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是男是女就這麼重要嗎?」慕容越淡淡的回答著白沐的問話,她剛剛怎麼會突然覺得這人不一樣了呢?真是被鬼蒙了眼楮了,不然就是她看花眼了。
白沐不語,目光卻定定的落在慕容越的身上,後者也不再打理他,而是轉身看向那些靜候著她答案的官員們,開口淡淡的笑道,「如果說本官真是女子,你們是不是打算聯名上奏彈劾本官犯了欺君之罪?」
朝堂上一片沉寂,官員們不敢發出半點粗重的呼吸聲。確實,他們在听到謠言時,是有這麼一刻那樣的想法,不管宰相大人再怎麼得寵,歸根到底就是犯了欺君之罪,女子在朝為官,那可是開國以來從未有過的案例啊!
自古有訓,女子無才便是德;還有,後宮不得干政等等,可現在如果宰相大人真是女子之身,那事件可就大了。
再說,律法上也有清晰規定,凡是參考的學子必須是男子,而現在……
「不是吧,還真的被本官給猜中了。」慕容越在觀察眾人反應時,她也已經坐在她的專座上,似笑非笑的說著。
「慕容大人說笑了,下官等人怎會此等想法,而且下官等人怎會相信外面的那些謠傳。」其中一位官員出聲緩和著氣氛。就算他們心里想,但也決不能拿出台面上,再說,那始終還是謠傳。
「不錯不錯,謠言都是不可信的。」附和聲齊齊響起。
「那也不一定。」慕容越微微含笑道來,而她的話成功將剛緩和的氣氛再次拉緊了起來,「比如說,之前不是還有謠言說,其實神龍教的教主是朝中的某位重臣嗎?這謠言可是千真萬確的喲。」
頓時,所有的官員拉緊了每一條神經,緊繃著身子,不敢發出半點的聲音,要知道,這個神龍教教主此時正和宰相大人對戰呢,而且此人還是皇上要獵殺的對象,他們可不想和這樣的人扯上半點的關系,不然,他們怎麼死都還不知道。
就在眾人繃緊神經時,一道聲音從百官中冒了出來,「不過不管謠言是否真假,女子為官都是觸犯了律法,從未有過的先例,這一點著實必須重視。」
氣氛沉重無比,所有人屏住呼吸,這話雖說得不錯,但若是宰相大人真是女子的話,這案子該如何處理?而且憑皇上和宰相的關系,說不定皇上早就知道了也不一定呢,這件事還真不好辦。
「黃大人說的不錯,若真有這樣的事發生,確實該重視才行,不過……」慕容越將目光越過眾人,淡淡的笑看著站在隱藏在中間的官員道來。
百官拉緊了神經,等待著慕容越接下來的話。
「呵呵,各位大人不要這麼緊張,今天可是新年頭一天,再說今天並非真正的上朝,何必如此拘謹,就當做閑聊便可。」慕容越淡淡笑著,在她眼角瞄了一眼某個角落的明黃色衣角時,眼角的笑意更甚了。
眾官員干笑著,閑聊?他們哪敢在朝堂上閑聊這些話題,那只能私底下悄悄說而已,而且宰相大人剛剛的不過,那到底是什麼?
「對了,不知各位大人可有看過最新的律法?今天可是實行新律法的第一天喲。」
新律法?好像今天確實是實行新律法的第一天,只是,宰相大人為何突然提起這個?听說這個新律法增添了很多的新法律,也廢除了一些舊制度,相對于以前的律法更加完善,也更加的嚴謹,而且還听說新律法多了些人情味在里面,不過那也僅限于听說,具體的他們還沒有祥看。
「各位大人有空時還是抓緊看一看吧。」慕容越很好心的提醒著。
「謝慕容大人提醒。」
慕容越又來看了一眼低頭不語的黃大人,繼續出聲笑道,「話說回來,其實關于神龍教教主一事,此人現在就在朝堂上喲,而且你們對此人還很熟悉呢。」慕容越又將話題給拉回來,而且剛得意松懈的眾人又繃緊了神經,這哪里是閑聊啊,分明就是讓他們站在懸崖邊上,體會著那種即將崩潰的感覺。
慕容大人怎麼又繞回來了,而且他那不過的後面到底是什麼?
白沐只是在旁靜靜的聆听著,落在慕容越身上的目光時不時會射出令人察覺不到的溫柔,他已經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了。
怪不得他會覺得,對于澤的背叛,小越兒會原諒他,原來至始至終,和澤發生關系的那女子竟是小越兒;怪不得澤會對那落紅這麼緊張,原來那是小越兒的落紅;怪不得霖會做出那樣的假設,原來他早已經知道,只是他不知道罷了。
眾位官員紛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不敢開口,紛紛猜測著這位神龍教教主到底會是誰?
「本官就是神龍教教主。」就在前幾天,她已經決定接手神龍教了,既然那人想玩報復,她就陪他玩;教主之位他想要,她偏不給。
「什麼?」
「這……」
「慕容大人竟是……」
「……」
每個人臉上除了驚訝還是驚訝,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他們的宰相大人竟然是神龍教教主,那之前神龍教協助瑞王叛逆一案?還有,神龍教火燒商號一案?難道這些都和宰相有關嗎?
「似乎諸位愛卿覺得慕容愛卿是神龍教教主這一事很是驚訝?」楊睿澤現身並淡淡的掃看著那些驚愣的眾位官員們。
「臣等參見皇上!」
「慕容愛卿說了,今天是新年第一天,並非上朝,諸位無需過于拘謹。」話落,楊睿澤柔柔的看了一眼慕容越。
慕容越則回瞪他一眼,似乎在說,舍得出來了;楊睿澤微微一笑,而後直接坐在龍椅上,其實他在越越提到那些人是不是要聯名上奏彈劾她犯下欺君之罪時就已經到了,只是他並沒有立即踏進朝堂內,其實他很好奇越越到底要在什麼時候才願意公布她的女子身份?
皇上竟然和慕容大人說一樣的話,那就是說,皇上剛剛一直都在,而且也知道剛剛所發生的一切了,眾人猶如一尊佛像似的站著,不敢肆意亂動,也不敢肆意的出聲。
「慕容愛卿在幾天前就已經收服神龍教,並成為神龍教的教主,這是一件喜事,不是嗎?」
經楊睿澤這一聲冷喝,眾官員才緩過神來,才完全理解過來,原來是宰相大人將神龍教給收服了,所以宰相大人才會是神龍教教主。
不過,慕容宰相也太神速了點吧,從他的產業被毀到現在,才幾天的時間,他就能將神龍教給收服了,看來這神龍教也不想傳說中的那般強勢嘛。
「有慕容大人在,實在是雪國的鴻福。」
「是啊,慕容大人果然是用兵如神,此乃我國的福相啊。」
「這的確是新年來的第一件喜事啊,真是新年新氣象!」
「恭喜慕容大人收服神龍教!」
「恭喜恭喜!」
瞬間,所有的緊張氣氛變成熱鬧沸騰,喜意連連啊!
「既然說到喜事,朕還有一件喜事公布。」楊睿澤眼角滑過絲絲笑意,緩緩出聲道來,「兩個月後,朕舉行封後大典。」
瞬間,朝堂並沒有沸騰起來,而是寂靜無比,皇上大婚?而且還是兩個月後,之前怎麼沒有半點風聲?還有,皇上立後的對象是哪家小姐?還有還有,皇上不是和慕容宰相……
所有人的視線齊刷刷的看向慵懶靠坐在太師椅上的慕容越,但他們沒看見想要的畫面,只是听見慕容大人極其冷淡的賀喜著,「恭喜了。」
這不能怪她,連她都不知道楊睿澤的這一決定,他這是突發興致還是早有預謀?最主要的是,他竟然不詢問她的意見,竟然擅自決定了這件事,她有答應嫁給他了嗎?等等,好像有,就算有,他也不能這樣沒有和她商量就決定好這件事!
所以,她現在很不高興!
「慕容愛卿看上去似乎不高興。」
「是。」
眾官員倒抽一口氣,慕容大人,你也太誠實了。
「那慕容愛卿可願意告訴朕為何不高興?」他的越越生氣了,不過他就是要她生氣,不然他還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將她娶回來。
「皇上听錯了,臣怎會不高興,這可是一件值得高興的大喜事,那可是關乎著皇上一輩子的性福,臣一定會獻上厚禮恭祝皇上的。」慕容越一改之前的慍怒臉色,而是帶著幾分邪氣的笑容。
在場的眾人畢竟在官場打滾已久,怎會听不出慕容大人的話外之意,特別是他們覺得此時的慕容大人雖然是笑著,但不是有一句話叫做笑里藏刀嗎。
楊睿澤眉頭一挑,似乎在說,朕等著。
插曲過後,百官便開始今天的正題,先是朝拜道賀後,就回到屬于他們的位置上,再來就是由文武大學士(文華殿大學士和武英殿大學士)宣讀新年賀詞以及去年的年總結。
慕容越小小的打了哈欠,哎,那些賀詞總結什麼的還是讓人容易打瞌睡啊!自然,她的這小小動作還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不過他們也不敢說些什麼。
慕容越只覺得越來越困,眼皮子越來越沉重,算了,反正離兩老家伙說完還有一段時間,她還是先眯一下眼就好,就一下下。
她不知道她的一下下竟然是兩個時辰,當她醒來時,她已經不在朝堂上了,而是躺在一張大床上,而且這張大床她並不陌生,該死的,她竟然睡著了。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個男人竟然還躺在她的旁邊,衣領大敞,露出一片白里透紅的肌膚,真是**之極。
「醒了。」
慕容越頓時彈跳起來,氣鼓鼓的怒怨著眼前之人,「又是你將我抱來這里的。」
「除了朕,誰敢抱你。」楊睿澤左手撐著頭,一臉邪魅的笑道,而衣領隨著他的動作敞得更開了。
「你不就會叫醒我嗎?」如不是他昨晚折磨她太晚,她就不會在朝堂上睡著,「糟了,我的一世英名怕是又玩完了。」
「越越哪來的一世英名?」楊睿澤緩緩笑道。
「你……行算了,皇上要發春臣就不奉陪了。」慕容越說完後立即下床整理好衣裳,所幸她衣裳還算是整齊的,不然她都要懷疑剛剛有沒有發生一些什麼事,而且今天她可是有重要事情要辦的。
「越越就這麼狠心丟下朕一人?」楊睿澤伸手握住慕容越的手腕,帶著幾分可憐兮兮的口氣緩緩道來。
「我哪有丟下你,這里可是你的地盤,再說,今天在朝堂上的事,我是真的生氣了。」慕容越掰開那只握著她的大手後,淺淺笑道,「最後,你的美男計不管用了。」
話落,慕容越快步離去,不知道禪會不會等得有些著急了?她得加快步程才行。
楊睿澤坐直身子,看著那快速消息的倩影微微的勾起嘴角,越越,誰也不能從我手上搶走你。
……
蘭德殿
「藍兒,今天已經是新年的第一天,你還是不願意和我說話嗎?」慢慢的祈求口氣緩緩從楊弘文的口中吐出。
那天澤兒身邊的小桂子來說他這一生最想見的人在蘭德殿,他沒有多想,立即丟下手中的事務,直接趕來蘭德殿。
這蘭德殿是當年他為藍兒所見的宮殿,自從藍兒消息後,他就再也沒有靠近蘭德殿半步,同時還下旨不許任何人靠近,而這時,澤兒卻讓他趕去,而且還說那里有他最想見的人,他腦海最先浮現的便是藍兒。
而且他還想到國師曾說的那番話,說他會在今年尋得此生最重要的人,當時他原以為是欣兒,不過現在看來,那個人應該是他最愛的藍兒,所以在得知消息後,他才會丟下著手為澤兒挑選大婚日子的大事,快步趕到蘭德殿。
當他再次看到她時,他沒想到會是在這樣,他從陳御醫口中得知,藍兒曾經身負重傷,而且臉上的疤痕更是多年前留下的,而且他還從嬤嬤口中得知,藍兒的後背還有數條猙獰的刀疤,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藍兒當年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可不管他怎麼問,藍兒對此事只字不提,甚至不曾和他開口說半個字。
「藍兒,我不會讓你有機會再次離開我的了。」他不會讓當年的事再次發生的了,絕對不會。
方沅藍撇開視線,不知看向何處,但隱藏在袖中的玉手緊緊的拳握著,似乎在隱忍著什麼。
「藍兒,我們的孩子已經長大成人,你已經見過他了不是嗎?難道你也不想認回他嗎?」
那雙平靜的眼眸輕輕的顫了顫,卻讓楊弘文暗暗激動了少許。
「澤兒就要大婚了,我們就要做爺爺女乃女乃了。」
方沅藍猛的轉頭看向楊弘文,他說什麼?澤兒大婚?和誰?那越兒呢?
「藍兒,你也很高興是不是?其實還有更高興的,我們的未來兒媳婦可是欣兒的孩子,她叫越兒,我相信如果你見了她,一定也會很喜歡她的,不過說到這個越兒,她像足了當年的你,總是那麼的調皮和愛玩,還有喜歡抓弄人,特別是越兒總會做出一些讓人驚訝的事出來,例如說,她竟然假扮男子參加高考,而且還一舉高中,最後竟然還高升為當朝的宰相,成為澤兒的得力重臣。
當初我還擔心澤兒喜歡的是男子,但一想到,越兒是澤兒從小就喜歡的男子,我也拿他沒辦法,不要看我是他的父皇,還是一個帝王,但在感情這方面,我根本拿不了說話權。
要不是欣兒說出來,我還真不敢相信那是真的,這兩個孩子真是讓我白擔心了一場。」
方沅藍瞳孔放大,越兒是女子?而且還是當朝的宰相?這都是真是真的嗎?
楊弘文驚喜著一只平靜的藍兒終于有反應了,終于听到他說的話了,終于不再無視他的存在了。
正當他要繼續開口說話時,門外傳來小桂子的聲音,「奴才參見太上皇,奴才奉旨帶話給太上皇。」
「說。」
「不知太上皇可要去參加新年的宴會?」
楊弘文看了看方沅藍,似乎在咨詢她的意見。
「皇上還說,皇上不介意太上皇帶多一個人前去。」
「知道了。」
楊弘文目光溫柔的看著方沅藍,不管當年她為什麼要離開他,他的心始終最愛的都是她,「藍兒,我幫你梳洗一番,一會我們要去宴會。」
可他剛伸出的手卻被方沅藍給拍掉了,再次將他給無視化。
楊弘文看著那只被拍掉的手,隨後又掛著淡淡的笑容道來,「今年是澤兒登基之後,第一次在宮中舉辦宴會,難道藍兒要拒絕兒子的邀請嗎?」
方沅藍身形怔了怔,她的兒子?會嗎?澤兒也想要她去嗎?
他已經猜到藍兒的心在動搖了,「藍兒,我們的兒子會派小桂子特意來傳話,那就是說,他希望你去。」
「但是我想讓別人看見我這個模樣。」澤兒,你原諒娘了嗎?
「好。」藍兒終于願意開口說話了,楊弘文滿臉高興答道,兒子,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