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們還在對齊姆邦達和本特納在訓練中發生的沖突做的揣測,希望能夠搞到現場視頻。因為大家都知道森林隊訓練都有隊內錄像這個習慣的。
有時候,他們可以通過關系比較好的內部人士,得到一些訓練錄像。但是這一次,全都踫了壁。那些和媒體關系比較好的人告訴他們,打架的錄像帶事情發生之後唐恩就拿到了自己手上,誰也不給,至于他放到哪兒去了,更是沒人知道。
唐恩不想讓媒體們繼續炒做這件已經過去的事情了,球隊的氣氛好不容易正常起來,這種態勢一定要保持住。所以他將英格蘭媒體們的猜測之聲統統甩在腦後,帶著球隊離開英倫,遠赴土耳其了。
諾丁漢森林接下來要面對一場很重要的比賽。這場比賽將關系到他的球隊是否能夠邁出小組出線的第一步,以及是否可以堵住身後那些媒體的嘴。只要成績不出色,什麼矛盾都會讓狗仔隊掘地三尺挖出來,但是只要贏了球,那麼什麼矛盾都不是矛盾,什麼問題都沒有問題。
這就是競技體育界唯一的真理——勝利掩蓋一切。
說了這麼多好听的話,實際上這場比賽並不好打,或者說……相當不好打。
貝西克塔斯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對付的弱隊,土耳其的主場氣氛之瘋狂更是世界聞名。英土兩國在足球上本來就有恩怨,前幾年利茲聯隊的球迷在伊斯坦布爾被土耳其球迷刺死。英格蘭國家隊和土耳其國家隊比賽地時候貝克漢姆罰丟點球遭到土耳其球員阿爾帕伊的挑釁,賽後還釀成兩隊在更衣室通道內互毆大打出手。挑起事端地阿爾帕伊甚至為此丟了工作——他被所效力的阿斯頓維拉掃地出門。
媒體們翻出森林隊之前連續不勝的舊帳,以及最近齊姆邦達和本特納打架的新聞,來證明森林隊內部矛盾重重,人心惶惶,這次土耳其之行是如何如何的凶多吉少……
唐恩才不管呢。外界怎麼說,只要不影響到自己的球隊就沒事情。而且……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他巴不得英格蘭的媒體們這麼炒做呢。因為它會迷惑自己這場比賽地對手。土耳其人。
貝西克塔斯是土耳其聯賽的一支勁旅,也是一支經常參加歐洲聯賽的球隊。在土耳其國內他們和加拉塔薩雷、費內巴切並立,是代表土耳其足球實力的強隊。同時,他們的主球場伊諾努球場也是土耳其國家隊常用的主場,是享譽歐洲足壇的「魔鬼主場」。
伊斯坦布爾可是一座橫跨兩大洲的城市,以前一直被西方人稱為「君士坦丁堡」。是奧斯曼土耳其帝國的首都,這個國家曾經給歐洲大陸帶來了鮮血和戰爭,最大地時候他們曾經把地中海當作自己的內湖。讓歐洲人談之色變的幾次「黃禍」,其中一次就源自奧斯馬土耳其帝國對歐洲的征服。
這個國家地前身在西方人心中種下過恐懼的種子。這個國家的足球氣氛同樣讓西方人覺得恐懼。在英格蘭,足球流氓或許是因為喝多了才變身的。但是在土耳其,這里地球迷不用喝酒就已經夠狂熱了。足球圈中形容某個球場氣氛狂熱,一般都用「魔鬼主場」。但是對于土耳其的球場。或許用「地獄主場」會更形象一些。
諾丁漢森林從一落地開始,就充分感受到了土耳其球迷們的熱情——
「哭著滾回去吧,英格蘭雜種!」
這是一條出現在機場至下榻酒店的高速公路旁的橫幅,每隔一段距離就有。絕對不用擔心森林隊的球員們看不到。土耳其的激進球迷們堅信這麼做可以讓英格蘭地球隊感受到巨大的心理壓力,從而在同他們球隊比賽的時候發揮失常。
事實上,森林隊的球員們確實也看到了,但是他們的心里是否真像土耳其球迷們所希望的那樣想,可就不得認知了。
在出發之前,英國電視台專門做了一個專輯風格,並且鄭重告誡那些要跟隨森林隊去伊斯坦布爾的諾丁漢森林球迷們。晚上千萬不要獨自外出,最好連結伴外出都不要,平時也不要去人多的地方,遠離酒吧。最後跟隨森林俱樂部組織的團隊一起行動。
諾丁漢森林俱樂部為球迷們組織的助威團的日程是這樣的︰
比賽當天上午從倫敦乘坐飛機抵達伊斯坦布爾,統一用餐,統一行動,晚上看完比賽,馬上乘坐航班飛回倫敦。
這樣沒有給球迷們在土耳其過夜逗留的時間,大大提高了安全性。但是也讓不少喜歡自由活動把出國看球當作旅游的球迷們覺得是一種人身自由的限制,除了看場比賽他們什麼都沒法做。
不只是諾丁漢森林俱樂部,其它英格蘭的俱樂部全都這麼做。一方面從節約成本考慮,一方面則為球迷們的安全著想——英格蘭球迷在國外已經成了眾矢之的,屢屢發生的球迷沖突和騷亂,讓不少俱樂部不得不為自己者的生命安全著想。
這其實是一種普遍矛盾,球迷們想要更自由一些,好不容易出國一次誰都不希望在飛機和大巴車上度過。可俱樂部們並不願意因為出現什麼負面事件而給自己帶來麻煩,另外這樣的安排確實可以給俱樂部省很多錢……
考慮到土耳其這個地方的特殊性,在出發前,唐恩也在俱樂部官方網站上發表了一個告球迷的公開信,建議那些想要自己去土耳其的球迷們打消這個念頭,跟著俱樂部組織的助威團一起行動。
「……我充分理解你們的心情,但是對于足球或者旅游來說。生命顯然更重要。我和球員們都不希望在贏得比賽之後卻听到者出事地壞消息。加文.伯納德的事情不應該在諾丁漢森林球迷身上重演。所以,我真心希望球迷們能夠跟隨俱樂部組織地助威團一起來土耳其……不用擔心提前抵達伊斯坦布爾的球隊沒有自己人的助威就會怎麼樣。我要告訴大家的是,我們的球員完全不會受到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的影響……所以,請大家來到伊斯坦布爾之後,注意安全!」
他這話說地相當誠懇,于是有不少人最終放棄了自己來土耳其的計劃,選擇跟隨俱樂部的助威團在比賽當天才來伊斯坦布爾。畢竟加文.伯納德的事情在諾丁漢幾乎是家喻戶曉的悲劇,誰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或者自己稱為下一場悲劇的主角。
也因.
記者和少數一些森林隊球迷之外,就再也沒有看到過英國人了。
倒是充分領略到了什麼叫做「東道主的熱情」。
他們被安排下榻地酒店在伊斯坦布爾的鬧市區,晚上休息的時候就可以听到外面土耳其球迷徹夜的狂歡聲。這顯然是專門來刺激森林隊,干擾他們休息地。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的球隊在第二天的比賽中可以取得勝利。
克里斯拉克曾經找酒店的負責人交涉過,但是對方兩手一攤︰「球迷們地私人舉動,我們酒店也愛莫能助,更何況他們都是在酒店外面的大街上……我們想管也管不著啊。」
球隊打電話報警告這些人擾民。結果警察來之前,這幫人就跑光了。警察來了之後裝模作樣的轉了一圈。然後對森林隊的人說︰「沒有看到你們所說的那些人。」就撤了。沒過多久,這群人又回來了,在下面高唱土耳其語的歌曲,听上去像是給貝西克塔斯加油的地球迷歌曲。當然。中間自然夾雜著對森林隊的辱罵和中指。
唐恩躺在床上,被樓下的歌聲吵的睡不著,他起身走到窗前,拉開窗簾。往下張望。
玻璃窗已經完全關好了,但依然阻擋不住這群瘋子故意制造的噪音。
那群人點著焰火,揮舞著代表貝西克塔斯的黑白相間的旗幟,大聲唱歌,唱累了就罵,不停的向酒店上面比中指,如果看到有哪扇窗內亮起了燈光。這些球迷就會發出勝利的歡呼聲,接著更來勁的鬧騰。在路燈和他們手中的焰火照耀下,唐恩清楚的看到那些散落了一地的酒瓶。
真不愧是土耳其……
他側側頭,完全看不到旁邊房間的情況。但是他知道,這種程度的吵鬧,肯定會對球隊造成一定影響。有些人天生神經遲鈍,打雷都能睡死,有些人則神經衰弱,一丁點響動就能讓他們從睡夢中驚醒。
森林隊這兩種人都有。
唐恩覺得面對這樣的情況他還真沒什麼辦法。就算他一個房間挨一個房間的去敲門,讓球員們不要理會外面的噪音,安心睡覺,也無濟于事。該睡不著的依然睡不著,原來睡著的說不定還被他吵醒了。喂安眠藥?更不行,萬一賽後尿檢查出什麼不利于森林隊的東西來,你給人家說這是因為晚上睡不著吃了一些鎮定劑的東西,人家肯听嗎?
所以……土耳其球迷這一招真的很毒,也很讓對手無奈。
唐恩站在窗口前看了一會兒,他整個過程自始至終都面無表情,單從表情上別人是看不出來他此時此刻究竟是憤怒還是無奈。
土耳其的球迷們還在折騰,唐恩決定不陪他們玩了。他們的目的就是要讓森林隊的人都睡不著,如果站在這里和他們干耗反而中了這些人的奸計。
唐恩回到床上,將的耳機塞到耳朵里,听著音樂入睡了。
他介于神經大條和神經衰弱之間。
第二天在吃早餐的時候,唐恩始終在觀察球員們的精神狀況,呵欠連天不代表晚上就沒有休息好,也許是剛剛起床,精神還沒有恢復。沒睡好的人臉色比較憔悴,眼圈有些發黑。唐恩注意到這麼幾個人,他在想晚上的比賽是否要讓這些人中的幾個首發。
加雷斯.貝爾顯然是這幾個人當中的一個。他吃早飯的時候低著頭,沒精打采,看上去也沒什麼胃口,有些機械的用叉子撥拉著盤中的水果沙拉。
和他一樣的還有好幾個,包括……球隊助理教練大衛.克里斯拉克。
「早上好,托尼……」大衛.克里斯拉克端著餐盤,精神萎靡不振地做到了教練組專用桌旁。
「你晚上也沒睡好啊。」唐恩瞥了他的盤子一眼,上面的食物寥寥無幾,看樣子克里斯拉克沒什麼胃口吃東西。
「難道你睡好了?」
「還好吧。」唐恩聳聳肩,「我听著音樂,一會兒就睡著了。」
听見唐恩這麼說,克里斯拉克嘆了口氣︰「你耳邊有聲音還能睡著……我是一丁點別的聲音都不能有,否則就像這樣。」他扒開眼皮,讓唐恩看布滿血絲的眼球。
「真可憐。」唐恩咂咂嘴。「我們上午是什麼計劃?」
「去球場做最後一次適應場地的訓練。」旁邊的唐回答了他。
「取消。」唐恩揮揮手中的叉子,「讓全隊都去睡覺。白天那群白痴應該不會來這里吵了吧?」
「白天本來就很吵,這里是鬧市區。」唐提醒他。
「可是我們的球員們必須有充足的睡眠,否則的話,晚上的比賽他們一定會沒精神的。而且,我覺得晚上听起來吵,是因為那群白痴故意制造了很多噪音,那些聲音在寂靜的深夜很清晰。但是白天嘛……大家都習慣了這種程度的聲響,或許不會覺得現在有多吵。晚上沒睡好的人精神不足,我覺得他們一倒在床上就會睡著,才不會去管外面吵不吵呢。會覺得睡不著的應該是我這樣晚上睡了一個好覺的人。」唐恩對克里斯拉克眨眨眼,仿佛在炫耀他能夠在那麼吵鬧的環境中睡著的本事。「你也要去睡。」
「可是……我們已經提前和貝西克塔斯俱樂部的人說好了,他們會在上午開放球場供我們進行適應性訓練……」
唐恩揮揮手︰「那就讓他們開著球場空等吧。我球隊的事情最大,他們的事情……嗯,我可管不著。」
他有些任性的拍板了。要說被折騰了一晚上,一點火氣都沒有那是。唐恩心里自然有火,而且不小,只是在自己人面前他不想表現的太激動了,否則自亂陣腳。但是有機會報復一下土耳其人他可不在乎。雖然昨天晚上的事情說不定十有八九和貝西克塔斯俱樂部沒什麼關系,和可憐的球場管理員更沒關系。但是唐恩在這一刻把所有土耳其人都劃了等號。
于是當記者們齊聚伊諾努球場,準備拍攝森林隊進行場地適應訓練時,森林隊的球員則在自己的酒店房間中酣然大睡。可憐的記者們等待了半個小時,一直沒有等待諾丁漢森林的到來。
幾十個記者就這樣被唐恩晾了一個上午,那天陽光燦爛,十月下旬出奇的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