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歲小當家 第二章 古代生活的第一夜

作者 ︰ 小喜

下了山,譚小谷就陷入了茫然的境地。

當她在流金山莊的門口展目四望的時候,那仙女峰、通明河以及周圍的群山,還都是她熟悉的樣子。可是當她從山上下來後,一下子就感受到了異時空的陌生。

傍晚,山下不知名的小鎮上,譚小谷站在一條街的街口,看著街兩邊茶肆酒樓店鋪的市招幌旗迎風輕擺,門口有青衣的伙計招呼著客人。有短袍打扮的小販挑著擔推著車,沿街叫賣。有人騎著馬有人趕驢車,還有幾頂小轎子在譚小谷的面前經過。

滿眼的古人,譚小谷感覺自己像是站在了《清明上河圖》中。就像她小時候喜歡一套巴黎夜景的明信片,她夢中的故事,背景就總是明信片中那些巴黎的街道高樓和路燈。

只是譚小谷心中清明,她眼下面臨的狀況,不是在做夢,而是真真切切地穿越。

她低了頭,舒緩一下脖子上的酸痛。這種看什麼都需要仰視的角度,她還不太習慣。

有一個高大的男人從她身邊經過,停住腳步看了她一眼。她下意識地抓緊胳膊肘上的一個小包袱---那里藏著她在流金山莊那些死人身上搜羅到的碎銀子,還有妞妞娘頭上的那支金簪。

雖然她知道偷死人的錢很不道德,但是她要從這里走到不知有多遠的梁州去,沒有銀錢吃飯住店,難道要她一路行乞嗎?

那個男人沖著她笑了一下,就走了。譚小谷松了一口氣,抬頭看西沉的太陽,決定今晚就住在這小鎮上,吃飽了睡足了,順便找個面善的人打听一下去梁州的路,明天再出發。

她在街上走著,找到了一家看起來很干淨的客棧,一轉身就往里走。

門口的伙計見一個小姑娘走進來了,上前客氣地招呼道︰「小姑娘,你找誰?」

「我住店」譚小谷一開口,自己听到自己那稚女敕的童音,心都哆嗦了。

「誰帶你出來的?爹娘還是兄弟?他們人呢?」伙計人倒是不錯,特意蹲下來,與譚小谷保持一個平齊的視線,笑著問她。

譚小谷正惱火自己這倒霉的經歷呢,也不愛搭理那伙計,自己往客棧里走︰「我自己出來的,不讓住嗎?」。

伙計沒想到一個女童,說話居然這麼沖,站起身來愣在門口。

譚小谷進了客棧,直奔櫃上去。可是當她走到櫃前的時候,發現她站在櫃子的外面,根本看不見掌櫃的。她只好退了幾步,拉開些距離,遠遠地問掌櫃︰「在這里住一晚上要多少錢?」

那掌櫃的見是一個女童,學著大人的語氣跟他說話,就覺得有趣,趴在櫃上低頭看譚小谷︰「住一晚上要二兩銀子,你有嗎?」。

「哪有那麼貴?你欺負小孩子」譚小谷雖然不知道住店的價錢,但是她表示一下懷疑,一定不會有錯的。

果然,那掌櫃的笑了︰「還是個小人精呢,看你要住什麼樣的客房嘍。一般的客房,五百文就住一晚上,天字號客房就要一兩銀子嘍。」

譚小谷將事先握在手中的一塊銀子展示給掌櫃的看︰「我就住一般的客房,在你這里吃兩頓飯。」

那掌櫃的瞄了一眼她手中的銀子,咂巴一下嘴,說道︰「呀,你這銀子不夠呀,房錢五百文,晚飯和早飯各要一百文,你這塊碎銀也就半兩吧,還差著飯錢呢。」

譚小谷也不知道自己手里的銀子有多少,听了掌櫃的話,又從袖子里模出一塊來︰「這下夠了吧?」

掌櫃認真搖了搖頭,遺憾地撇嘴道︰「還是不夠呀。」

譚小谷剛想再模,又覺得不對,將後來取出的那塊銀子又放回去了,瞪著掌櫃道︰「你誆我銀子,我不住你這里了」

掌櫃覺得這小姑娘實在有趣,哈哈笑了一回,招手叫來一個伙計︰「你帶這個小姑娘去二樓東邊那間剛空下來的客房,給小姑娘打好熱水,備好晚飯。」

伙計答應一聲,上來一哈腰︰「小姑娘,跟我上去吧。」

譚小谷看了一眼櫃面,估計自己走過去,也得翹起腳來,才能把銀子放上去。于是她遠遠地一甩手,本想將銀子瀟灑地丟給掌櫃。結果她一出手,力道竟比她自己預料的小了許多,那碎銀「啪」地打在櫃子上,掉了下來。

「對不起,對不起……」譚小谷覺得自己實在是沒禮貌,趕緊向掌櫃的道歉。

掌櫃的也不跟她計較,笑吟吟地出來撿了銀子,沖著伙計擺了擺手。

伙計前頭引著路,逗譚小谷說話︰「小姑娘,你幾歲呀?怎麼自己出門兒呀?在路上遇到壞人可怎麼辦呀?」

「我十二歲了,不長個子而已。哪有那麼多壞人呀,我看你這店里就都是好人呢。」譚小谷想起以前看的古裝劇,也怕誰在她飯食里下個蒙汗藥什麼的,搶走她的銀子,便笑眯眯地討好伙計。

伙計模了模她的頭,夸她一句道︰「小姑娘嘴巴可真甜……」

譚小谷瞄著那伙計的手壓頂而來,偏頭要躲,卻沒能躲過去。被那伙計模了頭發,還順帶著在臉上模了一把,譚小谷心里這個氣呀,咬牙暗罵︰毛頭小子,敢佔姐姐的便宜

「恩?你說什麼?」伙計听她嘴巴里嘟囔著,回頭問她。

譚小谷趕緊轉了臉,很沒志氣地擠出一個笑道︰「我是說……這里看起來挺干淨的,跟我家里差不多……」

伙計回頭沖她擠了擠眼楮,給她開了客房的門,讓她進去後,轉身又給她打來一桶熱水︰「自己會洗臉洗腳嗎?」。

「會」譚小谷急忙應答,生怕伙計過來給她洗臉洗腳,「小二哥幫我拿些吃的上來吧,肚子都要餓扁了。」

店伙計看著她,又笑了一回,才關了門下樓去了。

譚小谷跑過去,踮起腳來把門栓好,轉身回來拿起舀子,將熱水舀進銅盆里,打算先洗一把臉。

水都盛進盆里了,她才發現一個問題,洗臉是要低頭的,而她現在的高度,正好與盆架平齊,直接撩起水來洗淋浴還差不多。

伸手去試著端盆,結果盆沒端下來,還差兒把盆架子一起帶倒。

譚小谷心里別提有多沮喪了,干脆也不洗了,拿手抹了抹漾在胸前的熱水,走到床邊,手腳並用地爬到床上,四仰八叉地一躺,呼呼地喘著氣。

梁州……雁蕩山莊……雁北歸……

譚小谷模了模掛在胸口的金蓮,心中暗暗嘆氣。

穿越之前,她接觸到的所有關于古代的信息,不管是小說也好,電視劇也好,電影也好,就連史料也算上,都告訴她一件事︰古代治安是非常不好的盜賊橫行,隨便拎刀提劍在街上走,都不會有人管你。而古代的交通基本是靠走的,騎馬她不會,雇馬車不知道錢夠不夠。

她將自己那雙小小的腳丫舉起來,看著看著,不由地悲泣一聲︰讓我死了吧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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