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禹端正著臉色,非常認真的看著唐風,沒有一點玩笑的神色。
房間中的空氣有些停滯,唐風還沒有說話,丹殊微微的變了些臉色,上前半步,低聲道︰「公主,唐風以下犯上傷了鳳體,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可不能輕易饒恕。」
「是啊。」唐風似乎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大事,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笑道︰「公主府的侍衛追了我三千里,花了那麼多功夫,使了那麼多手段,出了那麼多人,這剛抓到手,又放了。這口氣,可吞的下去?公主如此心胸寬廣,怎麼對得起你忠心耿耿的手下?」
龍禹笑了笑,不理會丹殊,對著唐風道︰「既然事情是我錯在先,公主府追了多少地出了多少人,那也都是我的責任。和唐公子無關,現在只要唐公子大度,說一句和解的話,我馬上送你出府,當然,唐公子想在我這里養好傷再走,也一定伺候周全。皇家的傷藥,要還是不錯的。公主府的環境,也還不錯。」
雖然唐風心里難免嘀咕,可是伸手不打笑臉人,龍禹這樣態度,唐風就是再想給她難堪,風度翩翩的公子哥當慣了,對著個千嬌百媚陪著笑臉的姑娘,還真是硬不起來。
「怎麼樣?」龍禹從桌上端了杯茶,送到唐風面前︰「唐公子,冤家宜解不宜結,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這杯茶,算是我給唐公子賠禮,不知你可願給這個面子。」
龍禹面色沉靜,沒有半點做作的樣子,站在唐風窗前,不卑不亢,耐心等著。
龍禹一向不喜歡還沒享用過的的獵物傷痕累累,所以唐風的外傷雖然難免有,但是並不嚴重。主要是服了化功散現在沒有一點內力在身,所以並沒有威脅力。
坐直了身子,唐風曲起一條腿看著龍禹,伸手接過她手中的茶,挑起眼角︰「二公主,真的想與我和解?」
「自然是真心的。」龍禹見丹殊似乎有些不悅,沉了臉往前走了一步,伸手阻止他的動作,道︰「這次事情如果給唐公子帶來什麼損失,只要能力所及,我都願意一力承擔。」
上位者,可以錯,也可以認錯。這都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而認錯,顯然比一錯再錯,更有風度。
唐風玩味的看了眼龍禹,道︰「好,爽快,公主如此爽快,我若是斤斤計較,反倒是顯得小氣了。既然公主願意賠償,那麼……公主欠我一件事情,現在還想不到,等想到了,再來叨擾,如何?」
說完,唐風將茶杯送到嘴邊,看著龍禹。
龍禹點頭︰「好。」
能力所及,沒有什麼不能做的。不能做的,便是能力不能及,若是能力不能及的,那麼這合約,自然是不做效的,也不算是違約。
一口飲盡,唐風看向龍禹︰「公主府雖好,唐某還有事在身,不便久留。麻煩公主把解藥拿來,唐某就告辭了。」
解藥?看來是化功散的解藥吧,這個龍禹不懂,也不裝懂,示意丹殊︰「解藥,然後送唐公子出府。」
「是。」丹殊面色低沉,卻還是恭敬應了。
龍禹笑了笑,向唐風道一聲後會有期,轉身出門,墨離緊跟在她身後。
「墨離。」龍禹緩緩道︰「這個唐風,你覺得如何?」
「屬下與唐風沒有交往。」墨離道︰「不過唐風在江湖頗有名聲,風流瀟灑,玉樹臨風,是個翩翩公子。」
「我不是問你這方面的名聲。」龍禹道︰「我是說,他有多厲害?你若是和他打一架,誰會贏?」
墨離雖然冷漠,卻也實在,想了想︰「沒有交過手,不敢說誰輸誰贏。不過唐風能將公主打傷,就算是使了詭計,武功也勢必不弱,與我,也怕是仲伯之間,各有所長。」
「那丹殊呢?」龍禹道︰「丹殊比你如何?」
丹殊與墨離,怕是很熟很熟的了,這次不用想的,便道︰「論輕功,他不如我。內力,我不如他。「
也還是各有所長,龍禹想了想︰「墨離,吃了飯,我想去找一下丹殊。」
抓唐風,一定是自己的命令,千辛萬苦的抓回來了,輕描淡寫的又給放了,這不管攤到誰,這心里也沒法舒服啊。
墨離應了,不疾不徐的跟在龍禹身邊幾步,道︰「唐風此人,城府頗深,即使現在說是不計前嫌,心里所想卻也未必。這幾日,為了安全,請公主準許我貼身守衛。」
龍禹側頭對墨離道︰「你本來就是我的貼身侍衛啊,自然要貼身守衛。晚上,晚上你要是也不放心,我讓她們在房間里再加一張床,我覺得……你也不想和我睡一起,不要勉強。」
在龍禹房里加一張床,墨離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他這個侍衛,從來就不單單只是侍衛。
看墨離有些不知道怎麼反應的表情,龍禹一笑︰「好了,先陪我去吃飯,然後陪我去找丹殊,只要你不覺得討厭,我真想一刻也不離你身邊。」
九方夏是沒法指望的,就算是他會武功,看他對自己那個樣子,萬一真有點什麼機會,怕是第一個會掐死自己的人。而那個丹殊,雖然也是一副恭敬的樣子,可是身上氣場太強大了,天生便是首領的感覺,龍禹實在是不知道,這樣的人,怎麼會甘心情願在自己手下或者說,是身下。
墨離對龍禹這赤luo果的示好,經過這幾天也有些不那麼大驚小怪了,一向沉靜的臉上,還是沒有什麼表情,淡淡應了聲︰「只要公主命令,墨離自然遵從。」
龍禹輕輕嘆了口氣,沒說什麼,慢慢的往前走。她在向墨離示好,對這個在這個世界里給了她第一次溫暖的男人,她想親近覺得安全,可是別人,卻明顯不是這麼想的。
吃了中飯,小睡一會兒,龍禹越來越覺得身體內的有氣息涌動,精神奕奕。想著丹殊,側頭道︰「墨離,你睡好了嗎?陪我去找丹殊吧。」
房間里,龍禹真的讓又抬進了一張床,自己躺在柔軟舒服的大床上,側著頭看墨離。墨離還有些不適應,有些拘謹的躺在一旁的單人床上,冷漠如昔的臉上,也有些別捏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