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針準確的指向五分鐘後,一輛黑色的大切諾基駛過來,穩穩當當的停在清水灣B11號門前,熄火。拔掉車鑰匙,車門被打開,跨出一條穿著黑色及膝長筒靴的長腿,直到來人下車後,才看清,在這種炎熱的夏季,她腿上是漆皮帶有鏤空花紋的長靴,上身意外的是一件遮到大腿的夏季用米色風衣。
這種季節,這種裝扮,是錯誤的。
可是來人似乎絲毫不覺不對,神情高傲、目視前方、信心十足的甩了甩那一頭的短發,渾身流露著自信氣勢,按了按門鈴。
易誠實正在跟母親辯論之際,女佣報告說斜小姐來了,易誠實只得說讓她進來,厚重的白色雕花雙開門被推開一扇,進來一個打扮完全不符合季節的人,易誠實瞬間腦中就冒起一個問號,她這身造型?打算干什麼。
將手上包裝精美,用紅色緞帶綁起的禮物盒子交給女佣,又跟易母寒暄了一番,才對易誠實說︰「易少,恭喜你身體康復。」
「承蒙吉言。」易誠實打起官腔,淡淡的回了句。
斜斗斗今天來肯定是要問他那醫生的事情,易誠實心中已有了計量。
「易少,我想單獨跟你說幾句話。」斜斗斗忽然提出了一個要求。
「?」易誠實升起不好的預感,沒等他開口拒絕,洛洛就主動請纓,「不行。」易誠實頓時悄悄對洛洛豎起了大拇指,他不是不想跟斜斗斗獨處,但是總覺得這女人會耍詐。斜斗斗是斜家的人,一看就是練家子出身,要是對他做什麼,他根本沒有還手之力。以武力相逼的話,他說不定就說漏嘴了,故,獨處是絕對不行。
「小妹妹,大人說話,不能插嘴喔。」斜斗斗嘴角掛起了十足客套的微笑。
洛洛並不輕易松手,「不行。」以她的直覺,這女人會做出奇怪的舉動,必須看著。
「你說話。」
斜斗斗對易誠實說。
易誠實微怔,隨後道,「說什麼?」
「你怕我?」斜斗斗也不顧易母在場,大膽的提出了一個假設。
易誠實單手扶額,「斜小姐,有話何不在這里說,都不是外人。」未有正面回答,他絕不與斜斗斗正面交戰,那樣會死的很慘。
斜斗斗自然是不同意,她今日是專門穿著戰斗衣前來的,人多的地方不適用。
易誠實思量了一番,手指勾了勾,龍二立刻意會的上前,低頭,易誠實悄聲的說︰「你等會,站在門口,要是听到里面有花瓶破碎的聲音,就沖進來。」終是自家,易誠實不怕斜斗斗做出什麼暴力行為。
龍二略微點了點頭,退後就去布置。
「好的,我們上樓吧。」易誠實站起身來,笑著說道。
斜斗斗喘了口氣,一方面心中雀躍,一方面想著,計劃終于可以實行。
洛洛得了易誠實的眼色,知會的留了下來,龍二已有了行動,便不用她插手。
一走到易誠實的房間,斜斗斗立刻就反身插上了門,易誠實眼神警惕的盯著斜斗斗,以防止她做出任何傷害他的行為。
「你……」斜斗斗靠在門板上,「你最好告訴我,那個人去哪里了?」
「什麼人啊?」易誠實裝傻。
「就是那個醫生。」斜斗斗真想一板磚敲一下易誠實的腦袋。
不過她不得不承認,這人不笨,從那天出乎意料的速度治療完畢,黑狼部隊就一直守候在B11四周,確定沒有一個蒼蠅可以飛出去,更別說一個大活人光天化日之下不見,這些日子,B11也是被暗中關照著,可一直都沒見任何可疑人士出現。
醫生似乎並不在易家,這不由得讓斜斗斗懷疑,易誠實的確夠聰明,將一切早都部署完畢,醫生用特殊手段月兌離出易家,他們沒發現?
監視和查找出入記錄未果,斜斗斗只得親自前來再度詢問易誠實,看看能不能挖出蛛絲馬跡。
易誠實雙手插在褲袋中,神情悠閑的靠在窗戶前,漫不經心的說︰「醫生,早走了。」
走了?斜斗斗盡管早就做好了這種準備,但還是始料未及,畢竟,人能從哪里走?會隱身不成?
所以她並不相信易誠實的說辭。
「易少,我很確定!並未有奇怪人士從B11離開。」
那堅定兀篤的語氣,仿佛親眼所見一般。
易誠實的臉微微偏了三十度,勾著眼看向眉眼都英氣的女孩,冷笑一聲,「看來我家被關照了呢。」
早料到了,被監視是鐵定的,尤其斜二爺的地位,斜家的地位,好在誰都料不到他才是那個醫生。
斜斗斗一見易誠實特別冷漠的神情,就知他對」關照「之事相當抵觸,語氣略緩的解釋。「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倒不是埋怨別人監視B11,只是單純的覺得,為什麼我救了你,不能老老實實的去養病,偏要找出醫生是誰?
斜斗斗一愣,沒說話。
易誠實不再看著窗外,回轉腦袋,盯著斜斗斗,語氣納悶的問︰「我就想知道,你們為什麼偏要那醫生?」
斜斗斗一怔,身子一頓,欲言又止,眼神在地板上與牆壁上游走,就是不看易誠實。
她怎麼開口呢,這句問的,找醫生?當初沒想過為什麼,就是覺得要是可以治好那癌癥,一定不是一般人,必須要找到,沒想過要找到他做什麼。
現在仔細想想,要讓他幫爺爺把病治好?可是人家都答應了三年功力達到就給你治好。
那她還想干什麼呢?斜斗斗捫心自問一番,終究是出身在政治家庭,首先考慮的便是這個人可用不可用。
見她半天不說話,目光都不敢與他凝視,易誠實的笑容更加冷了。
「我猜測,無外乎是找到他,問他怎麼治療的?師承何處?雲雲,是嗎?」
易誠實的話讓斜斗斗眼前一亮,像是為自己的舉動找了一個解月兌的借口,她抬眼,目光堅兀,「對!」
只是一個字,說完後,卻覺得自己很小人,太過貪心了嗎?
盡管現在有點後悔,但也不能阻止最初既定的計劃,船行至江心,沒有回頭的路,只有不斷向前進。
斜斗斗一咬牙,眉頭攢在一起,「那看來易少是不打算說出醫生的行蹤了?」
易誠實搖搖頭,臉上依然掛著淡淡的微笑。
但此時那微笑在斜斗斗的眼中看起來,似乎是在嘲弄她的無能,沒本事找出人,來問人,也問不出個所以然,呵呵,充其量也就這點能耐了。
斜斗斗上下牙齒在重重的摩擦著,幾乎快把下唇咬出血漬,她嘴巴一撇,決定使出最終武器。
穿著長筒靴的長腿,和遮到大腿處的風衣之間,露出了一截雪白的腿,她跨著優雅略帶豪邁的步子三步並作五的走近易誠實身邊,如同自家似的,關上窗子,輕輕的按了一下遙控的按鈕,窗簾緩緩的闔上,房間瞬間變暗。
這家伙打算干什麼?
是要武力威脅了嗎?易誠實右眼的眼皮突突的跳動,像是死亡前的節奏鈴音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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