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紀無淵是誰?他是堂堂的西陶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是驕傲的西陶女皇唯一的兒子,他是比驕傲的西陶女皇更加驕傲外加霸道得不可一世的西陶國儲君。
所以,他絕不會自己吃這個虧
在從馬背上滑下的那一瞬間,他牢牢地抓住了企圖留在馬鞍上的那名嬌小女子的腳踝,活生生地將她扯了下來,跟著他一同摔下馬背,一同翻滾過布滿石塊的陡坡,一同滾到暮連山深山內一處不知名的山溝溝里,一同被帶著刺的荊棘扎得齜牙咧嘴。
本太子掉下馬背,你也休想逃跑
晚桐眼疾手快,眼看著自己的小腿被紀無淵牢牢抓住,無法月兌身,在滾下馬鞍的那一刻,伸手抽出了還插在馬月復上的匕首。哼想拉我當墊背的,姑女乃女乃也不讓你舒坦
二人順著下坡地勢向下翻滾,路上尖銳的石塊硌得他們渾身是傷,怒火中燒的二人早已不顧身上的疼痛,抓住任何一個能給對方痛擊的機會,毫不留情地發起致命的攻擊。
一塊突出的大石頭擋住了二人翻滾的身體,晚桐的後背先撞到了石塊之上,一陣疼痛席卷全身,紀無淵緊緊壓住她的身體,雙手迅速地鉗住她的脖頸,用力地掐去,沒有絲毫猶豫。
他娘的這個太子哪有半點抱恙在身的樣子,晚桐心里不停地咒罵著。喉嚨被扼住,她的臉色頓時煞白,眼楮上翻,掙扎著拿起匕首,用盡了一切能用上的力氣地朝紀無淵的身上扎去。
紀無淵未曾想到晚桐並沒有放棄掙扎,一個不提防已經被她的匕首戳到了後脊背,刺骨的疼痛頓時蔓延開來,他眉頭一皺,手上力道松弛。
晚桐抓住時機,準備絕地反擊,她敏捷地掙月兌了紀無淵的雙手,跳到一旁,冷眼盯著紀無淵,只見他面色極為蒼白,眉頭緊緊地皺著,雙眼泛著仇恨的光芒,狠狠地望著她,在他的目光中,晚桐看到了他恨不能將自己碎尸萬段的憤怒。
月光之下,他的後脊背上插著一只寒冰一般的匕首,匕首的握柄上一枚紅色的寶石,閃動著清冷的光芒,他用過人的意志堅持著站立在她的面前,兩人沒有任何語言,對視的目光中透著彼此的憎恨。
就在此時,誰都沒有注意到,紀無淵頭上的紅樹枝微微地顫動了一下,一只長著灰色長毛的小手垂了下來,「嗖」地一下,已經毫無征兆地將紀無淵後脊梁上的匕首拔了出來。
正在對峙中的紀無淵猝不及防,悶哼了一聲,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後背上一股鮮紅的血柱瞬間迸發了出來。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晚桐大吃一驚,她下意識地抬頭向紅樹枝上看去,卻只見樹枝一晃,一道黑影閃過,早已遠去了。她顧不得多想,立即撲向紀無淵,伸手按住了那瘋狂迸發的血柱,一時間鮮血從她女敕白的五指中向外冒出。
她用力地按著紀無淵的傷口,但是鮮血仍然源源不斷地流出,她的手指已經全部染紅,紀無淵的衣服也被染得通紅,她有些驚慌失措,急切地問道︰「怎麼辦?有沒有止血的藥?」
紀無淵低垂著頭,沒有言語。
晚桐見狀,心里更急了,她也跪在了地上,一手按壓著傷口,另一只手去抬他的臉,手指剛一觸踫他的皮膚,只覺得入骨的冰涼迅速襲來,她眉頭微微一皺,抬起了他的臉,只見他的額頭上已經滲滿了冷汗,眼楮微閉著。
晚桐拍了拍他蒼白的臉頰,「喂,你醒醒」
紀無淵的眼皮動了幾下,手輕輕抬了抬,手指指向自己的懷中,晚桐明白了他的意思,伸手探入他的懷中,模出了一個小布包。
鮮血越流越多,就連她的衣襟上也已經染上了血,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誡自己要鎮靜,但雙手仍然有些不听使喚。她顫抖著扯開布包,里面灑落下幾個物件,有火折子,還有幾個小瓷瓶,「哪一個是止血的?」她的聲音也開始顫抖了。
紀無淵的頭微微動了一動,手指艱難地指向一個紅色瓷瓶,她趕緊拿起那個紅色瓷瓶,用牙咬開了瓶塞,將里面的白色粉末撒向他的傷口。
白色藥粉著實有效,過了一會,傷口流出的鮮血緩緩減少,她不敢放松,始終緊緊按著傷口,又過了一會,鮮血流出的速度得到了控制,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大約過了一個多時辰,傷口的鮮血不再流出了,只是仍舊向外滲透著可怕的殷紅,晚桐長松了一口氣,伸手扶著紀無淵坐到地上。
嚴重的失血令他的嘴唇和臉色一樣蒼白,眉頭深深地擰著,睜開了眼楮,看了看一頭冷汗的晚桐,低沉著聲音說道︰「方才你已有機會殺我,為何不動手,反而搭救與我?」
晚桐扯過自己的衣服,找出干淨的地方擦拭著手上的血,頭也不抬地說道︰「我本就不想殺你,是你一再苦苦相逼,才讓我們落得現在的地步。」
「你不想殺我?」他輕輕地重復著她的話。
她擦干了手,又將地上散落的幾個瓷瓶包回布袋里,「你是太子,殺了你,我還能活嗎?西陶的女皇,西陶的人民,還不得滿世界地追殺我」
「但,我剛才想殺你」他的話似是喃喃自語一般。
晚桐站起身來,走到紀無淵面前,將包好的布袋扔到他身邊,冷哼了一聲,「有力氣還是省省吧,就剩半條命了還說那麼多。」
她輕輕地走到一邊的紅樹旁,夜晚的暮連山沉浸在一片寂靜之中,鳥兒的低鳴婉轉地附和著夜的寧靜,月光灑在兩人的臉上。
晚桐側耳傾听著,過了半響,沉聲說道︰「你休息一下,我去找點水來。」
紀無淵一直痛苦地擰著眉頭,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個自己在一柱香之前還下了狠心要殺死的少女,剛才完全不假思索地撲上來救了自己,似乎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暗涌在心頭流動,他竟然有些看不透這個美麗的少女了。
寧靜的山林深處傳來了潺潺的溪水聲,身處深山之中,晚桐暫時無法分辨方向,只憑著若隱若現的流水聲判斷方位,向那邊走去。
過了半響,晚桐手捧著半個破碎的瓷碗,盛著半碗溪水,走了回來。剛剛走到樹林底下,便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紀無淵」她大叫一聲,扔掉手上的半個瓷碗,朝著躺在地上的紀無淵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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