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惑︰朕的二手皇後 卷三100、搬了一個石頭砸了一個大坑(2)

作者 ︰ 卿綰綰

耶律齊哈哈大笑,當下一個定板,這樁婚事就給算數了,當即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親自去金筆玉題聖旨了。

耶律瑤歌看著那明黃的一角閃出殿門之外,覺得這速度簡直忒快了,簡直堪比風速了。

不過說實話,端木斐所提的這樁事,耶律瑤歌還真沒想到。

當下一個傻眼,遲疑不定的看著端木斐,風度翩翩的佳公子一改素日風度翩翩的模樣,難得的是沖他拋了一個大大的媚眼,耶律瑤歌覺得心中氣血一個翻騰,顫著縴縴素手指著他︰「你,你……這個人真的是……」

其實,她方才並不是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只是他臉上的表情一瞬間太過熟悉,讓她電火石花想起那一夜兩人在拂華殿的模樣,讓她有些發愣,等反應過來,話題已被他帶到老遠了,她听清楚那個問題,說的是剛剛想說什麼,她想說的是天下的姑娘看見七彩霞衣都會喜歡,畢竟那樣夢幻的一件衣裳,那樣好看的一件衣裳,可是喜歡並不代表她一定要嫁給他。

說完,使勁的往外跑去,可是濃濃大霧,她看不清方向,跌跌撞撞的往前跑,娘親,娘親,嘴里小聲的念叨著,她的娘親,早就在七年前死去,怎麼會在這里?

眼微的那一抹及淡的笑意,淡如煙嵐,半晌,終于褪卻,他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氣定神閑道︰「除了這個,我沒有別的愛好了。」

端木斐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眼見那一張白里透紅的小臉一點一點變得蒼白,想著這姑娘真的藏不住心事啊,正如冰墨所說,她並不是最合適和親的公主,二公主耶律和雅心細如塵,雖然人冰冷了些,但是在蜀宮多年從來沒有出過什麼差池,身後站著姜貴妃,姜家現如今勢力不容小覷,而四公主耶律瑤和玉一直有皇後撐腰,皇後能穩坐中宮之位,其身後的家族力量佔有非常重要的力量,她們二人對他來說無異錦上添花,反觀,耶律瑤歌除卻帝王寵愛,她一無所有,可是第一眼看到她,就那樣喜歡上了她,喜歡又有什麼道理可言呢,他想了想,模了模自己的鼻子︰「我怎麼?」

耶律瑤歌抿了一口酒,似笑非笑,答非所問道︰「怎麼?連你也相信他們?」

耶律瑤歌看了他一眼,看著遠處的青山,神色難辨。

耶律瑤歌愣了半天,莫名其妙︰「你才不是娘親,娘親她已經死了。」zVXC。

「不,你不是……」眼底似乎有濕意彌漫,霧氣繚繞,她的娘親,娘親,你在哪里,歌兒真的好想好想你啊!自噩夢中驚醒,一身里衣盡濕,十分的冷冽,夏風微涼,她看了看天邊的夜色,夜色漸沉,黑的像一張網將室內淹蓋,隨手披了一件衣服朝外邊走了出去。

耶律瑤歌睡眼惺松,不知身在何處,迷迷糊糊的往前走。

耶律瑤歌被噎得說不出話來,端木斐看著她怔忡的神情,她這個模樣倒也有幾分端莊有派頭,沒什麼情緒的眼里難得露出點兒極淡的笑意,又漫不經心地問她︰「說來,你剛剛想說什麼?」

耶律瑤歌從容點了點棋盤︰「你確定是來找我下棋喝酒的?」

白霧茫茫的大霧冉冉升起,模糊的光暈在霧色里若隱若現,半晌,霧氣漸漸濃卻起來將水閣也掩埋在濃霧里,涼廳的盡頭青石路上現出一個紅衣紅裙的女子,長發未絻,赤著足,腳下是晃眼的銀鈴,她行走之中,帶動銀鈴的輕響,叮當,叮當,像屋檐下掛起的風鈴。

耶律和善打了個哈哈︰「哥哥我這也是關心你。」

耶律瑤歌這下不管是僵笑還是干笑,一樣都做不出來,哭笑不得道︰「靜安王你真是……」變態啊最後兩個字給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耶律齊也有看走眼的時候。雲雲。

耶律和善︰「啊?你的意思是?」

然後,背後突然傳來一聲極輕的聲音︰「歌兒……,歌兒……」

他笑得欲加從容,雲淡風輕︰「我怎麼……」

「我是娘親啊……」女子聲音淡不可聞,像是油墨在空中潑開的詩意一筆。

「是啊,我是娘親,歌兒,娘親很想你了……」女子的聲音輕柔的仿佛被掐住嗓子,可是,無論如何,她的臉始終陷在茫茫的大霧中,看不清,也看不明。

真是既好听又妖嬈,耶律瑤歌凝望著她,痴痴應道︰「娘親……」聲音遲疑的有些茫然。

良久,她輕聲道︰「倘若今日歌兒喜歡靜安王,斷不會說出這樣的話,我明白兩國之間結為秦晉,並非是歌兒一個人能妄自更改,但靜安王也請相信,愛情從來不是勉強的事情,倘若你真心愛一個人,請用心愛,用力愛,若是不愛,請松手,請放開。」耶律瑤歌咬著唇,皺著眉,小聲的嘟囔道︰「靜安王你何必強人所難。」

許多年後,端木斐一直沒能忘記耶律瑤歌這一番話,其實他自己都不太清楚記著它們有什麼意義,可是多年後那一瞬間的疼痛卻讓他驀然清醒起來,她說這話的含義,只是他從來沒有做到。這個女孩子,總是讓他覺得親近,故爾喜歡上她,至于理由,他倒沒有,說一見鐘情倒有的牽強,可是怎麼就那樣喜歡上了她呢?

他漫不經心的瞟了她一眼,紅衣紅裙的少女臉上出現偏執執拗的表情,似乎像一個小孩子鬧別扭一樣,可就算是這樣,也依然是驚心動魄的美麗,他曾說過,大婚對象,倘若是她,他一定不會介意,就算是強人所難,只要能得到她,又能如何呢?

誠然她與爾曼,一個身份尊貴無比,一個身份賤若塵泥,一個君,一個臣,可倘若有愛,那麼,便沒有什麼不可以,爾曼常說,一個君,一個臣,又怎麼能在一起,可在她眼中,她至愛的人,什麼狗屁身份,什麼地位郡位,統統都是浮雲。

這一日的一樁事,很快傳遍了整個蜀宮上下,並且有多種版本,將端木斐與耶律瑤歌之間的關系傳得沸沸揚揚,一說七公主早就喜歡上了靜安王,只是礙于面子,礙于身份,礙于她那個貼身侍衛不敢表白,一說靜安王早已與耶律瑤歌情同意合,身心相許,御花園賞花作對,耶律瑤歌踫巧路過,一不小心把裙子弄髒了,端木斐借故把七彩霞衣贈予了她,將兩人相交的事情大白于天下。耶律齊一向評價耶律瑤歌是個心性單純,不知世事的小丫頭片子,誰曾想心思深沉,不動聲色將位列三國之首的翩翩佳公子收納囊中。

「你騙人,你才不是我的娘親,我的娘親她已經不在了!」她沖她大聲嚷嚷。

耶律和善愣了半天,回過神來,啪的一聲放下酒杯,頗為驚訝︰「你果真和靜安王早已熟知?」其實他更想說的是你果真已是靜安王的人,想了想了,覺得這話委實太重,而緩了一緩。

有時候,愛情並不是物質上的事情。

夢中,是一處涼廳,涼廳里四周皆垂了帷幔擋風,廳子里有一個石桌,一壺清酒,兩個青瓷酒杯,涼廳四周是一片千日葵,千日葵在月光里開出由紫漸白的光,像是形成了一副天然的煙障,好看中帶了點迷離,睡夢中帶了些清香。

是夜,醉意朦朧,耶律瑤歌早早歇下了,做了一個夢。

婉轉愁暢,伴隨著裊裊娜娜,從未听過的調子,像一首靜止的時空中的間符,她心下奇怪,壯著膽子問道︰「你是誰?怎麼會認識我?」得然什也。

可是端木斐,他不一樣,他是她想拒絕但無法拒絕的人,兩國的聯姻,豈有說退就退的原理,她愛了那個人,愛了整整七年,愛了一個歲月,愛了一個青蔥,可是他不愛她,他拒絕了她,就那樣拒絕了她,沒有任何理由。

耶律瑤歌從容落下一枚黑子,堵住白子的一個活眼︰「她們倒是會說。」

耶律和善听聞此事,拎了一壺酒施施然跑去碧瑤宮找耶律瑤歌下棋喝酒,席間與她求證,道︰「碧瑤宮那一樁事,說你早已與靜安王早已身心相許,我是不信的。」指間一枚白子落下,想了想,照著自家妹子單純的心性,打死他也是不信的,又道︰「不過,倘若,你真的是喜歡赫連爾曼,改日我同父王說一說。」

女子也著急了起來,晃眼的銀鈴響徹夜色里,「歌兒,歌兒,我真的是娘親啊!」

關于,這樁婚事,說真的,她並不敢想太多,父王下了聖旨,兩國交了玉碟,便是無可更改的事情,這樁婚事就如拍在案板上的釘再也沒有回旋的余地。這可是搬了一塊巨大的石頭砸了一個巨大的坑,而自己又好巧不巧的掉入了這深坑,萬劫不復。

月下光影稀影,像三筆兩筆勾勒出的畫影,耶律瑤歌看著月亮,想著這月亮真的是又大又白,赫連爾曼,他是否與自己在看同樣一個月亮呢?

這樣想著,欲加沒有睡意,就著後院的竹藤上坐了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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