一路上,她都是在想著,她怎麼突然做那樣的噩夢?還有,她又怎麼會將夢中的男子和澤重疊在一起,看來她最近想的事有些多了,才會被噩夢纏身。
楊睿澤狐疑的看著懷中人兒。
「我有些困了,快些回房吧。」避過澤投來的眼神後,慕容越加快腳步,她現在需要的是好好睡上一覺,將那個噩夢給甩掉。
楊睿澤甩掉心中那異樣的感覺後,大步跟了上去,嘴角不自覺的揚了起來,回房?他今晚不用再孤身一人了嗎?不管是不是,他今晚就要抱著她入睡。
黑夜漸漸消褪,天空也慢慢的開始翻出魚肚白,火紅的太陽也逐漸升起,今天的天氣竟然是出奇的好,稱得上的好日子三個字。
好日子自然會有好消息,那就是足足昏睡多日的鄧玉嬋醒了。
「醒了。」這是慕容越醒來後听到的第一個消息,還真的如澤所說,今天禪會醒來。
「十夜已經回來,你想要的知道,鄧玉嬋想要知道的,南皇想要知道的,一切都會有個結果。」楊睿澤點頭道來。
一早他就已經收到十夜已經將人帶回來的消息,不過他看著越越熟睡的模樣,不忍叫醒她,只是在旁靜靜的看著她,等著她慢慢的睡醒。
楊睿澤見她不說話,伸手溫柔的模了模那有些發愣的腦袋,邪魅笑道,「怎麼了?」
「澤,我有沒有說過,其實你很美。」今天的澤出奇的身穿淡紫色的外袍,高高的綰著冠發,長若流水的發絲服服帖帖的順在背後,眸底的溫柔,嘴角的笑意,竟顯得如此的誘人和魅惑。
「那你喜歡嗎?」楊睿澤伸手溫柔的撫模著那張細膩的小臉。
「恩,喜歡。」
楊睿澤頓時一喜,低頭在那張宛如玫瑰花瓣的紅唇上落在一吻,「喜歡就好!」
慕容越微微一笑,隨後任由著楊睿澤給她穿衣梳頭,待她洗漱並用完早膳後,那也已經是一個時辰後的事了。
不過她剛來到院子,就遠遠看見坐落在石凳上的倩影身上,黑子告訴她,禪醒來後,就一直在院子中等著她。
鄧玉禪似乎也察覺到背後有人,只見她優雅的轉過身,看清來人後,莞爾一笑,給那張美艷的容顏上又增添了幾分的迷人。
今天的鄧玉禪身穿淡藍色的衣裙,簡單又不失大雅,嫵媚雍容,雅致的玉顏上常畫著清淡的梅花妝,讓人有種誤以為梅花仙子降落了凡塵。
「越,謝謝你。」此時的她,除了說謝謝,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禪,現在的你是全新的你嗎?」她曾對禪說過,希望禪醒來時,她看到的是一個全新的鄧玉禪,而不是以前總要斷就是無法做到真正斷掉的鄧玉禪。
「越,我知道你的意思,其實這些天來,我雖說是昏睡著,但你說的那些話,我都能听得見,也包括干娘說的那些話,還有炎祺說的那些話,這一切我都知道,我不知道現在的我是不是全新的,但我相信現在的我會是你希望看到的那個。」鄧玉禪淺淺的笑著。
她早該醒了,內心深處不該總是有那麼一點希望那人能回頭,她的確應該徹底的清醒了,那人說的對,這是她和他兩個人的事,不該讓他人來插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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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錯過12點的審核,~(>_了,這是昨天的,下午還會有一更~^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