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心髒科醫生的斯文和淡定已經被東方天煞每個溫柔得令人起雞皮疙瘩的字消磨得蕩然無存了,他一把月兌上的白大褂,輕輕一丟,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
看著白大褂飛過來,我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接住,只听到這個向來溫文爾雅的醫生粗魯地叫起來︰「臭脾氣!我忍你很久了!今天就做個了斷吧!」
「色醫生!我也忍你很久了!」東方天煞一聲吼,他的白襯衫已經離開他壯碩的健體,同時也不再遮擋那片令人不敢正視的性感胸毛,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最後落到我懷里。
南宮成武一見石膏臉露出一身白切雞似的結實肌肉,也不甘示弱,毫不遲疑地月兌下自己最後一件襯衫,又一道弧線劃過,帶著淡淡的醫用酒精味撲鼻而來。
現在是什麼狀況?劃衫論健嗎?
我盯著他們一白一黃的六塊月復肌和兩大塊胸肌,忍不住咽了口水,臉頰燥熱,口干舌燥——畢竟是第一次如此這般近距離地看到兩種風格的膚色肌肉!
然而,勢利眼磨菜刀的刺耳聲音干擾了我欣賞肌肉的雅興,她揮舞著雙刀沖到兩個高大的男人跟前,直接遞出兩把凶器︰「給我拿著!滾出去打!別在窮人小區這兒濺一地髒血!」
兩個男人錯愕地盯著鋒利的刀刃,被勢利眼的強大氣勢唬得愣是沒敢接過手。
「快拿著啊!砍完記得用酒精消毒,沖洗干淨再還給我,還要切菜呢!」勢利眼硬是將兩把菜刀塞到兩個男人的大手中,扭身豐姿綽約地走到我跟前吩咐道︰「給我盯著他們啊!要是弄髒了我的地盤,房租翻三倍!」
說完,勢利眼就啪嗒啪嗒地上了樓梯,一面還自言自語地嘀咕道︰「這兩個死孩子跟巨人似的,要是在這兒打架,一蹦還不得把我的天花板頂穿了!」
呃?就這樣?不漲房租了?
我愣愣地看著她走上樓梯,似乎不打算追究兩個男人為我打架的事,似乎也不擔心這兩個男人動刀會弄髒了她的地下室,正常情況下這個向來強悍惡戾的房東應該直接用菜刀把這兩個男人趕出窮人小區,再回來用她的長舌功折磨我的耳朵,最後直接漲房租的!
她今天是怎麼了?難道這兩個男人的肌肉迷惑了她心智,以致她做出如此這般反常的決定?
NO!NO!NO!眼下可不是探究這個的時候,那兩個男人手里還握著凶器呢!
菜刀無眼!萬一他們不小心劃傷了自己,即使不是因為打架而流血,我的房租依然要漲!
「你們……把菜刀放下!」我忐忑地要求道,對這兩個情緒激動的赤臂男是否會听從我的話毫無把握,但見他們都展現出柔和的微笑,慢慢蹲放下菜刀,又听到腳下傳來金屬和瓷磚輕微的踫撞聲,我才如釋重負地呼出一大口氣。
眼見這兩個魁梧的壯男相互防備著彼此站直身子,我立即把手里的衣服塞還給他們,鄭重說道︰「穿上衣服快滾回去啦!」
在一個女人的一生當中,有兩個或多個男人為她打架絕對是對她魅力的認可,絕對會令她的虛榮心得到最大限度的滿足!
但對我而言,這並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過去兩個男性路人自稱為我而戰已經直接影響我的房租價位,直接給我的錢包灌了減肥藥!
如果能夠瞬間把眼下這兩個危險人物送到地球另一邊,我一定非常樂意去做。
「他先滾!」
「他先滾!」
兩個暴強的聲音異口同聲吼出來,這兩具高大的身軀又彎身打算拾回地上的菜刀!
「不許動!你們倆今天要是滴一滴血在這里,我就……我就……」我一時語塞,不知該說出什麼威脅才有效,急躁之際仍不見他們收回伸向菜刀的手,我狠下心吼道︰「你們要打要殺都不關我的事!大不了我交不起房租搬離這里!」
我索性鑽進房間甩上門,眼淚突然莫名地掉下來。
搬離窮人小區,說得簡單,可是萬一我爸爸回來找我卻找不到怎麼辦?萬一我媽媽還活著,她也回來,卻見不到我怎麼辦?
「小愛,交不起房租,你還有對面富人小區所有16層的套房可選,那里本來就是為你設計的。」東方天煞在門外叫道。
可惜他不知道,即使他把所有16層的房子都給我,也不能令我快樂,他根本不知道這間地下室對我的意義。
我搖頭之時,南宮成武毫不斯文的吼聲立馬從門縫里傳來︰「你閉嘴!你以為只有你能買下富人小區的房子嗎?就算你把整個富人小區都買下來送給她也沒用!你根本不了解小愛愛!」
東方天煞即刻以吼聲反駁他︰「用不著你管!我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了解她!」
「你們別吵了!」我捂著耳朵抗議道。
究竟是哪個糊涂的古人說「眼不見為淨」的!房門阻擋了視線,卻阻擋不住他們令人抓狂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鑽入耳朵!
只听南宮成武在門外誠懇地說道︰「對不起,小愛愛,我完全沒有要為難你的意思,我對你的愛天地可表,我晚上再給你打電話,你先休息吧……還不滾!」
最後突如其來的一吼顯然是對東方天煞說的,後者沒有出聲回應他,但我听到重疊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便猜到他們已經離開。
麻煩終于走了!
內心一陣狂喜,我把耳朵貼在門板上,確定地下室走道已經沒有雜音,才打開門窺探四周——果真走了,只留下地上兩把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