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四姨娘坐在屋里,李嬤嬤在一旁侍候著,四姨娘突然自言自語的輕聲道「你說,姑女乃女乃佷子家,是不是個富裕的呀……」說著,皺了眉頭,又陷入了沉思。
李嬤嬤想了一下,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四姨娘是怕姑女乃女乃佷子家是個條件好的,嫁過去反而吃穿不愁,呼奴喚婢,那不讓她心里硌得慌嗎。
李嬤嬤出主意「要不您再問問姑女乃女乃?」
四姨娘抿嘴,斜了李嬤嬤一眼「這是能問的事麼」不再理李嬤嬤,自個兒琢磨去了。李嬤嬤攢了攢手,自討了沒趣兒。
柳映伊並不知道這些,照常過著日子。她還得注意趙嬤嬤,模清她的意圖。
可這趙嬤嬤也不知道真是個謹慎的,做事滴水不漏,還是侯府就給她這樣的指示,叫她吸引注意,做個幌子。
柳映伊反復思索著事情的前前後後,希望找到點蛛絲馬跡。趙嬤嬤來她這後,沒干別的,真盡到了教導嬤嬤的職責,總能在恰當的時候給她恰當的建議。
比如今天臉色不好,該梳什麼樣的頭,搭配什麼樣的衣裳看起來精神又有氣韻;比如泡茶、飲茶時又有怎樣的講究,動作做到什麼位置,既不顯得扭捏,又有女子的柔美。雖然柳映伊不是個過分在意自己樣貌舉止的,但趙嬤嬤指導的,確實讓柳映伊覺得,自己就連坐在那兒的感覺都不一樣了,有了股底蘊。而且沒有絲毫造作,妥帖自然,柳映伊感覺很受用。
趙嬤嬤就是來鍛煉培養自己的?柳映伊現在想不透,只能放在心里記著。
柳老爺用晚飯時,又要一家都聚在一起吃,說是家里人一塊兒熱鬧。他什麼時候喜歡這種熱鬧了?
柳映伊,柳子越他們對貌合神離的家庭大團聚提不起多少興趣,但還是應要求去了。
飯桌上,大家也看明白了點事由。黃姨娘侍候周到的就差沒把殷勤倆字寫臉上讓人看見,柳老爺毫無察覺,他那個歲數了,在子女、妹妹面前如此作風,實在失了身份,吳大小姐都忍不住撇嘴暗諷。
一頓飯吃完了,柳老爺又依黃姨娘的暗示,留一家人喝茶。這下,黃姨娘找上機會開口了「老爺啊,你看,妾身這管家辛苦不說,每天耗用更大了,對妙姐兒的照顧也疏忽了。」挨著柳老爺,口氣很委屈。
四姨娘不屑,但想著她得注意身份了,不能總和小妾一般計較,就沒插話。
柳老爺是個對家事沒計較的,還覺得愛妾說得有理,黃姨娘見柳老爺听信覺得勢頭向她倒「老爺知道,妙姐兒是個疼人的,缺了什麼都不說,怕累著妾身,可妾身知曉了,就止不住的心疼啊」黃姨娘梨花帶雨,柳老爺就心疼了「哎呀,你哭什麼有什麼說出來不就幫你解決了。快,快,快,坐下別哭了。」柳老爺真拉著黃姨娘,讓她旁邊椅上坐下。
接著又細聲勸慰「不就些事物麼,到時你去庫房領,缺了什麼領什麼。」
四姨娘哪能樂意「老爺這是不信妾身管家麼,隨便支取可就沒法兒繼續管了。」
柳老爺揮揮手「哪就不讓你繼續管了,只是給妙姐兒領點東西,不礙事的。」
「可每月用度都是按定制來的,哪會缺了誰的,這樣拿,以後也不好分配啊。」四姨娘不想別人動她思想上已經歸為己有的東西。
「老爺,事情也得看情況呀。妙姐兒在長身子,妾身照顧不周,一個孩子也難免不能像妾身一樣,精打細算,一分一毫都用好,不浪費啊。」四姨娘據理力爭。
柳老爺可听不下去這些瑣事「好了,就這麼說了。依你的,去給妙姐兒添置吧。」
黃姨娘的臉如花綻放「老爺,妾身還想去鋪子訂些玩意兒,你看……」這話說的小心,又有些畏縮。
柳老爺男子漢心理膨脹,他一堂堂朝廷官員,哪就連愛妾的小要求都滿足不了?「就都按你的意思辦吧」話說得很豪氣。
四姨娘氣得想把手里的茶碗兒砸到黃姨娘臉上了「老爺,府里銀子可都在那兒了,妾身管不了了,您另尋高人吧」柳老爺在當面,四姨娘只能先忍住氣,扳回局勢。
「老爺,妾身一個女人家不會用太多的,府里這點銀子都不夠了嗎。」黃姨娘弱弱的開口激柳老爺。
有些人,一激就中「府里哪里這點銀子都沒了,你好好管家,瞎說這些作甚」柳老爺眉頭一豎,顯是氣得厲害,他最恨人質疑他的能力。
四姨娘暗氣招了黃姨娘的道,今天說什麼也拉不回柳老爺的頭了。哼,這黃姨娘現在是學乖覺了,知道當眾人的面兒定柳老爺的話,防止每次柳老爺前面答應好好的,後面就給四姨娘用各種理由攪了。
但四姨娘不是吃虧的主兒,什麼都要爭取自己的最大利益「老爺,黃姐姐說的是有理。妾身也是忙疏忽了。您看,有些東西要不就在家里勻勻。雲姐姐不怎麼出門,想是沒什麼消耗,五姐兒也差不多長定了,你看怎麼樣?」
柳老爺回頭看雲姨娘臉上沒有怨憤之色,就想應該沒什麼,四姨娘都退步了,他還得仗著侯府,便同意了。
于是,因柳老爺已經很不耐了,各人就看似愉快的散了。
真真是好笑了,如果是不需要怎麼在意的事兒,黃姨娘還爭干什麼。四姨娘就是看準了雲姨娘好欺負。六小姐長身子,用度大,五小姐長定了,不需要。 她們只差一歲不到
柳子越氣得把柳映伊拽到一旁要去和柳老爺理論。
柳映伊把他帶到安靜的地方「不管怎麼說,他都是你父親,你和他理論就是你不孝。而且,你現在若是惹了父親的嫌,你還怎麼在這個家里生存。」柳映珠冷靜的潑下一盆冷水。
「那就任她們這麼欺負?」柳子越說服不了自己。
「人很多時候就是這樣,不同的身份、立場,不同的性子修養就決定了,有些事她們做的得,你卻做不得。」柳映伊對今晚的事情開始也是生氣的,怎麼什麼一有事,就想到拿她們來平。但她看到越哥兒那麼為她氣憤時,心里的那些怒氣不知怎的,就這麼平了。她還得為他著想,不能讓他因這些小事就惹上麻煩。光這些,忍了也值得。柳映伊臉上已看不到絲毫怒氣,平靜的勸著柳子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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