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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青河抽腰帶的手停了下來,側頭意味深長地看著晚桐,皺眉道︰「你的評價過于失實,不作數」
晚桐哼了哼鼻子,臉色頓時紅了,暗罵這該死的男人簡直低級趣味,自己真是倒了八輩子霉踫上這麼一位。
「繼續吧」她氣哼哼地說道,一把搶過竹板,盯著蕭青河陰惻惻地一笑,「麻煩蕭大當家的把鼻子蒙上」
「哦?」蕭青河妖媚的鳳目瞬間一亮,似乎發現了極為有趣的事情,目光如炬地看著晚桐,嘴角噙著淡笑卻不再言語。
晚桐學著他之前不經意的模樣向他發難,「老虎不發威,你便當我是病貓,從我見你第一面時,便發覺你有喜歡嗅人氣味的習慣,否則你怎會那麼容易便認出我是女子身份?想來你定是生來嗅覺異于常人。方才開始游戲前,你看似無意地將竹板放在鼻前嗅,又暗中用內力毀掉板子後面的小痕跡,難道不是預備靠你靈犬般的嗅覺來贏我麼?」
蕭青河被晚桐連挖苦帶挑釁地點破玄機,竟也不爭辯,挑著曼妙的唇角,微笑著默認了。
晚桐揚了揚眉,心說,你不準我作弊,那你也休想從姑女乃女乃這討到便宜
得意的晚桐還在暗爽,蕭青河放在桌面上的手突然抬起,那手如同鬼魅一般在她的面前一晃,手中便多了一條青色帶子。
嗯?他這是哪里變出的帶子?晚桐微怔之際,頭上烏黑的秀發卻陡然散落,三千青絲瀑布一般滑落到她的肩上,原來那帶子是她一直束發所用,難怪那般眼熟他的動作竟這般快
蕭青河嘴角泛起一抹狡黠笑意,看著晚桐易過容的面孔,揶揄道︰「虧得南宮星被人傳為天下第一易容高手,竟給你易出這麼難看的一張臉來還是散下頭發,看上去溫柔一點。」
晚桐心頭一緊,忽然感覺自己好似小瞧他了。她一直想去翻看他的底牌,卻不想他卻搶先一步,掀了她的底牌
蕭青河將晚桐頭上扯下的發帶系在鼻子上,不屑地說道︰「開始吧」
這一輪卻是蕭青河輸了。
固然他自負天下之事無事不曉,卻無論如何恐怕也想不到眼前看似暗中藏著小聰明處處想討得便宜的少女乃是穿越而來的異世之人,更想不到她雜七雜八什麼都懂一點。
晚桐在馬戲團里練過魔術,手上功夫快得很,她很輕易地就將三塊竹板做了手腳,蕭青河雖然眼力驚人,卻還是被魔術師的障眼法騙了。
「我還不想被你將眼珠挖下來扔進沙漠里喂禿鷹,便也選真心話吧」蕭青河倒是痛快,笑眯眯地彎著雙眼等晚桐提問。
晚桐也湊到他的面前,故作神秘地低聲問道︰「告訴我月光公主的秘密」
蕭青河清秀俊美的臉上盈滿笑意,「月光公主?汾寧王的掌上明珠?桐兒怎知我會知曉汾寧國的皇族秘密?」
晚桐挑眉,露出一個自信、堅定又略帶得意的笑容,「因為你是掌握這世上情報最多、最八卦、最狗仔的曉世閣當家人」
「呵呵……」蕭青河雙手交叉搭在腦後,笑著向後倚去,「何出此言?」
「曉世閣乃是當今世上最神秘的組織,他們知道任何一件事情,仿佛天下的每一個角落都有他們的眼線。你身為他們的當家人,理所應當地知道每一個人的秘密,也包括汾寧國皇室」
「桐兒,你憑什麼認定我是曉世閣的當家人?」
「唉」晚桐鄙視地搖搖頭,對于蕭青河貶低她智商的提問表示無奈,「到現在了,你還跟我裝我都懶得揭穿你」外界傳言曉世閣當家人從未現過身,沒有人知道他容貌如何,更無人知曉他姓甚名誰。若是那些將曉世閣傳得神乎其神的人們知道曉世閣當家人其實是個極度自戀又有暴露癖的人,會不會郁悶得集體自殺?
蕭青河再次展示了自己會讀心術的本事,「嘴上這麼說,心里不定怎麼高興呢,可算逮住一回,還不撈個夠本?」
「呃,」晚桐攏攏額前發絲,開始裝大尾巴狼,「既然你的求知欲這般強烈,那本姑娘就給你上一課吧」
在蕭青河極其蔑視的眼神下,晚桐娓娓道來,「本來我只是猜測你的身份不一般,但是拿不準你究竟是哪一路的,今日在汾寧王宮見到宋游後,我便全想通了。當日,朱雄和盧敬樊出現在城外的青紅客棧,其實是去向你買情報的。這里的破綻主要出在你那個風韻萬千的妹妹身上,她說她在此地開客棧有三年多了,而見到朱雄和盧敬樊卻如同見到新來的客人一般,試想宋游能在汾寧王宮取得汾寧王的信任,那麼他在汾寧的時間也不短了,他的手下來來往往為他辦事,怎麼可能第一次住進青紅客棧,況且,那又是戈壁灘上唯一的一家客棧。」
「你的第二個疑點,是對我的來歷不聞不問。你知道我是女子,又是北奴王子派遣而來的使官,嚴重缺少女人的北奴派出一名女官,這麼蹊蹺的事情你竟沒有一點疑問,這說明你早就知道我的來歷,而我在青紅客棧內躲避南淮的舊官,你也毫不在意,你一口一句看上我了,卻從不問我是誰、從哪來、要到哪去,難道你真的認為我是情竇初開的無知少女,會被你的油嘴滑舌騙到嗎?」。
「哈哈哈」蕭青河竟是大笑三聲,靜靜地看著晚桐,仿佛想從這張易過容的臉上發掘出他從沒有見過的東西。他的眼神逐漸深邃,如同暗夜中的璀璨繁星,一點一點將面前的女孩看個通透。那繁星的光芒不斷閃爍、探究,半晌才認真地說道︰「看來,我該與你談生意的。」
「現在談也不晚。」晚桐迎著他的目光,滿面神情宛若一只展翅傲然飛于天際的驚鴻,滿目霞光透出的是只有經歷過風雨的洗禮豁然沖出雲層的鴻鵠才具備的無可比擬的堅韌,月兌口的語氣亦是慣有的得理不饒人,「就是不知現在的我,有沒有與你談生意的資格?」
「呵愛記仇的小女人」蕭青河的雙眸越發閃亮,有如兩顆黑珍珠般散發著灼光盯著她,「既然你都看穿了,那我們明人不做暗事,我可以助你達成簽署《北商合約》、開闢北商之路的目的,但你需答應我一事」
「何事?」
「事成之後,隨我進隆京一趟」
「什麼?」晚桐豁然站起,警惕道,「去隆京意欲何為?」
蕭青河悠悠然端起一邊的青花瓷茶杯,飲了一口茶水道︰「去了你便知,我可以答應你,倘若你不願見你不想見的人,我是不會強迫你的。」
晚桐皺眉沉思片刻,眉間猶豫神色漸起,「此事……」
一向見慣大場面的曉世閣大當家的拿捏人的思想可是一流的,他自然知曉此時需要下一劑猛藥激她一激,「我可以先告訴你月光公主的秘密,她中了蠱」
「蠱?」
「不錯,噬情蠱當年汾寧王帶著月光公主去東梁面聖,遭到汾寧王仇家的暗算,在皇家宴會上悄悄給月光公主下了蠱。這種蠱毒會令她一生一世都鐘情于她中蠱前最後听到名字的那個人,若是得不到那個人,便會一生陷在思念、沉溺卻無法觸踫的痛苦中。很不幸,當年她中蠱前听到的最後一個名字,是咱們東梁偉大的神乎其神的萬歲爺」
晚桐深吸一口氣,今日月光公主對與蘇鈺表現出的興趣令她琢磨了很久,那興趣已經超越了一個少女對英雄的崇拜,好奇與探究中帶著迷戀,甚至去維護他,但最後卻又黯然退場,似乎有無法言語的苦楚。
她想了想,問道︰「她的蠱是否種在腿上。」
「是足中,現在,她可是已經跛足?」
「不錯。」
「當年種蠱之人早已死去,這蠱無人能解。半年前,宋游尋得一種法子可減少噬情蠱的發作次數,逐漸弱化月光公主對東梁皇帝的思慕之情,從而取得汾寧王的信任。汾寧王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娶了月光公主,就等于得到整個汾寧國宋游自從當年在淮陵謀反失敗後,一直無處落腳,四方逃竄,他的目的很明顯,而且眼下正處在緊要關頭,若是此時打開北商之路,汾寧與其他幾國往來密切,他的計劃難免會生出禍端,他自然會全力阻撓你。我敢說,若是沒有我的幫助,你根本斗不過宋游,想簽《北商合約》簡直就是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