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
上官如挑了挑眉,心念急轉,臉上帶著矜持高貴的笑容,沉聲道︰「不知幾位差爺,讓本夫人去大理寺所謂何事?」
「有一件案子,上官夫人你已經被牽涉其中,大理寺卿薛大人吩咐我們立刻前來帶夫人您過去,還請夫人體諒,莫要妨礙我們公干才是。」為首的官差不卑不亢地開口,語氣卻顯得頗為強勢。在他身後的幾個女官也走上前來,很顯然,她們雖然清楚上官如的身份,卻並不會心生忌憚。
「上官夫人,請吧!」
大理寺,公堂之上。柳氏听了蘇幕遮的話,在隱隱猜測到蘇幕遮背後可能的身份之後,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堅定。她壓低了聲音開口道︰「二小姐,若是你能保證事後放了我,並且在以後照拂一下雲柔,妾身就實話實說,幫你將那人拉下水。」
「柳姨娘,你也太高估自己了,這個時候,你可沒資本跟我談條件。不管你願不願意說出那個人,我手上都有證據。若是你想替那人背黑鍋,甚至不顧你女兒的性命,你就什麼都不說行了。」
蘇幕遮冷笑一聲,柳氏還真是想得挺美,在這種時候還以為自己有利用價值。她難道以為,她設計陷害秦雨香和她的性命,雖然沒有成功,自己就能原諒她嗎?留著她的性命繼續呆在蘇府,難道再給她一次機會害她們?
柳氏心中一震,不敢置信地看著蘇幕遮冰冷的神色,她是個聰明人,立刻就理解了蘇幕遮的意思。此時此刻,她絲毫不懷疑蘇幕遮話中的真實性,眼中的神色越發黯然,不過短短幾個時辰,她便經歷了從天堂到地獄的差別。
咬了咬牙,柳氏絕不甘心自己就這樣失去了處心積慮得來的一切。既然如此,她也只能把一切事情都推到上官如身上了!本來這一切,不都是她們安排的嗎?
「大人,妾身願意招供!實不相瞞,這一切,都是鎮遠王府的上官夫人指使的!妾身一開始的確是由大夫診脈懷了身孕,沒曾想到,最後竟是誤診了。那個時候,妾身心慌意亂,便去了寶華寺祈福,卻無意間听到致遠大師說我們家老爺、、、、、妾身和老爺當時都對肚子里面的孩子抱有很大的期待,妾身一時鬼迷了心竅,為了自己的私心,便收買了王大夫準備一直假裝下去。
只是沒曾想到,那天在寶華寺,致遠大師的話同樣也被上官夫人听見了。她找到了妾身,說是與秦氏有仇,並且用這個事情來威脅妾身跟她合作。妾身身份低微,又擔心秘密泄露被老爺厭棄,只能答應了她。這件事情容媽媽可以作證,還有這位牛嬤嬤,她就是上官夫人派來的下人,听說武功高強,就是她害了秦氏和薛氏!妾身雖說知情不報,那也是因為被上官夫人威脅,這件案子,跟妾身一點關系都沒有啊!」
柳氏倒是狠,一下子就把自己摘得一干二淨,跪在地上喊起冤來。蘇幕遮知道,她現在為了維護自己,已經決定破罐子破摔了,這樣的場面,自己樂見其成。要知道,上官如恐怕並不會願意自己被柳氏倒打一耙,讓這兩人狗咬狗,鬧得越大越好!
不管是柳氏還是上官如,她都不會輕易饒恕!
「是啊是啊,大人,我們家夫人說的句句屬實,奴婢一直隨身跟在她身邊,的確是上官夫人威脅的啊!」容媽媽也立刻咚咚地磕起頭來,就在這時,門口的官差喊了一聲。
「大人,上官夫人帶到!」
「把人帶進來吧!」
薛紹話音一落,上官如便施施然地走了進來,在見到了秦雨香,蘇幕遮和柳氏等人的身影之際,她的腳步微微一頓,立刻低下頭去,掩飾住眼中的驚駭之色。vk8w。
怎麼會?那兩個賤人居然沒死?她極力掩飾住自己心中的震驚,心中已經明了這次的傳喚到底是為了什麼。
堂上,薛紹沉著臉將案子對著她敘說了一遍,上官如看清楚了薛紹的面孔,心中更是一跳。原來薛紹已經被陛下任命為大理寺卿,如今已經成了從三品的大員,難怪那些官差對她一點也不客氣,恐怕就是這個男人下的命令吧!
再看一旁的秦雨香和蘇幕遮,臉上神色淡然的模樣,上官如儼然已經清楚,這三人恐怕已經相認了!尖利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上官如覺察到了一股從未有過的危機感,她好不容易才壓抑住內心的慌亂,深吸了一口氣道。
「大人,這婦人滿口胡言!本夫人根本就不認識她們,至于什麼威脅謀害,更是無稽之談!」上官如高傲地抬起頭,語氣輕蔑,直接將事情否認。
「上官夫人,明明就是你要挾我這樣做的,你若是不認識我,那我和我身邊的下人為何就能認得你?就算是你不想承認,這可是你派來的牛嬤嬤,是她將秦雨香溺斃在水中,並且傷了薛氏。你難道還想狡辯嗎?」
柳氏怨恨地瞪著上官如,她一開始也只是想要嫁妝懷孕生個兒子的,若不是上官如威逼利誘,她也不會同意做出這種殺人之事。如今,她也顧不得對方身份高貴,這件事情本就是她一手策劃,為了自己,她是絕對不會背上黑鍋的。就算是要死,她也要拉著上官如一起!
「這個婆子本夫人也不認識,本夫人經常參加各種宴會,這京城里面的貴婦人們恐怕也沒有不認識本夫人的吧?誰知道你是在什麼地方看到了我,為了給自己辯解就隨意攀咬?你說認識我,我還威脅你殺人,可有證據?如若不然,本夫人好歹也是四品的浩命夫人,你這樣隨意污蔑,可是要治罪的!」
上官如不慌不忙地開口,臉上的神色依然淡淡的,她是決計不能承認的,哪怕她知道,今天的事情,絕對不可能會一個好結果。至于牛嬤嬤,她現在,也只能選擇舍棄了。
「你——」
柳氏臉上的神色頓時變得很難看,她忽然想起來,上官如和她密謀,竟是一點把柄都沒留下。她的手上,的確是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上官如威脅了她。
「牛嬤嬤,你說話啊!你自己的主子難道你認不出來了嗎?」柳氏急了,對著一旁木然的牛嬤嬤大聲吼叫起來。
「肅靜!」薛紹拍了一下驚堂木,這才看著牛嬤嬤,沉聲開口問道。
「牛氏,你可認識上官夫人?你是不是受了她的指使,到蘇府謀害秦氏和蘇二姑娘?」
「回稟大人,民婦確是上官如夫人身邊的婆子,因為奴婢出生江湖,身手敏捷,這才被上官夫人派去蘇府。」牛嬤嬤一板一眼地回答道,她跪在地上,低垂的頭顱,看不清楚臉上的表情。
上官如狠狠地握緊了手心,心中閃過一絲憤怒,一絲疑惑。牛嬤嬤跟在她身邊幾十年,為了報恩,就算是舍棄了生命都在所不惜。若說這個世界上上官如能夠相信的人,除了她自己和女兒尹若水,那便是牛嬤嬤了。
不對,牛嬤嬤為什麼會在她之前出現在這里?莫非,是薛紹他們早就得了消息,竟然提前抓了她進行了威脅嗎?她不相信牛嬤嬤會背叛她,牛嬤嬤無兒無女,唯一在乎的就是她這個主子,什麼樣的威脅,會讓牛嬤嬤嘴里說出這種話來?
「大人,這位牛嬤嬤可是上官如身邊的奴婢,她都這樣說了,我和容媽媽也都能夠作證!當時我們就是在寶華寺里面密謀的!」
「一派胡言!本夫人從未去過寶華寺,你們這是蓄意污蔑!」
「你才是狡辯,大人,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眼看著柳氏和上官如差不多要吵起來了,兩人不停地朝著對方身上推卸責任潑髒水,竟仿佛是不死不休的仇人一般。蘇幕遮冷冷一笑,對著薛紹點了點頭,將目光落在致遠大師身邊的智言身上。
「你們不用吵了,小僧可以作證,上官夫人的確在初八那天來過寶華寺,並且和柳夫人有見面。上官夫人,出家人不打誑語,你來的那間禪房,正是小僧在打理,你的樣子,小僧也記得。大人,這便是小僧的證據!」
智言上前一步,從衣袖之中取出了一根簪子,遞到了薛紹面前。
「這是柳夫人遺落在禪房的簪子,小僧一直收好了放在房中,小僧的師兄可以作證。」
「大人,這根簪子的確是我的,上面還有妾身的名諱!當日上官夫人相邀,讓我去了她的禪房,沒想到簪子遺落了,卻成了證據!」柳氏眼前頓時一亮,急急忙忙地開口道。
「不錯,這上面的確刻有柳氏的名諱,致遠大師心性高潔,他座下的弟子自然也不可能說謊。上官夫人,若是一人還可以說誣陷你,如今這麼多人都指控你,人證物證俱在,難道你還想狡辯嗎?」
上官如神色一白,咬了咬牙,強撐著脖子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與那秦氏和蘇姑娘無冤無仇,為何要害她?你們這是一派胡言!」咐的眉我。
「上官夫人,我們真的無冤無仇嗎?」蘇幕遮冷冷一笑,眼神凌厲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