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在說什麼呢?難道連您也是非不分了嗎?」美婦人的話才剛一說完,秦東便陡然發出了一聲怒斥,望向美婦人的目光充滿了吃驚與失望。
「什……什麼?」美婦人的心里一震,就好像被人狠狠的搗了一拳般。
秦東搖著頭,表情越發的痛心與失望「您難道沒有听到,芬兒被強行帶走時所發出的那種痛苦與絕望的喊聲嗎?靈魂被人禁錮,身軀成為別人的奴僕,從此徹底失去了自由,猶如行尸走肉,渾渾噩噩的活著,被別人當做工具,任其宰割。您竟說這是芬兒的機緣?我倒要問上一問,如果這機緣落在您的身上,你想要嗎?」
「啊?我……」秦東不光吼聲如雷,說出來的話,更是字字誅心,直如一技技沉重至極的悶錘,狠狠的敲打在美婦人的心上。美婦人面色一變再變,腳下竟不受控制的向後一退再退。
「秦東,你在胡說什麼!?」見秦東對美婦人竟如此‘無禮’,橫加指責,曹小仙有些看不過去,忙沖了上來。
「滾開!」秦東陡然發出一聲爆吼,原本英俊的五官,直要擰在了一起,曹小仙哪兒能抵擋的這秦東這樣的威勢,身形不禁踉蹌著向一旁退開了去。
秦東不理會曹小仙,銳利如刀的目光依舊鎖定在美婦人的身上,冷冷的道「我不知道娘您為什麼要為那七彩絛的主人說話,可在我看來,那七彩絛分明就是如封神術一樣的邪術,不,它甚至比封神術還要邪惡十倍!」
美婦人被秦東說的啞口無言,愣在了當場。
「娘!如果您還肯認我這個兒子的話,就請您告訴我,七彩絛的主人到底是誰?」長吸了一口氣,壓制住內心中的怒火,秦東盡量用一種平緩的語氣問道。
美婦人此時的心情,就如同狂風卷過的海面,波濤洶涌,巨浪滔天,幾乎快讓她忘記了自己身在何方。而秦東的話語,更是振聾發聵,令她深受觸動。
而美婦人之所以深受觸動,卻並不是因為她覺得秦東所說的話多麼多麼有道理,而是秦東所說的這些話,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第一次對她說這些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陸從容。
對于七彩絛的理解,秦東與陸從容竟然說出了相同的話,幾乎一模一樣,這才是最讓美婦人吃驚的。她之前就覺得秦東和陸從容的性格有些像,現在她更是覺得,兩個人簡直就是從一個模子里印出來的一般,思維見解竟然也是如此相同。
美婦人之前以為,秦東就是陸從容冥冥之中的克星,只有他才能打敗陸從容,可現在她忽然開始擔心起來,秦東與陸從容的性格是如此的想象,他們踫到一起的時候,萬一是惺惺相惜,那又該是一副怎樣的局面?美婦人完全無法想象,一個陸從容便已經讓整個三界都風雲變色,再加上一個秦東,那不天下大亂才怪。
見美婦人久久的不說話,秦東深感失望,將身子轉了過去,背對著美婦人,道「就算娘您不肯告訴我,我也一定會查出來的!不管七彩絛的主人是誰,他有多大的勢力,他都必須為此付出慘重的代價!」
「穿雲閣!」秦東正要邁步離開,美婦人突然高聲說道。
秦東的身形倏然轉了過來,臉上布滿了戾氣,就好像是遍尋許久,終于找到了殺害自己親人的凶手一般。
見到秦東這般表情,美婦人的心里直如灌滿了鉛水般的沉重,完全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
「七彩絛是穿雲閣的鎮派之寶,而穿雲閣,是仙界數一數二的名門大派,弟子無數,高手如雲,更借助七彩絛征服了無數強大無比的仙獸,勢力異常龐大!」
「穿雲閣的閣主是誰?」秦東完全不理會美婦人對穿雲閣的描述,直接追問道。
美婦人長吸了一口氣,又掙扎了一番,這才喃喃的回答道「穿雲閣的閣主是雪千峰,上一次我見到他的時候,他便已是仙皇二品之境,現在或許已經晉升到了仙皇三品也說不定!小東,我承認你方才說的或許有些道理,但雪千峰絕不是個壞人,我真不希望你與他為敵!」
秦東冷笑了一聲,道「不是我要與他為敵,是他選擇了與我為敵!或許這也是天意,當他在芬兒的體內布下七彩絛的‘種子’時,我們便已經是注定的敵人了!」
美婦人滿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問道「那你現在要怎麼做?馬上就去仙界?以你現在的修為,想要破開空間屏障,從天上天界進入仙界,並不困難。」
「是啊!我也恨不得馬上就去仙界,將芬兒救出來。可我不能因為一己之私,而置整個天上天界于不顧。」秦東攥緊了拳頭,雙肩微微顫抖,看的出來,他做出這樣的決定,絕不是一般的艱難。
美婦人听了,卻是長長松了一口氣,總算秦東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心中還壯著大局。忙道「你能這樣做,我真的很高興!你放心,我與雪千峰還算有些淵源,我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說服他放了芬兒!」
秦東轉頭看向美婦人,半晌後,幽幽的道了一句「如果真是如此,那你便是雪千峰的救命恩人!」
美婦人心中不禁為之一震,從秦東身上迸發出來的威勢,似乎更強了。
抬頭仰望著清淨明朗的天空,秦東的心中如同吞了二斤黃連,就連呼吸都是無比苦澀。原本他以為,將北冥雄的靈丹給了米芬,以後米芬便會很安全,再也不會遇到什麼危險,可他做夢也沒想到,結果卻恰恰相反,他沒有將米芬從險境中拯救出來,反倒是將她推向了更深的深淵。也不知道,這接下來的日子,米芬會在仙界承受怎樣的苦難。
「穿雲閣!雪千峰!」秦東咬牙切齒的念出了這兩個名字,森寒的殺氣席卷開來,直讓他身旁的人無不打起了冷顫。
「哈哈哈……你們這些狗雜種,看你們還往哪里逃!」就在秦東殺氣奔涌,眾人噤若寒蟬之時,一聲狂笑,突然傳了過來。
「又發生什麼事了?」付延山眉頭一皺,向笑聲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這一天,怕是他付延山所經歷的最漫長的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